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玄幻奇幻>冥婚后成为恶鬼的笼中雀>第54章 家谱

  沈熠辉眼睁睁看一场争斗就这么落幕,说好了的好戏,怎么还没到精彩部分就没了?

  “爸爸,这也太……”沈熠辉结结巴巴开口,“太草率了吧?”

  明明昨天晚上他听沈宗诚骂沈秋黎的啊,还说绝对会给他点颜色看看,好让他知道谁才是沈家当家的。

  “你别多嘴。”沈宗诚扫了他一眼,把剪子重新递给沈二爷,“二叔,您继续。我就不打扰您了。”

  沈二爷不接,直接走了,“算了,没兴致了。”

  沈宗诚不敢多说什么,瞪了一眼旁边的沈熠辉,沉着脸,“你还在这等什么?那些工作可不会自己完成!”

  沈熠辉撇撇嘴,沈家当家的其实还是二爷爷吧。

  沈秋黎不在意他们这些动静,直接去了书房。

  书房里满是书籍,平时很少有人进来。沈宗诚满心满眼是自己的工作,沐霞明和沈熠辉也并不爱读书。只有沈二爷,偶尔雅兴到了,就到书房里读两卷书,写几手字。

  如果没记错,沈家的家谱就放在这里。他曾爷爷是个自负自傲的人,还亲自撰写了一本沈家发迹的书。

  听沈熠辉没正事找他吹嘘的时候,他似乎说过。在沈爷爷,也就是沈宗诚的父亲,他的爷爷还没过世的时候,总是拿着那本书叫沈家后辈读背,说是不忘发家的艰苦。

  沈爷爷过世后,那本书就再也没人拿出来过。沈熠辉还借此讥讽沈秋黎没读过这本书,不配作为沈家的人。

  也许能从这本书里得到什么蛛丝马迹。

  “咳,你就在这好好反思反思!”沈宗诚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书房门口,双手环胸冷着脸。

  他身后沈熠辉做了个鬼脸,很是得意。

  沈秋黎眼眸低垂,语气惭愧,实则内心毫无波动,“好的,我会好好反思的,爸。”

  “反思的这些时间,你别想出书房,多看看别人怎么孝顺父母的!饭菜我会让熠辉给你送去。”

  沈宗诚想好的指责说不出口,冷着脸关上了书房门。门上传来落锁的声音。

  “都待在书房,那哥上厕所和睡觉怎么办?”门外沈熠辉保持贴心弟弟的人设问了一句,紧接着又不满,“哥他不能自己出来吃饭吗?”

  “书房里有卫生间和小榻。我在书房都能待下去,他怎么就不能了?”沈宗诚略带薄怒,“禁闭还允许他出来,这算什么紧闭?”

  ……门外声音渐渐远去。

  沈秋黎才注意到,书房里确实设备齐全。

  差点忘了,沈宗诚有时候也会到书房,一般是和沐霞明吵架了,只能被赶到书房睡。

  至于禁闭?沈秋黎看看书房里明亮的灯光,还有透亮的落地窗,宽敞的空间。

  这样的禁闭条件可比他小时候被方家丽锁在黑暗满是灰尘的杂物间好太多了。

  沈秋黎看了看书架上满目的书籍,还是决定先在书桌上找找看。再由书桌边上的书架开始找。

  常理而言,经常看的和用过的书一般放在离手很近,方便拿放的地方。

  书桌上收拾得很干净,只摆着关于草木修剪养护的书,应该是沈二爷看到一半的。

  书桌下的抽屉里放着红木漆盒,漆盒里小心存放着有些旧的家谱。

  这本家谱拿在手里不算薄,但写了内容的其实没有想象中的多。翻开是明显的樟脑丸的气味,古朴的书页里还有一些墨香。

  第一页是繁复的书序,沈秋黎略过。翻过多页,就是沈家家训。

  “孝:恭顺父母……”

  沈秋黎没想到一翻开沈家家训,第一行就是孝字。想到沈宗诚那副样子,让他有些乏味。

  再往后翻了几页,沈秋黎很快就找到了属于他爸的记录。

  家谱写的格式仿古,看起来有些晦涩,但还是能看明白。

  “四世,嘉运次子,沈宗诚,生于一九七零年,配沐氏长女沐霞明……”

  那“次”字上有一道划痕,像是想修改,但又放弃了。但次子?沈秋黎有些意外,他从未听说自己还有一个叔叔。

  果然在这一行之上,还有一行,但整行被两三根横线划去,不过还是能辨认。

  上面写着“四世,嘉运长子,沈安乐,生于一九六零年,福薄,夭折于一九六五年。葬于嘉自。”

  沈安乐……一九六零年出生,这个时间点也很巧妙。

  沈秋黎往前看记录的人名和信息。

  家谱是从他高祖那一辈记起的。而他曾爷爷是二世,叫沈文翰,是家中长子。不同于其他旁支子女绕膝,他膝下只有两个儿子,就是沈大爷沈嘉运和沈二爷沈嘉世。

  他们出生时间也特别晚,几乎是沈文翰年过半百的时候才出生。

  夭折的沈安乐和沈宗诚出生时间也挺晚,差不多在沈大爷三十六岁和四十六岁时才出生。

  灯光在沈秋黎的睫毛下投下扇面般的阴影,他摩挲着上面的数字沉思。

  往后一翻,沈秋黎看着内容停顿住了。

  “四世,嘉世长子,沈安澈,生于一九六零年,福薄,夭折于一九六六年,葬于嘉自。”

  沈嘉世,不就是二爷爷吗?他以为二爷爷一直没有孩子。而这个孩子,紧接着那个孩子夭折,是巧合吗?

  去翻看沈家旁支的记录,虽简略很多,但也没见过频繁夭折孩子的事情。

  从简略的记录和直观的数字,沈秋黎直觉,沈家不堪言的秘密就隐藏在这之下。

  眼睛在古朴的书页上搜寻,反复翻阅却再也没发现什么。

  再去看临近的书架上,沈秋黎找到一本象牙白书皮的书,封面陈旧泛黄,像是有点年代了。

  大致翻阅了一遍,沈秋黎就确定,这本就是他那位曾爷爷自己写的书。

  这书还是他手写的,字迹工整有风骨。大意是讲他父亲一代落榜秀才,自诩雄才大略却不得伯乐,遂严格要求自己的孩子。于是他从小就渴望成就一番事业。他四处交友,与沐宜春相见恨晚,是知己好友。

  书里竟然有晏容殊的名字。

  只写晏容殊一介富家公子,温润尔雅,才思敏捷。沈文翰与其结交,结为好友,可才子命短。沈文翰在这短短几句就将这个略过了。但这一页,是被人折起来的。

  其余的就是沈文翰和沐宜春相互扶持,抓住时机创业,遭遇几次挫败又多次东山再起。

  里面没有提到设阵供奉恶鬼一事。沈秋黎意外发现,这书里还有几页是折起来的。

  沈秋黎仔细研读,记录的是沈文翰到一个名叫乌鹿坡的地方做生意,亏本而归的事。还有就是途径渔夫村,怜悯村中老人捐献百余斤粮食的事。

  乌鹿坡暂且不知道。但渔夫村,还有捐粮一事,看时间该不会就是村长卖鸯鸯荷月的那件事吧?

  将这件事美化成一件善举……

  沈秋黎皱着眉头看下去,最后一处折起的,是沈文翰写下的一段感慨。

  大意是沈家经历多年磨难,终于略有起色,他也终于对得起到父亲对他的栽培期望。天时地利人和,沈家必将再次辉煌。

  合上书,沈秋黎皱起的眉头没平顺过。参照之前了解过的事情,光凭鸯鸯荷月一事,沈文翰将自己美化成慈善家,在血肉上种花掩饰,就极为恶劣。

  更是对利用昔日好友一事只字不提。

  “看来你自己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背后突然传来温润平静的声音。

  沈秋黎回头,是晏容殊安静地站在一个书架边,他的目光一排排划过书架上的书籍。

  “晏容殊……”沈秋黎艰涩地开口,了解越多,作为身上流淌着沈家血脉的他,越难面对他,“我已经知道了,需要……我跟你讲一些吗?”

  “你是一个富家公子……”

  “我已经知道了。”晏容殊似乎没有半点不自在,依旧眼眸微弯,嘴角轻扬。“之前鸯鸯荷月的事,似乎和囚困我的阵法封印有关。那件事后恢复了一部分记忆。”

  “恢复了记忆?是多少?”沈秋黎微微睁大眼睛,想着回来后托人调查的资料。

  “生平的绝大多数吧。”晏容殊嘴角轻挑,不知道是不是沈秋黎的错觉,总觉得他的笑容有些冷,“只是还没有找回我死的原因,还有死后那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这么多?”沈秋黎心里有些失落,他翻出手机里委托得来的资料,“晏容殊,生于一八七三年,祖上是翰林世家,父亲留洋独自创业……”

  “我都知道哦。”晏容殊再次点头,“不过还是辛苦你帮我调查了。”

  “一八九六年死于急症……月份不详。”沈秋黎跳过前面,直接说出最后的字。声音有些颤抖。

  “死于急症?”晏容殊轻笑一声,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对不起。”沈秋黎偏过头不去看晏容殊,心中沉重,像是一块重铁拽住了他。

  “不必说对不起。做出这样的事,总会有报应的,因果罢了。”晏容殊笑眯眯地,像在说别人的生死而不是自己的一样。

  “所以,沈家才会这么频繁夭折孩子吗?”沈秋黎一下子想到了家谱上夭折的孩子。

  晏容殊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