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澜渊虽然没有说什么,不过这次萧致学聪明了,他想要保护老婆,不该每次总是先询问老婆的意思,获得老婆的首肯再去做。

  好的男人,好的老公,一定要在老婆提出任何要求之前,推一想三,等老婆有所需求的时候,事情早已经办理的妥妥当当的。

  萧致记得梵图最终会被祁焰击溃,最主要的原因是萧家的子孙都是各图各利,眼界狭窄,像贪吃的蝗虫一般将梵图分解,以至于当强敌来袭不堪一击。

  书里的祁焰针对萧承主要使用的方法是抛出一个极佳的诱饵。

  萧承的性格多少刚愎自用、目空一切,胆量过人,但又缺少足够的情商,容易在无形中开罪别人。

  萧承的父亲萧霄更是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若想击溃萧承,必先从萧霄身上想办法。

  祁焰当初便是先瓦解了父子两人之间并不怎么健全的关系,迫使父子之间产生嫌隙。

  萧霄的原配夫人,也就是萧承的亲生母亲,是被现在家里的所谓二夫人给踢走的。

  大伯萧霄对于这个二夫人十分宠爱,但苦于这个岁数了,二夫人还是没有怀孕,所以对萧承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威胁。

  但假若,这个二夫人突然怀孕了,大伯家家大业大的,多出来的继承人肯定会搅扰得鸡犬不宁。

  在《爱在何方》这本书中,祁焰便是利用了这暗中互有利益的一点,成功分裂了萧霄和萧承。

  萧霄也终于弄清楚,为什么自己与鹣鲽情深的二夫人为何好些年没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全是拜萧承所赐,他在自己满怀恨意的亲妈怂恿下,常年给二夫人的餐饮中下点小玩意的。

  天哪。

  萧致用手捂住额头,太狗血了,这简直太狗血了,小爷居然知道了这种私密之事,总不该哪天知道的太多了,会被老天爷收走吧?

  他稍微理清楚每一件事情的重要环节,摁动了手机的解锁键,在通讯录里找到了牛医生的电话号码。

  二夫人平常总爱去博爱产科医院做检查,一般也查不出个所以然,眼瞅着都快绝经了,也没怀出个蛋来,正是病急乱投医的阶段。

  萧致给牛医生打了个电话,牛医生那边接通后直接没好气问,“臭小子,你现在掌管偌大的梵图公司,身边有老婆,有双胞胎的,怎么突然想起来我了?”

  萧致私下里恢复成那个没脸没皮的窝囊废,舔脸笑道,“我这不是过得太滋润,太幸福,浑身的幸福感爆棚,非得找个最亲近的人倾诉一下。”

  牛医生隔着网线一阵恶寒,感觉听到这股酸溜溜的话,一把岁数了本来就骨质疏松,现在更是连大脚趾都隐隐感觉不妙。

  “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小子第一次找我,就是说有个男人怀孕了,帮忙看一眼。”

  “第二次找我,这个男人生的孩子全部被你接盘了?”

  “这次又是什么?”牛医生恍然大悟,“不是吧?难道鹤先生又怀孕了?这才刚生了小半年啊,你是不是禽兽变得?”

  这句话里有非常明显的语病,牛医生赶紧用手捂住话筒,“不是吧?真的又把肚子搞大了吗?鹤先生有没有很生气?”

  什么哪跟哪儿呀?

  萧致没脸没皮想,我这不是心疼老婆,根本没机会折腾鹤澜渊吗?要不然今年必定还得再生一窝,反正小爷现在有钱的狠,生个足球队是小爷的梦想。

  萧致正了正音色,令他即将说出口的话变得十分正经。

  “我想请您帮助别人生,不过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欲知详情如何,请今晚聚贤楼一叙。”

  .

  鹤澜渊坐在书房的电脑面前,认认真真计算自己现有的财产,掌握在手里的原有资产有四百多万,外加他开始学着炒股、炒基金,文玩街淘来的捡漏转手高价卖出去,七七八八加起来有五百多万。

  租一个像模像样的写字楼差不多一年需要两百多万。

  水啊,电啊,气啊,人啊。

  鹤澜渊算计得认认真真,若不是宋大宝说先回家给父母交待一声,现在晚上熬夜的就是他们俩人了。

  太过专心致志,以至于萧致蹑手蹑脚走进书房,朝电脑屏幕间偷窥了两眼,也完全没有发现。

  萧致双手环在胸前,言笑晏晏说,“呦,看来老婆的野心不小啊,五百万的启动资金,就敢把生意规模扩展到十几层的写字楼了?”

  鹤澜渊知晓他不敢取笑自己,也没较真,嘴上讲得头头是道,“奢侈品行业是个厚利的产业,这就像二八定律,我在梵图和万超上班的时候就发现了,奢侈品行业75%的营收完全产生于23%的客户的,所以赚钱的核心就在于高端客户,只要产品满足高端用户,其实就会开始疯狂赚钱。”

  “华国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我的目标定位很明确,就是为了赚这些人的钱。”

  “现在租个大的写字楼,假如将来生意做大了,再换新的,你知道的吧?做生意最讲究风水,有时候换地方的生意反倒等于破财,不利于原始财富的积累。”

  “啧啧啧,”萧致在胸前夸张地鼓掌,“全华国的有钱人只有那么一部分,梵图和万超已经瓜分大半了,剩下的部分,老婆你够吃吗?”

  鹤澜渊斜眼睨他,“我的生意只会做得比你们还好,我劝你最好现在跪下来对本王讲话。”

  萧致立刻半跪下来,扬起棱角分明的面孔,一双黑亮的眸子迎向摄政王,每一颗跃动的璀璨,都饱含着对爱人的膜拜与追逐。

  萧致抬手看了眼腕表,说“老婆,现在是晚上十点半,我带你去个地方,你敢不敢跟我走一趟?”

  鹤澜渊准备赏他一个“不”字。

  奈何萧致的眼睛水汪汪的,委实不好拒绝的模样。

  两人只好偷摸地将孩子们丢给保姆,神出鬼没地溜出家门,去过二人世界。

  萧致将人带去目标地点,从裤兜里掏出一条新艳的丝巾,示意要鹤澜渊蒙住眼睛。

  假若不是外面的高楼大厦没有写xxx酒店的字眼,鹤澜渊简直害怕某人是专门带他出来开房的。

  鹤澜渊警告说,“还有20天,你不能犯规。”

  萧致兴冲冲给他蒙上眼罩。

  艳红色的丝巾笼罩在鹤澜渊浓艳的五官中央,一张湿润的红唇紧张地微抿着,鼻翼底下流淌着凌乱的气流,愈发有种想让人破碎至深的凌乱美感。

  萧致浅吻了他几口,轻说,“我知道的,还有20天。”

  鹤澜渊贯穿辉煌的一生,完全没有任何一次的惧怕。

  他现在蒙着眼,被萧致抱着,倒多少有点紧张,手指攀附在对方紧实的胸肌间。

  倒是不怕萧致会将他撂下来,反倒挺怕萧致一直不准他下来。

  鹤澜渊隐约听见萧致的皮鞋踩踏在大理石地面的蹬蹬声,清脆又利索,干净又雀跃。

  还有人说,“晚上好,萧先生。”

  萧致一改往日的活泼,仿佛改成另外一个灵魂钻入皮囊,派头十足道,“先下去等吧,我自己知道路。”

  接着是电梯、楼梯、沉重金属门的开启与关闭。

  鹤澜渊愈发猜不透这个小子,轻说,“我怎么感觉有点冷?”

  萧致坏笑了一声,发自胸腔的震动和心跳一般强有力,“我们现在正在进入地库。”

  刻意叼起老婆的耳垂咬了咬,“真想找个地方把你关起来。”

  鹤澜渊只想说,“你敢放肆!”嘴里反而戏谑着,“你一个人带淼淼和南知的话,很快就投降了。”

  这句话是真的。

  即使再天使的小朋友,也有变恶魔的时刻。

  这俩孩子现在还不会跑不会跳,已经足够磨人了,能坚持下来不厌烦,全靠萧致从小缺爱,唯恐没有很爱到自己的孩子。

  等二十几分钟,突破重重关卡,萧致终于将鹤澜渊放在地面。

  摄政王连多一秒都等不及,一把扯掉眼前的红丝巾。

  萧致的大手往他眼底留下的一道泛红的痕迹揉了揉,轻说,“老婆,你好心急呀。”

  鹤澜渊在空旷的金属环境中,看见四面立着一排排的金属柜子。

  萧致很大方的转了一圈,朗声道,“这些秘密账户的钱,以后全部任由老婆调遣了!”

  “我的就是老婆的,老婆还是老婆的,怎么样?”

  萧致用钥匙打开其中一个金属抽屉,还好,里面还有存余,没有被萧家人挥霍掉。

  里面盛放着两块黄澄澄的金砖,还挺重的,卖个三十万差不多。

  其实秘密账户里究竟有多少钱,萧致自己也没认真计算过,曾经他将这笔剩余的钱,当作将来梵图资金链短缺时的及时供给。

  不过现在不需要了。

  他当着鹤澜渊的面,又开了一个金属抽屉,里面盛放着一对成色极佳翡翠镯子,大概卖个70万差不多。

  萧致笑道,“今天随便开的盲盒里居然都有奖,老婆,看来你的生意有谱,我要是梵图干不好了,能不能用这笔钱入股,到时候分点红利养老也行。”

  鹤澜渊把抽屉合起来,轻说,“我确实认真思考过跟你借比钱的,但你突然要把这里所有的钱都给我,恐怕我很难还清。”

  “还什么还呀?”萧致将打开秘密账户的两把钥匙全部塞进老婆手里,“这些对于我就像是私房钱,那谁家的老婆不没收私房钱呢?”

  鹤澜渊有点不想接,轻说,“歪理邪说。”

  还有更强词夺理的呢!

  萧致竹筒倒豆子,嘎嘎嘎解释,“其实这些钱都是我亲生母亲留给我的,我连她面都没有见过一面,她对我也毫无养育之恩,对于我来讲就是个旧妈。”

  “你是我娶的新娘,就是我的新妈,我不要她了,只要你~”

  鹤澜渊还有些犹豫。

  萧致急了,搂住老婆亲了十几口,差点口水沾老婆一脸,乖哄得无边无际说,“老婆,你不是要租写字楼吗?依我说,咱们直接买一整幢,你的眼光好,把全龙城风水最好的那楼统统买了,户口本上只写你一个人的名字也行。”

  “我的老婆要做生意怎么能没有排场呢?”萧致一比化左边的柜子,“这些,买楼。”

  中间的一排柜子,“这些,雇人。”

  最右边的画个圆圈,“这些,统统买材料。”

  “老婆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无条件支持你!”

  萧致简直被自己宠老婆的豪言壮语迷死了。

  他要是个小受,也一定会疯狂爱上他这样的强攻!!

  鹤澜渊内心是感动得,不过他才不会轻易叫萧致得逞,轻说,“欠条必须得打,不然我不碰这里的钱。”

  好好好。

  萧致亲亲他脸,心说,欠条回头塞嘴里吃掉。

  鹤澜渊又说,“大概可能也许,是本王要先挣到一百亿了。”

  萧致说,“那我提前恭喜老婆。”

  鹤澜渊噗嗤笑了笑,眼神眯成危险的狭长,手往萧致的脸上抚摸一把。

  “我当初说,等你挣一百亿,我们就结婚的,但是假如我先挣到一百亿。”

  摄政王的眼神寒凉,激得人禁不住发抖。

  “那本王就要上你一次。挣到两百亿就两次。”

  萧致:“......”

  萧致:“!!!!!”

  “WHAT?!!”

  萧致一把撂开老婆,捂住胸口喊,“澜澜,咱们不开玩笑,你刚才那话是骗我的对吗?!”

  鹤澜渊才没开玩笑。

  想当初,他堂堂大夏朝摄政王,上可八面威风驯真龙,下可单枪匹马破千军。

  被一个区区小犊子睡到生了两个小崽子。

  鹤澜渊抬起手指,看了眼修剪齐整的洁白指甲,“本王从不开玩笑,你最好能比我更快一点。”

  要不然说借钱的才是大爷。

  不借了,不借了,钱不借了!

  萧致很长一段时间都做了噩梦。

  自从萧独烈见过曾孙子们后,爷孙俩人的关系稍微缓解,尤其萧致在极短的时间内能独当一面,也算令萧独烈欣慰。

  只是最近萧致一反常态,总是出现在萧公馆,有时候一待好几个小时,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张管家以前狗眼看人低,现在一点也不敢怠慢萧致,口口声声称呼萧总来啦,完全不用老爷子吩咐,直接让后厨给萧致准备好吃的。

  萧独烈只想看见曾孙子,又不想看见七孙子,咳嗽一声暗示饭桌间正吃饭的某人,言道,“那个......淼淼和南知还好吗?”

  又问,“你最近是工作不忙吗?”

  萧致优雅地端着饭碗吃饭,细嚼慢咽道,“爷爷你这边离公司近,吃饭方便。”

  正说着。

  大伯萧霄跟自家的二夫人满面红光地从外面进来。

  萧致也没叫他们的意思,这俩人也不敢主动再找萧致的麻烦。

  萧独烈一直也见不得这个大儿子的小老婆,破坏人家庭的小三,不配来他家,嫌踩脏地面。

  一般时候,这个小老婆也委委屈屈地安静如鸡了。

  今天反倒有点自抬身价的意思,跟张管家说,“有饭吗?最近身子懒困,闻见桌子上的饭菜,总是馋得很。”

  萧独烈心说,吃吃吃,吃不死你。

  眼神质问大儿子:你家里缺粮了?

  萧霄突然开怀大笑说,“能吃是喜事,有些人怀孕了连一点油腥气是都闻不得的。”

  萧致安静吃饭。

  倒是萧独烈第一个反应过来,惊讶地鱼尾纹都炸开了,忙说,“你的意思是,小曼肚子里......”

  萧霄很得意说,“也是刚在牛院长的私人医院里检查出来的,赶紧先来给您报个喜的。”

  萧致心想:虽然我很需要这个剧情,但是这才一个多月吧,大伯你真是老当益壮,金.枪.不倒,比我还强,佩服!

  萧独烈的情绪则复杂了很多。

  萧霄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光想着自己老来得子,却没有认真想过,他的大儿子已经27岁这个问题吗?

  萧独烈干笑一声。

  萧霄也许是太开心了,与萧致问了一嘴,“今天你怎么在这里?”

  萧致捧了碗,“我以前每一天都在这里吃饭,没什么奇怪的吧?”

  心里阴暗地嘲笑了一声。

  那我也不能端着碗,坐在你家里去看好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