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云没有通过严野的好友申请。
他舍友说付云这两个月都不在学校,参加了一个什么特别牛逼的项目,去外地了。
在严野因伤修养的一个多月中,他早坐飞机走了。
严野感觉正常。
他预料到了付云不会理他,更何况他俩之间的渊源比较复杂。
在学校等了一个多月,严野身上的石膏终于拆了,不用再拄拐走路,他也见到了付云。
那天凑巧,他和严秋从家回到学校,就在校门口看到付云和几个教授从车上下来。
付云背着电脑包,因为离得远,严野看不清对方的脸。
两个月前他应该也将付云打伤了,不知道现在恢复得怎么样。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梁,之前被打骨折了,现在上面还有块疤。
严秋没看到付云,开心地和严野说拜拜,回了女寝。
视线不远处,付云还和教授交谈着什么,严野站在寝室楼下,像等女朋友下楼的傻子一样。
所以等付云走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这副傻样。
付云停顿了下脚步,当做没看见,从旁边走过去。
严野插兜抬头看天,等他走过去,默默跟在后面,也没开口叫人。
上了两层楼梯,付云一直不紧不慢,严野感觉腿有点疼,才拆石膏没多久,没恢复到以前的程度。
“付云。”他轻声叫。
付云没理他。
“你身上的伤都好了吗?”严野伸手捏了捏腿,依旧在后面跟着。
付云走上3层,没有放慢速度。
“你打也打了,还没消气吗?”严野回想了一下,那天他应该没把付云打出什么毛病,最多一些皮外伤,比起他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小巫见大巫。
“微信通过一下吧。”他又说。
到了5层,付云转身走进走廊。
严野靠在大理石墙上,看着人进了寝室才转身下楼。
他的宿舍在3层。
等了两天,严野依旧没等到付云通过他的好友申请。
又一天早晨,他拎着早餐熟门熟路走进付云寝室,其他人都已经很熟悉他了,这段时间没少白吃他送来的东西。
“你到底有什么事要求付云?下这么大血本。”室友一边喝着豆浆一边问。
“人生大事。”严野说。
“他昨天回来了,你没见到吗?”
“见到了。”只不过没理他。
“付云人还挺好的,有事麻烦他一般都会答应,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舍友说。
严野坐在旁边,用手托着腮,想自己的要求算不算过分。
应该还好吧。
“帮我说说好话,”都吃了他一个月的早餐了,也该做点事了,“让付云通过一下我的好友申请。”
舍友口中的豆浆差点喷出,惊讶道:“你还没加上他的微信?”
“嗯。”
“你是不是之前哪里得罪过他?不然不至于连你微信都不加吧。”舍友说。
“打了一架。”严野轻描淡写说。
“怪不得...”舍友终于知道严野为什么天天跑来送这送那了,你想之前才打过架,现在又有事求对方,那可不得下点血本。
只能说太寸。
“我尽量帮你吹吹枕边风,”舍友拍了拍严野的肩膀,“不过你也别报太大期望,毕竟我很难能爬上付神的床。”
其实不止他,任何人想要爬上付云的床都比较困难,尤其是现在。
付云已经对自己做出深刻检讨,认为自己近几个月确实对上床对象的标准下滑了不少,才导致某个神经病能混入其中。
打完架的当天晚上他就接到教授的电话,要求他立刻去机场。
事发突然,关乎到项目的事,无法拒绝,付云只能拖着沉重的身体到小区门口的诊所简单包扎了伤口,连行李都没带就坐上了飞机。
在外地的前几天很难熬,付云得忍着身上的痛没日没夜工作,还要对每一个来关心他的人编出借口。
晚上回了酒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很生气。
尽管此时此刻严野还躺在医院没有出院,但他认为严野千不该万不该打他的脸,这让他连吃饭都会扯到伤口,从而疼得没有一丝胃口。
出差回来后的这几天付云没有回家住,一想到家里的状况他就头疼,所以直奔酒店开了房间。
今天是他第一次回来,来拿几件换洗衣服。
走进电梯的时候,他还没察觉到什么,直到电梯门再次打开,严野从外面走进来,这才谨慎地往后退了半步。
严野没说话,进了电梯后就沉默站着,仿佛只是来搭电梯的。
“不要脸了?”付云没忍住开口。
严野淡淡看他一眼,回道:“不要也行。”
付云被他气笑,等电梯到了甩手走出去,进家门后“砰”地关上门。
烦人精被关在门外,付云看着客厅的一片狼藉,心里忍不住冒火。
客厅里每一处痕迹都让他不得不回想起那天的细节,地上甚至还留有血迹。
早知道先找保洁了,付云麻木地站着,觉得有些头疼。
他收拾了几件衣服,准备明天就叫保洁把家里清理一遍,可现在门外还蹲着一个神经病,他不知道该不该出去。
在沙发上坐了半个小时,想对方应该已经走了,付云起身打开门,没想到严野还站在门口。
严野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想学之前付云抬手说个嗨,但学不出,只能站着。
付云在心里骂了句脏话,无视他,走过去按电梯。
电梯到了,严野跟着走了进去,付云终于忍不住,回过头骂他:“你是不是有病?”
“没有。”严野说。
“你跟着我干什么,伤没养够?”付云回学校那天就看到了他脑袋和鼻梁上的伤疤。
之前垃圾桶打出来的那道口子在右边,花瓶砸出来的口子也在旁边,两道伤疤形影不离,看起来关系不错。
严野抿了抿唇,说:“我想确认你还有没有在生气。”
“我看你是有病。”付云冷冷说。
严野没有再次反驳,严秋也经常说他有神经病,可能是吧。
付云走出电梯,在小区门口等车,严野站在旁边:“我开车了,我送你吧。”
付云没理他。
严野也不在意,就站在旁边陪他一起等着。
今天出租车莫名来得非常慢,付云有些心烦,不知道是针对出租车还是身边的人。
严野掏出手机点了几下,看了微信,侧头问付云:“好友你为什么不通过?”
“我看你是误会了什么,”付云手里拎着袋子,转过身的时候发出了摩擦声,“之前我跟你上床只是想找点乐子,不是想找麻烦,懂吗?”
“懂,我是乐子。”严野说。
付云忍了一下,继续说:“现在我已经烦你了,你以后没事少出现在我面前。”
“我连乐子都不是了。”严野总结。
傻逼。
付云没骂出口,闭了下眼,转过身继续等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