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前的是个热心大叔，他摇着个蒲扇问：
“小兄弟，要肉吗？”
肉？
池陌眼睛放光盯着肉。
大叔说：“现在肉可贵了，你有个心理准备，说吧，要多少？”
池陌指着一大块羊腿，大叔诧异：“要整只？”
池陌点头，就要那个。
大叔把他全身上下搜了一遍，一毛钱都没有，大叔气乐了。
“你一句话都不说，有没有钱也不说，这样，你喊我一声叔，免费给你一点。”
池陌歪头，杵了半天没反应，大叔把他赶走了：“走吧走吧，小伙子长得挺好，脑子怎么有问题。”
不在军区管辖范围内的市场有点乱，卖肉的都小心翼翼找个角落蹲着，大叔的位置最靠边，紧挨着铁栅栏。
池陌被推过来还想再挪回去，砰地一声响，周围慌乱尖叫起来，大叔被铁栅栏外血肉模糊张着血盆大口的人抓住手臂拖过去咬。
池陌仍站在原地，咬人的是他的同类，被咬的是刚才的热心大叔。
守门的佣兵冲上去把铁栅门旁边的人疏散开，其它地方的军兵们冲过来，一枪崩掉一个被咬的，再崩外面越过第一防线冲到城门口的尸群以及走兽。
混乱的哭声、喊声、骂声……围在池陌耳边，突然，他被一个人扯过来丢上车：
“妈的要死啊你站着干什么，上车，那边的赶紧，撤退，让城防所那个老阴逼打电话给长官们建立第二道防线啊！”
“好的队长！”
池陌记得这个人，从荒山里把他带到安全区的人类。
这也是辆拉货的货车，司机开着车带他们撤退，队长在副驾的位置开枪打在后面追着的人。
车只有七八辆，有些人顾着收拾东西没赶得上被咬了，有些追不上车的速度没上得来被咬了。
他们这是最后一辆车，那些东西的速度极快，车末尾的几个人被活生生扯下去。
小队长打得枪里没了子弹，狂踹一脚座位，翻身跳到车上再滑到他们的位置抄上工具一斧头砍了一个拽着小女娃手的丧尸。
“往里面挤，有力气的人拿上工具过来帮忙。”
一个女的大吼一声抱起一把电锯冲下去乱切一通，她溺在尸群里，但切了好多个，为他们争取了一点点时间。
小队长腿软了。
太他妈勇了，他这么想着反手又砍了一只丧尸的头。
有一只扒在车边沿小队长看不到的地方，企图往车上爬，正好这边位置是池陌，池陌看了许久才动了两步和这只丧尸对视上。
池陌看出来这只丧尸有意识，可能跟他一样，身体里有一些莫名奇怪的能力。
或许就是他们这些有点点区别的丧尸才引着那么多同类来这里吃人。
池陌看得出来这些人很恐慌，在这些丧尸的围攻下，人类显得这么渺小、无助。
池陌没见过人类吃丧尸，只见过丧尸吃人类。
他歪头疑惑池陌怎么在这里面，池陌缓缓抬手，对方一动不动想要跟池陌交流，突然，池陌手快速伸到他脖子一拧，对方的头颅和身体分家了。
池陌接到一颗小得比玩具枪子弹还小的晶石。
池陌嫌弃地扔出去，又看了一眼小队长以及他手上的斧头，这里还有一把。
他捡起来淡定地走过去，出手快准狠，比小队长麻利，没一会就把吊在车尾的东西砍光了。
小队长手放在他肩上：“可以啊，我以为你就是个呆子什么都不会。”
池陌认真听着，试图去分析他的意思，可惜没分析出来，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手抓住小队长的脚腕用力一扯他就从车上掉到尸群里了。
池陌眼疾手快抓住小队长一只手，小队长嘴角吐着血笑了：“算你仗义，还记得是我把你带回安全区的，撒手，滚回去，好好活着……”
小队长用最后的力气把他推给车上其他人，推到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开车的小兵撕心裂肺大喊了一声队长，又片刻不敢停歇加速前进，进了第二道防线范围内，城墙上的军火炮轰阻止了后面追赶的东西，他们得以进城喘息。
“少校，需要禀告秦长官吗？”
少校反手给了他一个大嘴巴：“放屁，秦长官要忙的事比这还严重，除了我一个少校还有几十个军官坐镇，打扰秦长官做什么？”
被打的人委屈了：“这不是好久才见秦长官来这边一次，想抓住机会嘛，秦长官来咱们东部不超过五次，照这样下去，咱们东部迟早要沦为第一个放弃的生存区。”
“闭嘴，想死吗你，少散播这些谣言扰乱人心！”
“哦。”
每道防线之间都有秦长官异能布置的安全防护线，外面的东西轻易越不过来，除非它们里面有觉醒了不少异能体。
东部距离内核区域还有三道防线，相比之下中部只剩最后一道防线了，秦长官正在和众多军官商量挽救的方法，或者直接弃掉中部地区。
池陌下车后也爬上了城楼，他看着城楼远处地方，那些东西像是被什么挡住了一样寸步难行。
再远处是小队长被那些东西撕碎的地方。
它们或许还撕碎了不少活蹦乱跳的人类。
池陌握了握手，他手里有一个空间，他今早还想着可以开始找吃的了，找落单的人类，多塞一些进空间当储粮。
别人不会发现，他还能继续塞。
但现在，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人群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嘈杂沸腾，突然安静了不少，池陌转身看去。
一人肩上窝了只黑猫从人群中大步走向城门口，骤然和城墙上的池陌对视了。
黑猫尖锐的声音叫了两声就停下了，依旧窝在这人肩上。
底下的人抬头注视他，眉峰微微蹙着，池陌也看着他不语，少校顺着底下的视线也看到了池陌。
丧尸病毒爆发以后这个世界一片阴暗，昔日看见的灼灼日光再难现往日火耀，池陌站的地方正好挡住了中间的光，看上去像这些光从他身上发散开的。
底下的人先移开了视线，池陌看着他转身跟身边人说了什么，城门大开，那人出去了。
他往那群吃人的东西方向走，走远后隐匿在其中，也不知道是原地消失了，还是也被撕碎了。
池陌听少校身边的人说秦长官是去修护防线了。
今天从第一战场撤退来的人安排好了住处，哭哭啼啼说白忙活了这段时间，一朝回到解放前，又没钱吃饭了。
待到夜幕降临这里才安静下来，荒凉的夜里吹来阵阵风，很多人喊冷，池陌一点感觉也没有。
再看外面，那人和猫也没感觉一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