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下属的汇报,宋予初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那些人不就是在大婚那天刺杀他的刺客,如今却凄惨的死在了昏暗的巷子里。
即便不是他做的,这罪名到最后还是会安在他头上。
宋予初现在真的是烦恼至极。
到底是谁要如此加害于他。
“罢了,孤知晓了,你先下去。让段明扬将那些尸首安葬。”
陈公公在一旁为宋予初到了一些安神的茶,“殿下也无需过于苦恼,民间留言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
“孤也是习惯了流言蜚语。只是,如今不只是孤一个人承担……”
宋予初不在乎民间百姓对他的各种猜忌,那也是因为曾经的他是孑然一身,只有一人。
如今却是有了个伴。
“如此残忍的杀人手法,不像是江湖中的手段。”
陈公公踌躇了一会小心翼翼到:“殿下,您说会不会是河海内部的人做的?”
宋予初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
“这也没你什么事情了,且在外守着。”
没办法,陈公公只能乖乖的出去。
宋予初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他的好父皇还真是一点都不担心他真的谋权篡位啊,将什么事情都交给自己处理……
一日两日还好,一直如此,真叫人疲倦不堪。
—
“娘娘,你且回去吧,殿下这会儿不见人。”
江元笙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银耳莲子羹来找宋予初,算是自己为他找麻烦的赔礼。
倒是怪他自己,忘记吩咐红瑶处理干净了。
以往都喜欢留个尸首,算是一种……习惯。
“本宫不过是来送些吃食,殿下这都不愿意相见吗?”
江元笙特意提高了些音量,为的就是让在屋内的宋予初听得清楚些。
虽然此事自己是做的有些……过分了,但也没过分到那个地步吧。
这可是他第一次认错……虽然宋予初也不知道。
“陈令,让太子妃进来吧。”
陈令为江元笙打开房门,在江元笙进去之后便将门关上了,红瑶不能随其后。
“主子说话,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门外侯着便可。”
红瑶虽有不满,但如今不是在鸦羽,只能憋着不动手。
江元笙将那碗羹放到宋予初面前,“想来殿下今日遇了不顺心之事,臣妾也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为殿下解忧。”
宋予初用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嘴里,甜度适中,吃多了也不会觉得腻,里面的料也十分充足。
“爱妃有心了,只是跟着孤着实委屈了你。”
江元笙莞尔一笑,随即说到:“臣妾既然已是殿下的妻子,自然是做好了与殿下共同进退的准备,殿下无需觉得愧疚。”
江元笙觉得这太子殿下还是挺有良心了,自己闯祸的愧疚感降低了不少。
“这碗银耳莲子羹可是爱妃亲手做的?味道甚是不错。”
说到这个,江元笙倒是有些心虚了。
他最不擅长的便是下厨做饭,把厨房炸了都做不出一道像样的菜。
所以,这是红瑶做的。
“是臣妾亲手做的,合殿下胃口便好。”
江元笙瞥了一眼宋予初桌上的奏折,数量还不少。
“殿下慢慢享用,臣妾先告退了。”
宋予初将整整的一碗银耳莲子羹喝的一滴都不剩。心里不禁感叹这江元笙不愧是江家最出色的小姐,实在是太过懂事了。
只是,宋予初才休息不到一会,江阁老便来求见。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安。”江阁老拱手弯腰行礼。
宋予初上去双手扶起自己的岳父大人。
“阁老严重了,如今您的爱女已是孤的爱妃,您是孤的岳父何须行礼呢?”
江阁老却不接茬,他今日前来,是为了谣言一事。本就不赞成自己的爱女嫁入宫里,如今更是传宋予初这个太子未来会是个暴君,爱女心切的他如何能让自己的女儿受如此委屈。
“唐突打扰,还请殿下莫要怪罪。只是……外传殿下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不知是真是假?”
江阁老自然也是不会轻易相信谣言,但事关自己的宝贝闺女,那他就不得不亲自求证。
宋予初真的好想将那些乱说话的人的嘴都缝上,这才多久一会,这谣言就传的如此厉害。
自己真的是天大的冤枉啊!
“阁老还不相信孤的为人吗?那事真的不是孤做的,孤也是今日才知晓此事。”
随后简单的跟江阁老解释了一下事情的原委,这才打消了江阁老的忧心。
安抚好自己的岳父大人,这谣言也是不能不管了。
“来人!”
来人依旧穿着黑衣,腰间依旧别着刀。
“你去告知段明扬,找到那个乱说话的人,按照律法处理,至于那些传言……尽量能阻止就阻止。”
若是强行阻断,怕是不打自招了。
—
“尊上,您何必要这般做呢?”
红瑶不理解,此事也算是为太子除去了一些隐患,本应当是一件好事才是。
江元笙不得不忧虑红瑶的智商,功夫倒是挺好的,怎么这脑子转不过弯呢?
“宋予初本就谣言加身,本尊这般做法更是将他往火坑里推,他若是出事了,本尊不也得受牵连。”
“是红瑶愚钝了,还请尊上恕罪。”
江元笙看在她今日做的东西不错的份上,暂且饶恕了她这一次的罪过。
“明日再做一份。”
“明白。”
每日以女装示人,江元笙属实心里不舒服。反正这会天也暗了些,也是时候换回男装出去逛逛。
“你去告诉殿下,今日晚膳不与他一起了,就说本尊身体不适,早些歇下了。”
红瑶领命。
江元笙卸掉自己脸上的胭脂水粉,拔掉自己头上别的珠钗之类的。
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垂直而下,直抵江元笙腰间。
没了胭脂水粉的装饰,江元笙脸看上去稚嫩了不少,却更加白皙柔软。
他刚褪下外衣,便听到有不似红瑶的脚步声不断靠近。
来不及多想,自己只得躺在床上盖好被子装睡。
听说江元笙身体不适,宋予初也是担心的不行,说什么都要来看看。红瑶拦都拦不住。
“爱妃!”
宋予初有些焦急的走到床边,看着江元笙的睡颜不禁心头一颤,即便病着了,面色依旧红润,依旧那般美艳动人。
看江元笙睡着了,宋予初放慢了动作,尽量不发出声音。
但……江元笙装不下去了,有人看着他是真的让他有一种想要上去给他一巴掌的冲动。
他缓缓睁开眼睛,“殿下怎么过来了?”
“爱妃怎么了?缘何身体不舒服?”
江元笙想着宋予初真是过于担心了,他只是想找个借口出去罢了。
没成想这个宋予初竟然这么紧张他。
不知为何,江元笙觉得心里暖暖的。
“让殿下担心了,臣妾无事,只是身体有些乏力,便想着早些休息。”
听江元笙这般说,宋予初悬着的心倒也放下了。
他今日刚跟自己的岳父大人保证过不让江元笙受到任何伤害,这才多久就出事了。
“爱妃若是有任何不适,一定要告诉孤。今日红瑶来报,可给孤吓了一跳。”
江元笙牵起宋予初的手,轻轻的捏了捏以示安慰。
“殿下不必担心,臣妾睡一觉便好了。”
宋予初牵着手不愿放开,因为他江元笙才会过得这般苦日子,如今又是身子不适,缘何他都不能离开。
“你睡吧,孤守着你,等你睡着。”
江元笙即觉得暖心又觉得有些吃亏,这是出不去了啊。
他看着宋予初一脸认真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样睡着也不错。
他睡觉时总是不能完全睡着,碍于身份,要时刻提防半夜偷袭的可能,已经很久没有睡一个好觉了。
有宋予初在这,也许这一觉,可以安心一些。
江元笙不再多言,合上了双眼。
江元笙不再多言,合上了双眼。
直到江元笙传来渐渐平稳的呼吸声,宋予初才松开自己的手,安心的离开。
走之前,宋予初替江元笙盖好被子还熄了烛光,吩咐不准任何来打扰。
门外也有人守着,以防江元笙半夜醒来找不到人。
红瑶被宋予初单独拉去书房。
“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今日所见,让宋予初不免忧心江元笙体内是不是有什么疾病。
“你们家小姐,身体可有什么……不对劲的?”
红瑶立刻瞬间领会。
“娘娘她身子很好,今日突然偶感不舒服可能是因为今日晒久了,所以才会觉得不舒服。就连晚膳,娘娘也为用。”
很明确的将矛头指向今日挑事的柳贵妃。
“知道了,你下去吧。”
虽然红瑶的意思是想将罪责怪到柳贵妃身上,但宋予初还是在责备自己。
不因为其他,如果不是被父皇强制赐婚,江元笙断然不会遇到这般事情,到底还是因为皇家。
由此,宋予初越发觉得自己应当尽力补偿江元笙,尽力满足她的要求,莫要让她受委屈才好。
江元笙也并未睡着,到底还是没办法安心入睡。
宋予初将手抽走他便醒了。
掌心还留有余温,不得不承认,他有些贪恋这样的温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