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上下疼得像是要断了,尤其是腰和腿,肌肉酸得使不上一点劲。

  苏温言叹口气,默默把正准备伸出被子的手又缩了回去,准备继续躺着,躺到俞亦舟来了再说。

  等了十分钟,期待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门口,他颤抖着伸出手,发出微弱的呼喊:“救……”

  俞亦舟走上前来。

  他在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对方额头:“不烧。”

  苏温言:“……”

  这小子在想什么,做个爱把自己搞发烧还了得。

  “那起来吃饭吧,”俞亦舟说,“你昨晚说还想吃但吃不下了,所以我又包了点饺子,还包了另外一种馅的。”

  “你觉得我像是能起得来的样子吗?”苏温言眼神幽幽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故意报复我所以才狠命干,折腾我那么长时间?”

  “我哪有?”俞亦舟觉得自己实在冤枉,“我甚至都没尽兴。”

  没……尽……兴……

  合着还是他不够耐久呗?

  苏温言差点吐出一口血,翻了个身,不理他了。

  见他不高兴了,俞亦舟当场滑跪:“对不起,是我错了,你哪里不舒服,我帮你揉揉。”

  “哪里都不舒服。”

  “那就都按一遍。”

  说着,俞亦舟把手伸进他被子,从小腿开始按摩。

  被他按到肌肉酸疼处,那酸爽让苏温言直接叫出了声。

  “你就不能轻一点吗?”苏温言感觉自己已经去了半条命,再被他这么一按,剩下半条命也要保不住了。

  “好的。”

  “把我搞成这样真有你的,”苏温言眼神不善地看着他,“几年不见,你又长进了,我是不是该给你颁一个‘最猛男友奖’?”

  俞亦舟:“谢谢。”

  苏温言:“……没在夸你。”

  折腾了半天总算按摩完,这下苏温言不得不起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消耗了太多体力,他现在不光身体难受,还饿得头晕眼花,迫不及待想填饱肚子。

  在俞亦舟的搀扶下起身,结果才刚站起,就感觉眼前一阵发黑,两腿打软,又跌回床上。

  俞亦舟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皱了皱眉,担忧地问:“怎么了?”

  刚刚起得太急,苏温言有些耳鸣,缓了一下才好,有气无力地摆手道:“浑身没劲儿,要不你把轮椅给我推来吧。”

  俞亦舟叹口气。

  苍天可鉴,他昨晚真的已经很克制了,没敢太用力,也没敢搞太快,全程都有在征求苏温言的意见,问他这样可不可以,那样可不可以。

  苏老师明明也没拒绝。

  无奈,他只好去推轮椅,小心翼翼地把人抱起来,放进轮椅里。

  有了代步工具,总算是能动弹了,苏温言打开轮椅电源,却没反应。

  又按了一下,还是没反应。

  “不会没电了吧?”他问。

  轮椅已经很久没用了,他都不记得上次用是什么时候,但隐约记得之前没听到低电量报警来着。

  “我看看,”俞亦舟帮他检查了一番,“好像是没电了,你有备用电池吗?”

  苏温言认真思考了好半天:“这轮椅是师兄帮我买的,备用电池……我没印象。”

  他从医院回来的时候两手空空,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带着轮椅电池的样子。

  “那只能现充了,”俞亦舟看了看他,“是充电,还是我推着你?”

  苏温言不想被他推着,但相较之下,更不想自己走路,犹豫再三,还是不得不选择了让他推着。

  俞亦舟推着他去洗手间洗漱,苏温言一照镜子,就看到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迹,不禁倒吸冷气:“你是狗吗?”

  俞亦舟移开眼:“我没用力,只是亲了亲你。”

  “你这是亲?”苏温言拉开睡衣,吻痕从颈侧一直向下延伸,直到没入裤子,“你这是嘬。”

  “对不起,”俞亦舟立即认错,“我当时情不自禁,下次一定克制。”

  “你还想有下次?”苏温言狠狠把衣服裹好,“一周……不,一个月之内你别碰我了。”

  俞亦舟:“。”

  明明是他非要做吧,怎么满足了他,反倒生起气来。

  苏老师的心思好难猜。

  他有些不服,小声道:“昨晚你明明很享受……”

  “你说什么?”

  “什么都没说,”俞亦舟给漱口杯接满水,把挤好牙膏的牙刷放在他手中,“快点洗好了去吃饭。”

  苏温言暂且放过他。

  趁他洗漱的时间,俞亦舟先去煮饺子了,苏温言洗完脸,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水。

  手腕内侧也有痕迹,手指关节也被啃过。

  不知道俞亦舟是什么毛病,好像恨不得在他每一寸皮肤上都留下痕迹,任何可能的不可能的,该碰的不该碰的地方,都被他碰了个遍。

  他明明记得以前俞亦舟不这样。

  分开了几年,倒是添了不少新毛病。

  苏温言低下头,轻轻将唇瓣覆盖在手腕的吻痕之上。

  薄薄的皮肤下是跳动的脉搏,在这里亲吻时,流淌的血液仿佛在唇上跳动。

  有种奇怪的直觉,昨晚他睡着后,俞亦舟肯定又对着他的手亲了很久,意犹未尽,缠绵不止。

  苏温言睁开眼。

  虽然身体很疲劳,但其实俞亦舟没说错,昨晚他确实很享受,那种仿佛要将他从内到外压榨殆尽的感觉,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画画很累,但不代表画画不爽。

  趁着没人,苏温言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深邃又长久的疲劳里,是让人无法割舍的餍足。

  自顾自地回味了一会儿,听到脚步声靠近,他恢复面无表情,冲外面喊:“你倒是把我推出去啊?”

  “来了,”俞亦舟推着他来到餐厅,把他停在餐桌边,“还没煮好,稍等一下。”

  饺子下锅后特有的香气从厨房飘散出来,苏温言一闻,更饿了,他百无聊赖地用指尖敲击筷尾,托着下巴等待。

  不多时,两盘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桌,俞亦舟拿来醋壶:“一盘肉的,一盘素的,不知道你爱吃哪个。”

  苏温言往碟子里倒了醋,先夹了一个肉的尝,刚煮好的饺子完全没法下口,他吹了半天,一咬开,还是被烫到了舌尖。

  俞亦舟回厨房煮下一锅,苏温言一个人慢慢吃。

  咬掉一个小口的饺子夹在筷尖,无论怎么看,也觉得这饺子形状漂亮,昨天晚上包饺子的时候,季扬非要问他,谁包的饺子最好看,那他当然毫不犹豫地选俞亦舟了。

  然后就被季扬说他偏袒男朋友。

  真是的,这还用偏袒吗,他说的分明是客观事实,季扬包的饺子虽然也还行,但明显边太宽,整个饺子趴趴着,不如俞亦舟的好看立整。

  欣赏了半天,饺子也差不多能入口了,他小心尝试。

  煮得不算太软烂,饺子皮还有点韧劲儿,他喜欢吃这种程度的饺子,饺子馅的味道更不必多言,和昨晚的一模一样。

  苏温言享受地眯起眼来。

  俞亦舟在他对面坐下,问他:“好吃吗?”

  苏温言如实道:“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