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撞了个结结实实。

  接着苏知远便再也停不住,把秦尧撞得连叫带求饶。

  “我不……我错了,苏知远,知远,学长。”秦尧的理智像是被一点点拉长,几乎要崩断了。他意识混沌,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都往外说。

  “那说点好听的?”苏知远趁机引导他。

  好听的?什么叫好听的?

  又是一记狠凿,秦尧直接哭了出来,搂着苏知远的脖子服软,“哥哥,爸爸,老公,要烂掉了……”

  结果自是不必多说,苏知远不仅没放过秦尧,反而差点把他玩死。事后他虚脱般躺在床上,决定再也不要相信苏知远的鬼话了。

  “秦尧。”

  苏知远突然撑起上半身,被子从他肩膀处滑落,露出白皙细腻的脊背来。

  秦尧被折腾得崩溃了好几次,现在自然没什么好脾气。于是翻了个身,背着对他,闷闷地说道:“干嘛?”

  “这周末,我带你去见我父母吧。”苏知远趴到他身上,“之前说好的。”

  秦尧愣了愣。

  两人确实说好的。

  尽管苏知远的诚意让他很感动,但真正到见家人这一步,秦尧反倒怯场了。

  这谁他妈能不怯场啊?

  苏知远的爸妈,可是全国有名的大老板,而他是什么?一穷二白的臭小子。

  真有种赘婿去白富美家的感觉,如果被问到“你能给我儿子什么”,他肯定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不愿意吗?”苏知远咬着下唇,用清纯无辜的眼神看着秦尧。

  “没没没!”美色当前,秦尧瞬间鼓起了勇气,“走吧,去见他们吧!”

  这周五下班之后,苏知远就买好了飞机票,两人奔赴苏父苏母的

  一路上,秦尧不止一次紧张到胃痛。但每当他看到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又觉得提起来的心安下去了几分。

  毕竟和自己过日子的是苏知远,又和苏父苏母没什么关系。

  而这种胃痛,在苏父苏母家门前达到了顶峰。他虽然预想到了老两口住得应该不错,但没想到是四层独栋大洋楼,高大气派,依山傍水。泳池、花园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园丁正在修剪灌木丛。

  “走吧。”苏知远不以为意地笑着说。

  “好。”秦尧则笑得很勉强。

  苏知远按响门铃之后,是保姆将他们沿着鹅卵石小路,领进了会客厅。

  苏父显得很苍老,头发已经白得差不多了。拄着拐棍坐在沙发上,不怒自威。苏母则要年轻得多,皮肤细腻,妆容讲究,看起来不像会有苏知远这么大的儿子。

  “爸,妈,这就是秦尧,我之前总跟你们说的。”苏知远大大方方介绍。

  秦尧立刻送上去买的见面礼,认认真真鞠了一躬,“叔叔阿姨好,我是秦尧,受苏知远照顾了!”

  苏母勉强笑笑,苏父则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像,简直是太像了。

  尤其是那双眼睛,和苏琦一模一样。

  “你哥说他这两天不舒服,就不来见你了。”见苏父沉默,苏母赶紧打圆场。她问秦尧是哪里人?家里是做什么的?学历怎么样?

  秦尧一一如实回答了。

  但他越说,苏父的眉头就皱得越紧。他就是这样贪得无厌的人,苏知远和苏琦关系不正当的时候,他要求苏知远换个对象,只要不是苏琦谁都行。

  但当苏知远真的放下了苏琦,他又开始幻想:是不是苏知远也能接受女人?或者身世家庭更好的男人呢?

  秦尧也不是傻子,看出两人对自己不太满意。他尴尬地揪了揪衣角,有些许手足无措。

  然而苏知远却当着父母的面,一把拉住秦尧的手腕。他收紧五指,力量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

  “我们在家住两天就走,顺便带秦尧在北京玩一玩。”

  苏知远这样其实就是表态了,苏父自然能看出来,于是脸色更沉一点。

  苏家不欢迎秦尧,两人索性不呆在家里。

  苏知远带他天坛祈年殿拍照,在王府井小吃街买热乎乎的驴打滚,在故宫看金光闪烁的琉璃瓦,在什刹海悠闲漫步……

  周日下午,两人懒得出去,就在房间里白日宣淫。

  苏知远趴在秦尧胸口,凑过去叼他的嘴唇。亲着亲着,手顺着腰下移,想要扯他的裤子。但秦尧用力拉着裤腰,严防死守,不给他任何趁虚而入的机会。

  苏知远本以为是情趣,试了半天没有成功,才知道对方真不愿意。

  他撑起身子,额前垂着碎发,楚楚可怜地说:“这里隔音很好,听不见的。”

  “不是这个问题!我不想做!你也太频繁了吧!”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吗?最近怎么了?”

  “那是以前!”秦尧涨红着脸,憋了半天,才垂下头去,用气若游丝的声音说,“每次都进到那么里面,顶我……S结玚。”

  自从两人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后,秦尧越是说不要,苏知远越是要欺负那里,变着角度碾。秦尧经常意识溃散,爽得脑仁疼,几近崩溃。

  苏知远听到秦尧这么说,反而更来了兴致,苦苦央求半天,却还是不被允许。

  最后他只好妥协道:“今天不做到最后,玩点其他的吧?”

  秦尧好奇地问:“其他的是什么?”

  但当他被蒙了眼睛,绑了手腕,后面塞了东西之后,他才知道自己上当了。一边挣扎,一边骂骂咧咧。

  苏知远居高临下地舔了下嘴角,正准备享用大餐,门却突然被敲响。

  “小远,能出来下吗?”门外传来苏母的声音。

  秦尧冷汗都吓出来了,死死咬着牙,一声都不敢吭。但正因为如此,后面的震动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聒噪。

  “现在不方便,我过会去。”被打扰了好事,苏知远难得有点语气不善。

  “你爷爷来了,现在就要见你。”

  爷爷在苏家德高望重,退出商场后就一直隐居,没想到今天居然登门拜访。他俩一时半会完事不了,总不能让老人家一直等着吧?

  苏知远捏了捏眉心,轻叹一口气,对秦尧说:“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几分钟后就来。”

  秦尧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等你?!老子这样?!!!”

  苏知远摸着下巴,像只狐狸似的,笑眯眯地说:“这样不是也挺有趣的吗?”

  察觉到苏知远又要玩奇怪的play,秦尧先是谩骂,再是求饶。然而苏知远不为所动,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关上房间的大门。

  “……”

  完蛋了!

  苏知远久违地见到爷爷,他和以前没什么变化,满脸褶子,身上遍布着老年斑。看起来早就风烛残年,却也坚挺了这么多年。

  苏父站在爷爷身旁,竟像个听话的孩子。

  “爷爷,好久不见。”苏知远规规矩矩地打招呼。

  令人心悸的沉默持续了很久,爷爷总算从干瘪的喉结里发出声音,声音比记忆中还要衰老低沉。

  “听说你交了个对象?什么样的人,带出来给我看看?”

  苏知远几乎想要冷笑了,怪不得爷爷突然出山,合着是父亲找来的。毕竟父亲承诺过,只要他不跟苏琦谈怎么都好说。如今他对秦尧不满意,也很难拉下脸让他跟秦尧分手,只能借别人的口。

  他看着父亲站在爷爷身边,一言不发却表情严肃的样子,不禁在心中哂笑。都这么老的人了,还玩狐假虎威这一套。

  “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敢往家带!你在外面怎么玩我不管你,当真才说明你脑子进水了!找个门当户对的姑娘,成家立业才是正事!”爷爷用沙哑的声音呵斥道。

  客厅只开了一小盏台灯,将苏知远的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色。

  “我的爱人很好,我很喜欢他,想要和他过一辈子。”苏知远最终不紧不慢地说,“但是很抱歉,我不能带他出来见您。”

  在长辈们诧异的目光中,他冷静坦然地解释道:“我不让他见您,并非是觉得他不够好,或是拿不出手。我只是觉得以您现在的心态,有可能会出言伤害他,作为他的丈夫,我不希望我的爱人被为难。”

  苏知远顿了顿。

  “而且你们似乎都搞错了一点,我带秦尧来家里,不是为了获得你们的祝福和认可。我只是兑现我的承诺,告知你们一声而已。”

  他本想说:爸爸要实在不满意,大可以努努力再生一个儿子,前提是你有本事的话。

  如果苏知远再年轻几岁,他肯定会这么说出口。但如今他心态更加成熟丰盈了,也就不想再逞一时口舌之快。

  “你?!”

  苏父用拐杖狠狠敲击地板,眼看着就要上前管教儿子,然而爷爷却伸手挡住了他。

  老人沉默很久,最后幽幽一声叹息。

  “罢了罢了,我个老头子也没有几年活头,下一代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是管不了喽。”爷爷咳嗽两声,颤颤巍巍站起身子。

  “爸?”苏父苏母瞪大了眼睛。

  “我走了,你家的事你们自己解决。”爷爷佝偻着背和苏知远擦肩而过,忽然说,“过来送送我。”

  “好。”苏知远乖乖应下来。

  来到大门外的时候,天空下了点小雨,像是丝丝绵绵的细线。司机已经驾车守候在附近,爷孙俩无言地走着。他本以为爷爷还要教训两句,然而并没有。

  苏知远替爷爷拉开车门,扶着他坐进车里,刚想关上,手臂却被人按住。

  “活到这个年纪,我只能送你一句话:想想清楚,别后悔就行。”他每个字都像是被砂纸打磨过,能嗅出风沙的粗犷气息。

  苏知远微怔,然后淡淡地笑:“想清楚了,我不会后悔。”

  他之前的日子一直在“被选择”,可如今,他决定“选择”自己的生活。而那其中,必然要有秦尧的身影。

  爷爷闻言点点头,苍老的手掌摸了摸苏知远的发顶。他留下一句“那就好好对人家”,便扬长而去。

  苏知远看着车渐渐变小,最后成为一个点消失在视野里。他长舒一口气,不紧不慢地走回了

  等他到家,父母也离开了。桌上还摆着些招待爷爷的点心瓜果,扔着也是浪费,苏知远随手捻起桂花糕,品尝了一块。

  吃着吃着,他忽然周身一震,连忙抬起手表看过去——距离他把秦尧丢在房间里,竟然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