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大概只有宁柏舟本人知道。
傅时清刚睡醒，脑子不太清醒，下意识解锁手机。
解锁了他便反应过来，他拿着手机也不能问。
他有什么立场去问宁柏舟这么敏感的问题？炮友不该问越界的问题，然而如果抛开肉体关系，宁柏舟更应该提防他，毕竟他们明面上是想搞死对方的对家。
冯心怡一巴掌合上电脑：“傅时清，我们谈谈。”
该来的还是来了。
傅时清叹气道：“你要说什么？问吧。”
“你是不是喜欢宁柏舟？”冯心怡开门见山道。
傅时清：“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是这样……”
冯心怡打断他：“我不想听你扯东扯西，就一句话，喜欢还是不喜欢。”
傅时清沉默了。
喜欢吗？
这段时间有很多朋友或明或暗地打探过这个问题，但冯心怡是问得最直接的。
他应该回答“喜欢”，然而这两个字就是在嘴边打转，说不出来。
他已经二十八岁，除了粉丝，没人再把他当少年。然而他的喜欢居然仍旧这么轻浮吗，只是看宁柏舟长得好看、表现复合他的理想型，他就可以喜欢上宁柏舟吗？
见他不回答，冯心怡冷笑一声：“我帮你回答。你喜欢他，但没那么喜欢，至少不足以让你心甘情愿地承认。”
傅时清无奈一笑：“冯姐，你太吓人了。”
“正好，趁此机会，断了吧。”冯心怡劝说他，“万一你喜欢上他呢？”
“喜欢上他……也没什么不好吧。”傅时清还有心情开玩笑，“我要是真的和他谈恋爱，算不算嫁入豪门啊？”
冯心怡却没有心情，认真地问：“需要我复述你的前车之鉴吗？”
傅时清脸上的笑意淡了：“不用，这次我能把握好度。”
“……你真的这么想？”冯心怡盯着他的脸，“爱不受你控制的。”
“我能控制。”傅时清抿了抿唇，还是说，“我能控制。我父母都能，我为什么不行？”
他甚少提到家庭，冯心怡也不太了解，只知道傅时清和家里人关系不太好，除了逢年过节会给家里人打钱以外，平时甚至不会给家里人打电话，比孙悟空更像石头里蹦出来的。
冯心怡沉默了一会儿，又问：“所以你现在是在控制吗？”
提到父母，傅时清显然心情不好，说话时也没再粉饰，语调冷淡：“是啊。是，我现在喜欢宁柏舟，甚至可以算得上挺喜欢他，但仅此而已。”
他的确有更近一步的心思，然而几次暗示，宁柏舟都没有接收到，那就这样吧。
无法产生感情，那么身体契合就够了。
冯心怡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
她想说这不是一个健康的状态，却又隐约明白傅时清不想改变。
“既然你自己都说仅此而已，那不如断了吧。至少，你收收大情圣做派，没事少关心他。”冯心怡坚持道，“你应该知道，他的情况对你们来说太危险。”
“断不了。”傅时清油盐不进，“和他睡超爽的。并且睡了人怎么可以不闻不问呢？太渣男了。”
冯心怡气笑了：“你再说一句不怎么喜欢他呢？我感觉你超爱。”
傅时清：“哦。”
看冯心怡的架势，估计剧组又停摆了，他索性拿着手机缩回被子里。
冯心怡隔着被子说：“谁去找宁柏舟谁是狗。”
傅时清：“汪。”
冯心怡：“……傅时清你是真的狗，我现在就给你们做出柜公关方案。”
【F.：有空吗】
*【。：嗯……有吧】*
【F.：？】
*【。：走得出家门就有】*
【F.：其实剧组酒店被围了】
*【。：不重要】*
*【。：房间号】*
【F.：1922】
【F.：我要是说我其实没想叫你来，你信吗】
*【。：信啊】*
是我比较想来。
“……宁柏舟，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宁清艺声音里带着山雨欲来的阴沉。
宁柏舟抬了抬眼皮：“没有。”
迎接他的是一叠摔在脸上的照片。
宁柏舟闭了闭眼，没有捡，他知道这些都是什么——它们或许可以被称为“艳照”。
宁清艺恨铁不成钢：“我怎么教你的？嗯？这种照片你都拍，谈恋爱把脑子谈没了吗？”
“是啊。”宁柏舟轻巧地承认，又问，“妈妈，你到底是不能接受我拍了这种照片，还是我会拍这种照片？”
两句话很像，但他知道宁清艺明白他的意思。
宁柏舟问宁清艺，她不能接受的是他犯蠢，还是他拍过展示自己身体魅力的照片。
宁清艺沉默片刻，终于开口：“……你为什么会拍这种照片？”
是后者啊。
宁柏舟笑起来：“因为我喜欢。宁清艺，我不是你，你很爱惜自己的身体，但我不是。我也不是很在意导致我不方便接戏的负面新闻，一直以来，喜欢拍戏的都是你。”
宁清艺又用一种第一次认识他的眼神看着他。
“你好像从来都没想过问我，为什么我拍营业照被夸氛围很色。”宁柏舟轻声道，“是因为有经验……各方面的经验。”
他三言两语就瓦解了一直以来的乖宝宝形象。
见他起身，宁清艺下意识拉住他的手腕，却被宁柏舟挣开。
宁清艺的脸色难看起来。宁柏舟凝神看着自己的手腕，眼眶有点发热。
他其实早已无法被宁清艺限制。
宁柏舟转身就走。
“回来。”宁清艺命令道，宁柏舟却没有停下脚步，“回来……回来！”
宁柏舟好像从来没听过宁清艺用这种声音说话。她从来是温和的，优雅的，像一阵春风。
关门前，他微笑道：“再见，妈妈。”
冯心怡给宁柏舟开门时表情平静，甚至还十分有礼貌地说了一句“你来了”。
她没问宁柏舟是怎么来的，有没有避开镜头，自己抱着电脑，给他们腾位置。
如果宁柏舟和她熟一点，就会知道，冯心怡刚才的表情准确来说是麻木。
傅时清坐在床边，向他微笑：“你来啦。”
回应他的是宁柏舟的吻。
舌尖挑逗地舔过唇缝，趁着一点空隙长驱直入，原本被薄荷糖清凉过的口腔再次变热，染上两个人的体温。
他一边吻一边把傅时清压到床上，大有要把傅时清刚穿上的衣服脱下来的意思。
“停一下。”傅时清有意挣扎，居然气喘吁吁。
宁柏舟用眼神询问他，为什么要等一下。
他们本就为此而来。
傅时清：“我看到你那组照片了。”他脸上没什么特殊的表情，语气也只是平铺直叙。
然而此时此刻，提到这件事本身就是一种信号。
宁柏舟忽然感到厌倦。
一组照片而已，存在他手机里什么反应也没有，然而发出来，却得到所有人的关注。
他语气冷了些：“嗯，然后呢？”
傅时清环抱着他的腰，手指在他腰间小幅度地摩擦，手法并不色情，好像只是他手太闲了，找个地方搭手。
“嗯……照片的风格，和我以前拍的那些有点像。”傅时清委婉地说，“但我以前都是自己拍，有时候怕太同质化，会假装是其他人拍的。”
他猜到了。
宁柏舟望着傅时清的眼睛，距离太近，他甚至能看到傅时清瞳孔里的自己。
他接着说：“嗯，所以呢？”
“所以……为什么？”傅时清微微皱眉，不太理解的样子。
宁柏舟扯了扯嘴角：“我和你说过……‘一击必杀’。”
傅时清不赞同道：“可是有些事情不需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嗯，好像是的，但让所有人都知道最快。”宁柏舟顺着他的话想了想，承认道，“并且让所有人都知道也没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傅时清微微抬高声音。
“没什么关系。”宁柏舟像是才想起来他不需要向傅时清解释任何事，岔开话题道，“你没说过你介意照片。”
“我的确不介意。”傅时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担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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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报：他们超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