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城镇的路上, 队员们时不时地聊天,夏醇从他们的话里得知陨石坠落之处形成了一个深渊,而这个辐射爆发中心附近,异变最为可怕。

  陆征见他不大了解,便给他科普了一番。深渊那一带出现了极为庞大恐怖的异兽,被称为“灾厄”。神父对这种不该出现在人世间的生命体,从神学角度解释为堕落之神的孽障。

  一个灾厄的出现可以引起一个国家、一个世界, 甚至一个位面的恐慌。它们从天堂和地狱的诅咒中诞生,一旦发生大灾变就会来到人间,对灾难和痛苦充满狂热, 唯一想做的就是灭绝一切,将自己象征的痛苦投射到多元宇宙中,唯有更强大的神性才能将其封印。

  夏醇:“那非神学角度的解释呢?”

  陆征笑了笑:“就是变异的产物。位于爆发点附近的绝大多数生物都死了,只有这个生命体顽强地活了下来并变成了扭曲奇异的存在。北方有一座军事基地, 一直在招纳异能者,他们想要消灭掉这个盘踞在深渊的恶魔, 再想办法处理辐射污染。”

  夏醇心中一动,想起宋巡曾说过要去北部,难道他的目的地就是军事基地吗?凭借强大的异能获取相对安稳的生存条件,这倒不是不可能。

  陆征继续道:“这个灾厄最恐怖之处, 不仅是枪炮对它无可奈何,它还免疫大部分异能。它庞大的身躯是从深渊里长出来的,谁也没见过它的全貌。它每天都处在辐射最强烈的地域,不断膨胀不断进化, 放任不管只会越来越强大。

  “两年前军方就曾对灾厄发动过一次大规模的进攻,可惜伤亡极其惨重。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灾厄却毫发无伤,这个消息令所有的幸存者感到悲哀,大家都觉得清理辐射污染是天方夜谭,于是去往基地的异能者越来越少。”

  既然如此,陆征为什么还要去呢?

  夏醇沉思期间,车队已经开进了那条商业街,在距离巨木还有很远一段距离便停了下来。队员们纷纷下车,拿上武器全副武装,一番整顿后分成两队,尽最大可能安静快速地步行前往巨木。

  夏醇和陆征一起绕到巢穴入口的另一边埋伏等待,车亦带着一队人悄无声息地干掉附近零散几个怪物,慢慢接近了入口。

  基地虽然搜刮了不少武器□□,但几年来消耗也不少。待陆征通知就位之后,车亦一队人全都戴上闪光护目镜,把能在武器库找到的所有□□都丢进了巢穴。

  他们躲在掩体后面听着外面的骚动,巨木里很快便传来强烈的震荡声。不多时,大量“瞎眼”从洞口疯狂逃窜出来,有的一出来便栽倒在地,另一些则疯了似的乱飞乱转。

  车亦立刻带人冲了出去,枪声响起后,更多眼球飞了出来,交战变得激烈。

  听到枪火□□的声音,夏醇这边也开始行动。陆征变身为钢甲巨蜥,一双无坚不摧的爪子开始在树干上打洞。

  巨木也是由辐射所生,远比普通树木粗糙坚固,他们至少要抢在车亦那一队人坚持不住之前进去。巨木阻挡了视线,夏醇不知道对面情形如何,下意识催促陆征几句。

  陆征也是十分焦虑,还多少有些委屈——你不能拿我当穿山甲用吧。

  他埋头苦干的时候,被声音吸引来的怪物越来越多。夏醇让他不要分心,与其他几个队员一起把他挡在中间,将冲过来猎食的怪物用冷兵器一一击杀。

  巨木底部终于出现一个小洞口,夏醇把摄像头装在鬼鸟身上,让它由洞口飞了进去。打开迷你监控器,巨木里的情形模模糊糊地出现在屏幕上。

  整棵树的内部全都空了,交错着很多须状物,看不出是植物的根须还是有些眼球身上连着的肉条状物体。鬼鸟振翅疾飞,躲避着那些守卫一样的眼球横贯东西。

  夜视效果不是很好,在十几分钟后,屏幕上忽然黑了下来。鬼鸟面前似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肉瘤,正当夏醇仔细看着的时候,肉瘤上忽然张开一条缝,一个巨大的眼球左右转动,像是察觉到了入侵者。

  再仔细一看,这硕大无朋的眼球表面有无数个瞳孔,像是由万千小的眼球组成,同时转动起来的时候让人头晕目眩。

  夏醇确定了方位,与陆征一起赶到巨眼所在位置的后方,重又让“穿山甲”打了个洞。熟能生巧,这一次陆征动作快了很多,众人七手八脚帮忙,不多时便出现一个能容纳一人的洞口。

  一行人逐一进入,陆征和冰火系异能者在前方开道,很快便来到了巨眼的背部。眼球表面有很多肉条与巨木连接,看起来是依靠这些垂着毛细血管的肉条悬在空中。眼看就要得手,队员们欣喜若狂,取出手持火箭筒便要给她来一发。

  正当他们要动手的时候,这个看似眼球的背面猛然张开,与正面一模一样,无数眼球乱转,激射出数十条射线。

  一名风系异能者不幸中招,石化一般僵住。巨眼两端伸出触须将他卷住拖走,触须上口器迅速将他吸成了一具木乃伊。

  夏醇躲在不远处隆起的木结后方,惊魂甫定之余心说失算失算,没想到这玩意儿是个两面佛。

  陆征掏出通讯器联系车亦,让他们分出几个人过来支援,其他人暂时躲避。他打算尽可能快速结束战斗,如若不能,那这一次便又是一次惨败。

  但车亦那边也出现意外,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伙人,想要杀人夺枪,双方正在交火,根本分身乏术。

  陆征眉头深锁,探头看向巨眼,那东西能控制所有眼球,现在肯定正在召唤它们回巢防守。再过几分钟,他们将彻底失去机会。

  频繁朝巨眼开火丢异能期间,有人啐了一口骂道:“狗屁计划,害死我们所有人算了。你该不会是别的基地派来的奸细吧?”

  夏醇这个计划利用声东击西,需要分秒必争地快速击杀,一旦错失时机,便再无翻盘可能。但除此之外,想要攻破这个魔巢是不可能的。

  他再次探头往对面窥去,巨眼似乎能够使任何攻击无效化,简直是无懈可击。盯着万花筒似的眼球群看了一会儿,夏醇忽然发现,当巨眼阻挡攻击的时候,它本身也无法进行攻击。

  陆征已经准备撤退,夏醇一把按住他:“再给我一点时间,你们继续攻击,不要停。”

  陆征看着夏醇聚精会神的样子,抬起的手慢慢放了下去,甚至并没有问他有什么打算。

  观察一番之后,夏醇确定了刚才的想法。他往对面看去,想要找到鬼鸟的踪影。仿佛听到他内心的呼唤,一声熟悉的咆哮声后,鬼鸟从上方飞来落在夏醇的肩上。

  夏醇摸着鬼鸟的脑袋,对它和周围的人快速说出自己的计划。没人知道这样是否行得通,大部分人都觉得应该马上离开,留下来多一秒便多一分危机。

  夏醇看向陆征,后者在他的注视下对其他人道:“如果不再尝试一下,那些兄弟岂不是白死了?就按夏醇说的做,全都做好准备。”

  陆征发话后,没人再有异议,全都蓄势待发。一声令下,这些异能者齐齐出招,绚丽的光流纷纷朝巨眼中心袭去。鬼鸟飞上空中,与这些光流一起朝目标飞去。

  夏醇紧张地盯着巨眼中心,当鬼鸟即将接近的时候,他忽然命所有人停手。

  超自然的异能瞬间终止,巨眼中心的眼球立刻关闭,紫色光流凝聚而起,就在其他眼球要发射出令人失去知觉的射线那一刻,鬼鸟利刃一般直插中心,从这个最大的眼球当中穿了过去。

  夏醇在凝神观察的时候发现,巨眼中心那颗眼球比其他的都要大上一圈,每当防御住队员们的进攻时,这颗眼球都是张开的,与此同时,巨眼本身也无法进攻。

  一旦稍有空隙,巨眼便会还击,而这个时候,中间的眼球就会闭上。想必这个特殊的眼球能够释放出强大的力场,不仅能够令外部的进攻无效,连自己想要放大招都不行。

  只要破除掉这只眼球,那么巨眼将失去坚不可破的防御,届时便可任他们宰割。

  然而这只是夏醇的猜测,至于是否真能如愿,谁也说不准。当鬼鸟刺入中眼那一刻,包括陆征在内的队员们全都捏了一把汗。

  随着鬼鸟贯穿而过,巨眼猛地一震,剧烈战栗起来,仿佛在承受着无法忍受的剧痛。听到鬼鸟的咆哮后,夏醇下令开火,各色异能光流再度朝巨眼袭去。

  这一次,他们的能量没有任何阻碍地击中眼球,暴起一团团血雾,宛如为他们庆贺的烟火。众人大喜过望,疯了似的狂轰滥炸,把悬浮在空中的巨眼击落在地,忘乎所以地冲出掩体,恨不能冲上去跺两脚。

  夏醇在后面喊道:“快速解决战斗,巨眼被击落,其他眼球一定会全部回防。”

  陆征变形后冲了上去,在队友的掩护下将巨眼从中剖开。巨眼已经变成了一个硕大的血球,那些组成它的小眼球被打爆崩碎,地上全都是肉块。

  巨眼已经停止了挣扎,众人还嫌不解气地虐尸,直到小眼球们疯了似的赶回,他们才忙不迭地从来时的洞口撤走。

  一旦巨眼被消灭,就不会有新的眼球产生,这些余孽可以稍后慢慢清理。出去后,土系异能者和冰系异能者快速将洞口封住,陆征再度联系车亦把另一边的洞口也堵住,把眼球都困死在巢穴里。

  然而车亦那边还在苦战,根本不可能去封住洞口。陆征又急了,另一边洞口不封住,失去巨眼的眼球会疯狂地冲出来报复。

  一行人飞速攀上巨木,陆征变形后对夏醇道:“上来,我背你过去。”

  夏醇嘴角抽了抽:“你先去吧,我随后就到。”

  陆征疑惑地看着他,但此时没有时间犹豫,只能快速爬上巨木往车亦那边赶去。

  夏醇仰望离去的异能者们,感慨自己要绕个大远才能过去,这期间还会碰到各种怪物,没准天亮都没法跟队友们汇合。

  这时鬼鸟在他脸上蹭了蹭,夏醇笑道:“怎么,你还能带我飞?”

  鬼鸟血红的眼珠看着他,那模样好像在说“让我带你装逼带你飞”。

  不等夏醇笑出声来,鬼鸟“砰”地一声化作鬼雾,乍然钻进了他的胸口。他身体猛地一挺,表情凝固在脸上,一团血光自漆黑的眸底亮起,迅速扩散成一双血瞳。

  他背上疼得要命,好像有人要把他从背脊那条凹陷处撕开。在他忍不住要叫出来的时候,一对巨大的黑色羽翼从他背上生出,刷地伸展开来。

  羽翼轻轻一振,他立刻飞上空中。夏醇惊愕了许久,死机的大脑才重新运转,他这是跟鬼鸟合体了?跟阎浮的鸟合体,这话怎么想怎么有点羞耻呢。

  羽翼不由他控制,只是带着他飞越巨木。即便如此,夏醇还是激动得要爽翻了。对面的空旷地带出现在眼底,巨蜥和身后的队员正飞奔向前。

  车亦一行人陷入苦战,对方大部分没什么看头,却有一个异能者的能力相当恐怖,被他从指间弹射出的种子一样的东西击中,人体便会迅速膨胀直至炸裂。

  短短的时间里他们损失了好几个人,余下的人满身都是同伴的血肉。车亦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肢体陷入狂怒,卷起一道雷暴朝那名异能者袭去。

  异能者急速闪过,手臂一抬便要对车亦放大招。巨蜥终于赶来,腾空而起将他扑倒在地,压得他喷出一口老血。

  车亦大吼着提醒道:“小心他的手!”

  那名异能者自然不肯就此罢休,还想给身上这个看似坚硬无比的钢甲兽来一发肉体□□。

  这时一个男人从天而降,不偏不倚踩在他扬起的手腕上,腕骨顿时碎裂,令他发出一声尖锐的哀嚎。

  夏醇捂嘴道:“哦吼,不好意思,没选好着陆点。”

  陆征哭笑不得,虽然因此得救,但还是想说“你皮这一下很开心吗”。

  最后一记诡异的种子射偏,却还是让陆征的小腿受了伤,好在他的巨蜥形态皮糙肉厚,伤得不算很重。

  由于皮皮夏和陆征他们的加入,战局立刻扭转,对方死的死伤的伤,没有一个能跑掉。植物系异能者将他们五花大绑,一问才得知这伙人是从别的地方过来准备过冬的,见了车亦他们便动了打劫的心思,想把枪支弹药和资源都抢过来。

  车亦暴脾气发作,冲上去就要将那个可怕的异能者就地处决。陆征虽然瘸了,但行动还是很快,立刻将他拦住正色道:“你克制一下,神父说过,除非是为了保护自己和亲人,否则不可杀人。他们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不会再对我们造成威胁,把他们带回基地。”

  夏醇以为车爆爆会以资源短缺不能再养俘虏为由拒绝,没想到他竟然默不作声地退了回去,除了盯着那个异能者之外,没有任何举动。

  陆征命队员把人都押上车,将巢穴入口堵住。恢复本体之后小腿剧痛,扯掉裤腿发现活活炸掉一块肉。他竟然还笑得出来:“还好没把整条腿炸烂,这个异能真是防不胜防。”

  他跳到夏醇身边,装作很随意地说;“扶我上车。”心跳加速到180迈。

  夏醇也很想表现一下战友情,无奈条件不允许。他委婉地说:“我有洁癖。”

  陆征尴尬地笑了笑,由另一个人扶着上车,默默抽了支郁闷烟。

  终于攻下巨眼,众人虽然高兴,却因为失去几名同伴而不太笑得出来。陆征宽慰了他们几句,让他们回去养精蓄锐,稍后清理一下眼球,去地下仓库搜索物资。

  队员们振作起来,纷纷跟夏醇聊起天,之前的冷漠全然不见,似乎已经接受了他是他们中一员。还有人很疑惑地问:“你以前真的只是厨师吗?”

  夏醇深沉地抽了一口烟:“是的,我能有今天,全都是被残酷的环境逼的。”

  时势造英雄,大家表示理解,但还是很佩服他。

  车队开回了基地,城墙上的狙击手看着他们进门,暗笑陆队还挺闷骚的,平时各方面都十分低调,竟然给车子弄了个骚粉色的霓虹尾灯,这是生怕怪物看不见是咋的。

  崔江树出来迎接,听说战果后悲喜交加,命人将带回来的同伴遗体送到医疗所去清理缝合。可怜那些连尸体都没有的人,只能竖个石碑空墓供他们缅怀。

  众人精疲力竭,大部分都挂了彩,把俘虏关起来后,纷纷去找医生护士。夏醇跳下车之后直接回到住处,一进门便嚷道:“宝贝儿,爸爸回来了,想我没有!”

  话音未落,一个小小的人影扑进他的怀里,牢牢搂住他的脖子。夏醇每一寸皮肤都针扎似的疼痛,但还是咬牙忍了几秒才把小鬼放下:“一个人在家有没有乖乖吃饭睡觉?”

  小鬼看着他身上的血:“你受伤了?”

  夏醇在身上拍了拍:“都不是我的血。我这么机智,怎么可能受伤。”

  他笑着脱掉上衣走进浴室打开花洒放水,待水温合适后便脱光洗澡。这一次他把里面的小灯关了,免得又上演“皮影戏”。

  正洗得痛快,浴帘另一边响起阎浮的声音:“抱歉,我没有找到童维。”

  夏醇把头从浴帘边缘探出去,见阎浮靠在墙上悠然地抽着烟,便笑了笑说:“以后别跟我说抱歉之类的话,没必要。”

  夏醇又缩了回去继续洗,阎浮看着白花花的浴帘:“你那天看到的人,真的是童维吗?”

  “当时我是很确定的,”夏醇搓着胸口的血迹出神,“可是之后再想想,又不那么确定了。看来爸爸老了,眼睛都花了。”

  阎浮用烟杆微微挑起浴帘:“爸爸年纪有这么大?那洗澡也一定需要有人帮忙,老人家脚滑跌倒受伤就不好了。”

  夏醇脸上一热,一手捂住不知为何兴高采烈的小兄弟,一手迅速把浴帘放下:“爸爸腿脚还是很利索的。”

  洗完澡后他换了身干净衣服,跳到床上抱紧被子把自己封印起来,开玩笑说:“今天爸爸表现出色,明天咱们能吃上红烧肉了。诶,末世养儿不容易啊,每一口肉都是身上的肉换来的……”

  阎浮打趣道:“那今晚还有睡前故事听吗?”

  夏醇眯起眼睛乐悠悠道:“有个卖火柴小女孩大战丧尸王的故事。”

  一番胡扯之后,夏醇忽然想起一件事,起身道:“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点什么吃呢?”

  阎浮将他重又按回床上:“我不需要吃饭的。”

  夏醇表情碎裂:“???你是在逗我吗,平时一到开饭时间就跑出来那个不是你?”

  阎浮眼睛弯了起来:“那时你不是跟我约定,只有吃饭时间才允许我出现?我想见到你,呆在你身边,便只能遵守约定,借口吃饭跑出来。”

  夏醇:“………………”被套路了。

  转念一想,自己真是智熄,阎浮被封印了那么久不也什么都没吃吗,显然是不需要进食的。

  夏醇斜眼看着阎浮,愤愤不平:“你真是个心机博爱,竟然算计爸爸。老实交代,还有什么没跟我说实话的。”

  阎浮撑着头的手将头发撩起,露出光洁的额头,笑得很是开心:“除了这件事再没有其他了。”

  “真的?”夏醇不想被他的笑容迷住,强迫自己把头转到一边,绞尽脑汁终于想起一件事,“你身上挂着的那串念珠,小鬼可是相当紧张,就因为我碰了一下,还被打了一巴掌。念珠哪来的,为什么那么重要?”

  半晌没有动静,他转回头见阎浮脸上的笑容变得很淡,眼神也迷离起来,像是在看着他,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看来这串念珠是不可提及不可触碰的东西,夏醇皱了皱眉,扯着嘴角露出笑容:“逗你的,不需要告诉我……”

  “一位故人送的,”阎浮忽然开口,眼中的雾色散开,“我曾借它睹物思人,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说着还将念珠解下送到夏醇面前。夏醇接过念珠揉了揉,手感细腻得不要不要的,绝对是个好东西。除了卖相好,这念珠还有一股令人心神荡漾的味道,且触手留香,经久不散。

  阎浮道:“你若喜欢便收着吧。”

  夏醇不敢要:“既然是别人送给你的,就该好好收藏,怎么能给我呢?”

  阎浮笑了笑:“你替我收着,和带在我身上没什么区别。”

  夏醇把念珠拿在眼前端详,莫名还挺喜欢的。可这喜欢的同时又有点微妙的心思——需要睹物思人的故人是哪种故人?身上也是这么好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