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女孩欢快地从大象滑梯上滑下来, 随即快速地跑到冷瑶旁边，撒娇地拉着手摇晃：“瑶瑶姐姐，你让亭雪姐姐来给我推秋千嘛。”
冷瑶蹲下身, 刮了下小白果的鼻子：“你找你的亭雪姐姐，怎么找到我这来了？而且为什么只找她不找我？”
小白果支支吾吾, 可是姐姐们教导他们要成为一个诚实的孩子：“因为亭雪姐姐力气大, 她随便推一下我就能荡得好高好高！”
边说边踮起脚尖, 努力去够比天高的高度。
“而且...而且, 亭雪姐姐最听你的话。”
然后小白果偷摸摸地去瞟不远处的林亭雪，正面无表情地给孩子们念课本中的内容。也就是仗着容貌好, 要不一张冰霜脸不知要吓跑多少个孩子。
但时间久了, 希望小学的孩子们都摸出了个规律。亭雪姐姐最宠瑶瑶姐姐, 只要瑶瑶姐姐开口，不论多离谱的事情，亭雪姐姐都会办成。
因此孩子们有了个不成文的规定：瑶瑶姐姐答应，就意味着亭雪姐姐也答应。
冷瑶看着小白果, 想到刚和小姑娘见面时面黄肌瘦, 如今因为社会上的各方人员的捐助, 已经能给孩子们提供充足的营养。脸蛋上也圆润不少, 露出小姑娘可爱的模样。
笑着捏捏小白果的脸：“你这是要借我的脸去脸。”
“走吧。”冷瑶起身，牵着小白果的小手, “他们听得也差不多，就让姐姐陪你们玩一会儿。”
听到有人走近, 林亭雪抬头, 眉眼柔和：“怎么过来了？”
“喏。”冷瑶摇了摇牵着小白果的手, “她想姐姐陪她玩秋千。”
小白果怯生生地躲在冷瑶身后，虽然亭雪姐姐很好, 可她还是有些害怕。亭雪姐姐冷冷的，像个大冰块。
冷瑶察觉到，用手指在林亭雪的脸颊处戳出一个笑窝：“姐姐，你要笑，否则小朋友们都不敢靠近你，你以为他们都是我啊。”
拿下脸上的手指，将冷瑶的手握在手心，露出一个轻轻浅浅的笑容。
如芙蕖出水，莹莹展开。
孩子们被美得屏气，原来亭雪姐姐笑起来那么好看，像仙女。
小白果扯了扯冷瑶的衣角，她还惦记着自己的秋千。
冷瑶道：“姐姐，你快去吧，小白果都等急了。”
“好，不过，你们先闭眼。”
林亭雪在孩子间有绝对的权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孩子们仍牢牢紧闭双眼，小白果则拿小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低头，冷瑶的唇上落下一吻，一触即离。
“条件。”
随即，林亭雪往秋千走去。
小白果则屁颠屁颠地跟在林亭雪身后跑。
笑眯眯地坐在秋千上，小白果兴致勃勃地强调着：“亭雪姐姐，等会儿你帮我推得高些，我想飞到天上去！就像小鸟一样，尝尝云朵的味道。”
林亭雪确保小白果握好秋千绳：“小白果，下次莫要偷看。”
吐了吐舌头：“亭雪姐姐，是我手小，漏了缝。不过，亭雪姐姐，我做的好吧。以后我接着让瑶瑶姐姐找你，你再做些我不能偷看的事。”
手微微用力，小白果荡在半空中，欢乐的笑声随之响起。
隐隐约约，夹杂着风声和自己的笑声，小白果好像听见亭雪姐姐的声音：“做得好。”
#
希望小学虽然已经完善了许多设施，但主要通往山外的路还只修了一半，进进出出需要一天的时间。
因此冷瑶和林亭雪每次来看望孩子们时，都会留下住一夜。这时，就是孩子们最快乐的时光。冷瑶姐姐有的时候会陪他们做游戏，有的时候会给他们讲好多好多的故事，偶尔被他们缠得受不了，还会说上几个鬼故事。
虽然听着很害怕，但是有亭雪姐姐在，他们总是莫名心安。而且瑶瑶姐姐和他们说了好多好多次亭雪姐姐非常厉害，就像天上的仙女，妖魔鬼怪都是怕仙女的。
今夜照例，孩子们围着冷瑶，林亭雪则坐在孩子间。
小白果举手：“瑶瑶姐姐，我们今天玩什么？”
手托腮，冷瑶思考了会儿：“教你们跳兔子舞，怎么样？跳完，我们就乖乖睡觉哦。”
孩子们齐声回答道“好！”
小小的宿舍间里，孩子们穿着拖鞋，手搭着前一个人的肩头。
冷瑶播放音乐：“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后！”
听到音乐，坐在床铺上修改小毛孩老师新剑谱的林亭雪抬眸。
看着冷瑶帽子上跟着跳动的兔子耳朵，嘴角勾起微微上扬的弧度。
小兔子跳兔子舞。
一舞跳完，孩子们都吵着要再来一次。
冷瑶叉腰，因运动脸颊红扑扑的：“不行，我们要说到做到，明天还有课，快去乖乖睡觉。”
知道瑶瑶姐姐容易心软，各个望向冷瑶撒娇：“瑶瑶姐姐，我们最喜欢和你玩啦。”
冷瑶逐渐动摇，这时，林亭雪把手中的剑谱放下：“睡觉。”
孩子们纷纷一抖，没有任何异议，井然有序地钻入被窝，小白果断后，还贴心地关了灯。
默默地向对方竖起大拇指，姐姐在这群小朋友中的威慑力就是高。
冷瑶和林亭雪的床铺是临时支的，在寝室靠近门口的地方。
两人躺在床上，冷瑶凑到林亭雪耳边：“姐姐，你想不想和我一起跳兔子舞？”
小白果在被窝里，今天太开心了，让她有些睡不着觉。
睁着大眼睛胡乱瞟，小孩子视力好，月光通过窗户洒在瑶瑶姐姐和亭雪姐姐的床上。
她看见瑶瑶姐姐的脸在亭雪姐姐的脸颊上亲着。
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后，和刚刚兔子舞的顺序一模一样。
然后瑶瑶姐姐捂嘴偷笑，想钻被窝。却被亭雪姐姐捧住脸，似乎想要亲上瑶瑶姐姐的嘴。
咦，大人羞羞。
还未亲到，突然对上亭雪姐姐的眼睛，遭了！偷看被发现。
下一秒
小白果感觉脸上一重，视线遮挡，一个毛绒玩偶捂住眼睛。
美滋滋地抱着玩偶，闭眼。
#
第二日清晨，小白果依依不舍地抱着玩偶和其他孩子一起送冷瑶和林亭雪离开。
“瑶瑶姐姐，亭雪姐姐，我一定会好好读书，到城里赚好多好多钱，然后和你们一样再来帮助其他人。”
冷瑶摸摸小白果的脑袋：“我们相信，即使在悬崖边缘，也会开出美丽的花。决定你们的不是环境，而是你们自己。”
林亭雪在一旁点头，这些孩子努力认真，她都看在眼里：“过些日子，路通，这里和你们都会更好。”
有了两个姐姐的鼓励，孩子们情绪好了许多，纷纷拿出自己自己早就准备的礼物。
有的准备了舍不得吃的鸡蛋，有的送了美丽的花朵，小白果则送了封信。
神神秘秘向冷瑶招手，冷瑶蹲身，去听小家伙想说些什么。
小白果趴在冷瑶耳边小声道：“瑶瑶姐姐，这封信你回家去拆，别让亭雪姐姐看见。”
“好。”冷瑶伸出小拇指，和小白果拉钩，“就我自己看。”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变就是小黄狗。”
做完约定，小白果冲林亭雪做了个鬼脸，抱着玩偶欢快地跑远了，没让两人看到脸上分离的泪水。
坐着大巴车，一路颠簸。公路未通，山路崎岖，只有常年进出、经验丰富的大巴车师傅才敢走。
车上的人并不多，许多心疼车费的就会靠双腿走到城外，或是拖司机运个行李，付上几元。
冷瑶和林亭雪坐在最后排，车内的味道并不好闻，汽油味掺杂着鸡鸭鱼的味道，这是山内的人们到城里去售卖。
车身在石头的阻碍下起伏，冷瑶难受得有些想吐。林亭雪将冷瑶搂在怀中，想让她尽量舒服些。
闻着对方身上干净好闻的味道，冷瑶的呕吐感的确缓解不少。车窗已被打开，清新的风随之灌入，浑浑噩噩的，冷瑶进入梦乡。
梦中，她看见小白果他们都长大成人，一个个都考进大学。也和他们说的那样，养活自己的同时，不忘帮助他人。
这让她为他们开心，这时，梦里已长大的小白果走到她面前，询问：“瑶瑶姐姐，我都长大了，你怎么还没看信？”
“信？”
这一问题让她直接从梦中醒来，找出小白果的信：“姐姐，不知道小白果写了什么？还不许你看，我既然答应她，那就你闭眼。”
冷瑶也就在林亭雪这蛮横不讲理，林亭雪听话闭眼。
打开信封，里面却是一幅画。
画得很稚嫩，但冷瑶一眼便看出里面画的是谁。长发小人正附身轻贴床上熟睡的另一小人，画的最下方还附着一排歪歪扭扭的小字：
亭雪姐姐超小气的，好几次半夜偷亲瑶瑶姐姐我都看到啦，压根就不差昨晚这一次。
闭眼的林亭雪突然感受到唇上一软，睁眼，眸中尽是疑惑。
冷瑶微笑着，说着林亭雪听不懂的话：“没什么，只是小白果说你超小气的。但是总是你偷偷的，所以换我一次。”
“现在，姐姐，我们打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