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月跟在云娘他们回答了破旧的屋子。
此刻的白偶成整个人都已经恹恹的躺在云娘的怀里。
他的嘴唇惨白的，脸色也是灰青的。
云娘将额头贴在白偶成的额头上。
她的眼泪掉了下来，“怎么这么烫。”
似乎老天也在为这对母子哭泣，外面电闪雷鸣，开始哗哗的下着大雨。
云娘将白偶成放在了床上。
白偶成声音如蚊，但是也能云娘知道，他在喊：“饿，娘，我好饿。”
她需要钱，需要米。
云娘摸着白偶成发烫的额头说：“娘知道，娘这就出去给你找吃的。”
说完，云娘就给白偶成盖好被子，冲了出去。
何明月一开始想要跟着云娘出去。
可是，他还是停下了脚步。
放下生病的孩子在这里，很是危险。
何明月坐在床沿。
他看着白偶成这幅模样。
心里也泛出疼痛。
小小的白偶成现在开始浑身发冷，他叫着：“娘，娘，我好冷，你在哪里？”
他胡乱的在黑暗中划动手，何明月下意识的就向白偶成伸出手。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何明月的手居然和白偶成紧紧握在了一起。
冰凉的小手紧紧贴在何明月的手心里。
白偶成睁开了眼睛。
何明月知道，白偶成能够看到自己。
他看着何明月，嘴巴动了动。
何明月低下头，“你在说什么？”
然后他听到白偶成说：“哥哥，我好冷，你能抱抱我吗？”
何明月将白偶成用被单紧紧包裹，然后江他抱在了怀里。
白偶成感受到了何明月的温暖。
他说：“哥哥，谢谢你，我娘呢？”
何明月说：“她为你去找吃的，马上就要回来了。”
白偶成的脸色已是灰白之色。何明月是修道之人。他知道，白偶成的生命气息极为虚弱。
白偶成靠在何明月的怀里，说：“哥哥，我好困，我要睡会，待会娘亲回来了，你叫我起来。”
“不行，你不能睡，我们一起等你娘亲！”何明月知道要是白偶成就这样睡过去，很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可是，哥哥，我真的好困呀。”白偶成虚弱的说。
见到白偶成昏昏欲睡的模样，何明月说：“我们来唱歌吧。我教你唱歌，你只要唱完这首风格，娘亲就回来了。”
白偶称点点头.
他开始跟着和明月轻声的唱了起来.
“王婆婆在卖茶，三个观音来喝茶。后花园，三匹马，两个童儿打一打。王婆婆，骂一骂，
隔壁子幺姑儿说闲话。”
何明月声音温润,但是为了不让白偶成睡过去,他故意变换着音调.
白偶成因为太过于难受,只能发出蚊虫一样的声音.
但是,也能让他保持清醒,跟着何明月轻轻的哼唱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
何明月也换了不少的儿歌.
眼看白偶成烧的越来越厉害,何明月也开始着急起来.
“偶成!”
门被打开.
只见云娘冒着风雨,很是狼狈的回来了.
她手里还拿着一大包药还有包裹的严实的木桶.
白偶成一看到云娘,就说:”娘,你去哪里了?”
云娘说:”娘去帮你买药了.”
她匆匆忙忙的到药,然后扶着白偶成给他喝下去.
看着白偶成喝完药,满眼心疼:”都是娘的错,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白偶成摇摇头:”我没有受苦,娘,你是哪里有钱买天药的?”
云娘的脸上闪现出难以言说的表情,”是好心人帮助了我们,你不要管那么多.”
她又将木桶打开,是热腾腾的饭菜,还有肉.
“偶成,你快吃了吧.”
毕竟是小孩,白偶成看到这些心里很高兴.
他说:”娘,我们一起吃吧.”
云娘说:”娘在外面吃完回来的.你快点吃,吃饱了身体就会好起来.”
“娘,咱们一起吃,咱们一起吃.”白偶成拉着云娘.
最终云娘拗不过白偶成,搬来小桌子,跟着白偶成一起吃饭.
昏黄的灯火中.
尽管外面都是狂风暴雨,可是何明月却是觉得无比的温馨.
白偶成身体好些了,他指了指何明月:”哥哥在这.”
云娘只当他是烧糊涂了,她让白偶成睡好.
吃饱喝足,身体也舒服不少.
白偶成一会子就睡着了.
看着白偶成渐渐发出浅浅的呼吸声.
云娘脸上从欣慰到痛苦.
她捂着脸,低低的啜泣起来.
何明月这才发现,云娘的手背上,手腕上都是伤痕.
何明月心里震惊不已.
他隐隐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云娘看到白偶成已经完全睡着了.
她再次冒着雨出去了.
何明月跟在了身后.
何明月一路跟着云娘,看到云娘进了一个看上去很是豪华的宅子.
只见宅子的门匾上写着”钱家宅”
是钱家!
何明月猜测是钱大富家.
何明月跟了过去.
就看到云娘此时站在一个矮胖的男人面前.
这个矮胖的男人色迷迷的看着云娘.
“怎么样,我你答应了我的要求不?只要我以后每个月给你和儿子生活费用,你就每天晚上来陪我.”
云娘面如死灰,她点点头:”我同意.”
这个钱大富在白偶成的大伯娘口中得知:就是杀害白偶成父亲的人.
云娘走投无路之际,却是要委身与仇人身下.
只为了活着.
何明月心里五味杂陈.
他没办法去批判什么.
一个女子带着一个孩子,环境不能容于她,她如何能活得体面?
钱大富走近云娘,上下打量着,笑着说:”那现在就脱衣服吧.”
云娘抬起手,慢慢的解开自己的衣服.
何明月赶紧转开身子.
只听到”啪”的一声.
云娘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何明月赶紧转过来身子,只见钱大富拿着鞭子对着云娘赤/裸的身体就是一阵甩打.
钱大富一边打,一边嘴里骂着难听下流的话:
“贱人!要你装清高!要你对老子爱理不理,现在还不是乖乖求求我哈哈哈!也不知道你夫君拿命维护的贞洁女子现在赤身裸体的给我打,他在九泉之下会不会气的活过来,哈哈哈!”
各种不堪入耳的话不断的钻进何明月的耳里.
可是云娘的表情却是麻木,好像骂的人不是她.
再打到云娘洁白的皮肤上都是血痕之后,钱大富放下了了鞭子.
他像是呼唤小狗一样,”来,爬过来,取悦我.”
云娘慢慢的爬过去.
这个画面,何明月已经无法看下去.
他走了出去.
他痛恨自己,若是现在自己能够帮助她就好了.
他什么都做不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
何明月在门外等云娘.
天上的雨越来越大,好像也在云娘哭泣.
云娘浑身狼狈的从里面出来.
钱大富的下人瞧着,脸上露出鄙夷还有猎奇:
“哟,真是不要脸呀,巴巴的送上门来.声音可大了.”
“她丈夫要是知道搭上命结果,她转身就上了人家的床,在下面都要被人笑话!”
“真是人尽可夫,甚至比不上那些青楼的人!”
云娘置若罔闻,这个时候,有个下人朝着云娘吐了一口口水.
云娘从门里走出.
何明月正在外面等她.
她的手里,包裹着严实的是刚刚钱大富给她的钱.
这些钱是用来买药的.
何明月跟着云娘看到她来到一处药管.
药馆的是一位中年男人.
云娘颤颤巍巍着手,拿出一塔票,说药一些药.
中年男人一眼就看出了云娘遭遇了什么.
他在拿银票的时候,突然抚摸上云娘的手背.
云娘看向他,只见他的眼神就跟钱大富一样.
透露着欲望,令人恶心.
何明月捏紧手.
畜生,这些人都是畜生.
中年男人说:”你陪一个人也是陪,陪两个人也是陪.....”
云娘想要吐,但是却是对着男人笑起来了,说:”好呀!”
等到云娘从里面出来,已经拿好了一大包药.
她走在前面.
何明月跟在后面.
这个女子经历的痛苦,谁都没办法去想象.
云娘回到了家里.
她将房门锁好,然后放好水.
她拿出一大桶盐全部都洒在了水里.
然后脱下衣服,露出狰狞的伤口.
自虐一样进入了浴桶.
入盐的伤口疼彻心扉.
可是这些都不足以让她真正的痛.
这是她的惩罚.
她必须上刀山下火海,必须打入十八层地狱
云娘把整个身子浸入了水里.
就这样死去吧.
何明月站在一旁.
帮不了,什么都帮不了.
就在这个时候云娘突然从水里出来.
是白偶成的声音.
白偶成在叫娘.
孩童的声音,带着依赖:
“娘,你在哪里呀.”
云娘从水里出来,匆匆穿好了衣服.
她匆忙跑到白偶成床边.
白偶成揉了揉眼睛,”娘,你去哪里了?”
云娘脸上笑着说:”我刚刚去买药去了.你做了什么梦?”
白偶成说:”我梦到有人欺负你,我把他们都碎尸万段了!”
云娘摸摸他的脑袋:”娘的好儿子会保护娘了.”
白偶成说:”娘亲,我好想快点长大呀.这样就没有人欺负你了.”
云娘点点头:”所以,你要多吃饭,多吃肉,有个好心人答应要一直帮助我们呢,他是你父亲的朋友.”
白偶成拍了拍手:”太好了!终于可以吃饱了.谢谢好心人!”
何明月看到云娘转过脸去,咬紧了嘴唇,几乎出血.
好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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