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秦煜是怪物，天煞孤星的命，克爹克妈克全家，还克邻居，全家死完邻居死，他们家离那么远，只不过她家孩子出去玩撞见了这个怪物，第二天就意外摔死了。
这个怪物还有些奇奇怪怪的能力，反正都不是好能力。
谁和这个怪物靠近都不会有好下场，他们想让这周围的人都远离秦煜。
正好那段时间各种病毒也层出不穷，丧尸病毒爆发前十年左右就有大小病毒在祸害生物了。
那个时候就开始人心惶惶，被他们这么一激，不少人没有明说，但几乎也不怎么理秦煜了。
他弟弟池陌却不这样，依旧没事就往他那里跑。
尤其每次闯祸被他妈追在屁股后面说要抽他的时候，他只要往秦煜家里一钻，秦煜再好声好气劝几句他妈就消气了。
池霖以为，那是因为他弟弟年纪小，听不懂外人说的怪物是什么。
直到他弟弟也上小学了，知道大家说的是什么，他依旧喜欢往秦煜家里跑，他觉得这个大哥哥就是很好。
会帮他劝妈妈，会给他买小礼物，虽然偶尔也会惩罚他，让他不要淘气，但也教会了他不少东西。
比如大家还在学加减法，他都已经会讲英语会乘除法了。
没有一直压着他学，只不过平时玩的时候秦煜见缝插针念几句他学几句。
反正对他就是很好。
池霖见过好多人躲避秦煜、害怕秦煜、暗地里骂秦煜。
秦煜也偶尔会站在一处默默抽烟。
后来搬家丧尸病毒爆发他再和秦煜遇见，才知道他觉醒了异能。
比任何人都要早，就因为他是第一例觉醒异能的，不知道怎么控制，才会让能力外泄被别人当怪物。
实际上他的能力也没伤着人，控制风雨雷电而已。
其它异能是后来觉醒的，仿学能力和思维控制。
模仿其他人的异能，只是能力减半，且消耗自身能量过大；思维控制则可以直接控制有思维的生物，怪物也可以，变异或者进化的有思维的生命体都可以。
只是他从不滥用这些能力。
池霖想不通为什么以前那么多人讨厌他、远离他，他还要建立安全区。
秦煜说，那时候的他也算是弱小、无助，他承受着一切不说话，其实也渴望有人帮助他，他知道需要帮助的感觉。
他的父母曾是军人，灌输给他锄强扶弱的思想，在他脑里根深蒂固。
索性他建立管理局、安全区来帮助弱小者，也算帮曾经的自己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明明帮着那么多人，却又对谁都不上心的原因，因为他知道人性，他曾经被人害怕、恐惧、驱赶过。
但他不能迁怒所有人，有些是无辜的。
那些无辜人的弱小也是真的。
其次他也帮了不少被迫“变异”、被迫“进化”的小怪物。
异能管理局里养的那些。
它们没有什么攻击性，也不主动攻击任何人，有时候甚至因为太弱小被欺负。
池霖忽然懂了为什么秦煜知道池陌是丧尸且没有认出来他是小默的时候也愿意给他机会允许他来安全区了。
因为那个时候的池陌或许也是“弱小”的。
他不主动攻击人，可一旦被人发现，就会像以前那些人说秦煜是怪物一样恐惧他、驱赶他。
况且，池陌因为看到他的同类虐杀人类而反帮人类去杀自己的同类。
池陌本质上和他是一类人。
他们帮的不是人类，而是弱小者。
怪物也有温顺的、弱小的。
哪怕有一天他们真的尽力了，但安全区还是存活不下去，他们也不会太自责。
池霖思绪被拉回来，池陌垂着头玩他给袋子打的死结，疑惑道：“为什么，打不开？”
池霖轻松解开递给池陌，揉了一下他的头让他自己玩。
他去倒了杯热水给秦煜：
“秦哥，喝点吧，出去一趟吹凉风也吹了不少，是人总会生病，需要多注意点。”
“嗯。”秦煜接过去，眼神一直落在池陌身上。
池霖道：“我的手不方便，照顾不了他，你把他带走吧。”
“好。”秦煜喝完水放下杯子，“我把他带走了，明天你休息，什么活都不需要干，把手养好。”
“好。”
秦煜把袋子重新装好递给池陌，让池陌自己抱着，拉开门，池霖又喊住了他：
“秦哥，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和小默的事，小默是我弟弟，我该问明白的。”
池陌在门外面等他，秦煜一只手放在门把上。
想了想他答：
“你知道的，那时候谁都不敢靠近我，只有你们家敢靠近我，你是个闷葫芦，也不常挨着我，当然是小默更解闷，我把你们当弟弟，”
“小默成为一只丧尸靠近我的时候，我觉得他是同类，都是人们眼里的怪物，所以护着他。”
“他现在长大了，我很难去解释才能让你知道我不是恋童……小默对我来说是特殊的存在，另一种意义上来说，只有他才能让我觉得我不孤独。”
“至于你想问的那种感情，或许我自己也没完全想得通，但我不能失去小默。”
池霖点着头：“我明白，希望小默能懂你，但我觉得有点难。”
秦煜长叹了口气戳了池陌的脸一下：“没关系，会懂的，真不懂就算了，这样也挺好。”
咳，就是以后要收敛一点了。
不能动不动就“咬”人了。
秦煜闭眼又睁开又叹了口气。
“你早点休息，我们先走了。”
“嗯。”
……
池陌今晚一句话都没说，或许是还在懊恼他害哥哥受伤了。
秦煜让他洗漱换衣服，他干脆利索收拾完还要跑去上厕所。
秦煜：“？”
他之前没发现池陌有这个小动作。
“你上什么厕所？”
池陌歪头：“你睡觉前，也这样。”
秦煜：“？”
池陌每晚都在偷看他上厕所？
秦煜脸上难得露出茫然的表情。
秦长官失笑：
“你这么干站着有什么用？”
池陌身体还没彻底进化完，不需要这些。
然而池陌坚定地说：“有，一点，不多，但是有！”
秦煜：“……”
“我不看，你把裤子穿上，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