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野穿工装裤, 裤子布料也很硬。
许琢云摸上去之后就怂了,手僵在那个位置发烫,不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拿走的话就太想逃兵,应该动一下比较好。
这么想着, 许琢云窘迫地微微动了下手指, 边野的肌肉就绷紧了。
他难耐地屏住呼吸, 一把攥住许琢云的手腕, 蛮横地把人从自己身上架起来。
“阿野, 你别, 我可以...”许琢云被边野握着双手,试图挣开。
“不用。”边野放开他,深呼吸。
边野站起身要走,许琢云拽住他的袖口:“你也想的, 为什么拒绝我?”
边野捋了一把头发, 快要没有理智。
许琢云还非常没有眼力见地钻进边野怀里,耳朵贴在他胸口:“你不会也在不好意思吧?”
“琢云,”边野胸膛像海浪一样起伏, 许琢云听见他鼓点般急促的心跳, “你来的话, 我怕我会很丢人。”
许琢云思考好久才听懂。
可是他不太清楚丢人与否的标准, 忽然间有些不确定自己之前表现怎么样, 艰难地问:“那...你觉得我之前,丢人吗?”
边野笑声闷闷的:“有一点。”
像初绽的花, 根本经不起拨弄。
没用什么技巧就丢盔卸甲, 蜷缩在深蓝色的沙发上, 哭腔让他别再弄。
记忆闪回, 许琢云闭眼咬牙。
他难以置信边野居然这么不给他面子, 一把把边野推开了:“卫生间在右手边,你自己去吧。”
“没什么,刚开始这样很正常,”边野忍住燥意哄他,“而且很可爱。”
“特别可爱。”
许琢云板着张很红的脸:“那你又在紧张什么?你就不能可爱一次吗?”
边野说:“我有包袱,我想在你心里什么都是最好的。”
许琢云觉得边野就是包袱做的,彻底无话回击。
边野坚决拒绝,自己去卫生间,许琢云就不再纠结,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找剧看。
或许这些天太累,没什么精力,又或许这些日子已经锻炼出了些处变不惊的能力,许琢云也十分感慨自己居然能边听着听水声,边端坐小沙发上看电视剧。
傍晚风起,送来窗外的花香。
两人窝在房间,看一部讲非常浪漫的法国电影。
女主角很美,许琢云一向欣赏一切美丽的事物,跟边野夸了一嘴,说完就后悔。
他怀疑边野搞不好还是会吃醋,干脆关掉电影转移话题,问边野他专辑剩下的歌曲怎么样了。
许琢云自己填词的那首歌已经蝉联情歌榜榜首好久,不过他不常听,因为太悲伤,不符合他们现在的状态。
“专辑一共十二首歌,目前是打算从五到八月间每个月释出二到三首,年底盛典之前的两个月呈现全专。”
“如果口碑能发酵,应该有很大几率被银钟提名。”
许琢云一下来精神了。
银钟是国内最权威的音乐奖,以鼓励原创为出发点,奖项设置得非常有分量,由于国内音乐人才断层,最近十年已经改为三年举办一届,而且已经很久没有新人获奖。
仅仅是能被提名,就已经是很大的荣誉和认可了。
许琢云鼓励他:“我可以继续帮你填词,还有歌留给我吗?”
“还有一首很重要的outro,我已经和公司商量好了,还是由你填,曲子还要再完善,等我写好了再给你听。”
“好,我等着。”
晚上,两个人一前一后洗了澡,边野走得急没带睡衣,他给边野找了一身自己的。
显然衣服有点小,边野换上,把棉质睡衣穿出紧身衣的感觉。
“不舒服的话就脱掉吧,我接受你裸睡。”
于是边野真的脱了衣服。
这是他们确认关系之后第一次同床共枕,意义非凡。
下刚刚干柴烈火过,他们彼此达成晚上盖被子纯睡觉的约定。
许琢云先爬上床,边野躺在外侧。
他清嗓子:“阿野,说好了,只睡觉,什么都不干。”
“嗯。”
可是还没一会儿,许琢云还是没忍住往边野身边凑,抱着他的手臂把脸靠在他肩头,像找到窝的猫一样。
随便聊天,边野忽然问:“你毕业之后就留在北京,和我同居,怎么样?”
“咱俩不是从小到大都同居吗,这有什么不行的。”
“不一样,是像情侣那样一起生活。”
许琢云在边野肩膀上咬了一口:“你好色情,受不了。”
边野弹他脑门:“我说的不是那方面,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但并不一直共享一个空间。可是同居代表我们什么都要一起,起居习惯,生活方式都要配合。”
“好比你总乱扔东西,我看见会帮你收好,也希望你能改掉这个毛病,又或者住在一起之后,你发现我有什么让你讨厌的地方,你也要说出来。”
边野认真地讲以后的规划,从挑一个什么公寓到房子要布置成什么样子。
许琢云潜意识中还很遥远的,恋爱里的下一个阶段,被边野提前带到面前。
他喜欢这种感觉,一种很确定的被人需要,被人安排,永远不会落空的感觉。
但是,这个美好规划应该暂时只能存在与幻想中。
许琢云忧愁道:“阿野,你是不是忘记你已经是大明星了?我天天和你共同出入,被拍到怎么办?”
“只要不发微博说我们是情侣,同性间无论表现得多亲密,媒体都没法下定论。如果你担心,也可以不用每天都和我一起,只要每周来个几次,我就很高兴了。”
听上去跟空巢老人盼儿孙回家一样。
许琢云点了头,两人对视,都带着笑意。
边野亲了亲许琢云的眼睛说晚安。
许琢云回了一句你也晚安,害怕自己又缠在边野身上,自己又往里挪了十公分。
但是没什么用,莫名的引力把他们拉扯到一起,不知道谁先逾越距离,两人很快就滚到一起。
铁艺的床发出吱呀声。
许琢云被边野拢在身下。
边野半跪着亲他的鼻子,眼睛,嘴巴,耳垂,吻过颈侧,一点点往下,印在锁骨,最后吮了许琢云的手指。
许琢云脸颊,耳朵,脖子,胸口的白皙皮肤全都透出红,头发被薄汗弄湿。
又很有感觉。
许琢云翻过身抱住被子,边野故技重施,低语蛊惑他。
许琢云耐不住点了头。
边野夸他很漂亮,用手指让他失神。
衣角被掀起来,皮肤滚烫,许琢云曲肘捂住眼睛,陡然间感觉到灼热的呼吸贴近。
他不敢置信地松了手,睁开眼睛。
边野弓背埋首。
温热而酥麻的感觉噼里啪啦地窜开,如同烟花炸开,把许琢云炸得快要窒息。
他想逃,被边野牢牢按住。
眼角噙着泪,许琢云偏头狠狠咬住手指,后来手臂也垂下,只剩变调的呼吸。
坠入潮湿而温暖的海水中,成为黑夜里翻涌飘摇的浪花,撞上礁石,迸出白色泡沫。
又白洗一次澡。
·
第二天早上。
许琢云先醒,边野还睡着,大概在倒时差。
黑发落在额后,薄唇平直。
昨晚疯狂的回忆倒灌许琢云脑子里,他赶紧把窗户打开,用带着花香的晨风给自己降温,没什么用,干脆换了运动服出门跑步,回来时买了新的花茶煮上。
边野早已醒了,换好衣服,从背后抱住了许琢云,下巴垫在他肩膀上。
“早安。”
“早。”
“昨天比第一次要久。”
许琢云发现边野总喜欢完事儿之后刺激他,羞恼踩了边野一脚,踩完又后悔,盖好茶壶盖子后转过身,缩在边野胸前,语气半好半坏:“我谢谢你夸我。”
“感觉还好吗?”
“…嗯。”
边野揉捏许琢云的耳垂:“那就好,我不熟练,担心技术欠佳。”
“那倒没有,很舒服的。”
边野笑起来。
他最喜欢许琢云的坦诚,做朋友的时候掏心掏肺,做恋人也有什么都说,虽然会害羞,可是依然诚实。
“下次我帮你好不好?”许琢云眨巴眼睛。
边野又拒绝了。
许琢云纠缠到底:“可我也想看看你的反应。”
总是被边野服务,他心里过意不去,更别说他是真的很好奇边野到底会有什么表情,是什么样子。
恋爱是让两个熟悉的人一层一层地打破原有的熟悉感,见到对方隐藏着的,不轻易示人的模样。
“阿野,你就别追求那点尊严了,你在我心里天下第一能忍,天下第一强第一久,行了吧?”
很敷衍的夸赞。
边野淡笑,目光有些深了,撩拨着许琢云后脑勺的软发,纠结是否应该给他回答。
恰逢此时,房门被敲响。
边野过去开门,许琢云去看煮开的花茶。
“边野?”陈念很惊喜,“你突袭搞浪漫来了?!不愧是搞音乐的,我家老林就特别闷,完全不会制造惊喜。”
陈念自来熟地和边野加了微信,说许琢云天天在他们耳边念叨他。
边野笑笑,随手翻看陈念朋友圈。
陈念今天刚发了一张长发旧照,配文是五年前的今天。
边野垂眸看,说:“念姐,你留长发和琢云的妈妈年轻时很像。”
“是吗!”陈念惊喜,“琢云母亲肯定是美人,就当你夸我了,有照片吗,我看看?”
边野从相册里翻出许茵的照片。
陈念接过手机,看了一眼,笑意凝固,手机摔在地上,她慌张地捡起来,面色突然间异常的白。
许琢云端来一杯热茶给陈念,又被她反常的样子吓了一跳:“姐,你还好吧?”
“我还好。”陈念强颜欢笑,下意识捂着心脏,“小许,你来演这部电影,你妈妈知道吗?”
许琢云和边野对视一眼,迟疑:“不知道,她之前不支持我演戏,我打算回国之后再告诉她。”
“好,那,那今天我就先走了,再见。”
陈念仓促地离开了。
“看见我妈的照片,为什么吓得手机都掉了,我妈又不吓人。”许琢云嘀咕,“而且,好像她还知道我妈不支持我演戏一样。”
许琢云又给遍野讲了上次陈念忽然间从片场跑到教堂里的事情,边野也觉得很反常。
不过他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在思考陈念上,因为他也要走,赶在日本时间下午五点前飞去录制mv。
他没让许琢云送,特别干脆地一到点就打了网约车,走前又给许琢云塞了包糖。
还是安昌小铺里出的草莓糖果,但这次不是普通软糖或者硬糖,而是手打的草莓牛轧糖。
铺子里最少做的就是这个,每次去买都要靠运气。
许琢云很开心,撕开一块咬住方形糖果的一半,踮脚搂住边野的脖子,把糖送到边野嘴边,琥珀眼亮晶晶。
边野低头去咬,唇瓣贴住,和许琢云轻轻碰了碰,然后便启程去机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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