开启房门走了出去,行到阶上,目光一聚,只见大天井中间,站着一个中等身材的老者,此人年约五旬以上。颏下留一把山羊黑须,自己根本不识其人,心中暗暗奇怪,忍不住问道:“你是什么人,找我老婆子有什么事?”

  黑须老者道:“你就是拍花党的穆七娘吗?”

  这话口气说得很是无礼。

  “不错,老婆子就是。”

  穆嬷嬷沉哼一声道:“你呢?你是什么人?”

  “只要你是穆七娘就好。”

  黑须老者道:“我是什么人,无关紧要。”

  穆嬷嬷听得心中一动,暗道:“听他口气,好似他背后另有人了。”

  这一想,强压着怒气,缓步走下石阶,一面问道:“有什么事?”

  黑须老者冷声道:“老夫要把你带走。”

  穆嬷嬷听说他居然要把自己带走,不由得怒笑道:“凭你配么?”

  黑须老者大笑道:“老夫如果不配,也不会说出口来了!”

  穆嬷嬷渐渐逼近过去,冷峻的道:“那你该路一手给老婆子瞧瞧了!”

  话声出口,右手五指箕张,倏地朝对方当胸抓去。

  黑须老者凛立不动,右手一抬,迎着拍出一掌。

  双方出手均快,穆嬷嬷陡觉对方掌力如涛,一股如山暗劲,直压过来,这一记竟然是少林寺“大力金刚掌”心头方自一凛!在这一瞬间,四周风声飒然;一下从四个方向飞掠出四道人影,同时出手朝自己夹击过来。

  穆嬷嬷今非昔比,从交击而来的拳掌风声中,约略可以辨认得出,这四人使的竟有武功门的“功力拳”九华派的“青阳掌”鹰爪门的“大鹰爪手”而且每一个人都有他独门深厚的功力,心中更是无比惊诧,一时不愿和他们硬拼,立即施展身法,身形一个轻旋,方自脱出五人包围,厉声喝道:“你们……”

  她刚说出两个字,陡觉后腰一麻,已被人点了穴道。

  原来对方深知她的底细,这五人武功虽高,决难困得住她,也早已算定了她闪出去的方向和位置,另外隐伏了一个高手,等她脱出包围,就出手点了她的穴道。这人一击得手,立即挥了挥手道:“带走。”

  这时从石阶上又飞奔出三个人来,由领头的一个指挥着另两个,押着穆嬷嬷就走。

  兰赤山庄灯火通明,照耀得如同白昼,大厅阶前,分两旁站立着二十四名身穿黑色劲装,腰跨钢刀的彪形大汉,一个个挺胸凸肚,剽悍而严肃。

  阶上站着总管追风客鹿昌麟、副总管翻天手吉鸿飞。

  大厅上首一把交椅上端坐着一个白髯绿袍老人,他左右两边,另外摆了两把交椅,左首椅上赫然是江南盟主卓清华。

  右首椅上则是中等身材,相貌清癯,颏下留一部黑须的老者,则是三湘武林盟主,少林南派名宿铁指绵掌张椿年。

  再下来,左右两边还有四把交椅,坐着的则是徽帮老大冯子材、武功门掌门陆鸿藻、九华剑派刘寄生、鹰爪门雷东平。

  身为阶下囚的则是穆嬷嬷,她被点了昏穴,由两名黑衣劲装大汉挟持着站立。

  绿袍老人一抬手,喝道:“杜鹃,搜她的身。”

  伺立绿袍老人身后的杜鹃答应一声,走到穆嬷嬷身边,从她怀中取出一件件东西,一并送到绿袍老人面前,说道:“启禀令主,令牌果然在她身上。”

  绿袍老人哼了一声,目光盯注在小几上,那是两个蓝花瓷瓶,一个葫芦形的装的是“无忧散”另一个略呈扇形的则是解药,他心头略放,一抬手道:“解开她穴道。”

  杜鹃答应一声,回身退下,举手一掌,拍开了穆嬷嬷的穴道。

  穆嬷嬷身躯一震,陡地睁开眼来,这一望一张马脸不禁变了颜色,嘿然道:“令主把老婆子拿来,要待怎的?难不成老婆子犯了什么法么?”

  绿袍老人怒哼一声道:“穆七娘,你敢对本座这样说话?”

  穆嬷嬷道:“令主莫要忘了,老身还是总坛的巡监身份,和令主……”

  “住口!”

  绿袍老人叱道:“穆七娘,你本是拍花党的一个贼婆,幸蒙主上收留,委以巡监,可谓待你不薄,平日里你擅自作威作福,城主念在你十八年来,不无微劳,也就容忍下来,如今你胆敢心生叛离……”

  穆嬷嬷身躯陡震,连白发都无风飘动,厉声道:“令主说什么?老婆子心生叛离,可有证据?”

  绿袍老人沉哼道:“你盗取本座符令,难道还想否认么?”

  穆嬷嬷明白了,她口中一阵桀桀的怪笑道:“令主应该心里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莫非要老婆子当众抖出来么?”

  绿袍老人听得勃然大怒,喝道:“给我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