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文9
甄珠看着祝衍之的马车在他的视线里一点点消失，脸上慌乱的神情渐渐消失，即便是被护院抓住了，他也没有丝毫的挣扎。
系统见他这幅样子，忍不住问: 【你很失望?忙了那么多天，祝衍之还是不看你一眼就走了。】
这也是甄珠一直以来要破的局，因为在祝衍之看来，甄珠就是一个他用泥土捏出来的泥人，连个生灵都算不上，若不是他给予了甄珠一魂一魄，甄珠根本无法拥有神志。
他从未把甄珠当做正常的生命所对待，甄珠不过是他的一件所有物，所以当他需要甄珠体内的一魂一魄时，他会毫不犹豫的杀死甄珠。
甄珠想要做的无非是在这段时间里，让祝衍之的意识爱上他，重视他。
甄珠低着头，被护院压着上了另外一辆马车，唇角浅浅的勾起， “失望谈不上，因为我还想要再赌一次。”
……
甄珠来到清艳楼，姑娘们们听说有个清冷美艳的大美人来到楼中，她们纷纷来凑热闹。
见到甄珠后，这美人是挺美的，就是那一张脸没有好好的使用。
还有就是这姑娘是真的很怪，来到青楼后也不哭不闹，一点失落伤感的情绪都没有，只端坐在梳妆台前，葱白的手指拨弄着金玉首饰。
清歌在其他人的怂恿下走进了屋中，轻声来到甄珠的身侧，弯腰看了看甄珠脸上厚重的粉，她嫌弃的摇摇头， “甄二娘，妆不是这样画的，没有人教过你吗?”
甄珠阿爹因为年轻的时候被人嘲笑没有儿子，他为了找回面子，就说自己原本是有个儿子的，寄养在了远亲的家中。
所以甄珠作为家中的“老二”，被街坊邻居叫作“甄二娘”。
也不怪清歌会这么说，甄珠的骨相是好的，只是这粉涂的过重，胭脂也太红了，原本能有十分的美貌，被这么一糟蹋后就只剩下七八分了。
甄珠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许中说女子会涂脂抹粉，他便买回来自己涂了一下。
“你可以帮我一下吗?谢谢。”
屋中点着熏香，过重的香气掩去不了纸醉金迷。
清歌看着甄珠唇角扬起的那抹浅笑，微微失神，甄珠的笑容消失，她才回过神来了，磕磕巴巴: “好……好呀……”
甄珠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了，这样一张脸待在青楼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在甄珠的心性不错，亦看得开。
甄珠换衣服前，把姑娘们都赶了出去，他只是男扮女装，并没有完全变成女子。
只是老鸨送来的衣裙过于繁琐，甄珠穿了半天都没有穿明白，衣衫皱皱巴巴的挂在身上。
镜中的“少女”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满是无奈，没有其他办法，他又把方才看热闹的姑娘们又给请了回来。
大家都过于热情，你一言我一语的帮甄珠把衣服穿好，又恨不得将屋内的珠翠首饰都挂在甄珠的身上。
甄珠实在是难以承受这样的重量，轻言轻语的拒绝了。
“好吧，你要是不想要戴就不戴了。”清歌微微向后退了两步，虽然甄珠原本就生得好看，但是见到甄珠在她们的努力下变得更艳丽了，心中还是会升起一抹小自豪来。
她盯着甄珠那张浓艳的脸，说不出嫉妒来，但是隐约有些不安，所以她见周围无人注意的时候，悄悄对甄珠说， “二娘，今夜你……多多小心，有些恩客可能有特殊的癖好，他们打人很疼，你多注意一点。”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清歌自己都没有更好的办法，遇到这种情况，便只能够忍耐了。
甄珠对着清歌浅浅的笑了一下，见到少女眼中的担忧与掩藏的苦涩，心中有了些异样的感觉。
老鸨把姑娘们都赶了出去，她围着甄珠转了两圈，眼中的欣喜藏也藏不住，觉得自己在甄珠的身上花的钱实在是太值了， “甄老赌居然有你这么一个女儿，真的是他的福气呀，你不用担心，我给了你阿爹足够多的钱，足够还债了，余下的那些……他如果不去赌的话，还够他娶一房妾室。”
甄珠闭了闭眼眸，纤长的羽睫在白腻的肌肤上落下了淡淡的青影。
甄珠这张脸让老鸨放心不下，她是真的害怕到嘴的鸭子会飞走，以防夜长多梦，她打算今夜就把甄珠的初夜拍卖出去，一定能够买个特别好的价格。
……
虽然时间紧迫，但是老鸨为了能够拿甄珠赚更多的钱，还是做了宣传，人人转而告知，所以很快整个镇子都知晓了清艳楼来了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亦如同鬼魅，可以迷惑人心。
这件事情越传越邪乎，人人都想要一探究竟。
老鸨原本想要给甄珠安排一个惊艳无比的出场，比如说从天而降，再配上飘落的花瓣，一定非常仙气飘飘。
但是甄珠觉得太过麻烦了，就拒绝了，何况有的时候，不一定要弄得仙气十足才能勾起人欲。
铁链划过精致的红木高台是发出清脆的响声，把所有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甄珠着了一身红艳的长裙，墨发束起，发丝间的钿头泛着淡淡的光晕，隐约恍惚了人的视线，红裙衬得肌肤白的像是临近春天下的一场雪，那么白，但好似又会转瞬即逝。
他缓缓走向高台，脚步很轻，可是无论他如何放缓动作，脚踝上栓绑的铁链总会摩擦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少女”的脚踝在链锁的衬托下更下的纤细了，像是微微用力就会折断一般，藏在裙摆下若隐若现，一张过于精致的脸在绚烂的烛光的照耀下显得不太真实。
“少女”不是天上仙，而是被困在凡间，苦苦挣扎，无助的废仙，他这幅样子，虽是会引得他人的怜悯，但是他们绝对不会帮助他，反而想要他在着泥潭之中越陷越深。
比起那些高不可攀的远在天边的神仙，像“少女”这般落难，可以随时指染的仙子更令人牵肠挂肚些。
甄珠缓缓抬起眼帘，望着高堂满座，奢华到糜烂的楼内，眸光略微闪了闪，他不知道他在等得那个人是不是也在。
但是他相信那个人会来。
老鸨对于过分乖巧的珍珠亦是有些不太放心，因为不久前甄珠在街上还想着要逃跑，现在又怎么会乖乖去当一名青楼女子。
甄珠的确很漂亮，是那种会勾人着明知是毒药，还会尽数饮下的美，曼妙洁白的身体在轻薄的衣裙下若隐若现。
他完全被当做一件商品来丈量，别人可以随意对他的样貌与身材评判，并且还可以出价。
甄珠虽然早预料到了会是这么一种情况，但是祝衍之在创造他的时候，把属于自己的高傲也一并复刻给了甄珠，所以眼下的甄珠心情烦躁，眉头轻轻皱起，眼底划过一抹厌恶，就连空气中的酒香也让他极其的不适。
随着甄珠初夜的竞价越来越高，出价慢慢降了下来，依旧还在上扬的就只有老鸨的唇角了。
几位有钱的公子哥纷纷退出了竞价，甄珠美是美，也勾得他们心头泛痒，但是没有必要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花费大把大把的音量，就算错过了甄二娘的初夜，只要甄二娘还在这清艳楼中，就不怕没有共度春宵的一天。
从京城来此做生意的贾富商盯着台中的甄珠两眼发光，就差没有直接跑过去将甄珠身上那不能够称作是衣衫的扒下来。
凡是有人与他竞价的，都被贾富商压了一头，随后渐渐放弃。
就在贾富商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可以抱得美人归的时候，三楼一道清润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幻想。
那人是今夜第一次出价，但是就是一次出价，就高出贾富商给出的价格大半，气得贾富商把胡子都吹歪了。
他探出头，想从天井中看看那个疯子是谁，毕竟不会有人拿能够买下半座城的钱去买一个青楼女子的初夜，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可是，贾富商只看到了一抹墨色的身影，那人戴着青玉面具，独坐在垂帘之后，难以窥探到真容。
高台之上的甄珠在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抬头望去，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眸，他露出了一个妖冶的笑容。
还好祝衍之来了。
甄珠不知道祝衍之到底是对他这个人心生好感，还是因为他与琬若有着相同的声音，祝衍之才把心中的善意分给他一下。
不过，不能够再这样下去了，他得让祝衍之知道他不是琬若，他与琬若有许多的不同。
琬若不会对自己的主子献媚讨好，即便自己有几分容貌，也从来都没有想过用自己的身体去换
可是他甄二娘会。
……
祝衍之白天在街上没有帮助甄珠，是害怕甄珠被人盯上，他一个祝府不受宠的少爷冒然掏出大笔钱财来搭救甄珠，不仅他这些年一直来做的事情会暴露，甄珠也受牵连。
今日他在街上时只能够装作不认识甄珠，也不会让其他人认出甄珠就是日日夜夜进出祝府的妖怪。
丫鬟将祝衍之带到了一件极为别致淡雅的房间中，似是有些惧怕祝衍之，祝衍之看过来的时候，丫鬟都是低着头，回话也磕磕绊绊。
“甄姑娘在里面等您。”
也不能够怪丫鬟会害怕，实在是因为但凡是戴着面具来清艳楼的恩客都有些特殊的癖好，他们不想要自己有特别癖好的事情被传了出去，所以才会刻意遮掩自己的真容。
，
丫鬟的年纪还小，没有到接客的时候，但是她也时常听楼内的其他姑娘谈起那些恩客有多么的可怕，使用各种手段去折磨人。
她也亲眼见到过姑娘身上狰狞可怖的伤痕，当时被吓坏了，原来这个世上会有那么多人不把她们当做人看。
她不免有些担心甄珠的处境了。
……
祝衍之缓步走入屋中，香炉内点着名贵的香料，梁上垂下若隐若现半透的绸纱，随风轻轻摇曳。
淡淡的梨花香飘了过来，祝衍之还没有回过神来，后背就贴上了一副柔弱无骨的身体， “少女”纤细玉白的揽住了他的腰，像是一片浓艳的花海落下了雪。
祝衍之浑身僵硬，他想要推开甄珠，但是甄珠的脸贴了上来，隔着单薄的衣衫，甄珠的呼吸很轻的晕染在他的衣衫上。
祝衍之闭了闭眼睛，将甄珠扯了下来，他低下身子，好让自己看清甄珠那种迤逦的面容，声音沉闷的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 “你在做什么?”
甄珠无辜的看着祝衍之，他身上的那几块布料原本就称不上是衣物，只是勉强将他的身体盖住了，不该露的地方没有露出来，如今又被祝衍之这么粗暴的一扯，他的肩头与精致的蝴蝶骨直接暴露在了空气中。
他垂眸看了一眼，祝衍之下意识的跟着看了过去。
祝衍之因为有眼疾，即便是在很近处的事物，他也依稀只能看一个模糊的影子
他看不清甄珠精致的锁骨线条，但也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想要把手拿回来，但是一只欣长微凉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还把他的手放到了一处柔软娇嫩的肌肤上。
祝衍之的掌心顿时就烧了起来，一时之间，他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心中的怒意烧得更盛一点，还是这张总的火更烈一点。
“甄珠……”祝衍之轻声的咬牙切齿叫出了甄珠的名字，他取下自己的面具，好让甄珠看清楚他是谁。
他戴着面具就是不希望有人将他认出来，不想要让人知道祝家的不受宠的少爷可以一掷千金，就为买下青楼女子的初夜。
“……”
甄珠对着祝衍之那张满是愠色的脸轻笑了一声，玉白的手指在祝衍之的手臂上划过，而后停在了祝衍之的脖间的喉结上，轻轻挑逗了一下， “为什么不戴面具了?你是想要我知道你是谁吗?衍之少爷。”
他还是用着琬若的声音，指腹微微用力， “可是，无论是谁在我这里都是一样的，我会一视同仁的。”
祝衍之还未反应过来甄珠这话的意思，腰间的腰带就被甄珠的手指勾开了，他下意识的抓住甄珠的手，对上了甄珠无辜的眼睛。
“恩客不喜欢进展这么快的?”甄珠勾起唇角， “那我们先聊会天?”
他趁祝衍之失神时，又把身子塞到了祝衍之的怀中。
甄珠若即若离的态度让祝衍之意识到甄珠说的是真的，无论今夜走进来的人是谁，甄珠都会以相同的态度对待。
“这么快的?”祝衍之沉下了眼眸，一向温润的脸被烛光照着多了几分诡谲， “你还想要做什么?是我将你绑在床榻上，再将你的衣裙脱下，压在身下吗?”
话说出口，祝衍之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眉头轻皱，眼中闪过一抹懊悔，薄唇抿着， “抱歉……”
甄珠愣了一下，因为这话一点都不像是满心只有修炼，清心寡欲的祝衍之能够说出口的。
他的手覆上祝衍之懊悔的面颊，轻柔的声音像是山中会吃人的鬼魅， “没有关系，你要是想这么做，也可以。”
祝衍之一把抓住了甄珠不老实的手，眉宇间的薄怒越来越清晰， “今夜换做任何一个人，你都要……都要如此吗?”
祝衍之从未接触过那种腌臜难以启齿的事情，原本像祝家这样的大家族，族内的少爷都会或多或少的接触过房中的事情。
可是祝衍之是个另类，他在府上不受宠，又是个半瞎子，祝老爷没有说，自然亦不会有人在祝衍之的身上多费心神。
甄珠的脸也冷了下来，他推着祝衍之的肩头， “怎么了?不然呢?我来到青楼，被人买下了初夜，我不就是要做这种事情吗?自然比不得衍之少爷冰清玉洁，洁身自好。”
祝衍之眉头越皱越紧，甄珠用着他熟悉的声音，说着令他觉得无比陌生的话。
琬若还是祝府丫鬟，时常被其他下人欺负排挤，有一次家丁把琬若骗入房中关了起来，想要欺辱琬若。
琬若是拼死反抗，额头磕出了血，差点连命都没有了，这才护住了自己的身体。
可是甄珠与琬若完全不一样，他可以平淡的接受自己被卖到青楼，可以平静的去讨好他的恩客。
这种截然不同让祝衍之的心头微堵，在他纠结之时，甄珠已经挣开了他的手，来到床边，被子掀开后，是一些桂圆与红枣。
青楼里的姑娘虽然会喝避子汤，但是还是会要一个好彩头，好祝福。
甄珠把桂圆和红枣推到了一边，半躺到了床榻上，顺手摘下发间的金簪，剥了一颗桂圆塞到了口中。
今夜他还没有吃过东西，虽说以他的修为，已经完全不用吃这人间的食物，但是进入小世界后，他不仅没有了修为，还变成了一个会渴会饿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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