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峰给顾衍接了一支香水广告。
顾衍接受了。
楚亦瑜对此表示惊讶：“你不是不接广告吗？”
顾衍答：“以前我不缺钱。”
楚亦瑜问：“那现在呢？”
顾衍：“赚的钱分你一半。”
楚亦瑜这才意识到，他好像是顾衍个人工作室唯二的老板。
于是他愉悦地放顾衍出去工作，大手一挥：“你去吧，晚点我去探班顺便接你回家。”
顾衍点点头。
说是晚点去探班顺便接顾衍的班，结果楚亦瑜中午没过多久就去了，和任峰一起坐在一旁看顾衍和一个不认识的女明星拍广告。
“拍广告就拍广告，还搂搂抱抱，真是伤风败俗。”楚亦瑜对任峰吐槽道。
任峰无话可说，许久才斟酌道：“二少，好像没有搂搂抱抱。”
楚亦瑜瞪了他一眼：“手都放在腰上了，还不算抱？”
任峰：……
二少你开心就好。
拍电视广告男女主角怎么可能一碰都不碰，你当观众喜欢看隔空恋爱啊。
导演说休息的时候顾衍朝楚亦瑜这边走了过来。
“你这个广告还要拍多久啊？”楚亦瑜问。
“还有几天吧。”顾衍接过任峰手中的水，淡淡答道，“还有好几个外景没拍。”
“那岂不是还要和她拍好几天广告？”
“嗯。”顾衍点点头，饶有兴致地看着楚亦瑜，“为什么感觉你对她敌意很深？”
楚亦瑜：“啊，有吗？可能我一看她虽然不认识但就是感觉怪怪的。”
“你认识。”顾衍说。
“嗯？”
“喻永的那个女朋友。”
“是她？”楚亦瑜立刻想起来了，毕竟当时她在场的时候顾衍盯着她看了很久。
“嗯。”顾衍点点头。
他没休息多久，在导演的呼喊中就回去了。
如果说原本楚亦瑜看顾衍和妹子搂搂抱抱就挺不爽，在知道颜苏的身份后，想起顾衍对她的特别关注后，心情只有一个：超级不爽！
上次富二代聚会爆料怎么没把她给爆料出去。楚亦瑜心里嘀咕，想了想又不忍心，毕竟是个妹子，要是真被爆料出来那就真毁了。
他只好没好气地瞪着顾衍和妹子，可顾衍骂不得，妹子打不得，他心中有气，没地方撒。
这种情况到喻永出现得到释放。
“呦，被你爸放出来啦。”
“别说了，被老爷子打了一顿，关了我三天看我还是不知悔改就放出来了。”喻永虽然看起来吊不郎当，却是个军二代，家里是真正有实权的。
楚亦瑜：“你爸打你这么多顿也不见你收敛。”
喻永针锋相对：“你爷爷劝了你那么多次也不见你上进。”
两人大眼瞪大眼一段时间，同时决定放弃互相伤害。
“怎么，还忘不掉你那个初恋小情人啊。”
喻永掏出烟，叼在嘴上：“是啊，毕竟人死了，难不成还不能让人成我心里永远的白月光。”
他给楚亦瑜递了根：“要不？”
楚亦瑜摆摆手，拒绝了：“别，顾衍闻不得烟味，看见我吸烟又得皱眉。”
“夫管严？”喻永叼着烟问。
楚亦瑜瞪了他一眼：“是也是妻管严好吗？”
喻永啧啧了两声：“得了，看你这小身板，怎么看也是下面那个好吗？”
楚亦瑜：“小身板？我一米八五好吗？”
“可你那小情人看起来最起码一米九，你还是没他高。”
楚亦瑜：……
人艰不拆。
楚亦瑜岔开话题：“你真准备一直和你家里这样下去？”
“不然呢？”喻永反问，“原谅他们？”
楚亦瑜没有说话。
喻永狠狠地抽了一口烟，掐灭：“我原谅他们，谁原谅林言。”
林言是喻永的那个小初恋，两个人是高中认识的，烂俗的混混太子爷和学霸平民子弟的故事。那时候同性恋可不是被宽容接受的存在，他们俩本来是偷偷摸摸的恋爱，说不定过了几年两人感觉三观不合就散了，没想到喻永的父母发现后却直接棒打鸳鸯。听说从学校直接下手干预，在喻永被关在家的时候，林言直接被学校退学。
听说退学后林父林母接受不了自家品学兼优的儿子其实是个同性恋，还被学校退学，再加上邻居的风言风语，给了林言不少压力。
等喻永从家里逃出来的时候，林言已经死了。
不是自杀，是看人掉水里下水去救。路人说救人之后他原本应该能上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放弃一样地放弃划水，直接沉到河底。等到捞起来，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从那以后，喻永和家里的关系就不太好。
他父母在这件事上有愧，也没怎么拘束他。
于是，他的女朋友或男朋友就像韭菜一样一茬又一茬。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相同处，大概都或多或少有林言的影子。
“前几天不是冬至吗？我去看他，顺便给他烧纸钱。”喻永淡淡道，“以前他救的那个孩子的父母还会去看他，现在连他们都不去了，这个世上，只有我记得他了。”
楚亦瑜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道：“他要是在天之灵，也希望你好好的。”
“希望我好好的？”喻永挑起眉看他，“要是你那小情人死了，你能好好的？”
楚亦瑜忍不住爆粗口：“卧槽，你说什么呢，是不是想打架啊！好好的你干嘛要咒他！”
喻永连声道歉：“行行行，我错了，别冲动行不行？他们回来了。”
楚亦瑜看顾衍走过来气才消了点，临走还不忘瞪了搂着新女友的喻永一眼。
喻永向他挥挥手。
楚亦瑜回过头，顾衍看着他：“怎么生气了？”
“没什么。”楚亦瑜说。
顾衍也没有再追问。
坐到车上，楚亦瑜终于忍不住：“刚才喻永问我。”
“嗯？”
“你要是死了，我能好好的吗？”
顾衍系安全带的动作滞住，不过只是一瞬间，他就恢复了寻常，淡淡道：“你不是不喜欢我吗？我要是死了，你应该能好好的吧。”
楚亦瑜没有注意到顾衍那一瞬间的异样，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却还顺着顾衍的话说：“我觉的也是。”
顾衍没有说话，楚亦瑜也不知道说什么。
他只觉得烦躁，连晚上顾衍的求欢都拒绝了，还把顾衍踢下床：“我想一个人睡。”
顾衍体贴地去隔壁睡了。
楚亦瑜看着顾衍的背影只觉得委屈。
半夜的时候楚亦瑜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梦见顾衍死了，他恢复了自己以前花天酒地的日子。
明明梦中的生活和认识顾衍前没两样，楚亦瑜却大汗淋漓地从梦中惊醒。
醒来，顾衍坐在床边，眼眸微垂地看着他。
灯全关了，卧室里唯一的光线是窗外的月光。
“你怎么来了？”楚亦瑜从床上坐了起来。
“傍晚的时候就觉得你情绪不太对，半夜想起就来看看。发现你果然在做噩梦，就没走。”
“噩梦吗？”楚亦瑜喃喃道，其实不算吧，梦中明明就是自己以前的生活。
也许是月色太温柔，他靠在顾衍怀里，道：“我真的做了一个噩梦，太可怕了。”
顾衍抱住他，安慰道：“梦都是反的。”
“嗯。”楚亦瑜靠在他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问，“顾衍，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顾衍嗯了一声：“不会。”
“可人都是会变的。”
顾衍：“我不会。”
楚亦瑜喟然叹息了一声，靠得更近：“我知道，我相信你。”
许久，他又补了一句：“可是我不相信我自己。”
回应他的是顾衍更紧的怀抱。
“做吗？”楚亦瑜问。
心灵的空虚让他想念身体被充满的感觉。
顾衍捧起楚亦瑜的脸，就没有动作，他凝视着楚亦瑜沉默半晌，他似乎想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却没说，再开口的时候声音依旧平淡：“太晚了，睡吧。”
这句话就意味着拒绝。
楚亦瑜垂下眼。
顾衍掀开楚亦瑜的被子，躺在他身侧，让他睡在自己的怀里，开口道：“睡吧，我守着你，不会再做噩梦的。”
言语中莫名地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楚亦瑜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去的，一夜好梦。
第二天看顾衍要赶去拍摄，提议道：“我也跟你去吧。”
顾衍回过头看他。
“反正我也没事。你不是还没招助理吗？就当我是你的助理好了。”
顾衍沉默半晌，就在楚亦瑜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他开口道：“楚家二少给我做助理，每个月我得付多少工资？”
楚亦瑜露出笑容：“不要钱，给艹就行。”
“给艹？”顾衍抬起眼看他。
楚亦瑜慌忙改口：“艹我就行。”
顾衍满意地收回目光。
今天的楚亦瑜，面对顾衍，依旧很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