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后又去露营装备集合店逛了一圈。
陈声声看什么都想买，上一秒还在说这个露营基地应该有，下一秒就在店员的介绍下抓着周祁珞胳膊眼睛发亮。
周祁珞对这些不了解，也不热忱，陈声声说想买，他随口便应一声好。
还好陈声声尚且留有理智，和柯尹打视频电话沟通了一会，又上网搜索了柯尹说的那个露营基地，才没有大买特买。
从集合店离开，陈声声扭头看了周祁珞一眼，“祁珞宝贝？”
周祁珞回神，伸手拽了拽安全带，“怎么？”
陈声声边转方向盘边啧了声，“你今天有点不对劲。”
周祁珞可有可无地嗯一声，也没否认。
陈声声狐疑地转头瞅他。
“陈声声！”周祁珞额角跳了跳，摁着眉心沉声，“好好开车。”
“我看着路呢。”陈声声嘟囔。
周祁珞没理他，忍了一会，忽然问，“等会去吃什么？”
“你刚不是说回去吃吗？”陈声声惊讶，“你忘了？”
周祁珞是真忘了。
“不是，你刚接了家里阿姨电话，完了你说我跟你回去吃啊。”陈声声还想着顺便去看笨笨，后备箱还放着他今天出门装的带给笨笨的玩具。
小狗长得快，一天一个样，他上回玩具没买够，回去特意网购了不少，就等着下次上门亲自送给笨笨。
周祁珞低头翻手机，“还有多久到，我给孟姨打个电话。”
陈声声看了眼导航，“半小时吧。”
“嗯。”周祁珞又嗯一声。
他这情绪来得莫名其妙，出门时嘴边明明还挂着笑，这才多久，又拉着张脸。
陈声声搞不懂他，见他没打算说，也懒得问，反正问了也不一定说。
但是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他为什么这样。
陈声声一想到这，就觉得不如不问。
车内忽然寂静，不过也没安静多久，陈声声就又开口，“那我们下午干嘛，要不打游戏？”
“欸对了，就我上次跟你说那事，你觉得怎么样，想好了没？”
“……”他一个人絮絮叨叨说了十几句话，旁边周祁珞终于给了回应。
“下午要带笨笨去洗澡。”
“还没想好，不过觉得还行。”
“你想染就染。”
“不知道，他还没说，应该会回去和老爷子一起。”
“……”
陈声声听愣了，哑口无言，等他说完，又过了好一会，才没好气道，“你就不能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周祁珞没说话。
“祁珞宝贝？！”
车内又静默好一阵，周祁珞总算忍无可忍地回，“你话太多了。”
陈声声无辜地扭头看他。
周祁珞眉心跳了跳，换了种语气，温声，“好好开车，乖。”
陈声声霎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没敢再发出声音。
两人到家时，孟姨已经做好饭提前离开。
笨笨最近都没有被关在它的小房间，一听到动静，便撒欢似的跑到门口等着。
陈声声被它扑得后退两步站稳。
“好像真的长大了一点。”视频里看得还不太明显，陈声声只听周祁珞说笨笨又长胖了，等实际见到，也实际感受到压过来的重量后，才知道小狗这段时间变化究竟有多大。
毕竟笨笨已经从人见人嫌的丑小狗长成了笑起来人见人爱的乖耶耶了。
身上剃了的毛发全都新长了出来。
周祁珞递给陈声声一双新拖鞋后，便先进屋。
客厅地毯上不出所料，果然又是一片狼藉，这次是撕碎的纸巾。
陈声声吃惊地看着怀里乖巧傻笑的小狗，“祁珞宝贝你不是说笨笨不拆家吗？”
周祁珞按了按眉心，“最近才开始的。”
小狗刚来家里的时候怯生生的，每天擦药喂药都很乖，除了教导定点上厕所遇到了些困难，其他都很省心。
结果最近开始暴露本性，不仅在家里四处撒欢，还四处搞破坏，周祁珞白天在家，都不敢打开家里的卧室门，所有房间都紧闭。
特别是他和沈淮之的主卧，随时随地都关着门。
小狗挨打了也不长记性，更不记仇，下次还犯。
周祁珞暂时拿它没办法，好在不是很严重的拆家，他和沈淮之都还能忍受。
陈声声抱着笨笨坐到一旁，看着周祁珞任劳任怨地收拾。
怀里的小狗拆完就忘了，傻呵呵地望着周祁珞，完全不知道这都是它的罪行。
周祁珞没耽搁多久便清理干净，招呼陈声声去吃饭。
两人坐在餐桌前吃饭，笨笨一个劲绕着两人走来走去，脚步哒哒的。
“它可以吃土豆吗？”
“排骨呢？”
“米饭能不能吃？”
自从陈声声趁周祁珞不注意，偷偷喂给笨笨一小块肉后，笨笨就坐在他面前不动了。
“陈声声。”周祁珞喊陈声声名字，“你别给它喂了，一会不吃狗粮了。”
“不是还有羊奶粉吗？给它喝那个。”
笨笨还是只奶狗，顿顿都要喝奶的小奶狗。
周祁珞头疼地看着他俩，“你真的别给它喂了，它不能吃这些。”
陈声声摊着手心喂得兴致勃勃，“它喜欢吃米饭。”
“放心，没喂多少，我都数着呢。”
可能是在外面流浪太久，比起狗粮，笨笨更喜欢吃狗饭。
孟姨平时除了给周祁珞做饭，还负责笨笨的狗饭。
两人吃完，周祁珞简单地将用过的餐盘碗筷收进洗碗机后，就和陈声声一起带着笨笨去洗澡。
笨笨洗澡离不得人，周祁珞始终站在它能看见的地方。
“笨笨好黏你。”陈声声感叹，笨笨被宠物店的店员抱进去时一直叫，周祁珞跟着进去后才不叫了。
“嗯，没有安全感。”周祁珞随意道。
“小可怜，也不知道在外面流浪了多久。”陈声声隔着玻璃窗，眼巴巴地望着里面。
“它洗澡还有一会，你要是有事，可以先忙你的。”
“我没事啊。”
“不是要打游戏？”
“我是让你和我一起打。”
“哦，我以为你要直播。”
“在这我怎么直播。”陈声声说着摸出手机，“你玩不玩，陆辙邀我内测，让我玩他的号，你玩我的号，和我一起呗。”
陆辙开发的游戏有了新进展，具体的陈声声也不是很清楚，“……反正说的是最迟明年3月公测，我的号也是他给的，玩着还行，你想好了的话我让他帮你搞一个先玩着，到时候正式上线后和我一起直播。”
周祁珞之前以为陈声声直播只是突发奇想随便玩玩，结果陈声声这几天一直问他要不要一起直播。
陈声声其余的没说，只给了他两个理由。
“你不是想賺钱吗，直播可以赚钱。”
“我觉得你挺适合搞直播的。”
什么发展前景，他去直播有没有人看，会不会火，这些都不在陈声声的考虑范围，可能陈声声自己都没认真想过，所以没给他画饼。
只是因为这个游戏是陆辙开发的，陆辙在意这个项目，而陈声声刚好喜欢玩游戏，喜欢玩变声，又刚好对直播感兴趣。
周祁珞前面在车上回答陈声声的话也不算敷衍，他确实觉得陈声声这个提议对他来说很不错，但他也确实还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件事。
这会接过陈声声递给他的手机，“你随身带两个手机？”
陈声声笑眯眯地看着他，“这是专门给你准备的。”
周祁珞看他一眼。
陈声声笑容更加灿烂，“你快试试嘛。”
周祁珞随手将手机放进兜里。
“祁珞宝贝你！”陈声声瞪大眼。
“我没说现在玩。”周祁珞嘴角轻勾。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玩？”陈声声追问。
“晚上吧。”周祁珞看着玻璃窗里面正在吹毛的笨笨，“或者等我有空的时候。”
陈声声无语，过会还是气不过，又扭头回来瞪他，“祁珞宝贝，你老实说吧，你是不是就是不想玩。”
周祁珞顿了下，“没有。”
“那你为什么……诶算了不说这个了。”陈声声看着他皱了皱眉，后面的话没说完。
周祁珞也没问。
等笨笨洗完澡已经下午五点，陈声声一直看着时间，所以一接到笨笨，他满足地揉了揉笨笨的头打了声招呼后就开溜了。
他放假这段时间每天为了和陆辙见上一面，各种借口都用遍了，今天好不容易有了正经理由，不怕他妈查问，自然十分珍惜，眼看着陆辙马上要到下班的时间点，赶忙溜去接人。
抓紧时间吃完晚饭，说不定还能贴一会。
陈声声笑得像偷到鱼干的猫，满心满眼都是陆辙，和周祁珞说起也不避讳。
宠物店就在小区旁边，和陈声声分开后，周祁珞抱着笨笨回家。
这个点孟姨应该还没有做好饭离开，周祁珞无事可做，索性抱着笨笨坐在楼下的长椅上发呆。
他出来时只带了笨笨的狗包和手机，笨笨洗完澡就昏昏欲睡，趴在他怀里倦懒地闭上了眼睛。
周祁珞抚着它身上的毛发，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今天没有下雪，一整天，天都阴阴的。
许是快过年了，小区里也十分冷清，这会竟没有其他人在。
周祁珞也不清楚自己走了多久的神，只感觉兜里的手机响起时，他脚僵了。
“祁珞。”是沈淮之打来的电话，“你在哪？”
沈淮之今天最初的安排是准备在家工作，他都已经吩咐希挽提前去公司拿到文件送过来，了却又临时改变主意，还是去了公司。
临近过年，送到沈淮之处的宴会邀请函骤增，沈淮之已经让希挽代为推了不少，今晚徐家老爷子的生日宴他本也是不打算去的，但下午却接到老爷子的电话。
沈丛千话语简短，意思却很明显，“小珞还没有陪你参加过晚宴。”
仔细算来，沈氏公布和南周联姻的消息后，他和周祁珞的确还不曾一起在公开场合露过面。
周妗生日那次不算，因为两人并没有同行。
周祁珞穿着漂亮的礼服被周妗带在身旁向众人介绍一圈后，被赶来找他。
他当时应该是极不情愿的，故意崴伤腿，红着眼匆忙被他带走。
眼泪要落不落的，他那时只觉得他有些娇气，现在想来仿佛是从一个精致的牢笼迈入另一个牢笼。
沈淮之最终还是不愿意深想，他和周祁珞如今便很好。
“祁珞。”电话被接通，沈淮之语调微扬，问电话那一头的人，“你在哪？”
“嗯我在家，刚到，发现你不在。”
“在楼下？笨笨和你一起？”
“你等我会，我下来接你。”
沈淮之回来时从地下车库走的，没有上一楼，他歪头夹着电话，又随手取下门口刚挂上的大衣。
另一边周祁珞挂断电话坐着等了会才反应过来，抱着笨笨急忙起身。
他没坐在一楼大厅，而是坐在室外。
冷风都不知道吹了多久，反正手脚已经没有知觉了，既僵手又僵脚。
他慌忙往大厅走，刚进去就迎面碰到沈淮之。
沈淮之看见他便蹙眉，一定被发现了。
周祁珞还没有想好理由，手上笨笨的包就被接了过去。
手也顺势被牵住。
沈淮之踮脚贴了贴他额头，什么都没说，周祁珞预想中的话他都没说。
周祁珞就盯着那张形状好看的，在他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唇翕动着说出他怎么也没想到的话。
虽然平常，但他的确没有想过。
“晚上想吃什么？孟姨今天买了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