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玄幻奇幻>冥婚后成为恶鬼的笼中雀>第165章 似是故人归(五)

  栀子花清幽的香气在呼吸间起起伏伏。

  宴鸣秋终于退开一些,距离却仍旧十足暧昧。

  沈秋黎按住不停加快的心跳,直直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

  深邃的眉眼,琥珀色的眼瞳像是裹挟春风,乍然吹皱沈秋黎心湖,一池春水泛起涟漪。

  眼尾那颗泪痣,引着沈秋黎不断地、不断地沉溺下去,沉溺在名叫晏容殊的沼泽,不想做任何挣扎。

  随心而动,沈秋黎双手从面前人的脖颈处往上攀,捧着他的脸颊,眼里只剩下他一人。

  忍不住摩挲着掌下的肌肤,轻抚着他眼尾那颗泪痣,看他温柔带着绵绵情意的眼眸。

  指腹下是温热的肌肤,真真实实存在的,而不是以前晏容殊虚造出的温度。他终于亲手触摸到真实的晏容殊,而不是缥缈易消逝的。

  他仿佛真正抓住了晏容殊,亲手捕获到这个人,让这个人为自己驻足停留。

  “晏容殊……”

  沈秋黎忍不住轻声呢喃这个名字,眼睛紧紧看着面前人。

  “嗯?我在这。”

  面前的人对上他的目光,微微笑着,伸手覆上他的手,眷恋一样将脸贴在他手心。

  “晏容殊……晏容殊……”

  他一声声轻声呼唤着这个名字,面前的人也没有丝毫迟疑和不耐,回应着他每一声的呼唤。

  原来他的晏容殊真的回来了。他终于等到了。

  面前的人是宴鸣秋,也是晏容殊。

  “你属于我……”

  沈秋黎眼中一点点荡开后知后觉的喜悦,轻声呢喃着,拉近和朝思暮想的人的距离。

  未尽的话语湮灭在触碰的唇齿间,爱意也在相依间泄露。

  唇齿相依,柔软的触感和身体迅速上升的温度是如此明显。没有经验地唇齿相碰,生涩而强硬,哪怕磕碰到舌头,沈秋黎稍稍痛哼一声,依旧没选择推开。

  摩挲着宴鸣秋脸颊的手,渐渐环住了他的脖颈,爱恋般停留,像是眷恋林地的鸟雀不肯离去。

  “阿黎……”

  宴鸣秋终于稍稍退开了一点,他垂眼看着面色潮红的沈秋黎,有些无奈。

  此时沈秋黎双眼还带着湿润的泪意,嘴唇艳红,微微有些肿,还没从宴鸣秋推开自己的事反应过来,呼吸有些急促地望着宴鸣秋。

  “让我看看,你嘴有没有破皮。”

  宴鸣秋看他有些呆呆的模样,眼底泛起星星点点笑意,伸手抚摸上沈秋黎的嘴唇。

  他没有接吻的经验,总觉得刚刚好像弄伤了阿黎的嘴,他尝到了一点血腥的气味。

  沈秋黎这会反应过来了,嘴唇还是麻麻的,有些粗糙的指腹按在嘴唇上让他浑身颤了一下。

  他下意识偏过脸,躲开了宴鸣秋的手。

  一偏头,看到一个人快速得从他们身旁这条路走过去了。

  不认识的路人,步伐很快,要是一错眼,几乎以为是一阵风刮过去了。

  沈秋黎本来还有些迷迷瞪瞪的脑子一下子像过了冷水一样清醒了。

  他们在干什么,在外面就这样……

  迟来的羞耻心让沈秋黎脸颊更加泛红,过了冷水的脑子一下子更加沸腾。

  长大的自己居然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之一了吗。不顾公共场合就和自己的男朋友亲密……

  虽然男朋友这个称呼让他心里有些雀跃,但他还是被迟来的羞耻淹没。

  咽了咽口水,嘴里确实有些血腥味,酥酥麻麻的嘴巴和内里隐隐有些痛的舌头让沈秋黎皱了一下眉,但还是迅速和宴鸣秋拉开距离。

  能站一个人的距离。

  手里抱着那束栀子花,沈秋黎用手制止宴鸣秋靠近的动作。

  “咳咳,我没事。”

  沈秋黎视线飘忽,这会不想和宴鸣秋对视,转移话题说,“我们去吃饭吧,我好饿。”

  宴鸣秋低声笑了一下,沈秋黎抵在他胸膛的手能感受到,手心下的胸膛微微震动。

  “好吧,阿黎饿了才是正事。”

  沈秋黎觉得晏容殊好像看破了他的心事一样,手心下温热的触感和不断跳动的心跳声让他无端羞涩。

  他手指微动,要收回手。

  宴鸣秋却先他一步,用他的手覆盖在沈秋黎的手上,紧紧地,沈秋黎动了一下,用力再动也没抽出手。

  手被紧紧按在宴鸣秋的胸膛,砰砰直跳的心跳声更加直观剧烈,好似带着他的心跳一齐同步同频了。

  不,好像他的心跳更快一点。

  沈秋黎感觉自己脸颊上滚烫得可以煎蛋了。

  之前怎么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容易脸红。

  “你的心跳声有点吵。”

  未经思考就脱口而出,红着脸的沈秋黎努力保持脸上的镇定。说出口反应过来又懊恼自己说的什么蠢话。

  他听到了宴鸣秋的笑声,忍不住抬起头瞪了宴鸣秋一眼。

  宴鸣秋似乎很喜欢看他窘迫而不知所措的样子。

  宴鸣秋多情的桃花眼确实半弯着,眼尾的泪痣跟着上扬。

  “好了,我是在征询你的意见。”

  宴鸣秋将沈秋黎的手紧握在手心,放在他胸膛,“嗯,我的男朋友,我可不可以牵着你的手?”

  沈秋黎还没回答。

  宴鸣秋笑眯眯地又说,“哎呀,阿黎,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吧?”

  “?”沈秋黎微微困惑,亲都亲了。

  “我怕你不愿意。”宴鸣秋嘴角带着笑,语气还带着点可怜兮兮,“我向你表白,你都没回答我就抱着我亲,我们是确定关系了吗?”

  “刚刚你都很怕被别人看到我们在一起,难道是我意会错了吗……”

  沈秋黎:……

  谁会乐意被人看到当街拥吻,这么亲密的行为。

  沈秋黎心里还是很保守的,看着宴鸣秋带着笑的脸就知道这人是故意逗他。

  “不,我们还是考察关系!”沈秋黎故意不顺着他,“既然你喜欢我了,那你还需要考察,考察合格了才能是男朋友。”

  “是吗?真让人伤心。”

  说着伤心,脸上却没半分难过,宴鸣秋强行将手指挤进沈秋黎指缝里,强行十指相扣,虽然沈秋黎没制止甚至很顺从配合。

  “不过阿黎你没有拒绝的机会了。我会一直缠着你的。”

  他把沈秋黎拉起来,晃晃相牵的手,“就像这样。”

  沈秋黎单手抱着花,跟着宴鸣秋走,肩膀挨着肩膀,脸上忍不住洋溢着笑,“好啊,你最好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缠着我。”

  一路上宴鸣秋目标很明确,像是早就计划好的。

  路上宴鸣秋终于算起旧账,说沈秋黎太不在乎自身安危。

  他希望沈秋黎能将自己的生命视为第一位,哪怕是他自己都不能占据第一。

  “我不希望失去你。”

  宴鸣秋低沉着声音,“阿黎,世界上存在的意外有很多,而现在我也成为了一个肉体凡胎的普通人,我不希望再有意外分隔开你我。”

  沈秋黎自知理亏,安排的绑架确实出现了意外,那个绑匪意外伤到了他。

  但……

  “我瞒了你这件事,你也瞒了我很多。”

  沈秋黎皱着眉偏头看宴鸣秋,将栀子花暂时夹在腋下,蜻蜓点水地点过宴鸣秋嘴唇上的伤口。

  手指有些凉意,带着栀子花的香气。

  随之的是沈秋黎有些不满的话,“你不信任我,偷偷调查就算了,还受了伤。”

  “刚刚亲的时候,有血腥味肯定是因为你嘴巴上有伤!”

  嘴上麻麻的感觉已经褪去,沈秋黎觉得舌头已经不痛了,瞥到宴鸣秋脸上明显的伤痕有些生气。

  “是我的错。”

  宴鸣秋很干脆地认错,对上沈秋黎巡视的目光默默戴上口罩,耷拉着眉目,“可我不放心你。”

  “你知道的,遇上和你有关的事,我总是容易心乱……”

  比如这次明明是要和你算账你骗我的事,却先被你的眼泪打败,方寸大乱,还摘下口罩让你看到了伤痕。

  宴鸣秋这句话很诚恳,带着微微的无奈。

  沈秋黎耳尖微红,哼了一声,“希望以后你不会再瞒着我什么了。”

  “好,我不骗你,你也不要骗我。”宴鸣秋对沈秋黎眨眨眼。

  沈秋黎点头,忽然想到,“以后我该叫你什么?”

  “宴鸣秋……可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晏容殊啊。”沈秋黎喃喃自语一样低声说着。

  宴鸣秋牵着的手一紧,“可我是晏容殊,也是宴鸣秋。你更喜欢晏容殊吗?”

  话语间带着失落,沈秋黎心头一紧,抬眼去看宴鸣秋。

  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意,眼睛却微眯着,似是有些不满。

  “我知道,这两个始终是一个人。”沈秋黎拽了拽宴鸣秋的手,凑近他。

  “但我更喜欢现在,而不是那个被困在蛛网和沈秋黎无力相守的人鬼殊途的晏容殊。”

  宴鸣秋语气里带着些许嘲意,“晏容殊从没奢想过相守,连梦都不会有。”

  “可宴鸣秋会是大家所有人的。”沈秋黎抬头看宴鸣秋。

  “他有同学、有朋友,以后会有同事……很多很多可以和他扯上羁绊的人。”

  沈秋黎将脸贴在宴鸣秋肩膀,“但是晏容殊只会是我一个人的。”

  “别人不知道我和晏容殊的联系和纠葛,不知道我和晏容殊相处的细节,他的情绪情感都独属于我。他的故事里,我是独一无二极其重要的部分。”

  “我要晏容殊属于我。”

  沈秋黎牵紧宴鸣秋的手。

  “在宴鸣秋的人生里,你也同样独一无二极其重要。”

  沉默了一刻,宴鸣秋郑重说到。

  心跳在这一刻再次加快跳动,如鼓在耳膜震动。

  “不一样。没有人的时候,我就要叫你晏容殊。”沈秋黎蹭着宴鸣秋肩膀,带着笑看宴鸣秋,“晏容殊晏容殊!”

  宴鸣秋低低应了一声,“拿你没办法。”

  “那在别人面前怎么称呼你呢。宴鸣秋同学?好正式啊。鸣秋?好像有点普通……”

  “阿秋?哈哈哈有点像打了一个喷嚏。”沈秋黎忍着笑。

  “嗯,我不介意你叫我老公。”

  宴鸣秋含着笑看沈秋黎。

  “呃,这也太……”沈秋黎还是很保守的,那两个字在嘴里绕了一圈吐不出口。

  “这有什么很难说的吗?老公?”宴鸣秋面色不改,吐出的两个字好像不是沈秋黎难以启齿的字一样。

  沈秋黎耳朵发烫,感觉那两个字在他脑子里不断回旋。

  就好像回到宴鸣秋玩笑一样叫他哥哥的那天,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宴鸣秋丝毫没有羞怯,甚至似笑非笑,“你叫我老婆我都不介意。”

  无论是老公还是老婆,沈秋黎目前还是不能毫无障碍地脱口而出。

  他脸颊通红,磨磨蹭蹭,“真……真的吗?”

  宴鸣秋用手轻轻捏了捏沈秋黎红透的脸颊,眼里带笑,諵“是啊,口头上这些虚的称呼我不太在意。”

  “我比较在意的是做的方面吧。”

  沈秋黎适时打断,“还有多久我们才到吃饭的地方啊。”

  宴鸣秋捏捏沈秋黎红透的耳垂,“快到啦,就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