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澜渊早晨起来收到一条未署名的信息,提示他可以开始所谓的针灸治疗,瞬间明白这是白禹州的意思。

  摄政王从不会轻易亏欠他人的人情,何况白禹州虽然文质彬彬,给他冥冥中的感觉却不是很好,越是心机颇重的人愈发显得人畜无害,才最容易在猎物消除警戒时,一口咬死猎物的咽喉。

  ......

  鹤澜渊以前觉得自己眼中还是有点水分的,现在突然觉得自己也不是完全的慧眼识人。

  例如萧致。

  这小瘪犊子单纯的宛如一张草纸,说能堪重用吧,奈何底子没打好,疏松多孔,不堪施以重力,若说没用吧,在关键时候又缺他不可,非他不行。

  ......

  长得倒是特别的帅,又特别的听话,对孩子们也好,鹤澜渊对这三点优势毫无抵抗力,勉强允许自己小小地放纵对方一下。

  鹤澜渊与萧致发了个信息,说今天有点疲累,需要在家里休息,请假手续按照正常事假请,该扣多少工资直接扣。

  萧致一瞧这凉冰冰的短信,立刻从昏昏欲睡的状态变得彻底清醒,奔到跑步机上狂跑一小时。

  好好好,你现在厌烦我了是不是?宁可发短信请假,也不愿意来敲敲小爷的房门,对不对?

  萧致越想越生气,两人决定住在一起共同抚养孩子之后,全部都是他处心积虑赖在鹤澜渊的卧室,哪里有鹤小受主动进来自己房间的时候?

  小爷算看明白了,他现在是真的无心跟我谈感情,只想玩弄小爷的纯情罢了。

  萧致洗个去火的冷水澡,径自搭乘自家的车往公司驶去,拼命三郎一般在公司连续开了三场重要会议,差点把环节干部都干趴下了,坏心情才终于有所缓解。

  适时萧独烈的电话打在专线上,秘书提醒他去接,萧致这才从会议室的战场下来,也没给他爷爷很好的语气。

  萧独烈说,“小致啊,你已经有很久没来这边了,我叫后厨给你烧了最爱吃的蟹黄羹,麻辣小龙虾炒了不少,啤酒也冰镇好了,爷爷挺想你的,顺道回家里来吃顿宵夜吧。”

  萧致刚熄灭的火苗噌一声又燃起熊熊之火,不由冷笑说,“是哪个伯伯或者姑姑出的主意吗?太幼稚了,爷爷,你可不要骗我,我现在今非昔比,跟我使用亲情这一招其实是最没有用处的。”

  萧独烈道,“你这孩子,现在防心怎么如此重?爷爷虽然对你比其他的子孙严厉许多,好歹也跟你朝夕相对二十几年,你连续几个月不在身边,爷爷说想你了难道还需要听其他人指挥?”

  萧致也笑了笑,“爷爷,老人家撒谎是会减阳寿的,现在都已经一月份,若是按照您之前的计划,二月份便要驱赶我离开萧家,等我不知道会在哪个大桥洞里面冻死饿死病死的时候,爷爷你还会想起我这个无依无靠的窝囊废孙子吗?”

  萧独烈被怼的老脸一阵红,一阵白,缓和了半晌才说,“行,你说你有理,爷爷全部都认了,不过我记得照片里那两个小崽崽,按照月份算现在差不多也该满月了,也抱过来让爷爷摸一摸,抱一抱嘛,这俩可是爷爷第一个金曾孙子,爷爷老稀罕了。”

  这句话应该不假,人都说隔代亲,现在都隔隔代了,老年人可不得亲疯了。

  萧致哦了一声,看一眼窗外的夜色,心里估摸着是晚上九点左右,孩子们这阵子都在听鹤澜渊讲故事,接出来是绝对不方便的。

  “今晚肯定不成,而且宝宝们最近要打预防针,还得吃糖丸,尤其天冷了流感也挺严重的,等我先跟家里人商量过,再带着孩子们去看看你。”

  萧独烈也没办法,只得说尽量早点来,曾爷爷的大红包都准备好了,就差小曾孙子们来家里玩了。

  萧致挂掉内线,想了想还是给鹤澜渊打个电话,问他想不想吃宵夜。

  结果鹤澜渊的手机居然关机。

  萧致立刻给保姆打电话,保姆接起来说鹤先生今早出门了,现在都还没有回家呢。

  萧致挺奇怪的,老婆说是不舒服才躺在家休息的,怎么这个时间点还不回家?

  保姆说,“萧先生,鹤先生一整天都不在家,孩子们白天都挺好的,眼瞅着要到睡觉时间了,现在鹤先生还没回来,少爷小姐有点不听话,感觉要闹觉了。”

  闹觉的意思就是孩子们困到极限,假若没有父母陪伴的话,会大哭大闹。

  萧致说,“那我先回去,你们先给南知和淼淼洗澡,马上就到。”

  挂掉电话连忙穿起外套,朝杨明说,“你也不要加班了,先回家吧。”

  搭乘电梯到坐上车的距离,他又给牛医生打了电话,询问鹤澜渊是不是有什么产后问题,去他的医院治疗去了。

  牛医生也说没有。

  真是奇怪。

  澜澜从来不喜欢四处乱走的。

  萧致催着司机稍微加速,他得先回家去哄孩子们睡觉,不然这两个小祖宗闹起来,不得将房顶给掀飞了。

  司机听他的话,在公路上连续超车,结果一个不当紧,与前面的一辆车蹭了一下。

  司机连忙问萧致,“先生您没碰到哪里吧?”

  萧致挥手,“没事,去给对方留个电话号码,一切损失我们三倍赔偿,就不要叫保险公司了。”

  其实萧致看得很清楚,虽然司机连续超车,但是并没有超速,前门被蹭的车是自己突然拐进来的,其实对方也应该负有一定的责任。

  但他现在正赶时间,花钱消灾吧。

  司机跑回来说,“对方司机挺年轻的,说没事,不用咱们赔了。”

  萧致原本也没在意,但是对方行色匆匆,又不收修车的钱,任谁也会觉得奇怪,不由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前面的车型。

  居然是一辆卡宴,车牌号更是阔气,龙A44444。

  这个车牌号码在龙城来讲,非富即贵。

  萧致躺回真皮沙发,准备再思考一下鹤澜渊究竟去哪里了,怎么能一整天都不回家?

  想着,想着。

  !!!!!

  萧致浑身松懈的神经在某个时间节点猛地一紧绷,差点没管住嘴吼叫出来。

  剧情节点!!

  萧致最近忙着哄孩子,挣大钱,确实忘记了《爱在何方》这本书里的很多剧情节点,尤其是关于恶毒炮灰余楚希的部分。

  记得余楚希发现心上人祁焰另有所爱后,直接妒火中烧,将仅剩的理智焚烧殆尽,直接派人绑架了主受鹤澜渊,将他捆绑在密布着炸药汽油桶的废旧工厂。

  依照原书的剧情,萧致比祁焰更早赶到这座工厂,是因为萧致接到了祁焰的电话,行车路上与恶毒炮灰的车恰好撞在一起。

  余楚希的车牌号作者写得很清楚,龙A44444。

  因为作者在暗示,今晚必须死一个人,本来是祁焰的。

  结果死的却是萧致。

  恶寒如同巨蟒一般,滑腻冰凉的蛇鳞紧紧缠裹着他的双腿、腰肌、胸口,而后是脖颈,不停地收缩再收缩,直到萧二世通身遍体都是极冷的、阴寒的、毁灭的。

  原本在计划里,他会老实地死在自己的23岁生日之前,毫不反抗,带着听天由命的顺从,跟着这段剧情一起走,等把祁焰提前五分钟救了之后,自己假装死遁逃出剧情干扰。

  现在可好了,即使他不想“死”了,依旧有剧情的大节点会推动他走进去。

  萧致倒是不怕死的,他现在心底完全被另外一种恐惧所占领。

  澜澜是不是被余楚希给绑架了?!!

  萧致努力说服自己不要慌张,又拼命给鹤澜渊打来十几通电话,完全没有任何接听的迹象。

  完蛋了!

  萧致叮嘱司机师傅,“跟上前面那辆车,不要引起对方的注意。”

  司机师傅以为萧总还在介意损失补偿的事情,拿出三十几年的开车经验,一直小心翼翼地尾随着卡宴。

  一个小时后,卡宴下了高速公路,进入匝道后转了几个弯,果真往僻静角落的一个废旧工厂开去。

  果真是这座废工厂!

  萧致之前专门偷偷来踩点了几十次,为的是规划出最佳逃生路线,所以直面这座会葬送性命的死亡工厂,他还是挺紧张的。

  司机看出了他眼神中的暗影,很担忧说,“萧总,咱们还继续跟吗?”

  萧致说,“不跟了,你停车吧。”

  又说,“我这边有点事,需要进入这座工厂,但是你要记住三点。”

  “第一,我进去之后,假如十分钟没有出来,你就立刻报警,把这个地方的定位发给警察。”

  司机立刻在手机上定表。

  萧致又说,“第二点,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打开车灯等在这里,鹤先生肯定会从这条路跑出来,你接到他赶紧送医院去。”

  第三点嘛。

  萧致无不犹豫,缓了一下低沉道,“不用管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回头,凡事一切听鹤先生的安排。”

  不是萧致悲观,他现在说得每一句话,都有一种在交待后事的错觉,他现在尤其后悔没有跟鹤澜渊结婚。

  假如他不幸死在工厂里面的话,起码老婆和崽崽们日后的生活保障是有了。

  事不宜迟,萧致也不愿做最坏的打算,按照以前训练过的无数次走位,轻松地钻进一片枯萎的蒿草从。

  在匍匐前进的时候,他似乎还听见保镖们的对话,这群人抬起沉重的汽油桶,正在一桶接一桶往进运送,萧致冥冥中嗅到一股浓烈的汽油味道,心底的痛苦又增加的几分。

  绕到工厂的侧苑,这里有一条秘密通道,之前被杂乱的废铁和草石遮挡的死死的,萧致专门花了钱请人疏通了。

  现在回想起来,就是一个字。

  后悔死了。

  他应该把这座废工厂花钱买下来就好了,然后向政府申请爆破,炸得一块碎砖头都找不到的程度,也就没有后面这些子倒霉的事情。

  如实思索着,萧致还是用自己的手机编了一条信息,发送人是杨明,大概内容是如果自己有什么意外,将自己的全部身家一分不落地转移给鹤澜渊。

  他之前太过年轻,还没有考虑过需要请律师立遗嘱的问题,假如这次大难不死的话,他一定要把能用的钱包括神秘账户的钥匙全部交给老婆。

  想到这里,萧致又蹲在恶臭且腐朽的废排水管道里编辑信息,这次发送的人是鹤澜渊,告诉老婆秘密账户的两把钥匙藏在睡觉的枕头底下了,他的针线活儿做得不好,缝得奇丑无比的地方就是。

  萧致将信息发送时间预订在30分钟之后,差不多一切都顺利结束之时。

  头顶上隐约传来恶毒炮灰的声音,毕竟没有谁的声音能比余楚希的更具有杀伤力了。

  余楚希高声尖叫说,“祁焰,我只想要一句真话,你究竟爱的人是谁?!”

  萧致发觉自己不能再耽误更多的时间,揣好手机,半蹲着高大的身躯,在废旧管道中一点点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移动。

  他对这座废工厂的熟悉程度快赶得上自己现在住的房子,很快便来到这座工厂最大的通风管道,他爬得十分小心翼翼,毕竟铜铁再坚硬也怕腐蚀生锈,万一动作太大,直接一脚将哪块腐蚀最厉害的地方踹破,自己不被炸死,也会摔死。

  通风管道四通八达,萧致爬进来的房间处于工厂的正门,余楚希跟他的保镖们齐刷刷地站在下面,围成一堵人墙。

  人墙之后摆放着一把椅子,椅子上捆着一具人影,大约是昏迷了,头发垂在脸前,完全看不清脸孔。

  祁焰刚从大门进入,便看见余楚希一副兴师问罪的嘴脸,简直腻烦透了,双手揣兜严厉问道,“姓余的,你有完吗?你是不是有什么花痴病?非要让我把你踩在脚底下摩擦不可吗?人活着总得有脸,或者有脑子吧?为什么这两样你都没有呢?!”

  祁焰最近正被公司的各种事宜惹的心烦意乱,尤其万超预计花费15亿收购的两个老的手工皮具品牌,居然被梵图提前以9亿的价格收购了。

  萧致这个窝囊废不知道究竟打了什么鸡血,居然变得足智多谋、深谋远虑起来,害得祁焰不得不重新审视他这位前舔狗。

  余楚希确实很生气,也很暴怒,越想越觉得自己被萧致耍了,被祁焰踹了,是他这辈子最大的两个污点。

  最主要的是,他真的无法承认,祁焰心里喜欢的人是萧致。

  萧致肯定是在上面的,那张艳.照里萧致完全像个猛攻,而且他连孩子都有了,不会轻易到下面。

  那......

  祁焰莫非是下面的?难怪姓祁的好禁欲的模样,一点也没听说他跟谁真正交往过。

  我草!!

  余楚希喝了点酒,正晕头晃脑的,尤其发现了这个秘密后,简直无法直视祁焰的双眼,强烈的恶心感随之而来,差点叫恶毒炮灰当场吐在地上。

  祁焰是0!!

  太TMD可怕了!!

  余楚希一脚踹翻了摆在身边的小桶汽油,刺鼻的液体迅速涌出,并且源源不断地流向身后那个捆人的座椅附近。

  余楚希摸出打火机,在掌心内轻松点燃,当着祁焰的面露出恶毒炮灰应有的恐怖微笑,直接道,“既然我得不到的,那就毁灭好了,祁焰,你要永远记住,这是你亏欠我的。”

  手中的打火机眨眼掉进汽油中,一道明火如同狂怒的火蛇,眨眼扑向被捆住的人身上。

  祁焰本以为姓余的实在无聊,专门吓唬他的,带着看戏的心情来会一会余楚希,哪知对方一登场就刷个大招。

  祁焰毫不动摇的内心直接地动山摇,呲目欲裂地冲向那抹纤细的身影,爆喝道,“澜渊!!澜渊!!鹤澜渊!!!”

  与此同时,头顶的通风管道也发出剧烈的轰响,常年被铁锈腐蚀的管道根本承载不了更多的重量,直接从一半的位置断裂开来,掉出来一具灰头土脸的身影,同样嘶声力竭道,“老婆!!老婆!!老婆!!”

  萧致滚落地面的时候双脚震得发麻,剧痛从下而上,疼得一条腿直接麻了,边爬边滚着往同一个方向扑去。

  汽油烧的速度很快,直接将座椅连同上面的人一起烧得红红火火。

  两个男人玩命地赶到面前,准备将心上人从火海救出来的瞬间,结果同时发现座椅上捆着的是一具人形模特。

  根本不是鹤澜渊!

  萧致一双充血的眼恨到不能立刻手撕了余楚希,不管这算不算恶作剧,委实太恶毒了,就在他点燃汽油的瞬间,萧致的心都被千刀万剐成饺子馅了。

  祁焰也不好过,他的痛楚可不比萧致少,对于鹤澜渊的感情,他以为埋得很深很深,哪知余楚希随便一个弱智的陷阱,居然叫他原形毕露。

  太可悲了。

  萧致勉强爬起来,在人偶滚滚燃烧的黑烟中大叫,“余楚希,你等着,小爷我一定要你倾家荡产!!”

  祁焰也被浓烟刺激得快要窒息。

  余楚希的声音忽然距离他们很远,原来是被保镖们扯到了工厂大门处。

  恶毒炮灰万万没料想,在关键时刻,祁焰的嘴里吐出来的名字居然不是萧致。

  而是鹤澜渊!!

  这个鹤澜渊是谁?!凭什么能在祁焰的心里占有如此重要的一席之地。

  痛苦的程度比误以为萧致是情敌更加复杂,站在工厂破旧的大门吼道,“祁焰,我恨你,你和萧致一起去死吧!”

  啊呀呀!!

  萧致才不要跟祁焰这个王八蛋一起死,尤其祁焰当着面喊他老婆的名字,够炸死一千次,一万字了!

  祁焰要冲过火墙,去追击逃跑的余楚希。

  萧致心说不要管他,等他跑到外面,正好被埋在外面的炸药炸死算了,谁让他随便敢喊我老婆的名字。

  一段剧情描述忽然充斥在萧致的脑海中,【身体仿佛在一个瞬间被撕裂成无数的碎片,鲜红的血液几乎没有落地,便被蒸发成血气,萧致以为的死亡并不痛快,而是一种漫长又残忍的折磨。

  他居然还能清晰地看见自己的肉块横飞,意识在某个瞬间达到巅峰。

  他恨自己是个窝囊废,连死亡时也足够窝囊,恐怕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变成这个世界上最孤独零碎的鬼魂。

  但他不后悔,因为他这一生太过平凡,像一颗隐藏在阴暗角落的野草,疯狂地蔓延生长,企图触碰到光明的边界。

  现在,他终于摸到一点光明了。】

  萧致:“......”

  萧致:“我呸!”

  祁焰脱掉身上的西装,开始抽打地面的火焰,汽油倒是没多少,不过烧起来的范围挺大,需要扑灭才好逃走。

  “恐怕余楚希要炸掉这座工厂才能泄愤。”萧致很肯定说,“我托你往那节断掉的通风管里,你先走!”

  祁焰颇感意外,很不信任道,“你会这样好心?而且,你怎么笃定余楚希敢做违法的事情?他又不是疯了!”

  萧致偏偏敢肯定。

  直接扑过去抱住祁焰,不顾祁焰对他的拳打脚踢,将生死对头拼命托高,幸亏最近锻炼很有成效,不然丢下这货直接炸死算了。

  祁焰很轻松爬进了通风管,朝他吼道,“萧致,你是不是有病啊,你不是最恨我的吗?你怎么不放着我去死?!!”

  小爷确实恨不得你死。

  萧致转身,一瘸一拐道,“我现在有孩子了,要给孩子们积德,并不是在乎你的生死,你少臭美!”

  时间一点一滴在过去,萧致的腿愈发疼的厉害,他都不知道自己刚才跳下来那一下是不是骨裂了,总之大概没有足够的时间,再找一条更好的管道逃跑了。

  真是倒霉。

  祁焰的吼声还在身后,听起来仿佛梦境一般虚无又真实。

  都算我亏欠了这本书的吧。

  萧致的腿更加疼痛,真的快要断了,连多走一步都在痛彻心扉。

  他要被炸死了吗?!

  才不要!!

  他要平平安安地回家,他要和鹤澜渊结婚,还要看他的孩子们结婚。

  小爷是不会死的!!

  萧致一个趔趄倒在地面,人是再也动不了一丝丝距离了。

  倒霉!!

  其实,他不去救祁焰,自己也完全逃不出去的。

  萧致喊,“老婆,我爱你!!老婆!我爱你!!”

  “好的,我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做梦,鹤澜渊的声音居然从头顶传来。

  萧致大喊,“老婆!我爱你!!”

  另一截的通风管中,径自露出一张清丽的面孔,在赤红的火焰照耀下,仿佛一抹明媚的光芒。

  野草不停地生长,不停地生长,无论四季变化,岁月如梭,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总会探得春风百花开,触碰到属于他自己的光芒。

  鹤澜渊谨慎地趴在管道,朝他丢出一截衣服和裤子做的拉绳,催道,“快抓住,我拉你上来,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