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128，收您200，找您72……”
沉稳地接过店员手中打包好的蛋糕盒子，男人漫不经心地推了推脸上快遮住半边脸的茶色墨镜，转身朝店外走去。说来奇怪，原本拥挤喧闹的人群像是听到指令一样不约而同地为他让出一条路。
“妈妈，这位大哥哥好奇怪哦。”牵着母亲的手，头顶羊角辫的小女孩扬起头小声地说。
她说话的声音真的很小，尤其是她们排在队伍的最后，站在店门外嘈杂的街道上，对比汽车驶过的声音，说话声简直微乎其微。但是被她评价的男人却好像还是听清楚，偏过头，视线透过墨镜静静落在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的母亲将小女孩拉到身后，局促地朝男人笑了笑：“不好意思，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你不要放在心上。”
男人沉默地摇头表示无碍，目光似乎在看着小女孩，又似乎透过小女孩看向她的身后。他沉思片刻，问道，“你最近是不是有认识的人溺亡了？”
小女孩的母亲显然没想到路上遇到的陌生人会忽然这么问，她愣了愣，这种事本来和旁人没什么可说的，可男人的目光却让她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实话：“是，囡囡幼儿园有个小女孩趁老师不注意，午休的时候偷偷跑出去玩，结果掉到池塘里淹死了。”
说起这件事她就一阵后怕，那个小女孩和囡囡是好朋友，经常一起玩。听说事发前那个小女孩还邀请过囡囡一起，囡囡胆子小，怕老师生气才没去的。囡囡的妈妈不敢想，要是囡囡也去了，是不是池塘里淹死的就多了一个她女儿。
事情发生后囡囡一直很难过，觉得就是因为自己没拦住好朋友才害死她的，整天呆在家里不出去。她看在眼里心疼，才今天带她来城西这家她最喜欢也最有名的甜品店买甜品哄她。
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个奇怪的男人。
“最近一个月，不要让你女儿靠近池塘水池那种有水的地方。”男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嘱咐了一句。
囡囡的妈妈一脸震惊，联想到对方一眼就猜到她身边最近有人溺水身亡，突然醒悟男人的意思，连忙鞠躬道谢，后怕地看了看小女孩的身后，连蛋糕也不买了，拉着小女孩匆匆离去。
而在她们刚才站的地方，一个浑身**的小女孩恶狠狠地瞪着顾衍。
顾衍视而不见，冷漠地转身回到自己的车上，将方形的蛋糕盒子放在副驾驶座上，垂头将安全带系上。等抬头的时候才发现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到车的引擎盖上，怨恨地看着顾衍，而她身上的水在挡风玻璃上蔓延。
顾衍打开雨刷，抬起头看着小女孩淡淡道：“你确定自己是我的对手？不懂得瞻前顾后，最后得不偿失可不要怨恨他人。”
小女孩怨恨地看着他，僵持不到一分钟，终究还是心有不甘地从顾衍车上爬下去。她抿着唇站在高楼的阴影下，看着顾衍的车越开越远，直到车消失在视线中，眼底才渗出一抹不属于小孩子的狠毒。
而车上，顾衍还没开多远，就接到张铭的电话。张铭是他经纪人，四年前顾衍的原经纪人车祸身亡，公司就分配张铭照顾顾衍。两个人感情说不上特别好，但也不差，可最近因为新戏的原因两个人发生了摩擦。
本来今天晚上是张铭的生日，顾衍都和楚亦瑜说好要整晚参加张铭的生日聚会缓和两人的气氛不回去了，没想到张铭却因为妻子阑尾炎匆匆忙忙进了医院取消派对，顾衍只好先回家。
“顾衍，顾大明星，我不是答应我要尽快回家吗？你怎么出现在城西的那家甜品店？你被拍到了你知道吗？”蓝牙耳机另一边传来张铭咬牙切齿的声音。
顾衍颇为意外，没想到张铭连老婆都进医院了还有心关心自己的事。面对张铭的火气他显得很淡定，解释道：“顺路而已。”
“顺路？”张铭被他气笑，“你家在城东你能顺路到城西？行啊你小子，我看你干脆顺路到n国算了。”
他这本是气话，没想到电话另一边的顾衍却倏然愣住，停顿几秒后，才传来顾衍的声音：“好，我知道了张哥，以后我会注意的。上次的事我跟你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这是对不起的事吗？你错过了多好的机会你知道吗？”张铭痛心疾首，半晌不甘心地问道：“顾衍，你老实告诉我，威廉姆斯导演的那部戏你不接是不是又因为楚二少？”
顾衍将车转过弯道，娴熟地敷衍道：“没有，张哥我说过了，是因为我的档期错不开。”
“行了，你档期错不错得开我这个经纪人还不知道？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真当我是一两岁小孩哄呢。”张铭在电话另一边自嘲道，也不打算继续和顾衍纠结下去，语重心长道，“顾衍，真不是我管你。只是依你的外形条件，花国市场实在局限，走上国际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顾衍看了眼后视镜中自己蓝色的眼睛和较之花国人更为深邃的轮廓，他知道张铭是为他好，但是他有自己的考虑。他不想直接拒绝张铭，只好说：“我知道了，你的意见我会仔细考虑的。”
张铭一听就知道无望，因为这句话他已经听了四年，从刚接手顾衍时的野心勃勃到现在的心有不甘无能为力，整整四年，他都快听习惯了。
在最初的时候他还高兴有楚二少的庇护顾衍能在娱乐圈走得更如鱼得水，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张铭才逐渐发现楚二少于之顾衍，不仅是蜜糖还是□□。
张铭不是没听说过昏君美人的故事，古有周幽王为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后有唐玄宗为杨贵妃无人知是荔枝来。在张铭看来，楚二少就是那昏君，顾衍就是那倾城倾国的美人。
张铭说顾衍是美人意思不是说顾衍长得娘，也不是说楚二少长得丑，毕竟有钱的只要不胖没几个丑的，更别说楚二少还曾是京城有名的花花公子，一双桃花眼不知道迷倒多少女子。而身为混血的顾衍，不仅有着比旁人更精致的外观，其一米九的身高更是让大多数人望洋兴叹。
虽然顾衍比楚二少还要高，但是想想两个人的身份，一个是金主，一个是被包养的明星，张铭不用想也知道楚二少是上面的那个。
他自认为顾衍的颜就算在娱乐圈也算是空前绝后了，肯定能将楚二少迷得团团转，可没想到两人之间，偏偏是顾衍离不开楚二少，哪怕是去剧组拍戏累死累活也要挤出时间回家见楚二少一面。剧组如果稍微离得远，那剧本再好他也根本就不会接。
张铭简直不明白顾衍到底哪来的对楚二少情根深种。难道是因为楚二少那里器大活好吗？如果真是这样，呃，怎么说呢，这也算一项特长，张铭也不好说什么。
为了顾衍和楚二少的事，张铭操碎了心。哪怕楚二少是自己东家的儿子，张铭也恨不得顾衍赶快和他分手。
可偏偏这特么从他当顾衍经纪人都四年了，两个人还在腻歪不分手。张铭有时候会想，你们一个金主，一个被包养的小明星，两个人在一起都睡六年了，难道还不会腻吗？难不成你们就是传说中的同性才是真爱？
可偏偏，楚二少说过他对顾衍只有包养，没有爱意。张铭曾多次劝顾衍放手算了，顾衍却不置可否：
“他说不喜欢我，可也并没有找别人不是吗？”
张铭的目光沉了沉，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中的手机，定了定心神，嘱咐道：“行了，你知道就行，赶快回家吧。已经被拍到了，再不快点又要被媒体堵住。”
“嗯。”顾衍应了声，挂断电话专心开车回家。目光不经意落在放在副驾驶座的盒子上，总是冷峻的眼底浮出淡淡的柔情。
将车在在小区的停车场停好，顾衍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他家是座坐落在三遍的三层小别墅，在寸土寸金的帝都还有一个小小的小院子。这栋别墅是六年前顾衍拿到第一部戏的片酬后买的，原本只是为了方便两个人居住，没想到最近几年房价水涨船高，房价已经由几百万升到二千万。就算是顾衍不缺钱，也不得不感慨买房真是暴利。
“我回来了。”推开门，一楼并没有楚亦瑜的身影，顾衍也不是很惊奇。毕竟楚亦瑜最近沉迷竞技游戏，整日缩在书房，多少个夜晚都是顾衍把他从书房里抱回到卧室的，两人的衣服从书房脱到卧室。
没错，和张铭想法有出入的是，顾衍和楚亦瑜在一起，其实是顾衍在上面。当年的酒醉情迷，楚亦瑜一时不察让顾衍在上面了，后来虽然愤懑不平过，二人的体位却没变过。
顾衍的目光落在一楼的沙发上，两人的性.事楚亦瑜向来由着他。这么多年，沙发上，卧室里，阳台上，无不有两人缠绵过的记忆。可现在，从客厅的沙发开始，延绵到楼梯，外衣、t恤、内裤就这么明晃晃地散落在地上。其中几件顾衍十分眼熟，毕竟那几件就是他早上抱着楚亦瑜边亲吻他的唇角边给他穿上的。
顾衍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心底却出奇地冷静。他镇定自若地将蛋糕扔进垃圾桶里，再俯身将地上的衣物全部捡起，扔进厨房的垃圾处理管道。又上了楼，将衣帽间的门用钥匙反锁后，不紧不慢地走到卧室前。他真的觉得自己很冷静，甚至敲了三下门，给屋里的人反应时间才推门而入。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麝香味，光从淡黄色的窗帘透了进来，映在床上男人的身上。
楚亦瑜眸光沉沉地看着顾衍，不见悲喜。当顾衍走到床边的时候他甚至桃花眼笑着朝顾衍打了声招呼：“你回来了。”
顾衍闷不吭声，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到床的另一边。白皙而羸弱的年轻男人不着片缕，像只鸵鸟一样裹着白色的被单缩在地板上瑟瑟发抖。
楚亦瑜笑了笑：“我说了你躲在那里没用的，他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看不见？”他挑了挑眉，望向顾衍，歪着头，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是吧？”
顾衍没想过他会这么镇定，呼吸重了几息，很快平息下来，海蓝色的眼睛看向楚亦瑜：“我需要一个解释。”
“解释？”楚亦瑜玩味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墨黑的眼眸不解地看着顾泽：“解释什么？”
还没待顾泽开口，他就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跟你解释是他勾引我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心里喜欢的只有你。这样吗？”
顾衍闭目，许久睁开眼，看着楚亦瑜：“只要你说的，我都信。”
楚亦瑜轰然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好一会儿才停住，似笑非笑地看着顾衍：“顾衍，你连你自己看到的都不相信吗？我需要撒谎？事实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不需要解释。”
楚亦瑜原以为这句话说出口顾衍会生气，没想到顾衍却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甚至还点点头：“好。”他的目光落到那个还趴在地板上的男人身上，喃喃道：“这样也好。”
楚亦瑜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顾衍附身将地板上男人身上的被单一把掀起，冷漠地看着男人发出尖叫声。
“原来是你啊。”在看到男人正脸后，顾衍淡淡道：“没想到还是我认识的人。”
“顾、顾前辈。”白羽蜷缩着，战战兢兢地朝顾衍打招呼。
他是和顾衍差不多同期出道的一个艺人，也成和顾衍同属于一个经纪人。不过和顾衍一出道就大红大紫不一样，他是蛰伏两年后，凭借《玉生烟》这部剧一炮而红，一举拿下当年飞花奖最受欢迎男主角，名声大噪。其后火了三年，最近两年才逐渐没落。
“我当不起你这前辈两个字。”顾衍淡淡道，忽然若有所思，转头问楚亦瑜：“我记得他火的那部剧当初男主角好像定的是我，是你让我拒了的。怎么，当时你们就勾搭在一起了？”
缩在地上的白羽面露焦急，张了张嘴，还没等他出声，就听见楚亦瑜爽快地承认了：“是啊。”
想了想楚亦瑜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当时也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他还挺可爱的，他想要剧本就给他咯。”
白羽目露惊恐，战战兢兢地看着顾衍，解释道：“顾前辈，不是这样的，我……”
“我和他说话，你插什么嘴？！”楚亦瑜不悦地瞥了眼白羽，白羽立马噤若寒蝉。
“后来呢？”顾衍问。
“后来？”楚亦瑜略作思考，很快答道：“后来我觉得他身材很好，脸也漂亮，就约他来家里了。”
“这不是第一次？”
楚亦瑜模棱两可：“你觉得猫只会偷腥一次吗？”
“还有别人吗？”
楚亦瑜笑了笑：“我以前一次谈四个女朋友的事情你没听说过吗？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偷。女朋友尚且如此，这件事你又觉得真相是什么呢？”
“你倒是诚实。”顾衍评价道。
楚亦瑜微微笑：“我没有撒谎的必要，毕竟我和你的关系，只是金主和明星不是吗？”
顾衍反问：“只是如此？”
楚亦瑜很肯定：“只是如此。”
顾衍短暂地静默几秒，看着楚亦瑜那张脸，平淡道：“有外人在，我暂时不想和你吵。”
楚亦瑜理解地点点头：“也是，你对外都是男神形象，哪能做吵架这种庸俗的事情。”
顾泽没有反驳他，而是掏出手机对着还在地上的白羽咔嚓咔嚓地连拍了好几张照片。
白羽惊恐地想躲开镜头，却无处可逃。
“你是现在马上出去，还是我把这些照片发给媒体，自己选一个吧。”顾衍冷淡都看着白羽。
白羽求救的目光看向楚亦瑜，楚亦瑜却笑着道：“哇，这些照片要是流传出去，白羽你就可以上头条了，马上就变红了呢。”
白羽心中蔓延着绝望，知道楚亦瑜不会帮自己，他低着头，可怜兮兮地对顾衍说，“顾前辈，我自己走，请前辈不要将照片传出去，不然我就完了。我妈妈和妹妹还要靠我养，要是我……”
“我不想听，现在就走。”顾衍连一道目光都没给他，打断他的自述。
白羽心有不甘地看了眼楚亦瑜，当看清楚亦瑜看向顾衍的目光后倏然愣住，他心有不甘地咬咬唇，泫然若泣道：“二少，我跟了你三年，你不能让顾前辈这么对我。”
楚亦瑜挑了挑眉。顾衍不耐烦地将磨磨蹭蹭的他推出房间。直到下了楼发现原本脱下来的衣服已经不见踪影，白羽才真正惊慌失措起来。他抵着门不让顾衍把自己推出去，用快哭出来的声音哽咽道：“顾前辈，你不能这么对我……”
“哦。”顾衍态度冷淡，然后没等白羽反应过来，就把他推开，哐当一声将门关上。
看着紧闭的大门，白羽心中涌出绝望。正好有车行驶过，停在他面前，车窗降下，一双贪婪的目光落到白羽不着片缕的身上，害怕被认出的白羽只能掩面逃走。
门内，顾衍淡定地拨通物业的电话：“对，我家遭贼了。麻烦通知小区门口保安的注意下，防盗网都开着，如果遇到是可疑的人麻烦盘查一下。”
做完这一切的顾衍转身，朝发现楚亦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自己身后，胡乱地套着一条裤子，斜倚着墙：“思路清晰，心思缜密。顾衍，我真是想不通，你怎么就甘心只当个明星呢？”
“为什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顾衍迎上他的目光，冷静问道。
楚亦瑜在他的目光下沉默半晌，许久才若无其事道：“哪有什么为什么？我说了我不需要解释，你见过哪个金主会对他包养的小明星解释吗？”
“我以为我们已经算是恋人。”
楚亦瑜的表情有一瞬间不自然，不过很快他就掩饰过去，哈哈大笑：“不是吧，顾衍，你都二十五了怎么还这么天真？你该不会以为我对你动了真情吧？拜托，你认识我的时候我就已经花名在外，你要不要这么自恋？”
“所以六年的感情都是假的吗？平时你对我的那些……”他顿了顿，才说道：“对我那些的配合也是假的吗？”
楚亦瑜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是反问：“床笫上的话，也能当真？”
顾衍没有说话，许久问道：“所以到头来，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大概吧。”楚亦瑜点点头，说道：“其实你现在知道也不晚。像我这种人，本来就不值得别人托付感情。你跟我玩玩就好，何必当真？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愿意花钱捧你。”
“原来你一直是这样想的。”顾衍看着楚亦瑜不在意的模样，许久，开口道，“既然这样，我们分手吧。”
楚亦瑜脸上轻佻的笑容凝固了，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他看着顾衍，才发现顾衍的表情不似作假。他像是被噎住了一样，半天说不出话来，许久，才色厉内荏道：“顾衍，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很清楚。”像是怕楚亦瑜没听清楚一样，他又淡淡地重复了一遍，“我们分手吧。”
楚亦瑜暴怒，眼中刹那间布满血丝，他冲到顾衍面前，喝道：“顾衍，你以为我是谁？你弄清楚你在谁的公司吗？你知道你有今天的一切是因为谁吗？我告诉你，我不同意，这世上只有我甩别人的份，没有别人甩我份。想和我分手，你先问问你自己，你配吗？”
冗长的沉默后，他又镇定下来，低声下气对顾衍哄道：“别生气了好不好？是我错了，我给你赔礼道歉。”他甚至想用性来求得顾衍的原谅，蹲在顾衍面前，要解开顾衍的裤子，却被顾衍挥开。
“楚亦瑜，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楚亦瑜不解地抬头看他。
“我想杀人。”
楚亦瑜哑然。
顾衍闭上眼，许久才默默睁开，对着仰头看着他的楚亦瑜说，“我需要冷静一下。”
他打开门，走了出去，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楚亦瑜，“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解约的事我会让张铭和公司谈的。”
“至于吗？”楚亦瑜问。
顾衍想了想，回他：“至于。”
门哐当一声关上。
楚亦瑜面无表情地看着大门，许久才突然爆发，一脚踹翻一楼的茶几：“不再见面，顾衍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
连着恶狠狠地踢了好几脚，他才颓废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地面发呆，许久，目光扫过被踢翻的垃圾桶却倏然愣住。
零散的垃圾中，一个蛋糕盒子格外显眼。
他蹲下身，打开了它，里面静静地躺着他昨晚提起过的城西那家的黑森林。
他看着它许久，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谁说一样：“这种东西，本来就该呆在垃圾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