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古代言情>启禀仙尊,魔尊他又哭了【完结】>第二十七章 以后

  便是在鼠洞,极寒地也不是能长久住的地方,萧行绛有意要去白鼠禁地,歇息五日,决定要出发了。

  “舟舟,”萧行绛揉了揉晏破舟的后脖颈,说,“明日便出发了。”

  晏破舟眯着眼趴在榻上,闻言揉了揉眼,怔怔地坐起身,还没睡醒,黏糊糊地勾住萧行绛的脖子。

  萧行绛取龙鳞是外伤,他本是仙体,疼了三日也差不多了,现下就由晏破舟抱着,鼠洞看不出昼夜,晏破舟时醒时睡,晕晕乎乎地瞧着萧行绛往眼睛上覆白纱。

  “去时不能用眼睛看,先戴上,”萧行绛解释的有些欲盖弥彰,说:“好适应些。”

  晏破舟愣愣的,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噢”了一声,说:“给我束发。”

  千年来萧行绛为晏破舟束了无数次发,确实是闭着眼睛也可以,束了发,晏破舟才清醒了一些,正此时,小鼠端着捧着一只大碗进来,瞧见晏破舟,乖乖唤了声:“哥哥!爹爹煮了汤,叫我端给你们。”

  说罢,小鼠摇摇晃晃地往里走,这几日他们虽不用吃妖物吃的东西,每日却与他们一同喝些汤暖身子,萧行绛与晏破舟是龙,一顿比鼠妖一家喝的还要多,小鼠端着的碗比他的脑袋还大,每走一步热汤飞溅,洒了一路。

  临到跟前,萧行绛正给晏破舟束发,晏破舟脑袋没动,侧目看了眼那只小鼠,他是大魔,便是没有杀意,眼中也狠戾,方才远看着不觉,现下离的近了,小鼠才看清楚,登时吓的猛一摇晃,手中大碗便要摔。

  危急时刻,萧行绛轻轻抬手,那只摇摇欲坠的碗便被一道法力托起,稳稳当当地放在了侧旁的桌上。

  “有劳。”萧行绛温声说,小鼠身形摇晃了几下方才站稳,拍了拍胸口,如释重负地说:“谢谢叔!”

  萧行绛手中一顿,晏破舟有前车之鉴,不敢大声笑,憋的脸都红了,最终还是嗤嗤笑出了声。

  萧行绛看不见也能揽住晏破舟的腰,小鼠正要转身走,萧行绛道:“留步。”

  他回头,听萧行绛问道:“为何他是哥哥,我便是......叔?”

  小鼠挠挠大耳朵,不解地说:“爹爹说,仙尊是条活了很久的大白龙,就是年龄大的意思吧?我有一位叔公,也是活了很久的白鼠,唔,所以我才......”

  童言无忌,萧行绛不会计较什么,可正因为童言无忌,才让萧行绛有些怀疑:

  自己看起来当真那么老?

  这其实怪不得小鼠,萧行绛活了上万年,自然不可能是晏破舟那般少年郎的模样,意气风发对于仙尊来说略显轻浮,经历了太多事,便叫他看起来有些淡漠,加之眼中一点悲悯,实在不像个少年人,可若说是老年未免太过,毕竟他在仙界素有“玉面”之名。

  “仙尊叔叔......要是你不喜欢的话,我就不这么叫了!”小鼠颇为诚恳地说。

  萧行绛一听那个“叔”额角就突突的跳,却不大好意思让他也唤自己为哥哥,不上不下之时,听晏破舟说:“还是仙尊吧,哥哥叔叔的多难听。”

  小鼠点头如捣蒜,出去了,萧行绛微微挑眉,道:“怎么,不嫌我老了?”

  晏破舟上次被捆了一夜,闻言轻轻一哂,说:“我不敢。”

  “意思是你还想。”萧行绛掌心压在他腰上,轻轻摩挲。

  晏破舟知道他话中有话,却佯装不知,说:“我没在想。”

  “真的?”萧行绛从后抱住他,叫他后背贴着自己。

  晏破舟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说:“过会儿若是被那几只鼠妖看见,要被吓死了。”

  “怎么吓人?”萧行绛言语间有笑意,低声说:“分明是活色生香。”

  晏破舟耳尖泛红,却装作不动声色,坏心地说:“老当益壮。”

  屡教不改大约就是这意思。

  晏破舟甫一转身,便被萧行绛压倒了,萧行绛看不见,却听着动静压住他的腕子,说:“好啊。”

  “好什么!”晏破舟挣扎着,说:“设个结界!”

  萧行绛恍若不闻,抬手勾开他的衣领,晏破舟扭动着身体,竭力不叫衣衫滑落,低呼道:“萧行绛!不要在这里!”

  萧行绛不听他的,也不设结界,偏要他用耳朵听着,他用掌心勾勒晏破舟的腰线,又说:“小声些,这些鼠妖胆小,莫要吓到他们。”

  晏破舟仰着脖颈,想大骂萧行绛不要脸,可鼠妖听觉灵敏,又怕真被他们听了去,只得抿着唇极力忍耐,可萧行绛带来的快感逼着他,灼热又滚烫,寸寸深入,推挤着他,外人道折青仙尊淡漠如水,只有晏破舟知道折青仙尊是个如狼似虎的大混球。

  最后一刻晏破舟在萧行绛肩上啃了个圆圆的牙印子出来,龙的耐力十分好,晏破舟累的大口喘气,趴在萧行绛身上一动也不动。

  “我去要些水。”萧行绛揉着他的腰,温声说。

  晏破舟浑身脏乱的不成样子,趴着任萧行绛给他擦的时候说:“好热。”

  萧行绛“嗯”了一声,说:“怕你冷,多要了凤凰枝。”

  晏破舟眯着眸子看向洞中燃烧的小盆,说:“可是外面很冷。”

  萧行绛默然,给他擦干净了,又把自己收拾干净,二人不说话,四下安静下来,只有炭火噼啪。

  晏破舟缩在萧行绛怀里,有些困倦,却听萧行绛轻叹一声,而后问他:“怕不怕?”

  他问的是被埋在雪里的时候,晏破舟想了想,闷声说:“有点。”

  萧行绛不说话,晏破舟沉默一阵,又补了句:

  “其实特别怕。”

  萧行绛抱的紧了些,听他说:“但你说你总能找到我,所以我就不怕了,我等你来,等着等着睡着了。”

  “好勇敢的小蛟龙。”萧行绛赞许道,他的嗓音有些低沉,又说:“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晏破舟问:“以后是什么时候?”

  萧行绛一怔。

  以后可以是明天,可以是下月,也可以是明年,近在眼前,却又遥遥无期,很多人都这么说,却没人说的清楚以后究竟是什么时候。

  顿了顿,萧行绛说:“永远。”

  “我没有永远,”晏破舟声音低低的,说:“我是条蛟龙,却是魔物,非仙非神,我的寿命有限,终有一天我会死掉。”

  晏破舟说的是事实,除了神与仙,众生各自有命,生老病死是铁律,但萧行绛却再次默然。

  以后这般话,说起来太容易了,中间的耗费却鲜有人担的起,晏破舟是魔物,能活很久,却终有一死,不是天道,便是天命。

  晏破舟说的有些难过,却听萧行绛模糊地说:

  “你的永远,便是我的永远。”

  “什么意思?”晏破舟想问,可眼睑重的抬不起来,萧行绛吻了吻他的额头,轻轻地笑了一下,说:“睡吧。”

  “到底是......”晏破舟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终于睡着了。

  洞外飞雪,洞内温暖静谧,只有火星跳动的声音,萧行绛分明看不见,一双迷蒙的金瞳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晏破舟,直至晏破舟翻了个身,他的胸膛贴上晏破舟的后背,从后抱着他,察觉到晏破舟后背凸起的脊骨,那便是那柄惊骇魔界的龙脊剑。

  萧行绛不做声,叹了口气,阖上眼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