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已过,福宁殿内依旧烛火通明。

  天子伏案,红烛燃了大半,烛液流了满盏。

  书案前,男人正坐,根骨分明的指握着朱砂御笔,面前堆积如山的折子,耐心的被男人一本本批阅。回京不过一日,天子就被繁忙的政务缠身,片刻不得空闲。

  魏景承从御书房回来,本是怕青年一人在殿内无聊,索性把没批完的折子都带了回来。

  “这本是鸿洲刺史的折子,都是废话,问朕最近吃胖了没。”天子执笔,在折子上落下三字‘没吃胖’然后将笔放置在笔架上,将折子放置整齐,又取了一本:“晚晚坚持一下,还有十几本就批完了。”

  叶听晚:“呜呜呜呜呜。”混蛋!

  知道魏景承没什么心思,索性摆烂了,两条腿无力的垂在桌子下,看着正对着自己的男人,趴在桌子上软绵绵撒娇:“我不行了陛下,呜呜呜呜咱们睡觉好不好?”

  与天子的书案正对的檀木桌上,唏嘘的烛火下映着一抹艳红,肚兜上绣着鸳鸯花纹,绸缎面料熠熠生辉,显得青年的莹白的肌肤,漂亮极了。

  魏景承拿着折子翻开,重新执笔,抬眸扫了一眼青年,道:“晚晚,把腿分开,继续。”

  “不要!”叶听晚不干了,眼泪不争气的从眼尾落下,长睫噙着泪花,金豆子吧嗒吧嗒往下掉:“你……我都弄了半个时辰了,你的折子根本就批不完!”

  “嗯,”魏景承点了点头,并未反驳青年,支着下颌看着他,抬了抬嘴角:“那晚晚自己先去睡?”

  叶听晚:“……”

  羞的不行,从桌子上起身,抱着自己的膝盖,想把身上的肚兜遮住,“陛下……陛下不和晚晚一起吗?”

  魏景承滑了滑喉,垂眼,将目光放在自己面前的折子上,淡淡道:“晚晚若是要等朕,那便继续吃自己的手指,等朕忙完了再和晚晚一起睡。”

  叶听晚:“…………”

  滚呐。

  “不要!”叶听晚从桌子上爬下来,揉着自己软疼的腿,啪嗒一声陷进天子的龙床上,脸被软绵绵的被褥覆盖,困意席卷而来:“不行了……好困……”

  还不日他。

  是不是对他没兴趣了啊……

  花心大萝卜。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塌上的青年就发出了平缓的呼吸,伏案的天子放下笔,全然不管桌子上的折子,起身走到榻前,唤人去了热水。

  给青年清理完,天子才慢悠悠的上了塌,将人抱在自己里侧,吻了吻红彤彤的脸颊,轻声道:“小色狼。”

  叶听晚睡熟了就不老实,翻个身把自己整个身子挂在男人身上,脸颊贴着天子的肩,小手下被褥下乱摸。

  摸完别人,又扯自己身上的肚兜,不知是不是不舒服,挠了几下,衣服就被他扯坏一根。

  被褥里,青年身前的布料褪去,魏景承侧身,帮他把不舒服的衣物脱了。

  揽了青年的软腰,贴着他的喉,缓缓向下吻。

  叶听晚一下睡到日上三竿。

  醒来,身边的被褥里温度都没了。

  顶着一头睡乱的发,叶听晚一把将自己闷在被窝里,复盘自己昨天的战绩。

  自损八百,没有伤敌。

  甚至都不知道魏景承有没有在他身边睡,可昨日不该是那样的……

  碰都没碰他。

  叶听晚头脑风暴,不知是自己对魏景承没吸引力了,还是魏景承不太行,很快他驳回自己的想法,魏景承行不行他又不是不知道,梆硬。

  这时,楼下传来了走动声,估摸着是福海或者是李德过来了,叶听晚准备起床,先实行自己的计划,掀开被子,好家伙——

  自己身上,简直不堪入目!

  怪不得做梦魏景承对自己又啃又咬的,感情并不是做梦。

  自损两千呐T-T

  穿戴好衣物,轻薄的布料还是磨得不舒服,叶听晚只好给自己抹了些药,才勉强让自己没那么难受。

  下了楼。

  李德果然在楼下,外殿的桌子上摆满了他爱吃的饭菜。见他下楼,把筷子备好,唤他吃饭:“先生,饭菜都备好了,您先用膳吧。”

  “嗯,”叶听晚掀开珠帘,坐下捧着一碗粥吃,问李德:“陛下今日是几时离开的?”

  李德:“辰时前便上朝去了,陛下交代了,不必打扰您休息,说是您睡醒了就自由活动,可以去看看御花园的花,或者去御书房画画,陛下说这几日他忙些,估计晚上才能会来,还说您困了就睡,不必等他。”

  “哦哦。”叶听晚吃完粥,琢磨着魏景承忙,那他也就不去打扰了,正好昨日和福海商量的事儿还没着落呢:“那我一会儿去找福海公公,你吃完饭就回去休息吧。”

  李德:“嗯。”

  福海这边,一早给天子洗漱的时候,便询问了叶听晚交代的事儿,

  叶听晚想的简单,一心只想远走高飞,平日里心里盘算的小心思全在天子的眼里,魏景承只当青年是胡闹,大抵不会把人真的找过来,便道:“随他开心就是。”

  就是养在身边的猫儿,时间久了也会培养出感情的,他就不信叶听晚会舍得走,饶是他不喜欢这深宫的生活,他就闲下来带人多出去转转,若想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也能允他,所有的障碍,在天子眼里都不算障碍,唯有青年难以敞开的心扉,需得多些日子耗。

  福海应了下来,叶听晚起床前,就把宫里的画师找了过来。

  这不,叶听晚才用了些饭,福海就带着人进了福宁殿的门。叶听晚眼睛一亮,心道福海和自己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一约莫五旬的绿色官袍男子,带着自己的画画的工具,给叶听晚行了礼:“臣,翰林图画苑赵怀,见过先生。”

  那么大的长辈要给叶听晚行礼,他有些不适应,给人回礼:“不敢不敢,先生有礼了——既然都准备好了,那咱们出发吧!”

  福海:“……”

  画师:“……”

  叶听晚换了自己的太监袍子,内侍在后宫方便,福海带着他和画师,从福宁殿往东,依次是司衣局、司珍局、浣衣坊……刚好顺时针转一遭,能把各个部门转一遍。

  虽然是私下给魏景承找老婆,但目的还是要告诉被叶听晚看上的人,不过却出叶听晚的意料,被看中的人大多数都非常高兴。

  宫里除了太监就是宫女,一些侍卫都生的又高又壮,叶听晚估摸着魏景承不喜欢那号,就没找。一天下来,画师的手都快画哆嗦了,只选出来五个模样清秀的。

  画好画后,画师便拿着画好的草稿图回家填充颜色去了。叶听晚转悠了一整日,累得够呛,吃完晚饭准备去睡觉,却不想天子今日回来的甚早。

  叶听晚刚回了寝殿,就听见李德的声音:“先生刚刚用了晚膳,已经上去休息了。”

  魏景承忙的焦头烂额‘嗯’了一声,并未让李德将剩下的餐撤走,简单用了一些粥便也上了楼。

  叶听晚闻声去接男人,刚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魏景承板着一张脸上来。

  叶听晚好奇:“陛下?今天怎么这么早呀?”

  魏景承捏了捏眉心,牵着叶听晚的小手,带着他上去:“乏了,便回来了。”

  叶听晚乖巧的跟着天子身后,觉得魏景承萎靡不振的,“可是有什么事儿烦心了?”

  “嗯。”魏景承坐在塌上,抱了抱青年,大掌捏着青年的下颌,轻轻吻了吻:“刘飞死了。”

  叶听晚:“啊?陛下这么快就把他杀辣?!”

  想来,在北疆的时候,要不是刘飞劫持他,魏景承也不至于和自己一切在山洞里,若不是恰好有石棺,他和魏景承是不是就噶了,杀了他不亏。

  “他是自裁,”天子忧虑道:“朕本留他一命,刘氏与他的感情非常,若是能接机用刘飞那条贱命换刘氏倒台,才是朕的计划,没想到他竟愿意为了刘氏的安危自尽。”

  “是这样啊,”叶听晚笨死了,还以为是魏景承把他噶了,没想到是自己了解,“那怎么办?陛下准备怎么处理他?”

  “他死不认罪,以死明志,朕仅有向钧一人证词,刘党又怎么会乖乖顺从朕的意见,不过草草了事。”魏景承扣着青年的手,勾着他的五指,在掌心里把玩:“不过,刘飞既死,北疆的虎符便握在朕的手里,刘党不过苟延残喘,李贺今日在朝上向朕请辞,要告老还乡,他是明白的,知道朕不会留他。”

  叶听晚‘哦’了一声,“那陛下放心就是。”

  太后毕竟是反派头头,那里有那么好除掉,叶听晚也不知道魏景承担心什么,一心想赶紧把太后噶了。

  “晚晚……”男人双眸微微抬起,看着他。

  叶听晚眨巴眨巴眼睛,“怎么了?”

  做朕的皇后。

  “没什么,”天子滑了滑喉,“早些睡吧,今日朕睡小塌上,你自己睡。”

  叶听晚:“???”

  “啊……怎么突然要分开睡觉了?”

  天子已经起身,坐在小塌上,脑海里忆起昨夜种种,心里总有个声音道,何必在乎虚有其表的表象,就算并未拜堂成亲,他要了叶听晚又如何:“有些不习惯,晚晚先自己睡一段日子。”

  叶听晚淡淡道:“行吧,那陛下早点睡。”

  躺进被窝里,叶听晚又悄悄的瞅了一眼魏景承,发现男人好像已经睡了。

  果然如他所料,魏景承这是对他不感兴趣了?

  难道他的好日子就要来啦!

  欧耶!

  -

  一连数日,天子都是早出晚归。

  早上醒了看不见男人,晚上睡着了也不见回来。魏景承繁忙,叶听晚却很闲,等着翰林画苑的画像,好早日给男人呈上。

  许是知道叶听晚要的画是拿给天子看的,翰林院这里格外重视,好容易将画全都完工了,还怕叶听晚不满意,将人请了过去,带着那五个人照着画一一比较。

  画师的画工定是没得挑剔,但是走的不是写实风,每一幅画,画的都很有韵味,好看是好看,但总感觉让人提不起兴致。

  叶听晚坐在太师椅上,身边的小太监给他一一打开画轴,他根据面前五人的顺序,拿起一册,对着第一个小太监说道:“你转过身去,让我看看?”

  第一个小太监是司衣局挑出来的,生的水灵灵的大眼睛,刚刚过了十八岁的生辰,小脸儿嫩的能掐出水来,就是手因为常年从事粗活,生的有些粗。

  “公公,奴才这样好看吗?”小太监知道自己是去天子跟前伺候,别提多开心了,只以为叶听晚是陛下身边的公公,一个劲儿的谄媚,给叶听晚抛媚眼:“公公,奴才的眼睛是不是很传神呀?呦~美不美?”

  叶听晚被眉眼抛的头皮发麻,把画收了起来,合了合眼:“还行吧——你能不能别要是扭来扭去的,对对对,就是这样,身板子站直了。”

  小太监说话夹着嗓子,小嘴一抿,又开始扭起来:“这样吗?公公?奴才这样好看吗?奴才觉得自己这样好看一些呀!”

  叶听晚扶额:“嗯,就这样吧。下一个。”

  “公公~”奴给您唱一曲儿吧,说话的是乐房挑出来的琵琶手,江南人,个子不高,一双丹凤眼生的倒是很有特点,叶听晚听他唱过,音如黄鹂,很是不错。

  “树上的鸟儿……”

  “这个画的很贴切——喂!先别唱!”

  叶听晚抱着画轴,刚打量一圈,那男子就要抱着琵琶弹唱,要不是这里是古代,就他那开嗓的架势,还以为高渐离开大了:“低调,低调一些!”

  乐技轻轻咳了声,掩面退下,故作娇羞:“是,奴全都听公公的。”

  叶听晚:“……”

  怎么昨天看的时候,一个个的都还挺正常的,一日不见都变成大母零了……

  接下来,还有司珍房的狐狸眼小太监,浣衣局的大长腿小太监和一个异域男舞姬。

  检查了画册出入不大,叶听晚便把人先清走了,带着画轴回了福宁殿。

  -

  御书房,吏部尚书和户部尚书、太尉王钦、御使大夫以及刚刚回京的北疆列将军向钧、北镇抚司使刘勇,数人侯在天子的书案两侧。

  吏部尚书兼文渊阁学士,是先帝在时的老臣,亦是刘党之魁首,自然不从魏景承所议:“臣以为,陛下所议之事,太过荒谬。我大烨自建国一来,并未有男子进后宫为妃者,更……更何况是一个太监。”

  御使大夫不做表态。

  天子抬眸,冷冷扫过地下叩着的众人:“哦?依照太傅的意思,朕不该在朝上提起此事?还是说太傅看不上一个太监,觉得朕的眼光不行?”

  “陛下明鉴,臣绝无此意。”

  “朕今日唤众位爱卿来,是商讨立后的日子,并非是要经过谁的同意,”天子冷声道:“爱卿可明白朕的意思?”

  户部尚书乃是中立之臣,天子北征结束后,他有所倾斜,但脑子依旧迂腐:“陛下,太傅大人所言并非是谬谈,我大烨确无此先例,若陛下执意要立一个太监为后,空有损我大烨的声誉,有害根基。”

  天子反驳:“朕既已在登基之时,下令百年之后立能臣登基,就无所谓此时的流言,爱卿不必说朕不爱听的。”

  “臣有一计。”

  魏景承抬眼,像个榆木疙瘩一样跪了半个时辰的向钧,先刘勇一步发言:“哦,爱卿请讲。”

  向钧:“北征结束我大烨数年来的边境安危,大振民心。叶公公此行为陛下出谋划策,在陛下遇难之时不离不弃,其忠心天地可鉴。但我大烨确实没立男后的先例,不如陛下效仿前朝始帝,设立东厂,封叶公公为东厂厂公。陛下与公公伉俪情深,臣见之,心向往之。所以设立东厂,陛下与公公齐心协力为我大烨社稷效力,做一对明君能臣,也是不错的选择,何必将公公至于后宫,岂不是屈才?”

  向钧一口气说完,魏景承脸上的笑意险些要压不住。

  前朝皇帝重用宦官,将半壁江山送进太监的手里,导致最后皇权虚无,直至亡国。

  吏部尚书和一旁一直并非坐态的御史大夫闻言,胡子险些要立起来,皆目瞪口呆看着向钧:“将军慎言!慎言啊!”

  魏景承支着下颌,浅笑一声:“朕觉得向卿说的言之有理,叶公公饱读诗书,又善用军术,做朕的皇后实在过于屈才,前朝被宦臣操控乃是因为手下的大臣无用至极,朕如今有诸位能臣,何患会走先朝旧路。”

  先朝走上绝路,并非只是宦官重权。朝中有皇权不作为、大臣肆意攀权,无人心存百姓。京外各个地方官署重赋税、收民地、征徭役、割领土。只一心为己谋利益,诸多条条框框,缺一不可。

  所以,先朝亡国后,挨骂的不仅是皇室,就连那些末期的朝中众臣,亦不能逃脱历史的鞭策,遗臭万年。

  敢问朝中重臣,谁能担得起遗臭万年的担子?户部尚书先一步,惶恐道:“陛下!万万不可啊陛下!臣等迂腐之材,万不可背负我大烨的江山社稷,万事还是由陛下您做决定,先帝膝下无子,您是大烨的独苗,若真是重启东厂,恐百年之后,效仿先朝血路啊陛下!”

  刘勇添油加醋:“以臣之见,向将军言之有理,反倒是诸位,陛下先要立后,诸位不准,现在立能臣为官,更加阻止,不知是何居心。”

  “你!”

  “好了,吵来吵去,吵得朕头疼,”天子演戏演累了,蹙着眉心,盯着地上的人,冷冷道:“如今北疆战事平息,辽东海南两地亦太平无虞,眼下已经过了上元节,还有不到三个月就是科举——立后的大典就安排在科举后的五月初,届时朝中能添诸多可用之才,朝政安稳,诸位也不必忧心。”

  太子做出让步,三公也不好再说些什么,竖着胡子离开了御书房。

  天子难得忙里偷闲,一早回到寝殿。

  吃过晚膳,叶听晚和天子去御花园散步。

  男人的心情似乎不错,一路上和他说了许多行军的趣事,还交代了一下自己未来的规划。

  魏景承:“科举之后,朝中那些前朝老臣,便可一一除去,届时朕便枕边无虞了。”

  “嗯,”叶听晚手里拿着魏景承给他折的梅花,放在鼻间闻了闻,倒是好闻的很,待会儿放到床头的花瓶里:“眼下陛下是不是算,做什么事都能自己做主了?”

  天子踱步,走在青年身侧,垂眸看着身边的人。

  月光幽幽似纱幔落下,青年三千青丝垂在雪色的锦袍上,长睫似蝶翼轻轻煽动,在巴掌大的小脸上落下一圈月牙形的阴影。

  赏心悦目。

  他走一步,偶尔抬着嘴角笑笑,偶尔抿着嘴巴,或者皱着眉心,任何情绪在他脸上待不了半刻钟,就烟消云散。

  叶听晚心里想着画轴的事儿,眼下这个机会,恰好讨男人欢心。

  他停下步子回眸,发现恰好停在了他们初见时的那座假山旁。

  过了冬,湖水解冻,湖面上点着荷花灯,层层叠叠的好看极了。

  “这里好像是第一次见陛下时的亭子?”叶听晚心绪有些飘走了,看着身后的男人,想了想道:“那时候陛下就在假山上刻字,奴才就认错了人,好狗血啊……”

  魏景承轻笑,“什么是狗血?”

  “啊……”叶听晚收回目光,走到小亭子里,男人跟着他一起走过来,两人并排站着,叶听晚想了半刻,才道:“……是奴才家的方言。”

  “嗯,”魏景承觉得青年似乎有很多秘密值得他慢慢去探索,但是眼下他最想说的——

  叶听晚抿了抿唇,想着自己若是离开了,还怪舍不得魏景承的,毕竟都在一起这么久了。

  感慨归感慨,但是一想以后天高任他飞的日子,心里还是向往的。

  他转身,靠着亭子的栏杆,看着男人,道:“陛下还记得答应奴才的事吗?”

  他要退休辣!

  ^v^!

  魏景承这几日对他的兴趣越来越淡了,明日就把魏景承看中的人请到福宁殿,之后——

  去哪里好呢?

  上次魏景承带他去的那个城市就不错,物价也低……

  “晚晚,”天子走到青年的身前,大掌抚上他的脸颊,两人的倒影映在粼粼的湖面上。

  “嗯?”叶听晚抬眼,对上魏景承的双眸,男人俊朗的五官映在眼前,呼吸间的热气散在他的脸肉上,痒痒的。

  “晚晚,朕等你很久了。”说罢,天子捏住青年的下颌,吻了上去,五指勾着他的五指,将人揽在自己的大氅里,扣着他的后脑,擦过唇缝,吻的愈加绵密。

  叶听晚被吻的腿软。

  怎么一言不合就上嘴呀!

  魏景承不按常理出牌!

  男人吻罢,抱着青年,将人的揽在自己的胸膛,手抚上他腰间的软肉,轻轻携过:“今晚交给朕,可好。”

  叶听晚:“?”

  “陛下要……要和晚晚行房的意思吗?”

  以为魏景承不想曰他了,感情都是假的?

  “嗯?”魏景承道:“晚晚不知道吗?朕等很久了,今日……”

  男人还没说完,叶听晚先行打断,想把自己这几日的成果说给魏景承听:“可是,奴才把美人都给陛下找好了啊……”

  天子蹙眉,被泼了满头冰水,挑眉疑问:“什么?”

  叶听晚急了!“就是,在北疆陛下答应我的事啊,说……说找些美人养在宫里,陛下还说并非,非谁不可的,陛下不会都忘了吧?”

  ……

  “哦。”

  天子松开怀里的青年,退后一步,俯身将青年禁锢在臂弯里,“所以,晚晚刚才的意思?”

  叶听晚吁了口气,往后退了一步,但是自己已经完全靠在了栏杆上,退无可退。

  他觉得魏景承好像有些生气,小声的咕哝:“我……我其实是想离开……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