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找对了。”他说。

  “你住手!孩子要是有一点闪失,我要你们偿命!”这是一道女声,因为距离的缘故听起来声音要弱一些。

  “妈你冷静一点!不要慌,小弟会没事的。”这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傅先生,”光头男示意胖子把手机拿近一点,“我本来也没打算把他们怎么样的,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但谁让你们报了警呢?”

  “都报警了,我如果不做点什么,好像才辜负了你们的期望吧?”

  “你想怎么样?”那边问。

  “简单!”光头打了个响指,“第一,跟那些警察说,不要来多管闲事;第二,明天上午十点,把钱送到指定的地方去;第三,准备一架飞机,送我们出境。”

  “三个条件,一样都不能少,少一样,就拿一条命来换!”

  “我相信你们可以做到,无所不能的傅先生。”

  “嘟——嘟——嘟——”

  豪华的别墅客厅里,一众大佬们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消失,安静地等候着。

  “到底是谁透露给电视台的?”傅先生压抑着怒火,但没有人能够回答他。

  “找到了!”一声大吼让他们眼前一亮,“追踪器显示就在南郊附近,据调查那边有个废弃工厂,已经有二十七年没有人去过了。”

  ……

  工厂这边。

  “把人看好。”光头老大示意胖子挂了电话,把手里的傅池彦往地上一丢转身就走。

  “是,老大!”

  胖子自然是屁颠屁颠地跟着光头走了,脏辫和刀疤则还是留在这里继续站岗。

  晚上九点。

  “叔叔。”门外脏辫和刀疤刚赢了一盘逆风局,正要乘胜追击,就听见背后有小孩儿在叫他们。

  “做什么?”脏辫把一只眼睛放在门缝处往里面看。

  隔着门缝看一只突然放大的眼睛,舒云逸怕得又想后退了。

  他侧身指了指身后,怯怯地说:“那个哥哥好像发烧了,能不能给他拿点退烧药?”

  脏辫往那个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之前老大抓的那个小子躺在地上,一只手被另一个小孩握住,身体还在挣扎,像是已经烧到意识不清了。

  “什么情况?还打不打?”刀疤等得有点不耐烦。

  脏辫将自已看到的情况告诉他。

  刀疤皱眉瘪嘴,觉得烦躁极了:“老大不过是吓他一吓,顶多抓人的时候用了点劲,这就发烧了?”

  “小孩子不禁吓也正常。”脏辫说。

  “现在的小孩子真娇贵!算了,我去找药,你先去看看情况严不严重。人可别在我们手上出了好歹,到时候不好跟老大交代。”说完就把手机往裤兜一塞,往他们存放物资的地方去了。

  脏辫开了门,正要往那边去检查,突然听见身后咚的一声。他心道不好急忙想回头,就感觉到后脑勺一阵闷痛,随着“梆”一声轻响,两眼一翻倒地不起了。

  “解决,快跑!”柳拂晓轻巧落地,手里捏着一根跟他差不多高的棍子,喊了这一声就率先跑了出去。

  屋内三人,包括“神志不清”的傅池彦也不甘落后,十分迅速地往外跑。

  幸好,仓库不只有一道门,他们可以避免跟大厅的其他绑匪正面冲突。

  孤身一人跑出好一段距离,柳拂晓正准备丢掉棍子继续往前,却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那声音说:“这家伙这么厉害的吗?”

  指的是刚刚柳拂晓在墙壁上借力腾空,然后一棍把人直接敲晕的事。

  一般的小孩既不可能有这么灵巧,也做不到力道控制得这么精准。

  说话的人声音极近,近到仿佛是贴在他的耳边。

  他一脚把刚丢的棍子踢到半空,握住横在胸前,防备地看向空旷的四周:“谁?”

  “你能听到?”那道声音又响起来了,光听语气就可以想象他有多惊讶。

  “为什么不能?”柳拂晓环顾四周,试图找出那人的藏身之地。

  然而任他怎么一寸一寸地仔细观察,也看不出哪里像能藏人的样子。

  “别找啦,我在你身体里面,你是找不到我的!”

  那人大约能看到他的动作,看他四处找的模样觉得好玩,忍不住发笑。

  “你说什么!”

  现在震惊的变成了柳拂晓。

  讲道理,经历过死而复生、变小还变性这一系列变故之后,柳拂晓觉得自已已经够冷静了,没想到还能有让他猝不及防的事情发生。

  “你是喜欢附在人身上的鬼魂吗?”

  对方似乎是被气到了,嗤笑:“你怎么不说你自已是附在别人身上的鬼魂?”

  柳拂晓一怔。

  他知道自已已经死了,再清醒的时候就到了这个小孩儿的身体里。

  所以这话说得还真就完全在理。

  “我也不知道。”他神情很是困惑,“那你呢?你是鬼吗?”

  “我不是鬼!”然而对方却被他一句话弄得炸了毛。

  “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明明用着成年人的声线,却比他这个顶着小孩子壳的人还像小孩子。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话一点毛病都没有。

  柳拂晓没来由地对他产生了一点亲近和信任,不再纠结于他的身份继续往前走。

  “那你是谁?你知道我是怎么回事吗?”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回事!”脑海里的人没好气地说。

  他下意识没有回答前一个,而是选择了后面这个明显更有挑战性的问题。

  “你既知我不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怎又不知我为何在这躯体之内?”柳拂晓又问。

  对方却没有再接话,耳边只有柳拂晓自已的呼吸声。

  暗沉的夜空下,小小的男孩握着根棍子,在荒草丛生的废弃工厂里奋力前行。

  就在柳拂晓以为那人不会再说话的时候,脑海里的声音却又一次响起:“或许,你知道穿越吗?”

  “穿越?那是何物?”穿梭?跨越?

  柳拂晓不由疑惑。

  “说!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老古董?连穿越都不知道!”

  咋咋呼呼的,他真的不是小孩子吗?

  “我应该知道吗?”

  “好像也不是,毕竟这年头还是有人不看小说的。”

  “那什么是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