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姐姐那里怎么说?”
江元明本来就不满意自家姐姐与太子的婚事,本想着等着回门那日好好给这位太子殿下一个下马威,可瞧着自己爹爹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对。
“姐姐难得寄一封信回来,是何事让爹你这样忧心?”
江阁老放下手中的信件,倒也不是忧心,只是这理由过于牵强,让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女儿在东宫受了委屈才这样说。
“笙儿说因为太子殿下身子不适,回门只能推迟几日了。”
江元明一听这理由就不相信,堂堂东宫太子殿下怎么会突然身子不适,偏偏还挑回门之前几日。
“爹,这个理由您都能信?”
江阁老虽然内心也是极其不相信,但这封信的确是江元笙的手笔。
见自己的老爹不说话,江元明就想着自己去东宫找太子殿下问个明白。
“站住!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冲动的性子,学学你姐姐的稳重不好吗?”
被自己亲爹这么一吼,江元明顿时泄了气。
即便江阁老也很担心,但毕竟已经是东宫的太子妃,有些事情得需要她自己一个人承担了。
“我知道你心疼你姐姐,但你也不能护着她一辈子。她如今是太子妃,总要有些事情需要她自己来承担,你就别瞎操心了。”
自己亲爹都这么说了,江元明也只能打消想要去东宫找太子殿下算账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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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元笙知道自己这句话不知道又能得罪多少人,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那些人手无寸铁,根本不足为惧。
只是看到宋予初被他们辱骂却不出声,心里有些不爽。
“太子殿下,是在下多管闲事了,您请继续。”
说完江元笙便退到一旁,他想看看,面对这样的局面宋予初要怎么处理。
虽说江元笙说的话十分有道理,但仅仅几句话就能挽回太子在百姓心中的形象那也太过容易了。
被绑着的那三个人受伤过于严重,已经开始吐血。
宋予初心下无语,果然段明扬又没控制住下手有些狠了。
依旧是中间那人,吊着那一口气也要倔强一下,偏是要将宋予初从那高位上拉下来:“太子殿下,你既然都做到这样的地步了,何不直接杀了我们,我们是绝对不会助纣为虐的。”
宋予初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学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这三人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传闻中的河海是那样的团结,不管同伴陷入怎么样的危险境地都会有人来营救,怎么都这样了还没人来呢?”
攻心记谁不会,他将这三人带上来并不是为了证明自己什么,而是要慢慢瓦解河海内部人员那齐心协力的意志。
那三人一时无话可说,他们当时接受这项任务本以为没什么风险,并且在加入组织的时候当家的也保证过不会放弃任何成员……
江元笙撑开扇子挡住自己的半张面容 ,笑容早已止不住了,宋予初认真的样子真是好看极了。
只不过,江元笙看了看那些压根不戴脑子的难民就有些生气,直接打一顿不就好了,何必搞得这么麻烦。这宋予初就会委屈自己。
宋予初一般不说话,底下人的暴乱也是由段明扬处理的,但凡他开口,总能问的其他人无话可说。
见那三人不回答,宋予初继续说道:“还是说,你们早已失去了利用价值,是死是活对于那些人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似乎是被宋予初那句话激怒了,那三人中的其中一人直接爆了粗口:“放屁!我们的价值比底下这些人要高的多,你别想挑拨离间!”
“哦?你们的价值?孤如果没记错的话,河海的宗旨是为了造福百姓。”
等的就是这句话,宋予初微微一笑,脸上似带有不解但更多的则是挑衅,他就是要让他们自己亲口说出来,毕竟这总不能说是自己逼迫的了。
眼瞅时机合适,江元笙走上前来插了一句话:“作为河海的编外人员,你们能为了组织的未来牺牲已经足够证明你们的价值了。”
说完江元笙轻轻跃起打开扇子对着其中一人的脖子轻轻一划,那人便再没了气息倒在了地上。
江元笙杀人,从来都不知道何为心慈手软。
这一举动来的猝不及防,就连宋予初都没料想到这人的下一步动作竟然是杀人,想要制止都来不及。
“杀人了!杀人了!快跑啊!”
其他人瞬间乱了套,生怕下一个轮到的就是自己。他们越混乱,江元笙越开心,敢说宋予初的坏话都必须付出代价。
宋予初将手搭在江元笙的肩膀上,说道:“这位兄弟,孤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礼数还是得有的。
“草民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
“太子殿下与其关心在下的名字,倒不如想想如今的局面该如何处理。”
这人说的有理。
宋予初只得先放开江元笙,转而对着段明扬吩咐道:“将他们集中起来,不得让任何一个人跑出这个院子。”
“是。”
有了段明扬处理,宋予初也就不需要那样担心了。总算有机会好好了解一下这位有趣的公子。
凑近了看,愈发觉得熟悉,仿佛自己的爱妃就在眼前。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还是自己思念成疾了?
只不过才分别不到一天,自己脑子里都是江元笙的身影,宋予初觉得自己怕不是魔怔了。
“太子殿下,您这样优柔寡断可是没用的。”
江元笙觉得既然能动手就不要再说什么无用的话了,能让对方服气不就行了。
可偏偏宋予初不这么想,总觉得嘴上解决比动手来的更好一些。
“孤的决断到不需要旁人来说三道四。”虽然长得有几分相似,但这说话的模式根本不可能是他那个贤良淑德,温柔可爱的太子妃。
江元笙忘了自己如今只是一介平民,如此以下犯上的话着实不应该说。
“还请太子殿下恕罪,在下习惯了有话直说,无意冒犯您的威严。”
难民重新被聚集起来,他们脸上没了原先的愤恨与厌恶,更多的则是恐惧,很害怕下一个倒在地上的就是自己。
即便心中再有不满,他依旧是太子殿下。
“孤知道你们心有怨恨,怨恨朝廷对你们的苦难视若无睹……但事实真的如此吗?”宋予初拉着剩余那两人将他们扔到人群之中,愤恨地说道:“他们为什么要装扮成难民,为的是煽动你们这些无辜的人发动暴乱,让你们成为守卫剑下惨死的亡魂。”
宋予初十分认真的样子更显他身为太子的威严。作为一个合格的太子殿下,该有的气场不能失去,该有的地位不可以被冒犯。
“我觉得太子殿下说的没错。你还记得吗?刚开始我们就是被那三个人的话激励才想着去工部去抢粮食,可结果呢?”
另一人也十分赞同说话这人的观点,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幸亏我当时留了个心眼没参与进去,不然我可能早就死了。”
紧接着继续有人接话:“是啊!那三个人煽动我们暴乱可他们自己却站在一旁看戏,现在想想,真是奇怪。”
越来越多的质疑声出现,风向渐渐倒向宋予初这里。
效果不错。
宋予初派人给每一个难民发放了一袋粮食,好歹是稳住了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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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元笙被宋予初带走了。
工部尚书府如今空缺,正适合宋予初暂时在这里落脚。
“孤很好奇,你为何要帮孤?”
江元笙坐在左边的位置上,细细的品尝了一口茶,上好的龙井,这位尚书大人倒是会享受。
这茶叶价格不低,就连东宫也看不到多少,倒是这尚书府招待客人竟然用的是龙井。
“太子殿下如此爱民,在下深深佩服,听不得他们说殿下的坏话便站了出来。”
江元笙开始意识到自己对宋予初不仅只是好奇了。他如今倒是有些在意,如果自己的男儿身份被发现了,宋予初会怎么样对他?
休了……还是斩首……或者接受他。
男子与男子之间,是不被看好的,建国至今从未有过男子与男子在一起的事迹。
更别说是男皇后了。
未来需要子嗣来继承宋予初的位置,而他没办法孕育子嗣。
“还不知道这位公子的姓名。”
“无名小卒而已,殿下不用知道。”
江元笙就是他的本名,他不想宋予初记住除了这个以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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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月依旧被禁足,她的计划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柳清远是柳明月的亲生父亲,最是疼爱自己这个女儿。将她送入宫中也是为了让自己的女儿有更好的生活条件。
他在后宫有眼线,虽然不能知晓全部,但起码他知道了,自己的女儿在宫里受了委屈。
“皇上这是不给老臣面子。”
他早早进了宫,不为别的只为为自己的女儿讨个公道。看似为了自己的女儿,但更多的则是为了给皇帝一个下马威。
“柳爱卿这是何意啊?”
皇帝一看到这人就头疼,还不如赶紧退休。
“老臣没有其他意思,只是不明白老臣的女儿究竟做错了何事要被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