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才不管他们想什么,反正有异心的不少,能搞事的不多。
郁凛州手中的郁氏股份足足有58%,其他所有股份加起来也抵不过他,并不用担心“逼宫造反”。
唯一的不确定性就是郁平了,他或许会在股东大会上鼓动所有人反对自己。
但也没坏处。
郁平如果那样做,只会更加速他的倒台罢了。
小林助理一一联系了股东们,提醒大家下午要开会重新选定董事位和总裁,所有股东务必到场。这则通知一发,当即在郁氏集团引起了轩然大波。
“哎,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股东老李匆匆赶到郁氏,路上看见个熟识的朋友,便急忙问道。
“是老李啊。”朋友回头认出了他,神神秘秘地说,“郁氏有个我认识的人说是郁总出事故了,现在在医院躺着呢。”
老李惊讶道:“郁总……郁凛州吗?”
朋友说:“对啊!所以郁氏现在群龙无首,需要投票选负责人呢。”
老李摇摇头:“那也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就咱们手里那零点几的股份,根本没权利投票吧?”
朋友笑笑:“凑个热闹嘛。”
两人很快走进会议室。
往常坐在长桌对面的都是郁凛州,可他住院了。那个位置本应空出来,此刻却坐了个陌生的年轻人。
长桌两侧的股东们窃窃私语着,都没搞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郁凛州最得力的助理林釉推门走了进来,把一份文件递给那年轻人。
年轻人点点头,声音镇定道:“各位股东你们好,我姓江,郁总住院期间由我来监督郁氏的工作。”
此话一出,顿时满室寂静。
郁平最先站起来道:“你凭什么当监督!凭你是郁凛州的情人?”
江黎看着他笑道:“凭我有郁氏58%的股份,凭我有两家上市公司的管理权。”
说着他把小林助理拿进来的文件在长桌上一放。
上面赫然是“郁氏股权转让协议”、“江舟科技公司CEO”和“渔利集团CEO”三份证明,手续齐全印章鲜明。
一个炸弹接着一个炸弹扔向了会议室里的股东,大家不知该关注“新上任的似乎是个小情人”还是该震惊“小情人似乎深藏不露”。郁平手下的人纷纷控制不住面部表情,有几个眼角都开始抽搐了。
片刻的寂静过后,会议室瞬间乱做一团:
“那文件是真的吗?”
“不知道啊,这也不好做假吧……”
“啧,郁平处心积虑了这么多年,还比不过一个小情人有能力哈哈哈!”
“嘘——”
郁平自然听见了他们的议论,此刻咬着牙怒视江黎。
三份文件他一开始就抢着看了,的确货真价实,也没有伪造的可能性。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堂堂两家公司的总裁竟然还会当郁凛州的情人!或者说他们根本不是情人关系!
郁平开始拼命想该怎么反驳他。
江黎:“咳。”
他清了清嗓子接着说:“据我所知,郁氏虽然是股份制,但掌握股权在50%以上的股东拥有一票否决权,是吗?”
小林助理微笑道:“是的。”
江黎又说:“郁氏不允许有贩卖公司利益的内奸对吗?”
小林助理继续说:“对。”
江黎:“很好。”
底下的众人看着他们唱了一会儿双簧,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江黎就在会议室的液晶显示器上投放了郁平伙同荀秘书和徐氏集团勾结,意图出卖郁氏的证据。
股东们顿时目瞪口呆怀疑人生——其他人出卖郁氏还情有可原,郁平这个郁家本家人竟然也会当叛徒!
郁平立刻辩解:“我没有,我只是和徐氏的继承人偶然碰见,一起吃了个饭而已。”
“是啊,一起吃了个饭,然后敲定了谋杀郁总的计划?”
江黎慢慢起身,冷声道。
他不笑不怒的样子与郁凛州别无二致,语气中的寒意更是要溢出来:“那这顿饭可真是贵,值一条命!”
郁平的秘密被突然点破,霎时冒出了一身冷汗。
他竭力淡定地说:“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凛州是我侄子,我怎么会害他?倒是你这个外人总来插手……”
江黎忽而笑了:“二叔,我怎么能是外人呢,凛州可说了以后要和我结婚的,怎么,他没告诉您?”
郁平瞠目结舌:“……”
江黎顶着所有人怀疑的目光,给在医院的郁凛州打了个电话。
——这个时间他是醒着的。
电话才“嘟”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喂?黎黎,你找我呀?”
江黎开的免提,全会议室的人都听见了郁凛州腻腻歪歪的声音:“是不是公司有人欺负你?别怕,等我回去就教训他们。黎黎,你什么时候能来看我啊,医院里没有你,一点乐趣都没有。”
江黎:“…………”
江黎:“我开的免……算了你接着睡吧。”
说罢他干脆挂断了。
一时间会议室里多种心思交杂,倒是安静了好一会儿。
江黎心想怎么车祸还能把人撞成脑残呢,郁凛州这随口就是土味情话的毛病怎样才能恢复正常?
小林助理满是cp成真的喜悦,精英助理皮下的灵魂已经在举旗呐喊。
众股东则在震惊于郁总也会有这么柔和、甚至是撒娇的语气,虽然江黎长得好看,但毕竟是硬邦邦的男人啊!
莫非这人有什么特别之处,或者霸总看上的还是霸总?
不过这也证明他们确实是情侣。
郁平不愿意相信,可这就是事实,而且他听那头——
郁凛州的声音很健康。
说明他们的计划完全失败了。
江黎开口道:“还有人有异议吗?没有的话,我就继续主持会议了。”
郁平咬牙:“我有,你怎么证明郁凛州现在身体健康?刚才没准是以前的录音呢,你让他和我们说话。”
江黎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这人怎么这么事儿多。”
他重新拨了回去:“喂,凛州,告诉你二叔你还活着没有。”
郁凛州茫然道:“什么活着没有?”
他惊喜于江黎叫自己名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江黎似乎明白了什么,缓和语气道:“郁总,郁二叔怀疑你已经死在手术室里了,跟他说一下你还活着呢,不然二叔就把你私自自定义成死人了。”
哪怕恋爱脑的郁凛州也是个霸道总裁,他立刻明白郁二叔这是憋不住了,想趁他不在郁氏时“谋朝篡位”。
“二叔,您这是在咒我?我出车祸的事还没和您算账呢。”
郁平听见郁凛州的声音,终于绝望地发现对方不禁十分健康,还很可能察觉了自己的小动作。
江黎温声道:“你休息吧。”
然后他第二次挂了郁总的电话,回头对郁平笑道:“二叔,您好好享受一下现在的自、由、自、在、吧。”
毕竟要不了多久他找到证据后就能把这帮人送进去了。
郁平迎着他的目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搞了这么一出轮番轰炸,股东们全程都在震惊、十分震惊、特别震惊,根本顾不上什么投票了。
江黎顺利暂代郁凛州,成了郁氏的临时总裁执行人。
证据都甩在脸上了,那些郁凛州没挖出来的钉子和间谍都被江黎一一开除。连郁平和其他几个郁家的小辈也完全没手软,该开除的开除,该降职的降职。
有人反对,江黎直接把他工作以来犯的错误列举出来:“你认为自己够格?”
那人面红耳赤地坐下,从此不敢再说凭什么了。
股东大会硬生生开成了公司内部员工职位变动大会,但没有人对此表示不服,因为提拔的都是真正的人才。
江黎虽然对管理公司不在行,看人却很准,除了刚开江舟时的傻/逼周驰,再也没有看错过任何人。
他开完会,又朝郁平投去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便去医院看郁凛州。
郁平:仿佛被威胁了。
郁凛州一下午接了江黎两个电话。
期待了半天,结果没一个是真正为了关心他打来的。
郁总:“……我要哭了。”
他正想按攻略上写的撒个娇,酝酿着怎么哭出来时,病房门忽然开了,江黎风尘仆仆走了进来。
他看着有些累、有些憔悴,眼睛却明亮至极:“郁总,我回来了。”
郁凛州心里一阵阵发暖,好像曾经有人在他心底埋了瓶可乐,江黎突然闯进来,不经意间掀开盖子,过于甜腻的泡沫噗地喷满了整个心房。
他却甘之如饴。
“累吗?”郁总心疼道。
江黎拿了两个一次性纸杯,接满水后坐到床边,说:“还好。”
他抱怨道:“就是你们公司蛀虫好多啊,股份制公司果然比不上我们江舟的体制,动不动就吵来吵去。”
郁凛州接过其中一杯水,捧在手里说:“对,这就是我希望摆脱郁家的原因。”
江黎:“摆脱郁家?”
他喝了口水,惊讶道:“你想摆脱他们其实不难啊,为什么现在才开始准备,怎么就突然想通了?”
郁凛州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江黎:“……”
江黎露出一个有点便秘的神情:“……该不会是因为我吧?”
郁凛州坦然道:“当然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