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 我看下镜头。”汪盛刚才看他状态不错，就放任他自由发挥了，不过到底还是不放心。
跟摄影师要来机器后, 汪盛连看了十几张，竟然挑不出什么毛病, 无论是剧照还是顾帆穿上这身造型，全都符合他的预期。
没想到顾帆这样的小年轻，穿起考究的正装也能驾驭得住。
“可以了。”汪盛虽然严苛，却没有鸡蛋挑骨头的毛病, 当即点头肯定道。
原本对配角的要求也不高, 顾帆这几张拍出来的质量，已经超出他预想了。
“汪导上次让我把二胡带过来？需要我做什么吗？”顾帆又询问了一声。
汪盛被他这一提醒, 也才终于想起这回事来，“你不提我差点就忘了，我给你个地址, 你去找一下负责配乐制作的师傅，帮忙录几段剧里用的背景声。”
之前没听过顾帆的二胡，汪盛本来是打算今天亲自听一段，不过前阵子, 剧的副导已经把顾帆直播的视频推给他，倒是不需要了。
不得不说，看过那场直播后，一向对流量小鲜肉颇有偏见的汪盛，反而对顾帆的观感又增了几分。
“好的，我换个衣服就去。”顾帆谦和的回应道。
两人顾着商量事情, 反倒把男女主角晾在一旁, 还是秦晓东看他们谈完, 率先咳了一声开口。
“小顾，介绍两个人给你认识，郑舟知道吧，演艺圈的老大哥了，这是女主孙畅，以后你两有不少对手戏，提前熟悉熟悉。”
“秦制片这么说，是嫌我老了。”郑舟玩笑似的说道。
秦晓东一听爽朗的大笑说道，“没有没有，我是在夸你辈份高。”
顾帆这时也转头看向几人，仿佛真的是刚发现他们一样，脸上青涩无害的笑了一下，“郑老师，孙老师，两位都是我很喜欢的前辈，没想到可以合作。”
秦晓东原本还怀疑，顾帆是故意晾着郑舟两人呢，但现在看来又好像是他想多了，顾帆刚才应该是入戏角色，才会没注意到这两人吧。
“你刚才拍摄的状态很不错。”郑舟客套的说了一句，但看着顾帆的眼神却五味杂陈。
在来这里之前，他担心顾帆这样的新人会给剧拖后腿，但看过他拍摄时的状态，还有汪盛跟秦晓东两人对他的态度，反而有了些许压迫感。
一个外形长相优秀，又年轻有潜力的新人，后浪推前浪这句话也顿时浮上心头。
“汪导选的人肯定不会错。”孙畅也转了话风，顺当捧了导演一句。
她跟郑舟不同，顾帆和她没有资源利益冲突，只要对方不作妖不拖累她，孙畅也乐意当个提携后辈的好人。
“两位老师过奖了，不敢当。”顾帆将两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并没有打算跟他们多亲近，只是客气的说道。
几人也才第一次碰面，都还彼此不熟悉，只是互相客套几句之后，也就各忙各的去了。
顾帆今天拍摄的工作已经完成，卸了妆后就先离开剧组摄影棚，让谢彭送他去汪盛刚才说的录音工作室。
本以为今天是去跟对方沟通熟悉一下的，却没想到去了之后竟直接开录，从熟悉曲子到录音，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等顾帆终于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半，文鼎不少员工都准备要下班了，他却还得回录音棚继续工作。
“今天《木华传》也官宣演员了，我居然看到演员表里有程天，还是饰演男二的唐木师兄。”
“啊？真的假的，《木华传》不就是咱公司被截胡的项目，程天怎么跑去那个剧组，不过看原著，唐木师兄超级暖啊，他跟女主至今还是我的意难平。”
“别说，唐木师兄这个角色真挺讨喜的，说不定能圈一大批粉呢，听说程天是亲自去剧组试镜，至于怎么选中他就难说了。”
“但程天好像没演过古装剧吧，可别把我唐木师兄给毁了。”
顾帆刚进公司，就听到几个要下班打卡的女职员聊天，脚步不经意的放慢了些，这个月一通忙碌下来，都没怎么听到这些信息。
《木华传》不就是沈奕辰要拍的那部仙侠剧，竟选了程天当男二，还真让顾帆有些意外。
如果论戏份轻重的话，那程天接这个角色确实比风泽好多了，至于人设他看过剧本，唐木就是一个暖男剑仙，也不难演绎。
“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顾帆听得认真，不知不觉就走到大堂前台，听到这声亲切的询问才回神，为了掩饰尴尬，随手在台柜上拿起一本杂志，“没事，我借看一下。”
“好的，你随意。”前台短发女孩已经认出口罩下的人是谁，面上从容的回应道，脸蛋却因激动微微有些发红。
居然可以这么近距离的看到本人，连声音也好好听，难怪咱们曲总大人都沦陷了。
顾帆倒是没注意对方，低头假装翻看杂志，一边继续听那几个女职员八卦。
“最近程天跟盛行传媒走得很近，几次被拍到和袁佳琦共进晚餐，我怎么感觉他要跳槽了呢？”
“今年文鼎好像决策有变动，感觉项目跟机会比往年少了许多，程天的合约也快到期了吧，在公司没拿到好资源跳槽很正常。”
“也是，自己公司的资源，连试镜一个小角色都要被新人截胡，也确实憋屈。”
顾帆又听了一会，见没什么特别的信息后，才准备放下杂志离开，却在看到杂志封面的那一瞬愣住了。
这杂志是品尚上期出的，封面上的模特看起来很稚嫩，像个还未离开校园的学生，充满着活力跟朝气。
品尚这期的设计为了迎合开学季，主题就是学子，倒是跟模特的气质很相符。
不过最让顾帆在意的是，这个模特正是上次他们在法国餐厅遇到的男孩，这么说，曲绚真的让他上了杂志封面。
这个人之前已经辞掉一次封面工作，以曲绚的性子，不像会纵容旗下艺人这种任性的作为。
“请问上面这个模特，也是公司的艺人吗？”顾帆随口对前台的小姑娘问道。
短发女孩却摇了摇头，“不是，但偶尔会见他来公司找曲总，好像上周末就刚来过。”
“周末？”顾帆皱了皱眉。
周末那天他都待在录音棚，就连午餐也是跟队友草草解决的，自然没空去楼上找曲绚。
可那天晚上回去，也没听曲绚提起过这个人，还有，这个男孩明明不是公司艺人，曲绚上次为什么要骗他。
顾帆还沉浸在这些疑惑当中，就听另外一个女前台说道，“他周末不仅来过，还跟曲总一起出去吃午餐呢。”
看到顾帆走进电梯，短发女孩有些不高兴的看向自己同事，“你干嘛说出来。”
“那天曲总两人是从公司大门出去的，又不是什么秘密。”
另一个人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顾帆就是借着曲总的人气地位炒cp而已，早点让他认清自己也好，免得哪天炒过头了，真惹怒曲总。”
“哎呀，你懂什么？”短发女孩简直快被她气死。
已经耽误了一天工作，为了不拖延队友的进度，顾帆回公司后也没再去其他地方，直奔组合临时用的录音棚。
去停车的谢彭刚到楼上，就看顾帆已经到录音棚门口，趁他还没开始工作，赶忙追上去问道，“曲总问您要不要到办公室一起用餐。”
“不去。”顾帆想也不想的回道，之后也不管谢彭说什么，自顾推门进录音棚，把人关在外面。
谢彭：……
谢彭对着紧闭的大门挠了挠头，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好像不对劲了。他跟了顾帆一个多月，还从没见对方说话语气这么冲。
完了，刚才还没来得及问，顾帆今晚的晚餐想吃什么。
正犹豫着要怎么跟曲总交代，对方的电话就打进来了，谢彭也只能如实回答。
“曲总，顾先生说不去楼上了。”
“他又进录音棚了？”曲绚听到顾帆拒绝，也只当他是因为工作忙，倒没放在心上。
“嗯，进去了，晚餐他也没说想吃什么。”谢彭有些为难的道。
“你帮他买份鲜鱼粥吧。”曲绚说完正好办公室有内线接进来，便直接挂断电话。
谢彭：……
他要不要告诉老板，顾帆刚才那句“不去”，其实没这么委婉，不过也可能是他自己错觉，想想，谢彭也就没再特地打电话过去。
公司准备转型，事前工作就有不少，曲绚跟几个部门经理开完视频会议，已经晚上十一点多。
打电话给顾帆，对方还在录音棚没出来，曲绚这时也没多想。
直到两人工作结束，一起回家的路上曲绚看他一言不发，才终于发现不对。
“今天拍定妆照不顺利？”曲绚试探的问。但又觉得不太可能，如果是剧组那边发生什么，谢彭肯定会告诉他。
“没有。”顾帆看向车窗外，头也不回的说道。
曲绚突然觉得这情景有点熟悉，好像上次从法国餐厅出来，顾帆就是这个状态，可他今天没做什么故意激怒对方的事情。
等回家各自洗漱完后，看顾帆抱起缘如狗走向客房，他才意识到问题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