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事要处理。”连祝收了电话,并不意外在这里碰到燕拂晓。

  “造型挺别致,跟你家小明挺像。”他打量了一眼,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句。

  燕拂晓拢了拢宽大的衣袖,难得有些局促:“角色需要,让你看笑话了。”

  希望别产生什么误会才好。

  “没有,无愧校草之名。时间差不多了,还有人等,我就先过去了。”

  “好,你忙。我这两天都在这里,有空可以来找我。”

  匆匆一面,也就不到两分钟。

  “哥,原来你在这儿啊!”身后,华晓画匆匆走来,确认是他之后才放心。

  她现在是燕拂晓的助理。

  “怎么了?这么着急。”

  “没,沈哥说这一带狗仔多,叫我注意一点,别让你受到影响。”

  沈锋千叮咛万嘱咐,就担心燕拂晓这个宝贝疙瘩出了什么意外。

  谁知道她去接个水的工夫,燕拂晓就不见了。

  给她吓得,检讨书开头怎么写都想好了。

  “不用紧张,我名气低,没人会找我麻烦。”

  “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

  灰色的森林里,高大的林木遮住了天空。

  前方的路望不到尽头,身后只有一片虚无。

  燕拂晓走走停停,周围的一切都非常陌生。花草树木好似复制粘贴,直觉却告诉他:往前走,一直走。

  他不知道走了多久,脑子里完全没有时间的概念。

  燕拂晓找到了一座小竹院。

  竹做的篱笆,里面种着不知名的鲜艳野花,简洁宽敞的竹屋静静地立在中央。

  “晓晓这孩子,也不知道最近过得怎么样了。”

  隐约间,燕拂晓听见了一声轻叹。

  他霎时止了脚步,不敢再前进一分。

  阿娘……

  “以他的性子和本事,怎么可能过得不好?你就一天天的瞎操心!”

  画面一点一滴地发生着变化,燕拂晓看见了两个人。

  一个拿着木瓢给花浇水的年轻妇人,一个对着木桩打拳的高壮男人。

  爹……

  他不可置信地推开院门,里面的两人闻声望过来,三人都是一愣。

  “哟,舍得来看我们啦?”那妇人一笑,放下木瓢,起身走了过来。

  “阿娘……”燕拂晓抖着唇,声音喑哑。

  “怎么?许久不见认不得了?”柔软的手掌抚摸着他的头发,眼泪夺眶而出。

  “别哭!”后脑勺被拍了一下,燕拂晓回过头。

  柳父顶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当女娃的时候不哭,现在是男子汉了,反倒整这出,你丢不丢人!”

  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已依然是男人的身体,穿的也是现代的衣服,而不是前世时女子的装束。

  “你们……”

  “我们怎么了?我们过得很好,早就跟你说过了,没你在我们还自在一些。”

  “来,看看你娘养的花,长得好看吧?”

  “好看……”

  “这个,你爹给我雕的木偶娃娃,你看是不是很像你?”

  “像……”

  “还有这个……”

  两人领着燕拂晓把小院转了个遍。

  “你们怎么知道是我的?”心里建设半天,燕拂晓终于还是问出来了。

  他怕自已一旦问出来,就什么也没有了。

  “我们什么都知道。”柳父笑得一脸得意。

  “可惜你这个小傻蛋看不见我们,竟然这么久才找到!”

  “白瞎了那么好的脑子!”

  柳父对儿子和对女儿的态度简直天差地别。

  从他来到这里开始,已经被怼了无数遍了。

  “晓晓啊……”

  “什么?”

  “准备啥时候找媳妇儿啊?”

  燕拂晓呆住。

  “媳、媳妇儿?”

  他的眼前,出现自已跟一个没有脸的女人举行婚礼的画面。

  燕拂晓连忙甩了甩头。

  不行不行,太奇怪了!

  “是啊,别告诉我们你准备以后就当个单身汉!老子打断你的腿!”

  这是跳脚的老爹。

  “可是……跟女孩成亲……有点奇怪……”

  “那就不找女孩子呗!”

  他娘表情轻松,脸上写满了“就这?”两个大字。

  “可是我……”现在也是男的……

  “古板!男的怎么啦?只要你想,找个男媳妇也行啊!”

  “没错,反正我和你娘又不需要你传宗接代!”

  这一次,出现了一张人脸。

  下午刚见过的。

  他故技重施,试图把那人的样子甩出去,却没有像之前一样成功,反而想起来镜片底下的那双眼眸,且越来越清晰。

  夫妻俩相视一笑:有戏!

  “看来是有着落了,那你就自已看着办吧!”

  话落,眼前的画面陡然消失,燕拂晓睁开眼,眼前只有暗淡的光线。

  窗外,天刚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