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承和福海在三层的走廊里散步,只听见有人吵闹着说有人落水了——不多时二楼西侧的走廊处便汇集了不少禁卫军。

  天子垂眸一看,向定安正急匆匆的赶了过去。

  魏景承:“福海,快去看看何人落水了?”

  福海:“老奴遵命。”

  说罢,魏景承才想起来,离开的时候,叶听晚那家伙喝了两杯葡萄酒,怕不是那厮自己出了门?况且他的龙船上 闲杂人等均不可登船,船上除了禁卫军福海和叶听晚,还能有谁不小心失落水?

  魏景承眉心一簇:“罢了,朕同你一起。”

  说罢,魏景承带着福海匆匆下楼,身后跟着一众禁卫军。

  三层与二层的连接处相隔较远,天子匆匆过去了时候,便瞧见一个穿着白色狐裘的脑袋从二楼的楼梯口走了上来。

  不是叶听晚这个小太监,又是谁?

  见了人好好的朝着他走了过来,魏景承心里莫名定了定。

  “陛下?”

  叶听晚从一楼上来,找魏景承没找到,在二楼的时候又听说有人落水了。

  心道他这么大一个老板,不能掉水里了吧?

  可是那周围好大一群人,除了皇帝还能有谁落水引起这么大的风波。

  眼下,魏景承跟着福海好好的站在他面前。

  叶听晚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四周无眼杂之人,叶听晚又喝了不少酒看着魏景承,心里的恐惧全都化成了眼泪。

  顺着小脸儿吧嗒吧嗒往下掉。

  吓死他了呜呜呜以为金.主噶了呜呜呜QAQ。

  叶听晚咬了咬下唇:“陛下,您没落水啊……”

  魏景承:“?”

  青年的担忧写在红扑扑的脸蛋上,魏景承甚少在叶听晚脸上看到难过的表情。天子明察秋毫是不是真的关心他,怎么看不出来。

  天子吁了口气,本来藏在心底的怒气眼下烟消云散,走到青年面前,拍了拍他的裘帽:“朕怎么可能落水?”

  又放轻了音线,安慰人:“倒是你,喝了酒乱跑什么,害朕……”担心二字到了口边,又被天子咽了下去。

  “朕没事。”

  叶听晚被凶,用手搓了搓自己通红的脸蛋,然后一把抱住了男人,借着酒劲儿:“奴才害怕,就去找陛下了。”

  魏景承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僵硬的抬了起来,犹豫少顷,最终还是抚在了青年的背上:“好了。”

  站在两人身后的福海见状清了三楼禁卫军。

  安抚了两下,魏景承拉开了叶听晚给人重新整理了一下裘帽,“随朕去看看谁落了水。”

  叶听晚:“嗯嗯。”

  三人作伴往二楼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

  福海:“陛下驾到!”

  禁卫军火速散开,天子船上有人落水,诸大臣如火焚心,也顾不得什么规矩,纷纷赶了过来。

  而人群里,跳水救人的向小将军,怀里抱着一外袍退下香肩外漏的女子。

  众人瞬间惊呆了双目。

  再仔细瞧着,女子不仅仅是没有外袍,就连身上的襦裙也撕开了大口子,整个人被湖水打湿,身上的薄纱隐约看见肉.体。

  小将军紧紧将人揽在怀里,依旧不能遮盖女子的肉.体.

  魏景承瞧见眼前这一幕如五雷轰顶,喝道:“福海,还不快点把长公主带走。”

  此时,一声音高高从众人背后喊起:“太后驾到!”

  叶听晚的雷达一听见太后二字 ,立马支棱了起来。

  只见众人簇拥着一身着华服的女子缓缓朝着人群走来,女子面容画着精致的妆容,步履匆匆,当着众人的面走到落水二人的面前,见如此情况,痛呼一声:“哀家的女儿!”

  女子贞洁事大,如今无人在心念长公主是如何落水之事,众人的目光皆在向家小将军身上。

  不管长公主今夜因何落水,又为何上岸的时候衣裙不整,但是向定安与长公主有了肌肤之亲的事实摆在眼前。

  男未婚,女未嫁。

  这么大一出戏做出来,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太后这是势必要向定安迎娶长公主 。

  魏景承双目猩红,瞪着地上不争气的向定安,衣袖下的青筋凸起,恨不得撬开向定安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

  福海命人拿了袍子给向小将军怀里的女子盖上,太后匍匐在两人面前苦哭。

  向定安的脸色铁青,蹲在原地一动不动。

  向父懊恼至极!

  魏景承不得不顾全大局,思忱少顷,沉声道:“向定安,念在你与救下长公主,朕便不计较你轻薄公主的罪过,但是今日你请求朕给你做主的婚事,朕如今万不能答应你。”

  “正好向老将军也在,朕今日便做主,把长公主许配给你向家,至于与向定你私定终身的男子,虽与你有救命之恩,但长姐在上,他便只能为妾。你可有异议。”

  “男妾?”

  天子一言结束,众人纷纷议论。

  “这小将军竟然已经有了外室,还是个男人?”

  “难不成那男人要同长公主一起进向府?”

  地上的女人,一听魏景承要让一个男妾和长公主一起嫁给向定安,瞬间双目狠戾,一改方才悲痛的模样:“怎么能让一个男妾如哀家的长公主嫁进向家?向定安今日轻薄了公主,自然是要对公主负责,他的什么救命之恩,哪里有哀家的长公主重要?魏景承你……!”

  向父的脸色难看至极,但也知道陛下这是为了保全向家,先一步禁卫军站了出来:“太后娘娘慎言 ,陛下乃我大烨天子,岂有直呼名讳的道理?!”

  老将军说罢,身后的禁卫军一步上前。

  地上的女子便不再多言。

  向老将军说罢,向天子双膝下跪叩首:“臣,向平谢陛下隆恩。”

  向定安怎么能料到,自己只是下水救了人,长公主就自己褪下了衣袍,他还未遵守诺言……

  跪在地上的青年双眼含着热泪,带着恳求的眼神望向魏景承:“陛下,陛下臣不能……”

  魏景承:“向定安!”

  魏景承握紧了拳,上前走到青年跟前 ,缓缓蹲下身子,大掌拍在青年的肩头,小声道:“渊州的案子朕都答应你彻查。”

  说罢,天子起身,唤福海:“传朕旨意,向定安救公主有功,赏京中府邸 ,黄金五百两,择吉日与长公主同先渊州知府独子崔应雪完婚 。”

  福海:“奴才遵旨。”

  向定安含泪认命:“臣,向定安谢陛下隆恩。”

  魏景承眉心依旧紧紧蹙着,心情大坏,甚至懒得再去处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遣散了众臣,当即下了龙船,连夜回京。

  一波未破,再生一波。

  回到京都后,魏景承的心情坏了五六日,叶听晚整日陪在男人身边,端茶送水,偶然趁着男人心情好了,讲几个笑话。

  努力了还几天,魏景承才好了那么一点。

  原著有一段剧情是关于向家的,也和太后那边有牵连,看来魏景承去打雪正是想阻止未来那件事情发生,但剧情就是剧情。

  长公主一旦和向家接亲,太后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在向家安插眼线。

  向定安和长公主的婚事安排在这月的月底 ,这期间向定安来了福宁殿好几次要见魏景承,但男人都以各种理由不见。

  午时刚过,叶听晚带着秀姑煮好的八宝粥往福宁殿里送,路上恰好就碰见了要见天子的向定安。

  向定安自然知道天子为了他的事情费了多大的心思,他蹙了蹙眉,把自己手写的信塞给了叶听晚:“小叶公公,麻烦你把这封信给 陛下,我就不见陛下了,省的再惹的陛下生气。”

  叶听晚:“好。”

  收了青年的信,叶听晚端着粥进了福宁殿。

  午后,魏景承喜欢睡一会儿,往日都是在内殿的美人塌上休息,但从郴州回来后,他便不在内殿休息了,而是上了二楼的寝殿。

  二楼福海特意交代过叶听晚,绝对不能上去,所以他进了门便把粥放在了小暖炉子里温着,自己在楼下候着等男人起床。

  约莫半个时辰,魏景承捏着眉心从楼上下来。叶听晚闻内殿有了动静,便把小炉子里的粥取了出来,又把准备好的红糖掰下来一块放在粥里。

  弄好之后 ,他才透过珠帘,问内殿的男人:“陛下,您饿了么?秀姑嬷嬷准备了八宝粥,奴才给你端进去?”

  少顷,殿内传来男人低沉的声线:“不必问朕,直接进来就是。”

  叶听晚:“哦哦。”

  端着粥进了门,绕过屏风,叶听晚将粥放在男人的软塌前,“陛下,今天还头疼吗?”

  “要不唤太医过来看看吧?”

  魏景承扫了一眼叶听晚新换了衣服,压根没接他要请太医的话题,反而问他:“今日怎么把衣服换了?”

  什么?

  哦 。

  他去扫雪穿着哪套白色的狐裘棉衣啊。那不是感觉魏景承想起郴州的事儿头疼吗?索性自己也别穿着引起男人不美好的的回忆了。

  叶听晚实话实说:“奴才觉得陛下不开心,就换了。”

  “多心了 。”魏景承捏了捏太阳穴 ,端着叶听晚送上来的粥,小抿了一口,才道:“朕觉得你穿白色好看。”

  “哦哦,”叶听晚:“奴才穿绿色不好看吗?”

  太监的袍子是墨绿色的,其实挺衬肤色的。

  魏景承认真看了一眼道:“……还行。”

  “福海呢?朕下午要见刘勇 ,让他把刘勇给朕传过来 。”

  叶听晚:“福海公公在后殿呢,一会儿奴才告诉公公。”

  魏景承把粥喝完‘嗯’了一声,“给朕穿衣服吧。”

  魏景承心情好的时候都是自己动手穿,天子的服饰里三层外三层,叶听晚已经很努力记住应该怎么穿了,但有时候还是穿错。

  不是忘记扣扣子,就是把衣带系错了。

  魏景承心情不好 ,他可不想撞枪口,穿衣服的时候努力回想自己的记忆。

  然后,给男人穿裤子的时候,发现穿反了。

  其实裤子正反面都差不多,而且还是在袍子里头,应该没人能察觉天子的龙裤穿反了吧?

  系上男人的腰带,叶听晚动手去给男人穿袍子,结果上头冷幽幽飘下来一句:“你把朕的裤子穿反了。”

  叶听晚:“…………”

  “哦哦。”

  复读机:“奴才罪该万死……”

  “行了,”魏景承打断青年:“万死?”

  魏景承:“若真是万死,你都不知道死几万次了。”

  “今日怎么心不在焉的?”

  叶听晚衣袖里还有向定安交代给男人的信,准备哄男人开心之后再说的,眼下别说哄男人开心了,不吃了他就不错了。

  叶听晚:“没,奴才就是看您不开心,奴才也不开心。奴才笨拙 ,要不是陛下您宽宏大量,奴才死几万次都不够。”

  男人随即轻笑了一声,垂眼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青年。

  恰好,青年手正解着他的裤带,不知为何又抬头看他。

  叶听晚手上的动作一 僵,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垂着眼帘看自己的魏景承。

  他还双膝跪着,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儿。

  以前给魏景承穿衣服的时候,男人从未垂眸看过他。

  拜托这个姿势很不对劲儿啊。

  为什么要看他。

  叶听晚脸颊着火了一般,与男人的对视一眼火速收回自己的目光,正视前方……

  透。

  他的前方。

  好像更不对劲。

  麻溜的把男人的裤子解开,叶听晚从地上起身,垂着脸颊扭扭捏捏道:“陛陛下您脱裤子……@¥#&吧。”

  魏景承收了目光,滑了滑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