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店?”裴知珩说。

  来情趣酒店探店,头一次见这么不走寻常路的。

  白水金故作轻松,双手在身前身后拍拍,“对,看看环境,到处逛逛。”

  “之前在网上无意间刷到这里,感觉不错就来看看。”

  白水金刻意把“看看”的读音咬重。

  下一秒,前台小姐姐办好手续,将身份证递还,“先生,你的校园医务室双人间开好了。”

  王烆:……

  裴知珩:……

  白水金:……

  白水金接过身份证和房卡,“哦,谢谢。”

  他把房卡攥在手心里,一时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尴尬的事情,去往火星的宇宙飞船什么时候能建好,恨不得下一秒就逃离地球。

  王烆、裴知珩目光合成一把光剑,直直刺向白水金身后的黑衣男。

  王环修抱臂站在那里,不表态不吱声。

  越是沉默,越是让两人心里不舒坦。

  一个月的时间,这个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王烆瞪着他问白水金:“他谁啊?你们在哪认识的?”

  白水金脑子转不起来,从车里到酒店,一路上脑子都黄懵了,根本编不出来理由,“额……”

  裴知珩搭腔,“别是奔着你的钱来的。”

  没了王环修,公司他们没了话语权,可王环修留下的遗产,够白水金和王沐光、王珍珠有滋有味地活。

  白水金人长的水灵,跳舞的人都灵动,不论是身形还是外貌,尤其是做表情,那眼睛是镶珠子了,格外的亮。

  有样有钱还死老公的,香饽饽一枚,到哪都是块肥肉,让人盯着。

  这个世界上心思险恶的人多了,为了钱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出卖身体眼睛都不眨一下。

  白水金尴尬的脚趾扣地,没什么比来情趣酒店被认识的人撞见更尴尬的了。

  只想快点结束窘迫,误会就误会,反正他现在也解释不清,“不能,我看人可准了,你们别瞎操心。”

  王烆“呲”一声,准个屁,上个看准的已经在天上戴光圈了。

  他的目光咄咄逼人,想要看出个究竟,王环修戴着墨镜口罩,帽子扣头上,头发丝都没露出来一根。

  王烆想看也看不着什么。

  在王烆的视线下,王环修一只手臂从身后虚环上白水金,低头微弯腰将人整个圈进自己范围内。

  王烆看了刺眼睛,“你手放在呢?”

  原本还虚环,这句话落,手就实实扣在白水金腰侧,严丝合缝。

  实打实的挑衅。

  王烆上前一步,“嘿!”

  王环修没再理他,揽着白水金往电梯那边走。

  王烆气得头疼,“你看那男的,一看不就是正经人家男的。”

  回头很裴知珩说,裴知珩眼皮磕上,闭眼睛不知道闭了多久。

  “你闭眼睛干什么?”

  “这次我就当没看见。”

  “……”

  电梯升到十六楼,情趣酒店装修设计氛围感拉满,电梯门一开,这一层的装修风格铺在眼前,一整层都是校园风的设计,甚至出电梯路过的第一两个房间是空房间,墙壁凿出洞按上学校走廊才能看见的教室玻璃窗,伸头往里看是教室。

  房间在1603,没几步就到了,打开门真就是一间校医室,白色床帘挂在铁支架上,办公桌,还有药柜子,空气中还有微妙的消毒水味。

  白水金还是第一次来情趣酒店,怪羞涩的,回头看王环修,“老公哥,脱吧。”

  害羞归害羞,福还是要享的。

  王环修摘掉帽子口罩,把脸露出来,脱掉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

  白水金今天最后一堂舞蹈课,老师离开伤心,为了哄人,王环修下了功夫。

  以前这些环环扣扣也不是没带过,今天倒穿的齐全。

  房间开着中央空调,温度正好,在暧昧挑逗的氛围下,两人身上热了起来。

  白水金被人伺候地舒舒服服,脸侧贴在床单上,眼神迷离舒服的直哼哼。

  因为师生离别的事,王环修哄他,白水金到今天气算是彻底消了,从王环修假死骗他到现在,算算日子有一个月。

  其实现在想起来,白水金心中还是气,但也没忘了当时打的王环修那一耳光。

  他有多大力气当时就用了多大力气,十层实的给人巴掌,王环修当时脸上就红了,俊脸肿了段时间,巴掌印五天左右才彻底看不见影。

  气生了,人打了,现在转过头又心疼上了。

  白水金跟河里的小船似得在床上晃悠,抬起手摸王环修脸。

  “老公哥……”他气喘不匀,“老公哥,我当时打你疼不疼?”

  王环修捉住他的手侧头吻人手心,“不疼。”

  咕叽咕叽地水声在耳边,白水金不信,“真的?”

  他手都打疼了。

  王环修压下来吻他,“真的。”

  “那你当时在想什么?”

  王环修:“想你跳拉丁的,甩人巴掌都有样。”

  白水金痴痴笑了出来,王环修在床上没有平时那么冷傲正经。

  这样的相处也是两人之间的常态。

  过了五天,步入十二月,白水金的录取通知也下来了。

  当天一早白水金就和陈圆通电话,早饭也没吃,坐在电脑看耗时间,离查询还有一个小时,他板板正正坐着。

  过去半个小时,前前后后深呼吸不下百次,用来吹气球打气筒分分钟下岗。

  跟他当时高考查分一样紧张,手指扣在一起,没有心情顾别的,手机不看游戏不玩,没那个心情。

  王环修坐在客厅里喝咖啡,一副根本不关注低头看文件的高冷模样。

  要是现在盯着人,白水金准难受,半个小时后出结果,出前一直关注,会给人不小压力。

  王环修不看不听不问,放了杯牛奶在他手边。

  直到半个小时随着按动回车键的一声脆响,白水金的录取信息下来。

  看着上面成功录取的字眼,白水金抱起平板电脑就往王环修的方向跑。

  “考上了!”白水金拿起他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不喝咖啡,也精神抖擞,一口气喝了十瓶兴奋剂一样,高兴激动的手抖。

  “我被录取了!!”

  他之前在舞蹈上做出的所有努力都没有白费,在他看到录取信息的那一刻,白水金甚至无法用语言表达出他当下的心情。

  好像用什么样的词汇形容都差一点意思。

  王环修拿着手机给那份电子录取信息拍照,白水金欢实地往他腿上一趟。

  “老公哥,骄傲吗?”他笑得双眼弯弯,像天上的月牙。

  王环修呼噜一把他的脸,“一开始就知道你能考上。”

  白水金笑他,“一开始我还没报学校呢,你就知道我能考上?”

  天天在舞房泡着,有时候半夜抽风还起来练舞,白水金从来不像他表现的那样大大咧咧,心思细腻到照顾每个人的感受,嘴巴上娇气,又比谁都能吃苦。

  他的努力付出得到回报是一百比一换来的,这一切白水金得来的都太不容易。

  王环修垂眸看他:“我为你骄傲。”

  白水金手机上收到了不少消息和来电,都是询问他录取结果的。

  他人缘好,周围的朋友也都关心他,白水金躺在王环修腿上一个一个回,可美了,现在可是他人生的高光时刻。

  录取出来后,白水金就想着学车,在国外有司机方便些,但他马上要二十二了,也想学着自己开车。

  开始在网上报名学车。

  白水金学车的这段时间,王环修开始慢慢在公众视野下出现,王望残疾后对王东真起了杀心,刚从医院出来就去公司和王东谈判。

  王望残疾,再怎么挣也挣不过他,带着保镖来和他谈,王东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王望当时就揣着刀想对王东下手,结果没有出手的时机,他有保镖对方也时刻带着,人没弄死反被羞辱一顿。

  但没过多久,王东就被王望捅进了医院,是年底的家宴,王东回去时可谓是意气风发,掌权的位置没有竞争者,整个人比以前看上去年轻了不下十岁,在人堆里谈笑风生。

  王望拄着拐过来,王东还假惺惺地可怜着他,嘴上说怎么会出这样的意外,而王望是怎么残疾的,他心里最清楚。

  家宴保镖都等在外面,王东喝了些酒,被奉承的人说飘了,高兴的哈哈大笑。

  王望越看越扎眼,掏出藏在衣服里的水果刀刺了过去。

  顿时尖叫四起,王东喝了酒大脑不清晰,一时间还是蒙的,直到摸了一手血才知道怎么回事。

  他瞪大眼睛,眼珠能从眼眶里跳出来的程度,看着王望阴狠的眼神,王东张嘴想要叫,王望把手中的水果刀一拔,血液喷出溅了一地。

  他没有停手,想起王平天在监狱里被一次又一次的虐待殴打,王望扔掉另一只手里的拐杖,扑向王东又是狠狠下去数刀。

  王东一开始还能吓得抽搐,到最后彻底没了动静。

  送到医院早就没气了。

  一场家宴成了命案现场,谁都没想到王望居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王东下杀手。

  利益的纷争赤裸裸摊在面前,就像王东流的那摊血。

  王望被逮捕,很快就能去跟他的好儿子一起做伴,至于判多少年?就看大伯家那边的律师了,王老爷子求过哥哥一家出示谅解书。

  儿子都没了,出谅解书?做梦去吧!

  王环修葬礼没过都久,王家就又添了丧事。

  王老爷子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王环修死了,王平天和王望都进去了,一口气差点没咽过来,昏了过去,再醒来就糊涂了,嘴巴神神叨叨念叨着去世的大儿子和原配妻子,有时候有说老来得子的王望是他的骄傲,一堆自相矛盾的话。

  王东葬礼那天,天倒是一片晴朗,冬日气温都跟着回升不少。

  来参加葬礼的人不少,王环修就是其中一位。

  他带着下属出现时,别人还以为青天白日见着鬼了,更有夫人大喊尖叫。

  王环修却神态自若,以往那副冷冰冰模样。

  他活过来重新出现,王家的人和业内人士好像都回过神来,当初王环修的假死就是在设今天的局。

  王环修的死亡有人做手脚,谁都不说,但都心照不宣,没有证据,空口就是污蔑。

  也正是因为王环修的狠,自己假死都能做得出来,再也也没有人敢招惹他,觊觎掌权的那个位置,王望和王东的下场就是最好的例子。

  甚至他连手都没脏。

  王望在得知王环修没死的消息是在拘留所的时候,他被刑拘还没有判刑,看见王环修出现在新闻上瞠目欲裂,张着嘴双手握住铁栏杆。

  “没死?“他的白眼球上被红血丝爬满,“王环修没死?!!!”

  王环修明明上了那架坠毁的飞机,他手底下的人亲眼看见的。

  直到王环修方提交上了王望谋杀和贿赂官员的证据,王望才意识到他手底下有内鬼。

  自以为他安插在王环修身边安插了眼线,结果眼线是对方拿来迷惑自己的,一开始眼线就倒阀了。

  未来等着他的是无尽的监狱生活,王平天没等到亲爹来救,倒是把亲爹等来了。

  看着锒铛入狱的王望,小腿还少了一只,王平天傻眼,口吻绝望,“爸,你怎么进来了,怎么成这样了?”

  “王环修怎么又活了?”

  当初看新闻明明是报道对方已死亡。

  父子二人在监狱里相聚,充满了戏剧性。

  .

  白水金开始学车,科目一只要把那些知识习题背熟很容易就过去了。

  但坏就坏在科目二卡住了,也找了老师带,但是手生,练习起来也费劲,直到他要出发去国外前也没有过。

  白水金生无可恋,这世界上怎么会有科目二这么难过的考试。

  任凭他使尽手段,也不回头看他一眼。

  临飞国外的头一天,白水金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花园,满眼惆怅。

  王沐光见他落寞的都要掉色了,上去跟他说话,“怎么,要出去上学了,舍不得我们,在这叹一晚上气了。”

  白水金十分恋家,他对家人十分看中,相处久了王沐光也了解这一点。

  “不是。”白水金瘪瘪嘴,“我想着科目二还没过。”

  “没过没过呗,这有啥的。”王沐光说的无所谓,因为他过了,他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国外又不是没有自行车,你蹬去呗,交警还不抓你,开车被抓还要罚款,严重了吊销驾照。”

  到时候白考。

  再说自己开车也累,有司机接送岂不是很舒服还安全。

  “唉。”白水金又叹一声。

  王沐光:“你到国外也会给你安排司机,那么伤心做什么?”

  “我只是觉得单手倒车很帅,一直想试试。”

  前几天他看电影还看到了这个片段,一直在心中模拟,甚至做梦都是他单手倒车的场景。

  王沐光摸摸下巴,“是挺帅的,我一直这么干。”

  白水金:……

  在王沐光的安慰下,失落的人更失落。

  晚上王环修回来就看见白水金伤心地躺在床上,整个人比海苔还要脆。

  他西装外套都没脱,走过去,“怎么了?”

  在为明天去国外伤心?

  白水金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老公哥,我学不会车,驾照下不来。”

  学不会车的人多了,每年被卡在科目二的人数以百计。

  白水金的表情看得王环修心里硬硬的,铁了心想要给他办驾照。

  但也只是想想,白水金就这样带着遗憾出国学习。

  他提前一周到达美丽国的首都,住所在家的时候王环修就已经为他一手安排好,他过去适应生活就行了。

  刚到国外白水金还水土不服了一阵,毕竟突然来到陌生环境生活,很难让人从身体到精神上完全适应。

  刚分开,一定会想,白水金一有空就给王环修发消息打电话,也会每天不间断的给他分享自己的校园生活。

  开学的第一个月,王环修来找过他几次,结果白水金忙的根本没有时间和他在一起过二人世界,又是排练又是社团活动。

  还是迎来学校的一周小长假,两人才得以好好待在一块。

  白水金放一周假,王环修那边也推了工作,打算短暂度假一周,就去之前一直计划但没去成的岛屿。

  王珍珠要上学,王沐光自己在家太闷,也跟了过来。

  白水金是从美丽国飞的度假岛,和王环修他们不是一个航班,飞机一落地他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浪,气流都在空气中滚波浪。

  再太阳下站一会,后背都是滚热的。

  白水金到酒店换了沙滩裤,上面套着热带风情的花衬衫,打算一会王环修他们到了就去海边游泳。

  顺便找个没人的地方两人好好相处说悄悄话,顺便晒日光浴,把自己晒成性感的小麦色。

  有一段时间也好好和王环修待在一起了,白水金心中隐隐期待。

  一个小时后,王环修和王沐光到达酒店。

  王沐光热的早已经换上了短袖短裤,王环修还穿着他的衬衫,严严实实的跟不热一样。

  房间王环修自然是和白水金一间。

  白水金看见王环修进来,蹭到对方身边和人狠狠贴贴。

  小别胜新婚,两人一见到面还都有些羞涩。

  王环修咳咳嗓,一脸正色,“要不然亲一下?”

  白水金羞涩,“会不会还快了?”

  嘴上这么说,但分开这么久,白水金早馋了,撅起嘴巴刚打算亲个嘴熟悉熟悉对方,王环修就接到了国内的电话,说有紧急事务需要处理。

  白水金:=口=!

  工作是比王沐光还要闪的电灯泡。

  王环修有工作要处理,最后只好白水金和王沐光先去沙滩那边玩。

  白水金和王沐光赤着上身穿着沙滩裤,这片海域区的人不好,一眼望去什么颜色的人种都有。

  那边有人邀请他们打沙滩排球。

  白水金不会坐在一边看王沐光打,后者打的倒是不错,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球赛局面十分紧张,白水金看到最后握紧拳头,屏息凝神。

  时不时听见对方队伍的拉拉队加油助威,也会喊几声,不让王沐光所在的队伍落下风。

  “王沐光加油!”

  最后沙滩排球王沐光所在队伍以16:15的一分之差,获得了这场比赛的胜利。

  王沐光下场整个人都带着胜利者的光环,走到白水金面前,“怎么样,我刚才在球场上的英姿帅死了吧。”

  白水金干巴巴说:“你能赢得比赛有我一份功劳。”

  王沐光:?

  白水金摸摸酸疼的腮帮子:“牙都要咬碎了。”

  王沐光:……

  王环修处理好工作后出来,在沙滩上找到了白水金和王沐光。

  和两人的穿作不同,王环修虽然也换了短款的衬衫和短裤,但他的扣子还是扣的严严实实。

  此时白水金和王沐光正在寻找接下来要玩的游戏,那边的抢轮胎大战就挺有意思的。

  分别有三组人,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往中间的轮胎跑,抢夺一个轮胎,最后把轮胎先拖回阵营的一方获得胜利。

  简单来说就是一群有身材有肌肉的帅哥的一场荷尔蒙斗争。

  围观的人群不少,里三层外三层,发着比赛即将开始前期待的欢呼。

  白水金显然十分感兴趣,王沐光和王环修也看了过去。

  那边正在寻找人手,兄弟俩都不虚,自然被选中,问他们是否想参加,王环修见白水金看得入迷倒也没拒绝。

  越是看不见的越是想看到,王环修穿得严实,白水金恨不得把他的扣子全拆了。

  比赛开始,周围传来不绝如缕的加油声。

  在抢夺轮胎时,王环修得手后其他两组瞬间有人向他袭去。

  互搏时白水金目光炯炯,看得认真。

  王沐光和他哥两个阵营,兄弟俩都有着极强的胜负欲,在王环修甩掉其他竞争者后,王沐光半路杀出扑了过去,结果在争斗中站了下风。

  白水金着急地给他加油,王沐光听到时十分意外,连王环修都一愣。

  没想到白水金不跟亲老公加油,给别的队伍助威。

  王沐光目露惊喜,下一秒就听白水金大声道:“王沐光,没吃饭吗,一件衣服也撕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