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都市情感>青枣>第42章、哥,我的病好了

一门之隔,天地却在顷刻间颠覆。

陈丹玄站在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中间,脸色铁青地看向面容惨白的陈藜芦。

他穿的得体优雅,但能瞧出来这人的状态并没好到哪里——下巴的胡茬既潦草又风尘仆仆,眼底的黑眼圈也带着几天没休息的疲惫,唯有通红的双眸紧紧盯着陈藜芦,像一只饿了几天终于见到吃食的恶狼。

僵持间,陈丹玄身边的一名民警亮出警官证,公事公办地说道:“您好,我们接到消息有人被非法拘禁,请配合调查!”

南坤谨来不及多想,迅速跑到陈藜芦身前将人护在背后,冷声回道:“警察同志,我想您应该是搞错了,这里并不存在什么非法拘禁。”

说完,南坤谨眼神犀利地瞪向陈丹玄,他没有想到自己千防万防,最后会被陈丹玄以如此简单又无法抗衡的方式破局。看来自己安排在楼下的人是因为警察在不敢轻举妄动,才没能阻止得了陈丹玄。

望向陈藜芦的视线被阻挡,陈丹玄胸口的躁郁愈发浓烈。他不耐地撩起眼皮与南坤谨对峙,冰冷地勾起嘴角,“是吗?那为什么我会找不到自己的亲弟弟?警察先生,您要帮我好好查查啊……”

陈丹玄找来的民警是与他关系交好的朋友,所以今天无论发生什么,陈丹玄都有信心能够带走陈藜芦。

收起警官证,民警对南坤谨摊开一张纸,开口道:“这是搜查令,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语气中已经带着几分压迫。

南坤谨狭长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一众人,身后的陈藜芦身体抖如筛糠。

陈藜芦沉默地听着两拨人的你一言我一语,大脑始终嗡响不断,好像马上要爆炸一般痛得厉害。

感受到陈藜芦的异样,南坤谨没有丝毫让步,他同样不想将事情闹大,以免陈藜芦再受到刺激。

勉强挤出笑,南坤谨故作轻松道:“警察同志,如果我犯了事儿,该配合的一定配合,可阿藜是我的朋友,这所屋子也在他的名下,请问何来的非法拘禁?”

陈丹玄冷哼一声,“南坤谨,你的说辞以为我们会相信吗?如果你没有囚禁小藜,他为什么不来找我?你又为什么阻止我们兄弟二人相见?别忘了,我才是小藜的哥哥,你只是个外人!”

回忆起最近被南坤谨设下的绊子,陈丹玄心里有苦难言,更愤懑至极。

自从知道陈藜芦住在他自己曾经买下的房子里,陈丹玄几次想冲上楼来找人,却总会被南坤谨安排的铜墙铁壁似的人墙挡住。

明明陈藜芦是他的弟弟,南坤谨凭什么不让他们见面!

愤怒让陈丹玄语调抬高,男人充满暴躁的吼声伴随耳边尖锐的爆鸣占据了陈藜芦的全部。他呆愣地站在南坤谨身后,依然保持着与刚才一样直立望向前方的姿势,没有动一下。

将近四个月的分离让陈藜芦差点忘记自己经历的一切是为何发生,他总以为只要自己不去主动想起,便会把过去恐怖的遭遇遗忘。

然而陈藜芦忘了,那些人是不会放过他的。只要在他们的认知里自己还是喜欢亲哥哥的变态,还是与自己亲哥哥乱伦的婊子,他就永远都逃不掉,永世不得安宁。

眼前倏然闪过曹赤辛将他按在床上时狰狞恐怖的脸,陈藜芦立马停止了呼吸,手指开始止不住地痉挛,唯一正常的左眼瞳孔也忽大忽小,很明显是神经崩溃的前兆。

南坤谨伸出手护住陈藜芦,一脚向后退了半步,微微弯起腰做出攻击的准备,“陈丹玄,你少血口喷人,到底是谁伤害了阿藜,你心里不清楚吗?”

面对南坤谨的反问,陈丹玄此时毫无悔意,一心只想把陈藜芦带走。他声音阴冷,幽幽道:“南坤谨,我劝你别做无谓的挣扎。如果不是你,我和小藜早见面了!你现在装什么保护者?”

陈丹玄与身边的警察使了个眼色,随后两人身后的警员像得到命令似的冲了进来。

南坤谨厉声大喊,“你们做什么!”

没等南坤谨反应过来,陈丹玄已经一脚踹向了他的腹部。南坤谨被迫向后退了几步,穆霭旋即被撞得踉跄着摔倒在地上。

“阿藜!”

“小藜!”

两道声音共同响起,陈藜芦像没了灵魂的木偶,呆呆地用手撑着地面无妄地睁大双眼。

南坤谨要起身,却被几名警察麻利地压在身下。他一边挣扎,心里一边懊恼自己的大意。

偏偏是警察!妈的!

望向陈丹玄的眼神充满了难以遏制的怒意,南坤谨低吼:“陈丹玄,你敢把阿藜带走!”

“别动!老实点!”压制南坤谨的警察冷声呵斥。

陈丹玄没理会南坤谨,他大步走向陈藜芦,长臂一伸将痴傻的陈藜芦紧紧拥在怀里,“小藜,抱歉,我来晚了!是哥哥的错,怪我没有快点找到你。”温情脉脉的模样让人误以为他多么疼惜陈藜芦。

属于陈丹玄的气息全数钻进鼻息,陌生又熟悉,可怕又迷恋。

陈藜芦缓缓回神,他睫毛颤抖,在感受到陈丹玄的触碰后愣了一会儿,接着突然像疯了一样开始尖叫。

“啊——啊啊——!!不要,不要碰我!我错了!别打我,我不敢了!别把我送走,我听话,我真的听话!啊!滚开,滚开啊!!!”

陈藜芦语无伦次,手脚并用地拼了命要从陈丹玄怀中挣扎出来,毫无神采的眼睛像冰冷的陶瓷,除了恐慌没了任何属于人的情绪。

南坤谨被按在地上,看到崩溃的陈藜芦,他对陈丹玄大喊:“你快放开他!他不能再受刺激了!陈丹玄,他有抑…….”

话语戛然而止,南坤谨及时停下了自己要脱口而出的话。

不行,他不能让陈藜芦听到任何具有伤害性的言语,所以此刻他只能忍耐。

我行我素的陈丹玄根本不听南坤谨的话,他偏执且不容拒绝地抱住陈藜芦,企图用过去的方法让陈藜芦恢复冷静。他将陈藜芦的头按在自己肩膀,在对方耳边低语,“小藜乖,是哥哥,我来了,别怕!”

但是陈丹玄不知道,此刻仅仅听到他的声音,对陈藜芦来说都如凌迟的刀子一般,接触到便会痛不欲生。

寒冷从心底向四肢蔓延,冻得陈藜芦牙齿打颤。

手腕好疼,眼睛也好疼。

陈藜芦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张脆弱的白纸,被人生生撕裂。

陈丹玄温柔却残忍的安慰还在继续,“小藜,不要怕,我会保护你,我不会让你像那个男孩儿一样死掉,不要怕。”

“.…..”

诡异的寂静瞬间弥漫整间屋子,听到陈丹玄的话,南坤谨面如死灰。

完了,一切都完了。

南坤谨不再挣扎,他在注意到陈藜芦错愕地抬起头后慢慢垂下了脑袋,神情如经历了一场厮杀的破败战场,毫无生机。

“哪个…男孩儿?”

陈藜芦下巴垫在陈丹玄肩膀上,神情呆滞地望向天花板,他沙哑的嗓音如老旧的留声机,滋滋啦啦地带着机械的转动声。

陈丹玄身形怔住,他以为南坤谨把宋真明的事情告诉了陈藜芦,以为陈藜芦刚刚是在害怕自己会像枉死的男孩儿一样被偷渡到别的国家,他甚至还想解释自己并不知道清秋医院会做人口买卖的勾当,免得陈藜芦在心里记恨自己当初送走他。

看来,他不需要解释太多了。

莫名松口气,陈丹玄缓过神,很快转移了话题,“没事了,什么事都没有。”

陈藜芦睫毛抖动,他用不轻不重的力道推开陈丹玄,唯有双手抓紧男人的衣领不放,然后疲累地垂下头,再次用气音问道:“是谁?我问你,男孩儿是谁?”

陈丹玄不习惯陈藜芦疏离的语气,他眨了眨眼,随后蹙眉道:“我不知道他具体叫什么,只知道他姓宋。”

“宋…宋……”陈藜芦喃喃,半晌泄了力般瘫坐下去。

是宋真明。

原来,宋真明死了。

想到了什么,陈藜芦转头瞧向绝望的南坤谨,忽然明白了对方最近的欲言又止。

好像在自虐,陈藜芦继续怔愣地问道:“他的死因是什么?在哪里找到的他?”

陈丹玄抿了抿嘴,正欲开口,南坤谨一声突兀的高喊如尖利的鸟鸣响起,“是溺亡!在河边发现的!”

陈丹玄与陈藜芦同时看向被警察按在地面的南坤谨,南坤谨却奇怪地瞧向了陈丹玄,他眼底的神色带着少有的乞求:不能把真相说出来,绝对不能!不然一定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愣了半天,陈丹玄咽了下口水点点头,附和道:“嗯,是溺亡。”

陈藜芦眸光平静望向远处身影模糊的南坤谨,又将目光移到陈丹玄身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带着摄人心魄的穿透力,让陈丹玄以为陈藜芦正在看向他的内心深处。

都是骗子!

陈藜芦失望地低下头,不再瞧向任何一个人。

或许是大脑的保护机制被激发,陈藜芦此时没有了再见到陈藜芦时的惊愕与恐惧,他盯着乳白色的地板砖,心里只在想一个问题:他为什么还活着?

陈藜芦胡乱猜测:是不是因为他,李梦与宋真明才会死亡?明明最该死的人是他,可为什么只有他活着?这不公平。

微微歪头,陈藜芦的表情带着懵懂,眼神澄澈得仿佛第一次看到蚂蚁搬家的孩子,然而他无悲无喜的样子其实是人在面对极其不能接受的事情后产生的暂时麻痹现象。

陈丹玄抛弃了平日的理智与冷静,与陈藜芦再次见面的复杂情绪让他似乎将所有的医学知识都抛诸脑后,所以他并没有发现陈藜芦的异常。或许陈丹玄是发现了,但现在他只想把陈藜芦快点带回家里,将人好好留在自己身边。

陈丹玄双手握住陈藜芦的肩膀,柔声开口:“小藜,我们回家吧,好吗?”

陈藜芦回望着男人,眼底像被雾气笼罩,朦胧虚幻,“家?”

他有家吗?

陈丹玄点头,“嗯,我们回家。”

陈丹玄站起身,正要将陈藜芦抱起来,又被突然出现的徐天南阻止了动作。

“学长!”

离开学校后,徐天南几乎是一路跑回来,他心跳得厉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当跑到单元楼下,没看到往常负责保护陈藜芦的人后,徐天南胸口的不安变得更加浓烈,而就在他冲出电梯门的一刻,眼前陈藜芦痴傻的模样让他的心脏跟着咯噔一下,脚步生生定在原地。

陈丹玄眼神变得不善,他斜睥向徐天南,侧过身把陈藜芦挡住,“徐天南,看来我没猜错,你和南坤谨是一丘之貉,是你们擅自把小藜藏起来了!正好,有什么事,你们今天都向警察解释吧,小藜,我先带走了。”

徐天南回神要冲上来,被两名警察眼疾手快拦住,他恶狠狠地瞪向陈丹玄,“解释,解释什么!到底是谁做错了事,陈丹玄你不清楚吗?明明自己是凶手,却把罪责推给别人,陈丹玄,你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想到火灾中陈藜芦单薄瘦弱的身影,医院中陈藜芦满身的伤痕,还有陈藜芦失去的右眼和双手,徐天南几乎将牙咬碎。

如果不是眼前这个胆小懦弱的人,或许陈藜芦根本不会生病,更不会遭受曹赤辛的迫害!

陈藜芦呆滞的眼珠跟随徐天南的声音动了一下,他抬起头瞧向在焦急望着自己的徐天南,视线中随之闪过宋真明的苍白纯净的面容。

喉咙忽然哽住,陈藜芦眼眶发红。

是啊,宋真明死了,那个还有着大好年华的男生,因为他的懦弱死了,他甚至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就再也见不到对方了。

三个人,只有作为罪魁祸首的他好端端地活着,所以他有什么资格活着?

陈藜芦的精神状态在疾病与陈丹玄的双重刺激变得恶劣,如今的他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包括李梦和宋真明的死。

因此潜意识里陈藜芦以为只要自己远离,一定能把徐天南和南坤谨保护好,他不想再看到有人因为他受伤。

看到向他伸出手的徐天南,陈藜芦下意识向后缩,“别过来……”

徐天南猛地顿住,他表情受伤地问道:“学长,为什么?我想好好看看你,不可以吗?”

陈藜芦神经错乱地抱住脑袋,“不行,不可以,不好!我,我……”慌乱中,他向四处张望,仿佛在寻找什么,在看到陈丹玄后,他一把抓住陈丹玄的衣角,“我和你走,我和你回去!”

只要自己走了,徐天南他们便安全了。他是个灾星,不能让徐天南与南坤谨与他在一起!不然他们也会死掉!

陈藜芦仿佛沉溺在一片海中,他不停地呼救,但是广袤的海面上没有任何生物能听到他的声音,最后他只能放弃挣扎,任凭自己被海水裹挟,直到被黑暗吞没。

……

车门关闭,陈藜芦睫毛颤动,他看向坐在主驾驶的陈丹玄,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自己再一次选择了陈丹玄。

已近下午,阳光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唯有阴沉沉的几片云挂在天上,是下雪的征兆。

陈藜芦曾经被生生扭断的手腕刺痛起来。

车内,许久不见的兄弟两人没有再次重逢的激动与兴奋,只有满地狼狈与疮痍。

陈藜芦麻木地看着前方灰沉沉的行车道,指甲下意识扣弄发痛发痒的手腕。他安静地听着车轮摩擦马路的嗡嗡声,听着不属于自己的另一人的呼吸声,脑海中闪过他被陈丹玄带离时徐天南与南坤谨表情中闪过的担忧与不甘心,扩大的瞳孔像一颗黯淡的玻璃球,没有任何神采。

陈藜芦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过他又奇怪地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脱离了肉体,游离在半空中,眼睁睁地看着他如木偶一样完成一道道大脑下达的程序指令,尽管所有的指令在他认为都很荒谬。

“小藜……”

陈藜芦肩膀一颤,他回过神,怯懦地低下头没有看向陈丹玄,只是随意地“嗯”了一声。

瞥见年轻男人卑微的模样,陈丹玄心里酸涩,他开着车,声音喑哑地问道:“为什么不和我说话了?是在生我的气吗?”

生气?

陈藜芦回想起自己被曹赤辛压在床上奋力反抗时得到的惩罚,双手无意识抱紧双臂, “没、没有。”

他怎么会生气?他不能生气,更早已失去了生气的能力。。

“我只是…只是太久没见到你,所以不知道说什么。”陈藜芦连忙赔笑。

用在医院里学会的讨好人的方法来哄陈丹玄,应该管用吧?心里有些不确定,陈藜芦悄悄向旁边看去。

注意到陈丹玄嘴边放松的笑容,他松了口气,视线掠过,陈丹玄中指上的订婚戒指刺痛了一秒陈藜芦的眼睛,但他很快收回了目光,再次低下头。

余光里,陈藜芦注意到陈丹玄向自己伸出一只手,他立刻缩起身子害怕地紧闭双眼。

当感受到对方只是将手放在他肩膀上时,陈藜芦才敢睁开眼睛。

“我知道小藜你一定懂我…”讲起难言之隐,陈丹玄的表情变得沉重,“当时,是母亲和爷爷逼着我将你送…送去医治的,我没有办法,我以为他们选择的地方一定没有危险,所以才做了蠢事。”

“我真的…很后悔。”

红灯亮起,陈丹玄将车停下转头望向陈藜芦,眼底浓浓的懊悔像一张无形的网,把陈藜芦死死缠住。

陈丹玄真的在懊悔自己的做法,可“对不起”他说不出口,所以只能用简单模糊的词汇说明自己对陈藜芦的歉意。

陈丹玄眼中含着比过去还要浓郁的深情,认真道:“小藜,我不会再这么做了,一定不会了。”

陈藜芦侧过头看向陈丹玄,过长的头发挡住他带着伤疤的右眼,他嘴巴半张开,良久,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

对于陈藜芦来说,陈丹玄到底会不会再对自己做出什么别的事,他早就无所谓了。

陈藜芦忘记了真正的喜欢是什么感觉,他的大脑、他的躯体,只能记住曹赤辛带给他的调教,比如被关在小黑屋的那一天一夜里无数落在身上的烟头、堵住马眼的阻精管、被电击的乳首、还有引起性高潮的药物......许许多多的折磨已经将他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破碎的镜子,再也拼不好了。

四肢忍不住发抖,陈藜芦拼命咬牙压制。

面对陈藜芦的沉默,陈丹玄给予了平生最大的耐心,他好脾气地摇摇头,然后习惯性摸了摸陈藜芦的头发,重新发动了车子。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处陈藜芦并不陌生的高档小区内,站在陈丹玄家门口,陈藜芦问道:“为什么不回本家?”

陈丹玄打开门,侧身让陈藜芦进去,“爸妈还不知道你回来了,等我找到机会再告诉他们。”

陈藜芦迈进屋里,走入了自上次与陈丹玄表白争吵后便再没来过的地方。他环视了一圈四周,注意到了许多不像陈丹玄会买来的小摆件,猜到应该是张欣雅布置的。

幻想着陈丹玄与张欣雅在眼前屋子里发生的点点滴滴与浓情蜜意,陈藜芦心里惴惴不安,呼吸不畅。他好像闯入别人幸福生活的小偷,霸占着根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应该回本家,即使会受到无数白眼,他也觉得比在陈丹玄的家里轻松。

陈藜芦把自己变成了一只真正的老鼠,天地宽广,没有一处是他的家,没有能容下他的一间房屋。

眼底闪过异样,陈藜芦转过身看向陈丹玄,小心翼翼地开口:“哥,我的病好了…我不喜欢你了。”

空气几乎在眨眼间停滞,陈丹玄保持着握住门把手的动作没有改变一下,他嘴角的笑同时僵住。

没得到回应,陈藜芦继续道:“所以,送我回本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