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喝了酒,今日孟念南的话比以往要多了些。
他贴在金忆夏耳边,轻声说:“太好了……你终于肯理理我了……”
金忆夏疑惑的问:“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
“以前……你从未看到过我……”
金忆夏只觉得对方喝醉了说胡话:“你长得这般瞩目,我怎么可能看不到你。”
孟念南轻轻摇头,之后笑了笑,口气庆幸的说:“还好,这次你看到我了,还好……还好我于你有用。”
金忆夏一听,有些心疼,又有些愧疚起来。
“我之前故意接近你确实不对,但我后来是真的觉得你这个人值得一交……”
其实吧,当时他有些担心被对方记恨,多少还是带有一些目的的。
“总之,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之前不是说,没有因为此事与我计较嘛。”
“我很庆幸。”孟念南声音低哑温柔,“我有利用价值。”
金忆夏听得更心酸了,忙说道:“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会好好的弥补你。”
“那说话要作数。”
“嗯,作数。”
孟念南似是安心了,之后便没再说话。
没多久,金忆夏便听到对方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睡的这么快。”
金忆夏转头望向孟念南,二人距离极近,可以看清楚对方脸上的皮肤纹理。
孟念南睡颜沉静,五官如刻画的一般,精致俊美。那垂下的长睫,浓密卷翘,在那双漂亮的眼睛上投下了一层阴影。
金忆夏心头微动,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对方的眼睑,心中不禁感叹——孟念南长得也太好看了。
金忆夏本想回自己屋子休息的,可惜孟念南虽然睡着了,力气却大得很,抱着自己不撒手,他根本无法挣脱。
他干脆放弃挣扎,与孟念南一起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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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阳光明亮,天清气朗,阵阵微风带来屡屡花香。
金忆夏伸了个懒腰,睁开眼发现床榻上只有自己一人。他起身准备叫小葫芦和石天,却见孟念南推开了门。
孟念南手中端着一碗红枣粥过来了,见对方醒了,扬起嘴角说:“粥还烫着,先起来洗漱吧。”
金忆夏坐在床沿,支着一条长腿,撑着头,笑眼弯弯的盯着对方看。
孟念南见状,问道:“怎么了?”
金忆夏挑了挑眉,满眼欣赏的上下扫量了眼孟念南,意味深长的笑着答道:“好看。”
孟念南总感觉对方这话听起来有些熟悉,这才想起自己昨日沐浴之时,曾与对方说过这句话。
他虽然昨日喝的有些多,但还大致记得发生了些什么。
金忆夏见对方沉默不言,不动声色的模样,起身下榻走到对方身边,调戏他道:“小魔头,你这醉酒之后,倒是比以往可爱许多啊。”
眼见孟念南耳朵都红了,金忆夏得寸进尺的捏了下对方的腰,逗他道:“怎么不说话了,昨天那样对我,今日竟然想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孟念南愣了下,眼底划过一丝疑惑。他仔细回想了下,二人应该没发生什么才对,不过就是抱在一起睡了一宿。
虽然有些可惜,但只是这样抱着金忆夏同塌而眠,孟念南便已经很满足了。
他抓住腰间作乱的那只手,将人一把拽进怀里,认真的看着金忆夏说:“我不知道到底做了些什么,要不,还是夏夏你帮我回忆下吧。”
顶着这样一张禁欲的脸,用这样纯真的眼神看着自己,却说出这样的话来。
金忆夏有些接不住,慌乱的推开对方道:“什么都没做,就喝醉了黏人的很,一直说醉话。”
“听你这话的意思,你好像有些失望。”
“失望?失望什么?”金忆夏没反应过来,见孟念南眨着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自己,脸刷的一下红了。
“谁失望了,小魔头,我告诉你,你最近很……”金忆夏想了半天才想出一个词,“很外放,不像以前那样内敛含蓄了啊。”
孟念南怔了怔,收了笑意,似乎在很严肃的思考些什么,之后忙说道:“明白了,我下次一定注意。”
金忆夏:???
啊!!!小魔头未免也太可爱了吧!!!
可他见对方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不免又有些心疼。
金忆夏伸手捏了捏孟念南的脸,说:“做你自己就好,不要那般拘谨。我们的关系是平等的,不要因为我的一句话一个举动,就紧张担心,弄我的我们倒不像是伴侣了。”
孟念南听完,脸上露出轻松了的神情来,微笑着说:“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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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宗殿那边送来信件,催孟念南回去一趟。殿内很多事务都需与殿主商量,需要殿主亲自处理。
孟念南准备启程前一天,与金朗月辞行,金朗月竟然又带着人去钓鱼了。
金忆夏本以为金朗月是要将人扣下来,故意为难孟念南,谁料傍晚二人就回来了。
观二人神色,倒是与往常无异,只是气氛似是有些不同。
金朗月不像之前那样总是板着一张脸了,说话口气也温和许多。
金忆夏赶紧趁机又讨好了一番,当晚他们一家人在一起用的晚饭,气氛温暖和谐。
夜间月色柔美,金忆夏与孟念南坐在院中赏月。
二人说了好些话。
孟念南说虽然现在局势已定,但金忆夏出门在外还是要注意安全,平日里出门多带一些人,他将阿战留在金忆夏身边。待他回去处理完一切事务之后,便下山前来找金忆夏。
金忆夏靠在孟念南的怀里,笑着说:“你好好忙你的事,不必担心我,石天现在也回来了,他现在可长本事了,人也机灵,我身边有石天就够了,你还是让阿战陪着你一起回去吧。”
没听到孟念南回话,金忆夏转头去看他,却见他微微蹙眉。
“怎么了?”
孟念南摇了摇头,说:“我还是将阿战留在你身边,这样我也放心。”
“那好吧。”金忆夏应了声,又说,“明日等你走后,我得去趟晓暮堂。”
孟念南自然知道金忆夏为何要去晓暮堂,因为金溪自他来了金家之后,再也没回来过,想必对于他与金忆夏在一起的事,心中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他微微叹息了声:“想必我离开了,二哥便会回来了。”
“跟你没什么关系。”金忆夏安慰孟念南道,“我二哥一忙起来,就什么都忘了。有时候过年过节也不知回家的,我去就是提醒提醒他,莫忘了还有个家。”
“我与你在一起,只怕会让你的压力很大。”孟念南将对方搂紧了些,道,“抱歉。”
“你怎么又跟我这般客气了。”金忆夏心态极好,开导孟念南道,“我这边还好说,我爹这么古板严肃的人都被你摆平了,我倒也没受到什么压力。”
说着金忆夏垂下眼,又道:“倒是你啊……你们家就你一个独苗,你这……这等于是绝后了。”
孟念南在金忆夏耳边轻笑了声:“我爹是个随性人,他早就知道我心悦于你,也知我性情。即使这一辈子不能与你在一起,那定然也是孑然一身,孤寡终老的。”
“什么,你爹……他他他知道你对我……”金忆夏惊讶的瞪大了眼,想起武林大会之时,他还总当着孟天宇的面去找孟念南,脸就一阵发热,“不是,你这么早就喜欢我啊。”
“嗯。”孟念南大方的点头承认道,“我很早就心悦于你了,比你知道的还要早。”
金忆夏来了兴致,忙问他道:“那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快告诉我?”
见孟念南凝视着自己,不答,他着急的追问道:“该不会是我落水后,见我的第一面开始就喜欢我了吧?没想到我的魅力这么大。”
之后他又推翻了这个推论:“可是也不像啊,之前我们也没见过,就算是一见钟情吧,可你怎么表现的这么淡定……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孟念南眸光温柔的看着金忆夏,他蜻蜓点水般的在对方的唇上亲了一下,声音低沉喑哑,深情的说:“太久了,很久很久……”
“很久……”
孟念南没给金忆夏说话的机会,将对方的话全都堵在了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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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孟念南便骑马出发,回了天宗殿。
金忆夏则坐上马车,去了晓暮堂。
刚到院子门口,金忆夏便听到堂中管家在与伙计说话。
那伙计说又有人取消了订单,这已经是他们这个月失去的第五笔生意了。
堂中管家一阵叹气,见到金忆夏,忙让伙计收声,打发对方下去了。
金忆夏察觉不对劲,让石天将堂中管家拦住了。
仔细询问才知道,最近因为一些流言,影响到了他们金家的生意,好多客户取消了合作,损失巨大。
金溪天天在外面应酬,今日天不亮便出去了,明日怕是还要去外地出差。
这流言不必明说,金忆夏也知道定是因为他与孟念南。
朝廷废除纳男妻的旧俗后,百姓尚算平常,可崇尚武力的江湖之人对此事却是深为忌讳,避之莫及。
金忆夏与孟念南的事情,在金城流言满天飞。他之前并未当做一回事,而且在金家时,他一点闲言碎语也未听到。
现在想想,想必是大哥治下严格,不允许任何传言流入自己的耳中。
金忆夏心中有些自责起来,他耐心的等在金溪的书房之中。
【作者有话说】:这几天都在赶稿,月底前完结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