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烺心脏像是被人轻揉了一把,忽的伸手揽住她,在她头顶闷闷地笑:“有多想?”
江荔认真评估了一下,竖起三根手指:“三十分。”
谢烺笑声顿了顿:“...没问你具体数字!”
他也是多余张嘴,听到前半句不就行了吗。
“我也想你了,八十分,二十分扣在你长了张嘴。”他瞥了她一般,心情还是很好:“走吧,带你去吃印度菜。”
这次交流会的时长是三天,研究所还特意留给大家了一天的游玩时间,算是出差福利,第三天下午,整个大会结束。
谢烺忽然找到她:“要不要去普吉岛逛逛?那边风景更自然,人为干预更少,距离这儿也就一个多小时的飞机。”他唇角一翘:“只有咱们两个。”
江荔皱了下眉:“可是只有一天的时间。”
谢烺斜靠在门边,不紧不慢地道:“你可以跟你们领导报备一声,咱俩在泰国多留一天,反正也后天也是周天,本来你就不上班,咱们后天晚上坐我的私人飞机回京城。”
江荔无可无不可地应了。
谢烺晃了晃手机:“票我已经让助理订好了。”
江荔眼尖,发现订票的日期是三天前,也就是说他们刚来的那天,谢烺就已经把这次行程安排好了。
她瞟了他一眼:“哦。”
飞去普吉岛的飞机订在了八点多,谢烺一大早上就起来准备,换了三四套衣服,才勉强选中一套米白色的短袖衬衫,底下是深米色休闲裤,乍一看平平无奇,实际上腰部微收,裤脚挽起,整个人清清爽爽不说,宽肩窄腰的好身材也被衬托出来,细节中透着小心思。
在择香的时候,谢烺指尖迟疑地掠过,最终选了清爽微涩的柠檬香,小心掩藏好心机。
江荔还是老一套,黑色衬衫用白字绣着‘丹心报家国’,素着一张脸,就连防晒也没涂。
谢烺给她取出防晒,挤出一点在手上:“那边太阳烈,不涂防晒你就等着晒伤吧。”
江荔本来还没觉着有什么,直到他的手指在锁骨处来回游移,她才微微掀眸:“这里也要涂?”
谢烺平静地嗯了声:“任何暴露在外的肌肤都有晒伤的风险。”
他看着倒不像有坏心的样子,把防晒递给她:“胳膊和手臂也得涂好,你自己来吧。”他想了想,又补了句:“还有脚背。”
江荔弯腰脱下凉鞋,给脚背擦防晒的时候,总感觉他的目光自上而下扫了过来,等她回头去看的时候,他又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耳朵里塞着耳机,目光好像在放空。
对上她狐疑的目光,他有些疑惑地侧头:“怎么了?”
江荔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没事,走吧。”
研究所订的酒店就在机场隔壁,上飞机之前,谢烺还叮嘱了一句:“我包了头等舱,等会儿你可以在飞机上好好休息,养养精神。”
他微微一笑:“毕竟要玩一天呢。”
江荔哦了声:“今天不就是在市区里逛逛吗?能有什么耗费体力的项目?”
谢烺抖开薄毯,帮她盖在身上:“这就说不准了。”他慢悠悠地道:“也许会有什么临时项目呢?”
他刚要起身离开,衣领忽然被拽住,他习惯性地抗拒了一下之后,顺服地顺着她的力道俯下身。
江荔掀开他的衣领,轻轻嗅了嗅:“好香,你换香水了?”
谢烺下颔绷紧,须臾,才缓缓放松下来:“是熏香,适合夏天的薄荷柠檬香,你喜欢就好。”
他拍了拍她的后背,哄她:“别闻了,总有机会让你闻个够,睡吧。”
江荔睡到九点多,飞机终于落了地,谢烺认识的那位泰国富豪十分殷勤地派了豪车司机在机场外接送,又开车带着两人去了酒店寄存行李。
江荔离得远,只看见谢烺和前台叮嘱了几句,这才折返回她的身边,自然而然地牵住她的手:“走吧。”
这里是国外,谢烺被粉丝认出的风险不大,甚至不用特意遮住脸,只戴了防晒的墨镜。
因为是热带地区,泰国的穿衣风格普遍比较清凉大胆,江荔甚至有看到女生直接穿泳装上街,只在外面简单套了一件防晒衣,这里各色人种都有,她饶有兴致地一路欣赏过来。
谢烺低头看了看自己辛苦搭配的一身,硬是把她的脑袋转过来,没好气地道:“眼睛往哪里瞟呢?你该看的人在这儿。”
江荔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他们的穿着风格很有意思。”
他心头一动,尽量不让自己显得那么不怀好意:“你要不要买一套试试?”
江荔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街边到处都是类似风格的服装店,谢烺随便带她走进了一家,以挑剔的眼光翻看了半晌,最终选出一条纯黑色的挂脖吊带:“试试看这条。”
江荔接过来看了几眼,裙子只是普通的挂脖吊带,长度直到小腿,腰上配着腰带,看起来很是平庸保守的风格,但胸口处做了个很独特的设计,最中间有个水滴形状的挖空,若隐若现的性感——和她平时的穿衣风格截然相反。
她拿着比划了一下,难免有点犹豫。
谢烺不疾不徐地道:“你要是不敢穿的话,我可以帮你换一条。”
江荔把裙子扔回他手里:“好啊,那就换一条。”
眼看着自己玩脱了,谢烺笑意一僵:“我错了可以了吧?”
他干咳了声:“我觉得你穿这条挺好看的,不如去试试?”
江荔这才去试衣间换好衣服,出来的那一瞬间,谢烺的眸光有一刹那的迟滞,他艰涩地挪开视线,呼吸略微不稳:“挺好看的,就这条吧。”
她修长的身体被纯黑色包裹,唯有胸口处那一点水滴状的肌肤盈白无暇,像是被黑色绒缎堆拥着的宝石。
江荔也没多说什么,痛快付了钱——现在两人走出去,才像是两个盛装打扮的情侣,江荔这一身算是很大胆了,但在泰国街头这种服装风格比比皆是,没什么人盯着她的身材,更多的注目反倒是更多地投向她和谢烺脸上,眼底满是对美人的欣赏。
谢烺唇角扬了扬。
江荔捕捉到他这点得意的神色,不慌不忙整理了下衣襟:“我怎么总觉得你今天有什么阴谋呢?”
谢烺视线挪开,神色如常,轻哼了声:“咱们都是年底要领证的准夫妻了,我能对你有什么阴谋?”他故意说的粗俗:“别忘了,咱们以后可是要睡一个被窝的。”
不知道是因为穿了一件和平时大不相同的衣服,让她觉得身上有点不舒服,还是因为谢烺略微反常的举止,她总觉着他好像在筹谋什么。
江荔眯起眼:“你最好是。”
谢烺很懂得张弛有度的道理,见她警惕起来,他就把线放的松了松,偏了偏头:“我请你吃海鲜?”
他突然转了话风,江荔顿了顿才审视着他:“你有什么目的?”
谢烺两手插兜,悠闲道:“讨好你。”他微微一笑:“省得你老对我疑神疑鬼的。”
他在投喂猎物,让猎物一点点放松警惕。
江荔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走吧。”
班赞海鲜市场是普吉岛上最大的两个海鲜市场之一,不过这边游客来的比较多,因此海鲜价格也虚高,两人一走进去,就能看见不少游客和老板连比带划地讨价还价,尽管语言不通,但场面还是热火朝天的。
大部分认识江荔的人,对她的评价都是不食人间烟火,这并不是说她长相气质像仙女,而是说她对社会规则以及凡尘俗世没半点兴趣,但即便如此,这时候她也被感染的多了几分烟火气,踮起脚好奇地看他们互相杀价。
谢烺挑好了两只比手臂还粗的龙虾,皮皮虾,扇贝,东星斑等等,见她探头四处打量,手指戳了戳她后背:“好玩吗?”
江荔眼睁睁看着一个把海鲜价格从八千泰铢杀到四千的,她也被那种成功的喜悦感染,表情郑重地点了点头:“有意思。”
谢烺把她推到海鲜摊老板面前,忍住笑:“那你试试。”
谢烺对食材品质要求很高,挑的东西又多,他俩看起来又不缺钱的样子,老板扫了一眼,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转,用不太熟练的中文,报了个30500的高价。
那一瞬间,江荔肾上腺素飙升,热血直冲头顶,感觉自己像一个驰骋沙场的将军。
她双手握拳,铿锵有力地道:“便宜点吧,30450卖了。”
谢烺:“...”
他以为江荔至少能砍掉五百泰铢,结果还是他高估她了——就50。
老板都呆住了,傻眼半天,才眉开眼笑地答应下来,手忙脚乱地给她把海鲜装好,生怕她反悔似的。
谢烺不缺这点钱,但也不想给人当傻子坑,拍了拍老板的肩,笑着说了几句。
老板黝黑的脸皱成一团,纠结半晌才点头答应了——最终两边以两万泰铢的价格成交。
江荔表情很是不赞同:“你们这些资本家压榨劳动人民也太狠了。”
谢烺伸手轻轻揪了下她的耳朵:“咱俩得定个规矩,以后少拿资本家说事。”他没好气地道:“本来这种旅游市场价格就水,他刚才又故意报了个高价,这两万他少说能赚一多半,还是我懒得多砍,你到底哪头的啊?!”
他还指点了句:“以后我砍价的时候,就算你不能帮腔,也不要在旁边一个劲儿地说太便宜了,明白了吗?”
江荔是完全不知道还有这种门道,回忆了一下刚才的场景,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二楼就是吃饭的地方,一楼买的海鲜可以拿到二楼的摊口烹饪,谢烺大略扫了一眼就有了选择,把新买的海鲜递过去,又要了一份炒饭。
这里做菜喜欢放柠檬和香茅草,别人可能吃不惯,不过江荔还挺喜欢这种酸酸的口味,饭量比平时还大点。
今天旅游的行程不紧,两人就在市区内闲逛,到了晚上去一家颇有人气的大排档吃了晚饭,谢烺一路给她介绍着风景人文,完全没了早上那副居心不良的样子,江荔疑心慢慢消散。
等到入夜,江荔终于有点乏了,谢烺带她回酒店消息,两人路过楼下的711,他着意问了句:“要不要买点零食当宵夜?”
听到零食,江荔先他一步走了进去。
在她站在巧克力货架前,犹豫着要挑选哪款巧克力的时候,谢烺拿了个方形的小盒子去前台结账,他拒绝了店员提供的袋子,若无其事地把方形盒子放进衣兜里。
他走过来问她:“挑好了吗?”
江荔扫了扫他的口袋,随手拿起几包牛奶巧克力:“走吧。”
隔壁就是酒店,前台取出一张房卡,热情笑道:“先生,女士,这是你们订的情侣套房。”她又比了个请的手势:“您二位订的是最高级套房,将有专人为您带路。”
江荔接过房卡:“只有一间?”
谢烺表情顿了顿:“这是普吉最好的酒店,最高级套房只有一间。”他垂眸:“如果你介意,我可以另外订一间房。”
虽然他为此准备了很久,但如果江荔拒绝,他也不是不能换间房住。
江荔拿走了房卡:“不用了,走吧。”
情侣套房在顶层,灯光是温馨的暖黄色,风格暧昧而不低俗,一撩开落地窗纱就能看见夜色下静谧深沉的海洋。
江荔习惯性地巡查领地,走了一圈熟悉环境,然后才走进浴室擦洗。
听说这边晚上的夜市不错,她想着晚上去吃夜市烧烤呢,犹豫了一下,就没把衣服换掉。
这间套房里有两间浴室,就隔了一层不透明的玻璃,冲凉的时候彼此能够听见暧昧的水声,无声撩动着人的神经。
谢烺其实是可以等她擦洗完再走进来冲凉的,但他径直走了进来,磨砂玻璃后冷白的肌肤时隐时现,让人禁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鉴于这具身体的主人已经签下了遗体捐献协议,她秉持着不看白不看的心态,大大方方欣赏了会儿。
江荔擦洗完才发现一处晒伤,皱眉‘嘶’了声。
谢烺一边擦着身上的水迹,一边走过来问她:“怎么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前胸:“这里没擦防晒,晒伤了。”
晒伤的地方正好是她胸口处,水滴形状的那一点,这晒伤地方实在尴尬。
谢烺挪开眼,从包里翻出芦荟膏递给她,嗓音泛着哑:“这个对晒伤管用。”
江荔坐到床边,两手撑着下巴,没接那一罐芦荟膏:“你不帮我涂吗?”
谢烺停顿的时间更久,直到眸光暗的吓人,他才缓缓开口:“你确定?”
好像野兽看着不知死活的猎物。
差别在于,江荔从不觉得自己是猎物,她很没有耐心地竖起三根手指:“我数到三。”
她还没来得及数,谢烺已经半跪在她身前,倒出芦荟胶,动作尽量轻柔地帮她涂着晒红的地方。
芦荟膏堪堪涂匀,江荔的身子忽然一重,整个人陷入到了柔软宽大的床上。
谢烺低喘着亲吻她,由上至下,他手指绕到她身侧,拉开拉链的前一秒,他喑哑地问:“准备好了吗?”
江荔看了眼他放着方形盒子的衣带,语调波澜不惊:“你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吗?”
谢烺一顿,高挺的鼻梁嵌入她颈项间,发出闷闷的笑声。
原来她已经看出来了。
所谓千方百计,不过将计就计。
他也不再遮掩,从衣兜里把准备好的东西取出来,江荔目光下意识地扫过盒子上标注的尺寸,微微皱了下眉。
这点细微的表情没有逃过谢烺的视线,他贴在她耳边,语调故意下流:“这已经是店里的最大号了。”低靡的嗓音挑动她的神经,他挑衅地问她:“怕了吗?”
江荔不以为然:“s也可以穿l码,最多是不合身罢了。”
谢烺嗤了声,把盒子撂在她手边,弯下腰:“那你试试看好了。”
他双手撑在她身侧,手指强势地嵌入她的指缝,沉下嗓音:“帮我戴上它。”
“不急,”江荔忽然推开他:“不光你有准备,我也有。”
她掏出笔记本电脑,打开酒店投屏:“我做了一个行房知识的ppt,包含了历史起源发展,安全卫生知识等等,观看时长大概在三四十分钟。”
她点击播放,用标准的授课语气:“华夏的性文化可以追溯的远古时代,因为地域问题,每个地方都有着不同的行房习惯...”
谢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