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末世前,马映红家有一个多月没人回来了。

  马映红一脸无语的带着这群“老弱病残”进她刚收拾好的房子里去。

  本来被偷了油心情就不好,马映红现在更是没好气:“厨房的东西都被搬空了,床上被褥也没了,我真是服了……”

  “还好衣柜里的他们没搜走,不然今晚还有点难捱。”

  整栋房子里的光源只有周果果手上的磁吸灯和谷屿手上的小手电,除了一起走在前面的马映红和陆柏以外,其他人都把她俩抓得死死的。

  谷屿转身关上堂屋门,彻底隔绝院子外丧尸嘶吼的声音。

  有床的房间都在二楼,马映红领着大家到了两个房间门口。

  “就收拾出来两间,”马映红看了赵同一眼,“你俩男的一间,我们女人一间,没问题吧?”

  众人都没有意见,睡久了车厢,有屋子的地方都是五星级。

  现在太黑了没办法行动,大家用随身带的杯子里剩的水简单洗漱后,就准备休息了。用赵同的手机订好闹钟,约定明早五点起床转移物资。

  尽管马映红家这床是一米八乘两米的,五个人加上堆堆横着睡还是很挤。

  谷屿很自然的挤开了马映红,躺在季葵星左边。

  季葵星右边是周果果,堆堆睡在两人中间。

  那边的江秋和周果果,被刚刚那一遭弄得身心俱疲,很快就挤在一起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在自己家里格外安心,马映红也飞速进入梦乡,还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谷屿见季葵星还在伸手拨头发,轻声开口:“葵星……”

  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小小的声音打断:“星星姐姐,我、我冷。”

  季葵星让堆堆侧躺着,张开手把小孩子抱进怀里。

  “谷屿,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睡觉了。”

  20xx年3月18日

  清晨五点,陆柏准时过来叫醒了六人。

  不知道为什么昨晚格外的冷,被窝外面充斥着寒气,季葵星完全起不来床。

  堆堆睡觉乱动,早就自己钻到周果果那边的被子里去了。

  昨晚江秋和周果果有点抢被子,江秋一坐起来就连打三个喷嚏。

  周果果揉着眼睛:“我掐指一算,秋秋姐你有点感冒。”

  江秋气不打一处来,曲起食指敲了两下周果果脑门儿:“赖谁啊?你抢被子可厉害!”

  听她们闹着,季葵星拉上被子盖住头,准备再眯会儿。果然,再烂的床板睡着都比副驾驶睡着舒服。

  下一秒被子被揭开一条缝,季葵星眼前白色光线闪过,睁开眼,猝不及防对上一双墨色的眼睛。

  季葵星呼吸一滞,小声嘟囔:“吓我一跳,你…干嘛?”

  看她故作镇定,谷屿有点想笑,被窝里,声音闷闷的:“你昨晚偷偷看我。”

  两个人距离太近,谷屿说话的气息轻轻打在季葵星脸颊。不知道是不是被子里太窒息了,季葵星感觉自己脸烫得吓人。

  “我没有。”

  谷屿也不反驳,就侧身撑着头瞧着季葵星。

  其实季葵星根本看不清谷屿的表情,被她这一出弄得心里酸涩的,凭什么每次都对她说一些暧昧的话过后自己像个没事人似的?

  就凭她脑子缺根筋吗?

  “……对,偷偷看你了,”出乎谷屿预料的,季葵星承认了,“你睡觉…特别可爱。”

  谷屿眨眨眼,另一只手捂上自己心口。

  为什么又突然跳这么快啊?

  真是莫名其妙。

  “哗啦——”

  江秋一把掀开两人的被子:“嘿!你俩叽里咕噜说啥呢?!还不起床!!”

  被江秋抓到,谷屿有点尴尬,握拳抵在唇边咳了两声,站起来出去洗漱了。

  江秋也傻眼了,尬在原地,等谷屿走出房间了才一屁股坐到季葵星旁边。

  “你俩干嘛呢?”江秋眼神揶揄,还撅着个嘴,贱兮兮的,“在……啊?”

  季葵星没好气的把她推下去: “想什么呢!起开我要起床了。”

  众人都收拾好后,聚在一楼堂屋里。

  “咳,先说一下我们今天的计划,”谷屿手上转着车钥匙,“我们等下要趁着天还没亮,去把货车上的物资搬到面包车上。

  然后在红姐家把早饭解决了,出发送红姐去学校。”

  “对了红姐,要去哪个学校来着?在哪儿?”

  “在宏延一中初中部的新校区,城西那边,新校区修得特别偏远,几乎也到城郊了。”

  怪不得马映红要买车接送呢。

  谷屿点点头,还好不在市区里,市里路上肯定全是车,根本靠近不了学校。

  明确好要做的事,众人都行动起来。

  马映红出去把盖在小铁门上的木板移开。院子的大门是有两片门板的,右边门板上挖了个小门,平时没车进出就开这个门。

  现在是五点多,天上都还能看得见金星在闪烁。丧尸群还躲在建筑物里没出来,但又透了一点天光。

  马映红几乎是指尖捏着锁开了小门,没发出一点声音。

  谷屿拿着货车钥匙,蹑手蹑脚走在前面。

  还好车就停在门口,七个大人来回两趟,悄无声息的就把所有东西搬进院子里了。

  马映红正要锁上门,谷屿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钻了出去,爬上副驾驶。

  谷屿在手套箱里翻找了一会儿,拿着她的止.咬器和打火机下车了。

  本来季葵星还觉得两人之间有点尴尬,见她专门去拿了这些东西回来,忍不住上前问:“你怎么还留着呢……”

  谷屿也说不上来,摸摸下巴:“下次又惹你生气说不定用得上?”

  “……你还是拿来对付丧尸吧。”

  谷屿眼睛一亮:“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

  季葵星:……

  马映红在厨房收拾了一番,用上了好几年都没用过的柴火灶。

  之前来搜寻物资的人没把瓷碗这些东西带走,马映红烧好水,煮了一大锅面条。面条还是她们之前在快递仓库找到的,一直没机会煮。

  “哇~”江秋和周果果趴在灶台旁,夸张的吸鼻子。

  这两人端碗也最积极:“好久都没吃过这么有锅气的饭了,呜呜呜。”

  “谢谢红姐!”

  其他人捧着碗默默嗦面,热汤的白气上扬,糊住众人的眼睛。

  马映红敏锐的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了:“怎么都不说话了?”

  江秋吸了吸鼻子:“食不言嘛。”

  她俩话说完,又没人出声了。

  八个人蹲着围成一圈,屋内只有面条吸上去的窸窸窣窣声。

  “我先去收拾下东西搬到后备箱里,”谷屿放下碗,拍拍裤子站起来,“你们吃好了就出来。”

  等马映红几人把厨房碗筷收拾了出来,天色才蒙蒙亮。

  “赵同,几点了?”

  赵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刚过六点。”

  是时候出发了。

  马映红正准备过去把大门打开,季葵星坐上面包车驾驶室在熟悉操作。

  忽然,马映红听见似乎身后有人在喊自己。

  转过身,果然,旁边孙大婶家二楼窗户又开了一点点缝。

  现在丧尸还没从建筑物里出来,马映红不好和孙大婶喊话,只能用手指胡乱比划。

  孙大婶也看不懂她在说什么,一翻鸡同鸭讲之后直接指了指她自己家屋顶,然后砰的一声关上窗户不理人了。

  马映红无奈至极,但也只能循着她指的方向看向邻居房顶。

  她这才发现,孙大婶家屋顶架上了大家几百年不用的锅盖,也就是卫星锅。旁边还绕着一圈电线,接着一个喇叭,显然是后来自己接的。

  在一旁围观的江秋和赵同跟着马映红看上去,猛地反应过来。

  卫星锅的信号来源是地外的卫星,不受他们地面这些事故的影响,大概率能收到中湖州以外地区的消息!

  “她是不是说,等一下,能听到什么啊?”江秋和赵同在一旁嘀咕着。

  江秋赶紧跑过去给在指导季葵星练车的谷屿说。反正他们不急这一会儿,等等看有没有什么广播。

  季葵星拿了驾照后开车很少,更别说是这种面包车了,本来他们一时半会儿就出发不了。

  于是,为了给两个人练车留空间,除了堆堆坐车上以外,其他人全被赶到靠近孙大婶家那侧的围墙上去蹲着,顺便留意广播。

  江秋及时踹了包瓜子上墙,分给旁边无聊的姐妹们。

  这一排五个人蹲墙头真的有够好笑,马映红看得清清楚楚,孙大婶家的女儿躲在窗户后面笑得拍大腿。

  对方笑得太损了,马映红眼睛一亮,招呼大家把瓜子壳往孙家吐。

  窗户后的小孙瞬间收了笑容,却也拿他们没办法,现在这情况根本没人敢大声喊话。

  五个人蹲在墙头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赵同一直不停的摸手机看时间。

  赵同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数字跳到六点三十分,孙家屋顶的锅盖突然传出嗞哇嗞哇的声响。

  “在说什么?”马映红一头雾水。

  江秋蹲在离隔壁房子最近的那边,侧着耳朵努力听:“好像…好像是其他语言欸……”

  孙大婶也又一次开了点窗户,应该是知道这个点有广播,一家子五六口人都凑到了窗前。

  孙家几人也很快发现听不懂,江秋看见有个中年男人退进屋里去调什么东西去了。

  又是一阵电流乱嗞的声音过后,终于陆陆续续传来他们听得懂的话。

  “—嗞——寒……橙——警——请——注—嗞——……”

  信号时有时无,两边人都只听了个大概。

  又是一阵电流嗞嗡嗞嗡的声音过后,喇叭彻底哑了。

  马映红和赵同大眼瞪小眼:“说了些啥啊?你们听清了没?”

  旁边的江秋和陆柏紧皱眉头,似乎听出了些眉目。

  “好像是……寒潮橙色预警,陆哥,你觉得呢?”江秋转头看陆柏。

  陆柏几乎可以确定就是寒潮橙色预警。不过谁知道这是哪个地区的天气预报呢?这两天天气倒是有些异常,最好还是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