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屿和马映红又踩上了熟悉的墙头。
两人所在的位置正对着食堂一楼的窗户。马映红从窗户看进去，食堂里徘徊的丧尸不少，这个方向也看不到后厨的情况。
但围墙内丧尸不算多，因为这是食堂背面和围墙之间狭窄的小巷。围墙外面的丧尸多，但它们翻不上墙。
一中的食堂外观是典型的红砖墙设计，夹杂着贴白色墙砖的承重柱部分。一楼二楼中间部分的外墙有支出来的白色窗台，放空调外机。
小巷有一米多宽，食堂层高比普通住宅楼高出一米多。
谷屿估量了一下，她做不到原地起跳抓住白色窗台。
“得下去利用一楼窗户往上爬。”马映红皱着眉头。
谷屿看向食堂右侧的大树。
“红姐，你跟我来，”谷屿没时间纠结，抬脚就往大树那边走，“你先躲到那颗树上，我把下面的丧尸引到那头去，你马上跳下来开始爬上二楼。”
马映红知道左与山要赶时间去吸引外面马路上的丧尸，毫不犹豫地跟上她的脚步。
繁茂巨大的树冠遮掩了马映红的身影。
马映红知道到了分别的时候：“小左，谢谢、保重。”
谷屿同样也已经看不见马映红躲在哪根树枝上，她转身挥挥手：“我得走了。”
谷屿深吸一口气，小跑向食堂另一侧。卡着视野不让外面的丧尸看见，谷屿在墙头蹲下，拿锤子敲脚下的墙，“咚、咚。”
巷子里的丧尸都聚到她脚下，外面马路上也有丧尸听见声音被她吸引。
马映红所在的大树下没有丧尸了，谷屿站起来，跑向围墙的更远处。
马映红在树叶的缝隙里看着她跑远，摸索着从树上下来。
这一路来不能没有左与山，尽管马映红和她有时候有些微妙的不愉快。但她实在是很靠谱的一名队友。
没有时间给马映红回忆和细想了，她跳上一楼窗户的凹陷处，右手去够二楼的窗台。
只希望能在安定的社会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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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延一中规划的土地是个较为标准的矩形。
食堂旁边有一栋宿舍楼，然后围墙在这里转弯，旁边又是一排宿舍楼，与食堂和另一栋宿舍楼所在的方向近似构成直角。
丧尸并不灵活，它们汇成尸群后还会彼此牵绊，追逐的速度实在不能算快。
季葵星她们会从北边的大门进来，然后围着操场顺时针开。
谷屿想清楚了方向，在丧尸群离她脚下还有数米距离时，准备跳下去沿着南边这一排宿舍楼前的马路跑。
在跳下去之前，谷屿拆了一条巧克力扔进嘴里。
两栋宿舍楼的夹角之间是小片的花圃，谷屿几脚踩过灌木丛，跳出来到外面的马路上。
转身看了一眼，丧尸群压过灌木丛，整个花圃瞬间面目全非。
回过神来，马路上稀稀拉拉的有十几只丧尸在游荡。
谷屿好久没有这样全速的奔跑了，她肾上腺素飙升，满脑子只有刺激，没有恐惧。
或许这也是大脑缺陷的一个好处吧。
起先身后的丧尸数量并不算太多，随后它们奔跑起来的动静和嘶吼声开始把各个方向的丧尸都吸引过来。
但身后多少都不重要，它们说不定还会左脚绊右脚呢。
谷屿全神贯注，双手握紧锤子，闪避着正面迎来的丧尸。实在躲不过的，就一锤上去，杀不死也能让它们暂时倒下，只是这样正面相撞让谷屿的手臂有些酸麻。
本来正面的丧尸已经让高速奔跑的谷屿有些躲闪不及了，眼见前面的丧尸吼叫着，似乎在传递什么消息。
左手边宿舍楼里传来的沉重的脚步声让谷屿心生不安。
几秒后，一大群丧尸从近在眼前的宿舍楼门口冲出来！
黑压压的一群朝谷屿压过来。
该死！
旁边的操场内，围跑道一圈的看台上没有丧尸！
谷屿瞳孔一缩，生生停住脚步，转而向右，大步跨过操场铁丝网前的绿化带。
谷屿脚尖踩进铁丝网的墨绿色网格里借力，手脚并用攀上铁丝网。
但她不能骑在墙头休息，一般学校操场外一圈的铁丝网质量并不好，说不定会被丧尸推翻。
她双手撑在网格顶的钢管上，腰和腿用力，转过身来，跳进铁丝网内，继续在看台最高的一级上奔跑起来。
见猎物又开始移动，丧尸群也不再扑在铁丝网上，而是隔着一层网继续追谷屿，前赴后继。
谷屿在看台上，余光正好能看到操场内部的情况。
操场的入场大门敞开着，足球场上晃着几只丧尸。它们有的发现了在看台上移动的谷屿，张牙舞爪的往看台靠近。
谷屿当然发现了它们的动作，但以它们的灵活度爬上看台还要一段时间。
在铁丝网内她没必要跑那么快，放缓了速度。
百米的直道跑完，谷屿隐隐约约看到了面包车的影子。
不能再往弯道跑了，这样吸引不到操场大门那边的丧尸。谷屿猛地刹车，以竞走的速度又转身往回走。
有的丧尸受惯性影响继续往前扑，有的跟着谷屿的动作转向往回追。每个丧尸反应的速度不一样，它们乱七八糟的相撞到一起，小片小片的互相绊倒扑进绿化带里。
谷屿看见铁丝网外的宿舍楼墙面上，有两三个中学生模样的女孩从三楼阳台翻出来，挂到空调外机上。
眼看有几只丧尸要被她们那边的动静吸引过去，谷屿靠近铁丝网框架间的钢管，用锤子“铿锵、铿锵”的敲起来，边走边敲。
金属碰撞的声音尖锐，如同江秋敲玻璃瓶子，那几只丧尸的注意力成功被吸引回来。
其中一个女孩朝谷屿投来感激的目光，谷屿扯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这时，谷屿又靠近了百米直道的另一头，敲击声也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丧尸。
不行，丧尸再这样增加下去，铁丝网会支撑不住。
眼见银白色的面包车已经在转弯，准备驶入操场。谷屿咬咬牙，转身又快速奔跑起来。
又一次转向让丧尸再次互相绊倒了一些，几秒后谷屿就与丧尸群拉开了差距，她故技重施，翻出铁丝网，回到马路上。
下面的面包车后除了suv，也跟着一群丧尸。
操场的入场大门在主席台左侧弯道处。为了甩掉一部分丧尸，陆柏在驶进操场之前，冒险来了一记漂移。
好在危险情境下超常发挥，十几只丧尸没反应过来，直直地继续在马路上冲。
陆柏开车拐进操场前，赵同就做好了豁出去的准备。
他拉开车门往外一跳，在橡胶跑道上翻滚两圈卸力，冲到入场大门旁，想要关上铁门。
这时丧尸大军才撵上他们，赵同刚好合上两扇铁门。
操场的大门平时都不会上锁，铁门上除了锁洞，铁锁早已不见踪影了。
无数只满是血污的手从缝隙里伸进来，活像地狱恶鬼索命。
好在赵同穿着长袖，手上还裹了绷带。被它们抓是疼，倒不至于被抓出伤口。
但他一个人根本抵不过数量庞大的丧尸，撑不了多久。实在找不到锁，赵同只好用他的镰刀的铁制手柄部分，穿进锁洞里。
他刚换的武器啊！赵同肉疼。
别好铁门后，他后退，三两步跨上旁边的看台，随后侧身手肘撑着，整个后背和腿部贴在下一级看台壁上。
他在看台的第二级，这个视角铁门后面扑腾的丧尸看不见他。贴着水泥壁，外面马路上游荡的丧尸也看不见他。
开进操场的两辆车，也尽量靠北侧的主席台停车，卡扑铁门的丧尸群的视野。
被铁门拦住的丧尸群看不见赵同，也看不见车子，车上的人一直没有下车。没有吸引它们的东西，渐渐的散开。
铁门哗啦哗啦的声音越来越小，赵同松了口气，还好没被撞开。
面包车上，除了司机季葵星以外，周果果和江秋都向后趴着，眼睛都黏赵同身上了。
“赵哥好机智！”周果果感叹，“跟拍武打片似的。”
江秋摸着下巴：“他以前那些身没白健，侧身单手支撑这动作做这么久，有点东西的。”
季葵星停好车，垂头趴在方向盘上，呼出一口浊气。
缓了缓，季葵星抬头看出去，操场外面一大群丧尸还在追着着一个人影。
操场上游荡的几只丧尸放弃了外面的目标，正往她们这边过来。不过她们没下车，铁皮盒子对它们吸引力没那么大。
看谷屿被一群丧尸追着，季葵星恍惚间又回到第一次见她那一天。她对她的强大有了越来越具体的认知。
谷屿余光瞥见那两辆车安稳的停了下来，心中石头落地。她从背包侧面抽出那个玻璃瓶，右手摁下打火机。
把瓶子往丧尸群里随意一扔，谷屿没有回头看是否有丧尸被点燃。她再次蹬上铁丝网，灵活有力的又翻回操场。
这次她不用再在看台上折返跑，她从看台上一级一级的跃下，在橡胶跑道上平稳落地。
刚刚在下面试图爬上看台的四只丧尸又围过来，谷屿不能把它们引向停车那边去。
她其实也有点累了，换了左手拿锤子，看着对自己紧追不舍的四只丧尸，心头诡异的窜上一股怒气。
想杀杀杀。
不行，弄得一身血怎么回车上去。
跑在最前面的丧尸追上她了，谷屿耐着性子让锤子尖砸进它的眼眶，没溅出多少东西。
这只倒下第二只第三只又一起围上来。两只让有些疲惫的谷屿对付得有些吃力。
还有一只呢。
“姐！我来了！”
赵同从铁门那边跑过来，在沙坑里捡了根不知道谁掉的标枪，高举右手，扎进丧尸的眼眶！
他这一枪直接穿透丧尸的头，标枪尖从后脑勺露出来。赵同继续往下按，尖端扎进橡胶地里。
没被伤着大脑，这丧尸还挣扎着，被钉在地上。
“谢了，”谷屿抬头，见铁门外又有丧尸因为他俩开始聚集，“快回车上去。”
谷屿还没到车前，江秋就已经帮她拉开了后座车门。
终于又沾到座位，谷屿整个人都瘫了下来。
“呼——呼——”
几分钟后，呼吸平复，谷屿才坐起来，看向车窗外。
对面宿舍楼下的马路上，烈火熊熊燃烧。被火焰包裹的丧尸嘶吼着四散奔逃，又把火传给了更多同类。
火光映在车内每一个人的眼睛里。
谷屿先收回视线，往前靠，趴在驾驶室座椅后背上，手从头枕下的缝隙里挤进去，戳戳季葵星的后颈。
“嗯？”
季葵星回头，汗津津的脸，明亮的眼。
季葵星心领神会，“你好厉害。”
谷屿眨眨眼，嘴角不自觉地勾起轻微的弧度：“飙车的感觉怎么样？”
季葵星找出车门框里的毛巾给她擦汗：“挺好的。就是保险杠受罪。”
“哈哈，”谷屿把在自己脸上胡乱抹的毛巾抢过，“出去了给你找好的车开。”
“出去……”江秋小声重复。
季葵星知道是安慰她的，不以为意：“可别给我画饼了。”
季葵星从副驾的手套箱里翻出药盒，递给谷屿一个水杯：“再歇会儿，然后把中午的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