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柏舟大概是他们团队里最早发现那个爆料的人。
幸好他早已从傅时清家回自己家，压根没去公司，成功避开媒体的围堵。
有时候家也像公司，不出意料，他在家里看到了自己的工作人员们。
人太多，书房和会客厅都坐不下，宁清艺直接把工作人员们带到客厅和餐厅。她一个人坐在餐桌的主位，微微皱眉，仿佛在会议桌上。
见宁柏舟回来，她立刻起身：“小舟。”
宁柏舟不言不语，自顾自地换鞋、脱外套，动作干净利落，宁清艺眼里不自觉地流露出满意。
没被搭理，她也不恼，抬手示意工作人员们的汇报停止。
她拉住宁柏舟：“小舟，我们去书房聊聊吧。”
宁柏舟面无表情：“不必。”
“还是去吧。”宁清艺坚持。
宁柏舟也坚持道：“有什么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吗？”
“行。”宁清艺深吸一口气，用眼神扫退几道吃瓜的目光。
虽然宁柏舟说在人前也没关系，但她还是微微压低声音：“当年张君浩真的伤害你了吗？小舟，你知道的，只要你和妈妈讲，不管多高的违约金、多离谱的条件，咱们都付得起。”
宁柏舟也压低声音反问：“如果条件是我以后不再演戏呢？”
宁清艺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自己这时候不该愣神，掩饰般地拢了拢头发。
在她愣神的功夫，宁柏舟又用正常音量说：“他没性骚扰我，当时他是我的男朋友。”
有些工作人员脸上“吃到大瓜”的表情压都压不住。
宁清艺脸色一沉：“宁柏舟。”
在场的工作人员不完全是宁柏舟团队的人，还有一些是外包的公关团队，虽然都有保密协议，但他这下是往别人手上送把柄。
“说得不够清楚吗？那我再说一遍：拍摄《备选新娘》期间，张君浩是我的男朋友。”宁柏舟几乎一字一顿道，用词明明白白，让人没有任何误解的可能。
宁清艺忽然抱了抱他，语气怜惜：“小舟，是不是妈妈以前工作太忙，没有关心你，才让你误解了自己对长辈的感情。”
这有点好笑，宁柏舟也确实笑出声。
他淡淡道：“不是，只是因为我是无可救药的男同性恋。”
其实不是，但不这样说的话，宁清艺又会找到反驳的点。
宁清艺看他的眼神像第一次认识他。
她直接切断了和宁柏舟的交流，自己和工作人员们沟通起来。
宁柏舟也无所谓，趁邢美暄那边还没发现他偷偷改了微博密码，他登上了微博大号。
今天尤其卡，看热闹的观众布满话题。
在热搜上看见“傅时清疑似承认宁柏舟遭性骚扰”时，宁柏舟这个当事人还愣了愣，捋了一下这个话题的含义。
和傅时清有什么关系？
他点进去扫了两眼，才发现是傅时清点赞了一条看图说话认为他真的被性骚扰的微博。
应该是吃瓜忘切小号，比起他被贴上的“性骚扰”标签，这完全不算什么。
宁柏舟想起几次做爱后，但凡能摸到手机，傅时清总要用小号刷刷微博，时刻走在八卦第一线。他不仅刷，嘴里还会念念有词，记下一些能在采访中提的话题或者网络热梗。
他大概没有注意过，每当这时，宁柏舟便会偷偷观察他，看那个在床上放浪到危险的男人认认真真做笔记。
怪可爱的。
想到这里，宁柏舟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他看见话题里在发什么“男顶流be了”，便故意搜了一条cp贴点赞，专门挑没什么热度的，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他主动搜索的那种。
至少他还没玩够。
宁柏舟也想看看，假如“男顶流”对于傅时清的重要程度达到甚至超越“时序”，傅时清又会怎么对他。
毕竟傅时清和程方序能在综艺节目突击的默契挑战中拿九十分，而他和傅时清大概只有在回答对方的敏感点位置时才有话说。
傅时清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让我们团队帮张君浩澄清？”
“知道你不喜欢他，但没办法。”冯心怡无奈，“咱们一直合作的都是最好的公关团队，另一波差不多算宁柏舟那派，他们显然不会出手。张导是你电影的导演，你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倒没这么相关。”傅时清双手抱胸，“大不了电影不要了，反正我片酬已经到手。”
冯心怡警告他：“口不择言了啊。”
“抱歉。”傅时清烦躁地摸摸头发。
冯心怡说得没错，现在不知道多少人等着他今年成绩下滑开嘲讽，越是这样的时间，越不能松懈。
更何况他当初选张君浩就有搭顺风车的想法，电影题材沾了一点政策好处，又预备选春节档上映，对傅时清来讲是不错的机会。
当时做出选择，现在就要承担选择的后果。
冯心怡一板一眼地和他谈利益问题：“你当然可以不管，那么这个丑闻大概率洗不清。电影能不能正常上映都成问题，就算上映，这个标签也会跟着电影，甚至跟着你——导演疑似性骚扰同组男演员，而你是他的男主演。”
傅时清打断她：“澄清可以，但澄清的前提是确实‘清’。”
“你叫‘洗白’也行。”冯心怡反应极快，盯着他的眼睛，“你知道什么。”
她的语气十分肯定。
傅时清不说话，冯心怡也没纠结：“没关系，多少有证据的事情还是洗白了，他这点不算什么。”
“这样好吗？”傅时清皱眉。
“有什么不好？”冯心怡奇怪地看他一眼，“不说别人，我们干过多少次这种事。你和剧组演员不清不楚的时候，也没考虑过究竟清不清的问题啊？”
从一开始，傅时清和她合作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此情此景，有点像傅时清在对她说“我想做个好人”。
冯心怡随口道：“我发现涉及宁柏舟的事情，你就有点反常。”
傅时清简直怕她继续问，胡乱点头，允许她随便发，强行终结话题。
事情比想象中闹得更大。
由于剧组被围堵，他们直接停拍一天。傅时清在酒店待着没意思，索性在媒体围死酒店前赶回家，和程方序一起直播打游戏，用以巩固一下爱玩游戏的人设和“时序”cp粉。
本来他准备叫上宁柏舟一起，但联系不上宁柏舟那边，只好作罢。
这次直播比上次生日直播随意很多，傅时清也就没让工作人员跟着，记住了几个打光的要点，便和冯心怡告别。
走到房门口，他发现地上有一个快递，寄件人一栏大大咧咧地写着“张君浩”。
傅时清有一瞬间想直接扔掉。
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有他家地址。
他泄愤一般地把快递踢进家门，思来想去，还是拆了。
快递里是一个剧组常见的道具箱，为了保证安全，傅时清甚至带上帽子口罩护目镜，在阳台上拆。
里面是几件白色的婚纱，隐隐沾了血迹。本该洁净的白纱有一些难以察觉地泛黄，也许有点年头。
傅时清差点报警。
他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几件衣服是什么。
——是宁柏舟拍《备选新娘》的戏服。
还好张君浩没打哑谜，他附赠了一张纸条解释。
纸条上，张君浩用英语写：他穿这个很美，你应该看看。
傅时清：……
【F.：[]】
【F.：你前任发表重要讲话，你怎么看】
*【。：如果你想看的话，可以】*
他怎么什么都说可以！
傅时清突然后悔在直播前拆了快递，更后悔自己仔细看了爆料的动图，最后悔给宁柏舟发了消息。
直播开始前的十几分钟，他不得不在阳台上吹冷风，让自己冷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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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宁嘴上说着“没什么不一样”，怎么偷偷知道小傅和别人默契九十分呀
（前情提要：“时序”是小傅热度最高的同性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