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持续了三天,战场上到处是坑坑洼洼的土与尸体,更多的是炮车残骸。人类始终是身躯脆弱必须要休息才能继续进攻,可惜妖兽不给机会不断的吞噬着他们的士气,眼看胜利在望了。

  突然祈俞书下了一个决定,他眼神凶狠决绝,向着一个小兵发出了命令,“投放!!”

  那个小兵惶恐的点头,然后急忙带好了面罩将口鼻捂得严严实实。

  一声令下让无数将士戴起来面罩。

  脑子缺根弦的妖兽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只见他们推着一个像是大喇叭一样的车来到战场中央,好几个人端着装有黑色粉末样的盒子来到这里,想来是投放进去吧。

  瑁丹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绝对不能让他们投放这个东西!

  “跑哪去。你我还没有结束呢。”祈俞书施展出了好几道符箓阻止了他的行动。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牵制着,谁都暂时抽不开身。

  祈俞书抹去嘴角的血,他的战甲已经残破不堪了,此刻还很有兴致的介绍道:“我也不想投放的,毕竟这个剧毒会对自然造成很大的危害。一旦投放了将会寸草不生,生灵涂炭,十几年都无法恢复生机。”

  “你们生于自然想必比人类更依赖自然吧。要是几年内的鲜草是黑的,羔羊崽子出生便是死胎,河水都有剧毒……那你们要怎么生存呢?”

  瑁丹暴怒的道:“你这是玉石俱焚!”

  祈俞书咬牙冷声道:“我早已不在乎后果了!”

  远处的小兵眼看就要把剧毒通过这个喇叭去投放了。

  忽然天空飞来一大片的……小肥啾?

  还有很多奇形怪状的鸟类突袭。

  “啾啾叽!”

  “咯咯嘎!”

  它们呼呼的飞进了士兵群中将他们戴的面具给扯掉了。

  “滚开滚开!哪来的一堆肥鸟!”

  “啊我的面具!!”

  那个拿着剧毒的小兵还不等反应过来就被一条大黄狗一头撞倒了,“啊草!哪来的狗——”

  大黄狗露出邪魅一笑,汪汪不停的嚎叫:“汪汪!你爷爷来了!”

  装有剧毒的盒子眼看就要砸在地上了,突然一条黑白相间的动物窜了过来。

  左爪、右爪、尾巴还用头小心翼翼的接住了盒子,跟耍杂技一样,嘴里骂骂咧咧的道:“小心点啊!摔了撒出来,风一吹不等别人先死,咱们先嘎了!”

  “…啊……”瑁丹双眼颤抖的盯着前方,“臭蛋……”

  臭鼬来不及煽情忙把自己的屁股对准了喇叭口处,它用力的鼓足一口气腹部剧烈收缩,后爪借力的摩擦地面,终于有一股洪荒之力顺着肚子流窜到后面,只见它大喝一声:“来感觉了!”

  “噗噗噗噗……”

  下一秒绿油油的烟雾从喇叭口处蔓延而出,炸裂鼻腔的臭味很快就散发开来。

  瑁丹在远处嘴角一抽,还是熟悉的样子,熟悉的操作。

  可是……你丫的放反了啊。

  妖兽有很多都是嗅觉灵敏的存在,只是这么一闻,顿时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

  有的甚至滚在地上痛哭流涕。

  一下子大半个妖兽兵就垮了。

  臭鼬尴尬的用爪子捂嘴,“我不是有意的!”

  白瞎我存了多年的好屁了,误伤队友了。

  大黄狗吭哧吭哧闻了好几口,在臭鼬一击爆锤下,“还不快转方向!”

  等喇叭口对准了人类士兵后,臭鼬急忙趴着酝酿着屁。

  好久不见的小啾啾化成人形降落在地,她掐着腰皱巴着脸催促道:“还不快点!那些士兵很快就要反应过来了!”

  “别催别催!今天吃了很多存着来的!”

  臭鼬豆丁大小的眼睛使劲一闭,腹内翻江倒海正在集结。

  不远处有士兵朝着臭鼬屁股砍过来,大黄狗嗷的一声又撞了过去,就这么等待着。

  终于!来屁了!

  “噗呲呲——”

  绿腾腾的屁被排放出去,恰巧有自然之风借力,那臭气冲天的屁直接笼罩在了人界的士兵上,哗啦啦就被臭倒了一片。

  等臭鼬放完屁已经虚脱了,站起身子掐着腰满意的看向周围。

  很好,人界和兽界的兵就这么被自己的屁臭晕了。

  世界在这一刻都变得安静了,一屁就这么滑稽拯救了大战……

  记入森林载史!

  远处祈俞书双眼通红的盯着眼前发生的戏剧,他想要过去阻止奈何脚上被厚重的藤蔓锁住了行动,他与瑁丹相互牵制至此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早已筋疲力尽了。

  瑁丹语气发沉:“该收手了,你的兵早就有心无力了,再打下去不过是全军覆没。”

  祈俞书仰天叹了口气,继而挺直腰板发狠道:“我还没有失败,再来。”

  他手上再次掏出了无数张符箓,贴在自己的佩剑上,银光乍亮带有道力的威势朝着瑁丹攻击而上。

  瑁丹神色一凝不敢大意,准备回击。

  这时一道忽远忽近的法令口诀从天边响起,咬紧牙关的一道“碎!”声,瞬间让佩剑之上的符箓全部撕裂碎掉了。

  祈俞书愣呐的停下了攻击,看向了来人。

  只见白疏脚踩着冰霜之气步伐沉重的走了过来,他的眼神复杂无比更多的是难以忽视的悲伤,他手指并拢正是让符箓碎掉的元凶。

  祈俞书瞳孔剧烈颤抖:“你为什么……要对付我?”

  白疏抬起失去血色的脸看向瑁丹,声音沙哑道:“我来就好,会给一个交代的。”

  瑁丹:“……好。”

  他最后望了一眼二人转身离开了。

  这怕是他们之间,最后的了断了。

  白疏手指轻轻一勾一张火符就捏在手中,只听他熟练的念着咒语,火符燃烧被他用力的甩在周围地面上,哗啦啦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圈包绕着二人身边,火墙阻隔了外界的一切。

  炙热的温度与火焰灼烧的声音刺激着祈俞书与白疏,将脸庞照应的鲜红如暖阳。

  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就这么站在对面两眼相望。

  祈俞书用干净的袖子擦掉自己脸上的血,在整理着自己的仪容,忽地闷闷一笑:“没机会了,不止是我,还有你。”

  “对。”

  “你在帮瑁丹的那一刻,就已经下了决心吗。”

  “我不希望有这一天,我想阻止……可是我又尊重你,放弃了带你去归隐山田的想法,让你回了朝堂当上皇帝。”白疏自嘲道:“我以为你已经放弃了对兽界出手的想法……”

  “好好的当一个明君,去渡过人短暂的一生。可是我又错了……我又错了!”

  祈俞书听着他撕心裂肺的声音嘴唇微动,但是没有说什么。

  这几年以来白疏就陪在祈俞书的身边看着他一步一步管理天下,又一步一步坠入深渊,不…他一直没有从深渊里走出,并且带着白疏一起下了深渊。

  本以为日子就会这么短暂的过去了,直到祈俞书要对兽界出兵集结兵力时,他对白疏出手了,在他的身上再次下了迷药,如上一次一样拒绝了白疏的跟随与劝阻。

  将他锁在了欲雪宫不让参与战争。

  彻底的辜负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