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耽美小说>玩物【完结番外】>第21章 山丘的后面只有深渊

  关正英脸色铁青,不怒而威。

  江去雁装作看不到,只想逃避离开:“我......我明天会递辞职信的。就这样吧,你以后不要找我了。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他捞起自己的外套走。这次关正英没有拦住他,但走到门口,守门的保镖堵住了门。

  “让开。”他勉强镇定神情呵斥保镖。

  两个保镖木着脸低着头一动都不动,俨然两座只遵守指令的机器人。

  这时,江去雁能听到关正英一步一步缓缓向他走来。步履一声声催着江去雁不断加速的心跳。他直觉预感到危险,强行想要突破保镖破门,被坚实严密的保镖挡了回来。

  关正英淡淡开口:“你想去哪里,阿雁?”

  江去雁一回头,恐惧得瞳孔扩大。

  “就算你能从这道门出去,这里是半山,你又没开车来,要找到最近的公交车站起码都要走三公里,想要打到的士就更远,你真的打算靠一双脚走下去?然后呢?去哪里?回你深水埗的小雀屋?还是找你的好朋友Sussi?你觉得你去哪里我找不到你?”关正英甚至笑了笑。

  江去雁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

  关正英终于走到了他面前:“你十五年前进这道门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今天。十五年了,你有那么多机会可以走,怎么一定要今天走呢?”

  “是你逼我走的。”江去雁被吓到了。

  关正英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我逼你走?我做什么了变成我逼你走了?”

  “你......”

  “我给你工作,给你钱,房子、车、职位......你想要的一切我都给你了,你说喜欢出海,我带你出海吃法餐,你在日本度假我去找你,想让你开心,你说我有太太有孩子所以让我走,我现在没有太太了,我也努力在让孩子们接受你......所有这些到头来都变成了我逼你走?我还要做什么你才肯承认,我就是想让你留下来!”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江去雁吓得浑身一震,眼眶都红了:“但是.....”

  “是我逼你走吗?是你自己要走,你总是要走,要不然就是赶我走。”关正英已经压抑太久了,这顿火他今天必须要发出来,“我就这么不堪?这么不能让你接受?只不过让你来家里和孩子们吃顿饭,你就这么激动?连辞职信都要递,以后也不要见我了是吗?”

  江去雁真的怕了:“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冷静点.....”

  “我已经对你够耐心的了,阿雁。”关正英一把攫住了他的下巴,“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这么耐心、这么好脾气,哪怕是女人都没有。我等了十五年,足足十五年,从在车展上看到你的那天起,到今天,我已经等得够久够烦的了。我连一天都不想多等了。你明白吗?”

  江去雁疼得眼泪一下子流下来,他觉得自己的下巴可能会被关正英直接卸掉。关正英的手简直是铁器,他挣脱不了,连喉道都被蛮狠挤压随即产生窒息感。

  他痛苦地挣扎,在被拖行的路上双脚扭曲用力地踢踏,然而这一点水花对关正英来毫无威胁。

  关正英把他扔在沙发上。江去雁护着自己的喉咙大口地喘息咳嗽,空气重新灌入肺部却仍然带来灼烧的痛感,眼泪不由自主地流出来。

  关正英冷酷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告诉过你,我不是文明人,我是个野蛮人。有时候我不得不装作是文明人,装久了,人家就都相信了,但我自己知道,我从来都不是。”

  “不......”江去雁毛骨悚然,直往沙发里面缩,“你不可以......”

  “我可以。”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两公分不到,“五年前,你吻过我一次,你记得吗?这次换我了。”

  他强硬地亲吻江去雁,接触到身下柔软的唇瓣一刻他已经忘乎所以,顾不得这里还是客厅,他们还在沙发上,门口还有保镖看着。

  江去雁有一瞬间是完全僵硬的,甚至忘记挣扎和逃避,大脑过度排斥这个亲吻的事实以至于他将嘴唇相抵的触觉粉饰成了幻觉。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门口低头避讳的保镖,浑身发冷,如同遭遇当头一棒。

  还是逃不掉。还是要被当成玩物。

  被人听着、看着,被当作是纯粹用来满足征服欲的道具,是只有取悦意义的器物。

  为什么?他做错了什么?是他做错了吗?

  他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他反应过来狠狠往关正英的舌头上咬,立刻咬出了血。

  关正英疼得牙关一松,本能地退开,他惶恐地推了人一把就往沙发下面爬。他鞋子都掉了一只光着脚都来不及把鞋子捡回来就往门口逃。两步都没迈出去,一只大手拦腰将他捞起来,往肩膀上一抗,立刻镇压了他所有的反抗和挣扎,把他往二楼带。

  二楼是关正英的主卧。

  和十五年前江去雁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别无二致。

  关正英一脚踢上门,把肩膀上的人抛在床上,他唇边还有血迹,让他看起来更加慑人而凶恶。江去雁哭得喘不上气,一边抽噎着一边往床角缩,被关正英一只手按住了肩膀,牢牢固定在床上。

  “你知不知道,”关正英的声音很轻,下流的话被他说得好似情意绵绵,“我有时候晚上会发梦,梦到把你锁在这张床上,哪里也不能去,什么人都见不到,衫也不要穿,只需要张开腿等着我就好。我每次发这样的梦,醒来再见到你,都痛恨自己,我觉得自己无能。”

  江去雁拼命摇头流泪,眼睛已经哭肿了,“我不走了,你放开我,我不走了……关正英……"

  关正英像是完全听不到,低头用流血的嘴唇吻他。“嘘。”关正英用嘴唇抵着他,“不哭。”

  江去雁吓得抽泣声都憋住了,一点动静都不敢漏出嘴巴。

  关正英满意地吻去他的泪痕:“阿雁乖。”

  江去雁哀求他:“我真的不走了,我……我会乖的……我不走了……你不要这样……”

  关正英摇头:“乖不乖,你说的不算,我说了才算。”

  绝望完全捕获了江去雁。他尖叫、挣扎和哭求,但都徒劳无功。

  关正英没有放过他。衬衫被撕开,裤子、鞋袜则是被粗暴地扒下来的,取而代之覆盖在他身体上的是炽热而急躁的吻。从耳垂到脖子、从胸口到背部,关正英耐心而强悍,不容任何拒绝,粗糙的舌苔刮过皮肤留下一阵微微的疼痛感后,又用力吮吸,直到留下暧昧的红痕,有的地方甚至要吮到发紫才肯善罢甘休。

  嘴唇更是被吻了无数遍,关正英好像是要把从前十五年的分量一次补齐,江去雁的嘴唇很快就肿了,被轻轻碰一下都疼,但关正英毫不关心,他随时可能来索要,一开始是心切而暴戾的,像是要把他整张嘴巴嚼碎了揉烂了然后吞进肚子里,但后来慢慢变得越来越沉重、漫长,一个吻就要很久,里里外外连同牙龈都要被舔酸了的时候,他才可能稍微放开。

  比接吻更可怕的还有抚摸。关正英尽情抚摸江去雁的身体,肌肤快乐地发烫,任何一点点的肌肤相亲都让他更加兴奋,更加情欲高涨。

  江去雁也从来不知道只是抚摸就能够带给人愉悦。已经被吮吻得红紫交错的皮肤,因为手心拂过留下一串细碎的痒意,余韵激荡,都不需要指腹发力,只用甲床在表面风一阵地轻轻拨弄过去,就能让他一阵颤抖。腰侧两条曲线在这种情况下是最敏感的,每每撩拨都有难耐的痒意。另外一些地方则需要特别对待,比如胸口和臀,关正英会用掌心抵着两团肉大力地搓揉,拉扯挤压间快感不断积累顺着血管流淌到四肢百骸。

  江去雁的大腿内侧被关正英反复地摩挲,连带着后方臀肉成为了首当其冲的要害。

  直到那两寸薄嫩的皮肤被粗茧磨得要出血,然后腰突然被捞起来男人的阴茎抵在了臂间。

  江去雁尖叫出来。

  身体被毫不留情地打开,异物入侵的痛楚将刚刚积累的快感一下子打散了,他疼得浑身一个激灵,冷汗直冒。身体当然本能地挣扎,他拳打脚踢,被关正英用枕巾绑住了双手在床柱上,逼迫他正面相对,甚至抬高了腰要他自己看着他是如何被操的——完全勃起的阴茎青筋虬结,粗黑的肉身色如铁器,将入口撑大到他自己不可想象的地步,坚定而实沉地往他的身体里凿。

  他心惊胆战,害怕被撕裂和毁坏,想闭上眼睛逃避现实,但身体的触感强硬到无法忽视,所有感官都高度集中在下体,敏感到阴茎上每一寸的筋脉都能清楚地感受到。

  “呜……嗯!”他痛苦地摇头,天真地想通过这个动作拒绝男人的进入。

  关正英也是咬牙切齿的:“放松。”

  他也因为紧致的肉道而产生痛感,但越是疼,越是能提醒当下发生的事情。仅仅是完全拥有了身下这个人的认知就已经给了他无上的满足感,何况身体上雄浑的滔天的愉悦,他更懊恼自己为什么等到了今天才付出实际行动。

  早就应该这么做,早就应该把这个人关起来!出去工作干什么?反正也不是养不起。关起来才是实实在在抓在自己手心里,才不会跑掉。

  他忍够了,装不下去了,他本来也不是好人,君不君子的他不在乎!

  以后江去雁就是他的,这朵小玉兰终于完完全全属于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没有人再可以分享,没有人再可以觊觎。是他的小玉兰,是他的美丽的名贵的独一无二的玉兰花.…..

  身体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完全不受大脑控制。

  他贪婪地亲吻江去雁,肉棍毫不留情整根穿插进肉穴里,含苞的玉兰花终于完全绽放,里头乖顺得不得了,一进去就已经是完美的肉棍形状,严丝合缝将这杆刑具包纳在里头,肉壁一寸一寸顺着肉身上的青筋喂弄,随看抽插的动作生涩地靠张。

  江去雁肚子都被顶得隆起来一小块儿,原本肌肉紧实的小腹,半点赘肉都看不到,这会儿像个初孕的熟妇,汗液与他可怜兮兮半勃起阴茎流出的体液把小腹润得滑腻腻的。关正英顶得用力,每插一下,他那身子被插得耸动一下,连带着身下的床便晃一下。

  关正英干脆在他腰下垫一只软枕,腰肢连同屁股都高高地抬起来,如同献祭般的姿势对他敞开身体,为了发力方便,他把小模特两条腿夹在自己的腰上,牢牢地圈住,江去雁还要挣扎,却使不上什么力气,两脚的踢蹬反倒像撒娇一样夹在他腰侧磨蹭。光正英被他蹭得情欲高涨,力道一下一比一下重。

  江去雁眼瞳里的神都散了,头发披散甩动,清纯容颜平时与妩媚二字是相去较远的,这时候却有道道泪痕添光加彩,反倒成全了成熟糜乱的风情。

  他的腰眼儿里已经麻了,甚至有点感觉不到自己的整个下半身,但身体里的阴茎这时候找到了他的敏感点,势如破竹地穿透了整条肉道,龟头一下一下往那块娇嫩的肉上磨去,毫无防备地便往最弱势的命门上攻击。他呜咽一声毫无知觉地拱起腰,连同一对屁股往关正英的胯下送,他就像专门为关正英订做的一个淫具。

  两人粘合处是肉体撞击声,每次阴茎尽根没入,后方饱满沉重的囊袋都会击打在穴口,皱面的卵皮磨蹭过已经充血肿胀的穴口,留下抽打后的吨痛感。持续抽打了十几下后,那股磨人的疼痛也变成了快感之一,随着尾椎回溯上爬。

  身下的床架被撞得咿呀摇晃叫唤,和着江去雁崩溃的哭叫和抽泣。再到后来,已经没有人的声音了,只剩下淫靡的水声和床体不堪重负的抗议。

  然而这些关正英都听不到,在某个时刻之后他其实就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所有的印象只剩下一种模糊的、疯狂的、湿热的紧致感,仿佛重新回到了母体胞宫被裹挟在胎衣里。他在那狭窄的通道奋力突破,是源于生命最开始的无意识的生存本能,在他这个个体都还没有形成之前就已经具有的,无关乎动物性或者人性,只要是生命就有的竞争意识。

  他必须赢得这场竞争,他要存活下来!活下来就是新生!

  爬上山巅,终于越过山丘,他气喘吁吁。赤裸的皮肤晾透了汗水,一身浓郁腥臊味道,恰如呱呱落地的婴儿。心脏激动地跳跃,脉搏有力而强劲地震颤,为了庆贺第二次生命的到来而鼓噪。缭绕的迷瘴在他周围逐渐消散了,耳鸣减退,他睁开了眼睛脚下是荒芜的贫瘠的废土。没有曙光,也没有新世界。

  迷瘴后面仍然是迷瘴,山丘的后面只有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