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正在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就见程濯黑着脸关掉了手机,看向他。

  苏然下意识觉得脑门一紧,连忙露出无辜的笑,“怎么了嘛?”

  程濯的目光就那样看着他,明明什么也没说,苏然却感觉他什么都说了。

  苏然原本挺直的小脊背慢慢的弯曲,脑袋也低了下来,只留下一个乖巧的发旋。

  程濯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嘲讽,“原来你会心虚。”

  苏然干笑,“这话说的,我也是一个三观很正的三好青年啊。”

  程濯看着他。

  苏然腼腆一笑,“吃的好,睡的好,身体好。”

  程濯,“……”

  他道,“明天早点起,别让教练去叫你。”

  苏然都快哭了,“我可以不练吗?”

  “不可以。”程濯似是嘲讽,“治一治你的布鲁氏菌病。”

  苏然,“……”

  眼看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苏然只好认命,哎,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他就当攒本钱了。

  苏然原本开开心心的出门,回来垂头丧气的,跟被霜打的茄子一般,整个一小可怜。

  张妈见状有些心疼,关心道,“苏先生这是怎么了?”

  不等苏然说话,程濯轻嗤道,“没什么,布鲁氏菌病犯了。”

  苏然,“……”这个梗是过不去了是吧?

  张妈,“?”

  没听估计这个病,听起来很严重的样子,不由得更心疼苏然了,哎,小小年纪得的什么怪病呦。

  ——

  由于第二天要早起,苏然决定今晚早早睡。

  明天他六点半就得起床,七点跟着教练训练,一共40分钟,结束吃个早餐,然后司机把他送到学校上早八。

  原本魔鬼老板安排的是六点起床,在苏然要死要活的装可怜下,才勉强往后推迟了半小时。

  苏然躺在床上,看了眼自己破旧的手机,已经九点了,再玩一个小时手机就睡觉。

  一个小时过的很快,十点钟苏然用了巨大的意志力,才把手机关掉,闭上眼睛,双手乖巧的放在肚子上。

  然后……他发现他睡不着!

  可能是习惯十一点睡了吧,骤然让他早睡,他还有点做不到。

  苏然痛苦的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还是十一点才睡。

  程濯说话算数,第二天六点半准时来敲门,苏然顶着炸毛得头发,梦游般出了房门。

  相比起他,程濯衣着整齐,头发一丝不苟,身上穿着休闲运动装,而苏然,头发乱糟糟,眼皮疯狂打架。

  如果不是程濯脸色苍白,而苏然脸色红润有光泽,可能苏然会更加像病弱得那个。

  短跑教练是一个很精瘦的男人,身材不高,但是浑身都带着一种爆发力,一看就很专业得那种。

  苏然瞬间感觉到了压迫感。

  好在可能是第一天训练吧,教练的训练方式还比较温和,清醒过后,苏然的精神终于好了点。

  吃饭的时候,他感慨一句,“早起锻炼,真令人着迷。”

  程濯看向他,心想这个小懒蛋终于想通了?

  苏然低头笑了,“这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很令人着迷。”

  程濯,“……”看来是他想多了。

  下午没课,苏然从学校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回房间补觉。

  睡了一个小时后,他终于没了那种随时要睡着的感觉。

  他精神饱满的起床,站在窗边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目光不由得被别墅的院子吸引。

  倒不是院子有多漂亮,而是……光秃秃的,太丑了。

  苏然种花家的血脉瞬间觉醒,心里痒痒的,有点想在花园里种点什么。

  那么大一块空地啊,不利用起来就浪费了!

  于是,吃完饭后苏然就提出了这个问题。

  他一屁股往程濯旁边一坐,还没开口,程濯就很了解他的问,“什么事?”

  苏然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唉呀,没有事难不成就不能找你了吗?”

  程濯,“……所以你有事吗?”

  苏然不好意思的苍蝇搓手,“确实是有点事。”

  程濯笑了,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说吧。”

  苏然,“就是你不觉得花园光秃秃的,很不美观吗?”

  程濯垂眸看着文件,说道,“没时间注意。”

  苏然不理会他的回答,继续按照自己的话术走,“所以我觉得这块地应该利用起来,种点什么。”

  程濯问,“你想种什么?”

  苏然,“种点高雅的东西。”

  程濯,“嗯,比如说。”

  苏然,“韭菜大白菜什么的。”

  程濯,“……”苏然的脑回路果然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苏然眼巴巴的看他,手捧着脸,跟朵花一样,“怎么样,可以吗?”

  那块地闲着也是闲着,程濯并不是喜欢讲究的人,既然苏然提出来了,他想也不想,“随你。”

  苏然开心的咧了咧嘴,还拍拍程濯,“你放心,项目落地的时候一定请你到现场。”

  程濯看他,“需不需要给你弄个剪彩仪式。”

  苏然谦逊道,“那倒不需要,低调一点。”

  程濯,“……”

  目的既然达到了,苏然站起身,对着程濯挥挥小手,“那我就不打扰你工作啦。”

  等他离开,程濯却有着看不进去文件,好像……有点无聊。

  ——

  第二天起床依旧如杀猪一般艰难,上课的时候,苏然平均五秒一个哈欠。

  钱辉被他传染的也开始打哈欠,“话说,然然工作也太辛苦了吧?这两天一直蔫巴巴的,跟缺水的花一样。”

  赵迩递给苏然一瓶水,“来来来,给花浇点水。”

  苏然接过水喝了一口,依旧蔫巴巴的,“谢了。”

  田亦安忍不住吐槽,“你老板也太不是人了,都不让你好好休息。”

  苏然想想,觉得老板还是挺好的,便替程濯说话,“他其实挺好的,我是早上起来锻炼,没有睡好。”

  田亦安,“啊?是这样吗?那我误会你们老板了。”

  “对了,我差点忘了。”苏然从包里掏出三盒甜点,分给他们三个,“我从家里带的,刚刚太困给忘了。”

  赵迩感动的流下了泪水,“我正好饿了,然然你也太好了吧?”

  田亦安已经吃开了,他尝了一口,瞬间惊为天人,“你这是从哪里买的,太好吃了,快推给我,我给我女朋友买份尝尝。”

  钱辉,“这么好吃?我也尝尝,唔……确实好吃。”

  苏然心想那是,这可是张妈做的,他今天才知道,张妈可是有高级厨师证的。

  苏然,“这不是买的,家里阿姨做的。”

  三个人瞬间嫉妒的眼睛发红,“万恶的有钱人!”

  “对了。”钱辉已经吃了一半了,还在往嘴里塞,“忘了给你说,这两天程立总是去宿舍找你。”

  苏然立刻警惕,“他有说找我做什么吗?”

  田亦安摇摇头,“问他他也不说,整天神神秘秘的,感觉有点奇怪,话说你们不是和平分手了吗,他怎么还过来纠缠?”

  赵迩接话,“你说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阴谋有没有苏然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得离程立远一点,不由感慨,幸好他不住宿舍啊。

  苏然跟室友们说,“下次他再来,你们就说不知道就行。”

  室友们一听,估计有内情,不过苏然没说他们也就很有分寸的没问,特别讲义气的表示,不管程立用什么方法,他们都不会说。

  苏然点点头,“谢了。”

  室友们他还是很放心的。

  下课后,苏然就离开学校了,不过他这次不直接回家,而是去农贸市场,看看有没有菜种子卖。

  如今快十月份了,适合种一些白菜香菜,还有胡萝卜。

  他很快买齐了这几样种子,就坐公交回家了。

  而学校里,赵迩三人回到宿舍,刚准备关门,程立又来了。

  对方来了也不说话,先是往宿舍里看了一圈,非常之没有礼貌。

  没有看到苏然,程立眉头皱起,“苏然还不在宿舍?”

  问完后,半天没人回复,程立语气有些不耐,“你们为什么不说话?”

  钱辉抱着双臂,无语道,“大少爷,你很谁说话呢?当这是你家里呢?”

  田亦安,“太没礼貌了。”

  赵迩,“是啊是啊。”

  程立转身想走,可连续两天都没找到苏然,他不得不耐着性子,“我刚刚太着急了,你们知道苏然在哪吗?”

  钱辉切了一声,“不知道。”

  程立咬牙,“你们是他室友,怎么会不知道?”

  赵迩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你也说了,我们是他室友,不是他爸妈,他去哪还需要给我们汇报不成?”

  程立眼看问不出什么,只好黑着脸转身走了。

  他一走,赵迩立刻关上门,嘻嘻哈哈起来,“怎么样?我刚刚的样子够帅吧?”

  钱辉不服气,“切,你能有我帅?”

  田亦安,“就程立那样,然然竟然会和他在一起,幸好及时醒悟!”

  钱辉点点头,“就是,程立连苏然半根脚趾头都比不上,一天天鼻孔都快扬到天上去了,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少爷。”

  田亦安,“我们才不跟他说然然在哪,省得然然被欺负了。”

  其他人都赞同的点头。

  程立离开宿舍后,气的一脚踹在树上。

  他想不通,苏然怎么会和那群人成为朋友!

  要不是看在苏然的面子上,他恐怕看都不会看这些人一眼。

  想到苏然,程立又惆怅的低头,他感觉到了,苏然在躲他。

  但程立并不觉得这是苏然的本意,他几乎立刻就想到了,这一定是程濯的阴谋!

  肯定是程濯威胁了苏然,不让苏然跟他见面,一想到这里,程立就特别痛苦。

  他决定了,他一定要找苏然说清楚,程濯实在是太过分了,那是限制苏然的自由,就算苏然嫁给程濯,程濯也没有权利!

  另一边,苏然回到家里,打了个喷嚏。

  程濯恰好听到,皱了皱眉,“着凉了?”

  苏然揉着鼻子摇摇头,“不知道啊,肯定是谁在背后骂我。”

  他疑神疑鬼的反手摸摸自己后背,“感觉后背凉凉的。”

  程濯去看他的后背,随你皱眉,“你的衣服挂在哪里了?破了一个大口子。”

  苏然,“……”

  九块九的短袖质量太差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