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顾淮真把他当成朋友,一定不会对他坐视不理。

  顾淮身体前倾,凑近戚年,漆黑的眼眸含着笑意,调侃道:“所以,你要怎么谢我?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

  只要顾淮愿意,整个叶家的兴盛衰败,都是他动动手指的事。

  戚年抿了抿,思索了一会,低下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锃亮的游戏币,放到顾淮手里。

  正色道:“这是一枚幸运币,我之前用它赢过很多钱,送给你,以后你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只要拿出这枚幸运币,无论什么事,我都会竭尽全力做。”

  顾淮嗤笑一声,“你还赌博?”

  这实在是又一次颠覆了顾淮对戚年的认知,之前明明晚回学校一会儿都很急,一副三好学生的样子。

  戚年笑了笑,“只赌过一次了,毕竟不可能每次都运气好。”

  两年前,戚年为了帮小渔买一套阿玛尼西服,在学校文艺晚会上用,当时手里钱实在不够,眼看就要到晚会举办的时间。

  只能去游戏厅碰运气,没想到运气出奇的好,那一天赢了他平时两个月的工资。

  顾淮没有回答,垂眸望着手里的游戏币,轻轻摩挲,上面还残留着戚年掌心的余温。

  戚年,你到底是怎样的人?

  为什么每次我觉得已经足够了解你之后,你又会展露出新的一面,给我新的惊喜。

  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对顾淮这个对任何事物都有极强掌控欲的人来说。

  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新鲜又刺激,勾起了他内心深处雄性最原始的征服欲。

  “我去洗碗。”

  戚年打破沉寂,拾起碗筷走进厨房。

  洗完碗出来,已经凌晨两点半。

  窗外的雪依旧飘着,气温达到零下二十度。

  戚年打了个哈欠,看向顾淮询问道。

  “不嫌弃的话,在我这将就一晚?”

  顾淮虽然毫无困意,还是点了点头,“可以。”

  上次已经同床过,戚年这次也不再拘谨,大大方方打开卧室的门,邀请顾淮进屋。

  玻璃箱的阿紫警惕地从沙堆里伸出脑袋,冲顾淮吐着蛇信子,金色的竖瞳,寒意满满。

  顾淮微微皱眉,“你养蛇?”

  他并不讨厌冷血动物,可也谈不上喜欢,只是这小家伙上来就对自己敌意这么大,好像把他当成仇人一样。

  “朋友的,帮忙照看几天,你要觉得不舒服,我把它放客厅?”

  戚年说着就要搬动玻璃箱,被顾淮拦住。

  “不用,我不怕。”

  戚年松了口气:“那就好,上床吧,我要关灯了。”

  顾淮微微点头。

  戚年起身到门旁关灯。

  窗帘很厚,完全遮挡住窗外淡淡的月光。

  戚年在黑暗中摸索着来到床边,爬上床,钻进被窝,默默拉了拉被子守着床边侧着身。

  这次他绝不回身,绝对不会再对顾淮有想法。

  两人谁也不说话,安静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

  顾淮实在睡不着,打趣道:“这么怕我?”

  “怎么会?”

  戚年心虚的很,嘴上也不愿意认输。

  顾淮轻笑道:“那你离我这么远干嘛?”

  顾淮从来没有想过要强迫戚年做什么,更不会在两人没有确定任何关系,就对戚年做出过分出格的举动。

  戚年咬咬牙,往后靠了靠,后背触碰到他的胸膛,“这回近了吧。”

  顾淮顺势将手搭在他侧腰,满意道:“可以,睡吧。”

  “?!!!”

  怎么可能睡得着,顾淮的胸膛硬绷绷的,手又暖又有力就搭在他腰上的软肉最敏感的地方。

  戚年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默默数着羊。

  数到一千多只,终于来了困意。

  恍惚间,颈间痒痒的,又凉又滑腻,好似什么东西地动。

  戚年闭着眼睛,抬手去摸,那东西倏地缠到他胳膊上。

  我去,是阿紫!

  戚年倏地睁开眼,冷汗直流,一动不敢动,忍不住和身侧的顾淮求助。

  “顾哥,你睡了吗?”

  顾淮没有反应。

  戚年快急死了,尽管他喂了阿紫半年,可还是怕的要死,总觉得这种冷血动物养不熟,说咬你就咬你。

  该死的林玥,下次再把阿紫先斩后奏放他家,他一定暴打他一顿!

  又朝身侧喊了喊,语气充满哀求:“顾哥!”

  要是再不醒,他可能就要被咬了,他可不想大半夜再进一次医院,再听沈玉墨叽。

  顾淮终于有了回应,迷迷糊糊睁开眼,哑声道:“怎么了?”

  戚年小声道:“蛇,蛇缠我胳膊上了,你帮我开下灯,给它拿点吃的,引开它。”

  顾淮掀开被子,走下床打开灯。

  缠绕在戚年手臂上的阿紫,完全感觉不到他的恐惧,悠闲地用脑袋蹭着他的手背,亲昵地朝他吐着舌头。

  戚年头皮发麻,脸色苍白,声音都打颤。

  “冰,冰箱的保鲜里有个红色盒子,帮我拿来……”

  顾淮站在原地,望着他胳膊上的阿紫,沉声道:“它没有攻击你的意思,你试着把手伸进玻璃箱,它应该就会下来了。”

  “真的吗?”

  戚年不敢相信,万一他动了,咬他一口怎么办。

  顾淮走上前,拉着戚年的手腕,慢慢伸进玻璃箱。

  阿紫果然从他手背缓缓爬进沙堆。

  戚年重重吐了口气,瘫软在床上,胸膛剧烈起伏着。

  顾淮见状忙将玻璃箱关严,把小蛇放到客厅,再次进卧室把门关严。

  关掉日光灯,打开床头的小夜灯,俯身用纸巾帮戚年擦起额头的冷汗。

  戚年突然握住顾淮的手,心有余悸道:“一会儿,我睡里面可以吗?”

  “没问题。”顾淮说。

  戚年往里靠了靠,等顾淮躺到他的原来的位置,主动贴过去,大腿卡在他的腰间,脑袋抵在他的胸口,闭着眼睛道:“关灯吧,晚安。”

  顾淮抬手关掉夜灯。

  这次轮到他睡不着了,戚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睡衣脱了,只穿个平角内裤。

  炙热的肌肤隔着他薄薄的睡衣布料,蹭得他心痒难耐。

  身体某处瞬间起了变化。

  顾淮怕戚年发现,微微侧了侧身。

  却不想被戚年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