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玄幻奇幻>冥婚后成为恶鬼的笼中雀>第11章 喝交杯酒,还要睡棺材?!

  没有关上的窗户,忽然卷进一股风,扬起的窗帘像是裙摆翩翩,又像有无形的人掀开窗帘而入。高台上的红烛噗嗤噗嗤将息未息。

  沈秋黎这才注意天色,原来已经天黑了。外边漆黑深沉,极远处才有微微的灯火。晚风冷而凌厉,吹得骨缝都泛冷。

  “蜡烛未熄,牌位未倒!”司仪喃喃了一段话,看着高台上的红烛和牌位,立刻高声讲道,“契约已成!”

  二爷爷和旁边的人同时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冷冽的晚风就像来的匆匆一样,也匆匆平息。

  沈秋黎寻思着已经没自己什么事了,却被中年人拦住。

  那人捋着山羊胡,“沈少爷,恐怕你还要多留一下。”

  二爷爷紧张地看着他,“罗天师,是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原来这就是那个装神弄鬼的罗天师。沈秋黎看他朴素清贫的装扮,腰间还别着一只葫芦,挺符合他仙风道骨两袖清风的人设。

  “按理说,婚事不是还有入洞房喝交杯酒这一环节吗?”

  罗天师神色深沉,端的是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游刃有余,“所以沈少爷现在把这杯酒喝一半,另一半就淋在那位大人牌位上,这才是正式缔结联系。”

  他侧身,他徒弟罗子厉会意地把酒端上。

  沈秋黎还在犹豫要不要喝,罗天师先动了起来。

  他从宽袖里掏出一张黄色符纸,上面朱砂画出的痕迹让沈秋黎感到格外熟悉。

  只见他两指夹着符纸抵在额头前,一手横在胸前,口中喃喃念咒。接着两手在胸前比划结印,手一转,空中一股火星味,符纸竟然自燃起来。

  沈秋黎看得心里啧啧称奇,简直跟魔术一样。但无论是罗子厉还是二爷爷,面色都不带变,像是觉得这个像家常便饭一样平淡。

  罗天师夹着燃烧的符纸围着酒杯绕了一圈,就把符纸丢进酒杯。符纸烧成的灰烬在酒杯里清晰可见。

  “请吧,沈少爷”罗天师和善的眼神落在沈秋黎身上,一众人也跟着看沈秋黎,眼含催促。

  沈秋黎犹豫再三,他不喜欢喝酒,但也能勉强一下。现在面前还是掺了灰的酒……

  二爷爷先等不下去,亲手端了酒杯,举到沈秋黎面前,“秋黎,你尽管喝,爷爷不会害你的。”

  旁边的沐霞明手指紧攥着手提包,另一只手拿着文件冲沈秋黎晃了晃。

  沈熠辉搁边上傻乐,沈秋黎漫不经心想着,这傻弟弟现在多乐乐吧,以后可就笑不出来了。

  沈秋黎递了一个眼神给季曜,表示自己自有打算。季曜打算带沈秋黎逃而撸起的袖子,又慢慢放下去。

  “好的,二爷爷。”沈秋黎敛去眼底的冷笑,不干不净喝了没病,先忍忍。

  液体喝入喉咙,酒液格外辛辣,符咒味倒是尝不出来。沈秋黎不太爱喝,就浅浅抿两口,趁众人不注意把大半酒液全淋牌位上去了。

  众人吃了顿姑且算喜宴的饭,除了沈家直系都打道回府。季曜看仪式已经完成七七八八,也没人给沈秋黎难堪,不舍地和沈秋黎道别,也走了。

  “我……得在这个棺材里睡一晚上?”沈秋黎面露难色。

  “这……不太好吧?”睡棺材怪怪的不说,还可能没床舒服。沈秋黎十分抗拒,但遭到无情的拒绝。

  “这就是规矩。老朽我也不是想为难你。”罗天师揪着胡子,神态严肃,“可这一步省不了。今日是大喜之日,棺材联通阴阳。沈少爷抱着牌位在棺材睡上一晚,以鲜活人气滋养陪伴那位大人。那位大人才能心甘情愿献出气运护佑沈家啊。”

  二爷爷紧绷着脸,“秋黎,就这一晚而已。这一晚过去了,你想睡哪都行。”

  沐霞明站在边上连声附和,“是啊,秋黎,我已经帮你买下了璧园的别墅。今晚一过,你就到那边住下,比老宅要宽很多。”

  匆匆赶来吃了顿席的沈父沈宗诚也面色不虞,“秋黎,事关沈家,别太耍小性子。”

  旁边的沈熠辉跃跃欲试,企图火上浇油。

  沈秋黎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赶在他说话之前答应,嘲讽地勾勾嘴角,“怎么会使小性子,沈家的荣耀嘛,我知道的。”

  “你知道就好。”沈宗诚对他态度有所不满,但只冷冷甩下一句话,说着要去忙公司的事又走了。

  沈秋黎扯扯嘴角,看沈宗诚的背影消失。转身扶二爷爷往沙发走,脸上挂着笑容,“二爷爷快坐着休息会,我就是问问。放宽心吧,别让这些小事烦心。”

  沈二爷拍拍沈秋黎的手,拉着他坐自己身边,“我知道秋黎是个好孩子,以前在那乡下受苦了啊。还好现在回到沈家了,是沈家的子孙。”

  “你是沈家子孙一日,沈家就不会放弃你的。”沈二爷笑容和蔼,“你别怕会影响什么,这只是个仪式,你到底还是流着沈家的血。”

  旁边的沈熠辉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挂在脸上伪装的笑也变得难堪起来。

  睡在棺材里,倒比想象里要舒服。

  红漆棺木敞开着放在他房间里,棺盖倚着棺木放,上面还贴着大大的红色囍字。

  他房间里还点上了新的一对龙凤烛。火苗渐渐蚕食蜡烛,红色的烛泪流个不停,散发着暖色的光芒。

  伴随着蜡烛哔啵哔啵燃烧的声音,其实还挺催眠。

  红漆棺木还算宽,挤挤应该能躺下两个人。在里面铺一层垫子床单,带上枕头被子,和自己的大床也差不多。

  除了躺下能感受到棺木挺硬邦邦的。

  除了棺木没有床宽没有床大。

  除了自己枕边没有硬塞进来的一个牌位。

  除了……

  越想越不可比。他有些认床让他辗转难以入睡,但睡意缠绵浓重,两相拉扯让他脑筋直跳。

  夜深人静,棺木放在他的卧室,床就在他一步之隔。

  沈秋黎坐起身,扶着棺木边缘,眼含期待看向床的位置。

  可惜,那地方只有一个空荡荡的床架,寒碜得不行。

  可笑,沈家人特意把床垫给搬走了,说是床垫不吉利,明天给他换一个。原地只留一个同样硬邦邦的床架

  ……骗小孩呢,就是怕他忍不住想睡回床。做事太绝……至于对他这么戒备吗?

  沈秋黎气得牙痒痒,嗖得一下躺回去,侧脸看见旁边枕头边上放的牌位。

  “都是因为你,”沈秋黎气得已经开始和牌位讲话,双手抓起牌位,偷偷尝试性扣粘得牢牢的符纸,“老祖宗啊,害得我好惨,睡觉都不安生。”

  本来牢固的符纸居然真被他扣得翘起一个小角。

  这样破坏一个逝者的牌位,不管鬼不鬼的,单从思想品德上来讲,是极其不道德的。

  瞌睡立马从脑海里跑走,沈秋黎把小角捻平,诚心道歉,“对不起哈,老祖宗,实在是气太过了。也就是沈家太迷信了,居然还信这。”

  把牌位放在枕边,还拉高被子给牌位盖上,掖掖被角。

  “晚安,老祖宗。”

  沈秋黎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试图习惯棺材床。迷迷糊糊的,渐渐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