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致一转眼便将入赘的事情抛在脑后,他对余楚希有索马里海沟一般深刻的仇恨,怎么会主动跟恶毒炮灰缠上关系?

  鹤澜渊的产检倒是跟他开始有些关系了,萧致从牛医生那边套来了具体的日期,差不多连预产期也熟记于心,只要鹤澜渊有往私人医院走的迹象,某少爷必定提前蹲点,亲力亲为替鹤小受充当好司机和男保姆的角色。

  鹤澜渊的肚子肉眼可见得吹了起来,萧致替他买了一堆国外进口、性质温和,专业祛除妊娠纹的产品。

  在萧二世的脑海里,总是鲜明得惦记着鹤小受挺起肚子,尚且白皙又纤细的一截软腰,跟刚从河渠里挖出来清洗得鲜嫩的脆藕一样,宛若白璧一般的腹肌若是留下难看的妊娠纹,简直会成为萧致心头的剧痛。

  ......

  又不是他让鹤小受担受变丑的风险怀孕的,他是不是有什么隐藏的自绿癖?!

  鹤澜渊对他如此殷勤的态度委实无力,之前在大夏朝位高权重时,但凡有这么黏人的,不是被贬去南蛮苦地喂了蚊虫,便是直接切掉做了太监。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人在高处待惯了,果然落入凡尘后会被很多以前不敢围过来的蚂蟥贴上来。

  摄政王安静地平躺在产检床上,肚子间涂抹耦合剂,牛医生手里的B超机放在肚皮上。

  摄政王被冰得颤了一颤。

  死皮赖脸一边旁观的萧致立刻板着脸,不乐意道,“那个东西就不能弄得热乎乎一点,再往人身上用吗?”

  牛医生懒得理睬他,仪器在圆鼓鼓的肚皮上滚来滚去,用得力气应该不小,以至于肚子里的两个小崽子们如同被驱赶的鱼群,在里面东逃西窜,最终导致的结果是鹤澜渊的腹部仿佛湖面般惊涛骇浪。

  萧致的不喜又增添几分,“牛伯伯,你这哪里是检查,分明是在赶尽杀绝吧?”

  鹤澜渊先于要发作的牛医生,轻道,“你若是实在无聊的话,不如去帮我买点水?我嘴里有点苦。”

  萧致说,“喝什么饮料,我给你准备了蓝莓树莓水果汁,崽崽们喝了以后,眼睛跟你一样又黑又亮,还不近视。”

  他说得得意洋洋,直到发现牛医生用某种果然如此的眼神凝视他。

  还说自己不打算做接盘侠?

  牛医生只是眼神稍微传递了一下中心思想,萧致立刻否决说,“没有的事,牛叔你快认真替澜渊做孕检,我不说话了还不行吗?”

  “澜渊?”牛医生毕竟岁数放在那里,听见这一声暗带亲昵的称呼依旧能做到不动声色,“上次我记得你还称呼鹤先生的。”

  萧致的脸皮子时薄时厚,又红又白地岔开话题道,“澜渊是我的大学同学,跟同学稍微亲近一点很正常吧?”

  “牛医生你的工作职能似乎又添加了一项。”

  “是八卦吗?”

  牛医生又用那种你还敢说你不是想做接盘侠的眼神睨他,笑说,“人老了嘛,总会有的没的瞎唠叨。”

  顺利转移话题说,“鹤先生现在已经25周了,这次做得B超很关键,也称大排畸,本次检查主要针对胎儿的面部、头颈部、胸腹部及四肢长骨等各个位置进行细致检查,耗重点筛查六大类严重胎儿畸形。”

  “你确定要一直打扰我吗?”

  萧致快速看了一眼鹤澜渊的脸色,慌张用两根食指在嘴前比划一个“X”。

  随后他便在B超机的仪器显示屏中,第一次真切地看到了两团肉乎乎的小身影,能清晰地看到小拳头,小肚子,连小脚丫和小屁股都能勾勒出具体的形状。

  真是太神奇了。

  萧致简直比自己要生了还激动,一双黑眼珠子紧盯着屏幕一错不错,生怕错过崽崽们的第一次照面,小心翼翼跟屏幕间的身影打招呼说,“你们好啊,小鸡崽子们。”

  鹤澜渊一直没有说过一个字,听他犯白痴到这个程度,终于忍不住说,“你才是一只鸡。”

  萧致笑眯眯地走进屏幕,恨不能将眼珠子贴在上面。

  牛医生知道某人又在作妖,气道,“你能看见什么?你靠这么近。”

  萧致用手指搓搓下巴,“我好像看见这是两只小公鸡,都有两只鸡丁子。”

  随后他被顺利地赶了出去。

  胎儿一切正常。

  牛医生叮嘱鹤澜渊胎儿月份大了,也不要过度进补,不然胎儿过大,患有先天性糖尿病、高血压的风险也很高。

  鹤澜渊与他致谢。

  牛医生像是话里有话,跟他讲,“鹤先生也不要太介意,之前跟你说过的,小致少爷的童年不幸福,所以或多或少有点缺爱,但凡谁对他有一丝半点好的话,小致少爷很容易误会对方的意思,然后拼命地去回应对方。”

  “人都说他是个窝囊废,其实在我看来,何尝又不是他的一种自我保护呢?”

  鹤澜渊淡道好。

  萧致将鹤澜渊平安送回对方那间破旧房子,屋里虽说摆设陈旧,墙皮脱落,胜在干净温馨。

  鹤澜渊一双巧手一双慧眼,将暂且栖居的房子布置的简约大方,窗台上养了几盆兰花,连细长的叶片也擦拭得油光可鉴。

  萧致立刻找个好借口,说最近新学了熬汤的技术,现学现卖,要给摄政王煲猪脚汤。

  鹤澜渊想起牛医生暗示的话,寻思自己之前做摄政王时,享受尽了众星拱月般的万千宠爱。

  如今,他也确实不该利用萧致泛滥的好意,过度消费对方能给自己带来的各种便利。

  善良的人应该被尊重。

  鹤澜渊寻了个合适的借口,与对方说有些累想先睡了。

  萧致隐约感到自己的热脸贴了冷屁股,尴尬地挠挠头,一嘴的大方道,“那我先回家再继续修炼几天,下个星期咱们有机会再见。”

  而后依依不舍从鹤澜渊家走出来,失魂落魄地坐进车内,趴在方向盘仿佛一只被赶出家门的大狗,湿润着一双黑亮的眼眸,一直紧盯在属于那个人家的窗户上。

  灯影摇曳。

  鹤澜渊并没有像他之前所提到的,有点累想要睡了。

  灯光一直亮到了晚上十点钟。

  萧致嘴里嘀咕,“鹤小受是个骗子。”

  结果灯光骤然熄灭。

  萧致心底蓦得踏实许多,而后说,“我是个大蠢蛋。”

  懒洋洋地趴在方向盘间,准备悄无声息地溜回家去。

  哪知一闪眼的功夫,视野间快速划来了另外一辆漆黑无比的卡宴,优质的车轮碾压凹凸不平的路面,发出轻乎其轻的声响。

  萧致的车子距离楼前较远的车位,隐藏在残破的角落里不甚显眼。

  倒是卡宴的车牌号十分醒目。

  狗比祁焰!!

  萧致一瞬间便瞧出车主是谁,一双大手紧捏在方向盘间不断收紧,眼底涌出发酸的恨意。

  鹤澜渊绝对是很好地收拾了一下自己,不盛装艳抹,不自降身份,无论是衣裤的搭配,或者塞在心口侧兜的红丝巾帕,瞧起来携带几分天生的翩翩如玉。

  萧致心里扭曲得疼了几下,尤其是鹤澜渊登上车之后,卡宴乘着夜色扬长而去。

  连喉管内都像是堵塞起一整团棉絮,窒得他喘不了一点新鲜的气。

  还敢说自己与祁焰没什么纠葛?!!

  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完全是为了赶走我,好去会他的情郎嘛!

  ......

  萧致的头猛地往方向盘中央一撞。

  我真是个大白痴!

  想起鹤澜渊手里多出来的钱,想到他大着肚子也不肯说是谁种的崽子!

  其实许多支离破碎的线索很早便联系在一起。

  鹤澜渊肚子里这孩子分明就是祁焰的,当时在洗手间里,鹤澜渊第一次与祁焰说自己怀孕的话时,祁焰可是惊讶得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妈的,现在想一想,祁焰那张又黑又臭的脸,全然是没想到鹤小受怀了自己的孩子。

  原书里说得十分清楚,祁焰家族后面会给他安排一个身份相当的未婚妻,虽然肯定是干不过官配的,不过起码也虐了鹤小受几十章的剧情。

  萧致既无奈又心痛,浑身因为气愤,连踩油门都凶狠了几分,一瞬间提速到250迈。

  我这是在嫉妒什么呢?

  他想。

  反正这本书的剧情错综复杂,狗血到根本没有我的容身之所,无论我怎么费尽心机改变剧情线,命运的齿轮依旧要紧密地围绕着作者的意志转移。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窝囊废......

  我应该扮演好自己的本质角色,早一点被余楚希的炸药炸死,快点奔向崭新的未来!

  萧致自以为把自己说服,飙车的速度减缓,不到一小时便顺利返回萧公馆。

  与往昔不同。

  萧致今晚人还没下车,司机师傅已经笑眯眯地跑过来接车,主动帮他将跑车开去地下车库。

  还有每一个与萧致擦肩而过的人,平常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半天不见全部洗精伐髓,像喇叭花看见太阳似的,笑得一朵比一朵灿烂。

  甚至有年轻的女佣们私底下附耳议论,轻笑说,“七小少爷其实挺帅的,如果没有这一头黄毛的话,也是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呢。”

  小爷当然很帅了。

  萧致下意识拨拉一把清爽的留海,露出光洁的额头,一双星河灿烂的眸子迎光盛辉,剑眉如墨,若是不张嘴的话也能随便迷死几十个人了。

  只见他人一转身,越过繁花似锦的小花园,豹姿虎步进入主建筑的正厅。

  屋子里飘荡着细碎的声音,有爷爷萧独烈,有大伯萧霄,二伯萧准,三姑萧玉玲,还有几位萧姓堂哥堂姐,其中最为厉害的要属萧承萧轶,年纪轻轻便已经从分到的子公司做到CEO的位置,而且每年替梵图挣到几十个亿的利润。

  一屋子全部姓萧,完全没有掺杂其余水分,除了他那个浪荡的爹萧淮,绝对比萝卜开会还齐全。

  萧独烈作为一家之主,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C位,子子孙孙塞满了整整一个正厅,七嘴八舌得讨论萧致入赘的事情。

  大伯萧霄作为长子,最有发言权,一马当先道,“我看把小致嫁过去挺好,首先爸你养他也二十几年了,除了大学是他自己考上的之外,身上什么优点也没有,每个月零花钱一点不少,除了比该死的老五能耐住寂寞,完全是整个家族的蠹虫米虫,一点生存价值也没有。”

  二伯接着发言,“大哥说得对!”

  三姑萧玉玲忍不住牢骚,“梵图这几年也只有几家子公司在挣钱,其他的根本都是在赔钱,杯水车薪根本没用,全靠我儿子在顶着。”

  是时候拉出她儿子萧轶夸夸夸。

  “能与华旗银行家攀上亲戚简直是太好了,不但能帮我们梵图扩宽资金渠道,还能把小致给打发了,简直是一石二鸟。”

  二伯萧准说,“对啊对啊,三妹你讲了个大实话!”

  大伯萧霄继续补充,“小致嫁过去的好处并非只有这两点,他和余家的少爷全都是男的,现在DY也是违法的,除非两人领养孩子,否则也是不会留下香火,萧致那部分的育子基金也不用给他,正好用来弥补梵图的窟窿。”

  二伯萧准抚掌,“太妙了,大哥,你说得太好了!”

  萧独烈听他们说了半天,有中听的,也有不中听的,没妈的孩子像棵草,萧致这棵没用的狗尾巴草在他的庇护下也滋润得差不多,是时候拉出来为岌岌可危的家族事业做贡献。

  萧独烈道,“这婚是必须要结的,不过你们谁也不要乱打小致那份基金的事情,那不是你们可以随便乱觊觎的东西。”

  “小致即使没什么出息,好歹也是我每天每天亲眼看着长大的,咱们萧家落得需要孙子去入赘,说白了还是要丢人现眼的。”

  “所以,我今天叫你们来,是要求你们每人出一个亿,我出五个亿,把小致的婚礼办得旷世盛大一点,也不至于他将来入赘进余家,会被余家人看低。”

  不说话的萧承残酷笑道,“他的面子是他自己争取的,不该是我们帮他堆出来的,爷爷,你嘴上不说,最偏心的还是他。”

  萧独烈怒目一瞪,“你说什么混账话!”

  不等满屋子的人再次争吵,萧致已经一脚踹开厚重的红木门。

  众人瞧他一脸煞气,双手握拳,顶天立地的模样十分有种。

  萧致也确实被激怒了,冲所有长辈哥哥们大声喊道,“我不嫁!我现在跟你们说,除非我死了,否则我是绝对不嫁人的!!”

  .

  鹤澜渊在侍应生的带领下,走入了夜总会包厢最奢贵的一间,琉璃制作的地砖下铺成黄金色的名山大川,在迷幻的灯光之下显得愈发纸醉金迷。

  鹤澜渊进门看见祁焰等人坐在一起正在喝酒,许多人都是大学同学,文潮海也在其中,来回穿梭着穿戴兔子装的俊男美女。

  果然是一场色香味俱全的同学会。

  鹤澜渊知道这场同学会的目的,肯定不是真心邀请他这种身份的平民来把酒言欢的。

  很有眼色地扶着肚子,仪态万千走到长沙发的尽头,准备稍微坐一会儿便走。

  文潮海已经喝了不少,不过他酒量不错,用手扶了一把金丝眼镜,立刻像看见夜昙绽放的花蛇,吐着甜蜜的信子朝美人移了过来。

  “澜渊啊,我们刚才还在说你呢,你的面子可真够大的,邀请了快一个小时才把你请来呢。”

  文潮海过去拉鹤澜渊的手。

  鹤澜渊清雅地拒绝道,“我现在有身子了,并非之前那么方便,让诸位同窗久等也是不好意思。”

  文潮海被他脸上的微微丰腴的光泽所吸引,美人即使微胖一些,也不会显得臃肿丑陋,而是以另一种姿态的美继续勾魂摄魄。

  文潮海大胆扫量了一下鹤澜渊的腹部,明亮的眼镜片间闪烁起迷离的波澜,“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怀孕了。”

  “啪!”

  酒杯被捏碎的声响在嘈杂的环境中异常响亮,只见祁焰单手将酒杯捏爆,迸溅了一手的亮红色酒液。

  “祁总,您的手没事吧?”一个娇滴滴的夜店少爷跪在祁焰脚底,伸出粉嫩的舌尖去舔舐祁焰沾了水晶渣的指缝。

  被祁焰反手抽到一旁,分外嫌弃说,“什么脏东西,居然敢随便碰我!”

  吵闹的包厢立刻安静起来,文潮海连忙招呼,“大家不要慌,祁总不胜酒力而已,我们接着唱,接着玩!”随手搂过来那个被抽得脸发肿的小漂亮,讪笑道,“你个小笨蛋,来招惹我也不该去招惹祁少爷啊,活该被打!”

  这句话也算是一语双关了。

  祁焰直愣愣地盯着鹤澜渊再也藏不住的孕肚,占有欲旺盛的雄狮在自己的领域圈看见怀孕的母狮,多半是要弄死对方的。

  祁焰立起淌血的右手,命令道,“过来。”

  鹤澜渊径自走了过去,从纸盒中抽出几张纸巾,准备递给对方时。

  祁焰抓住他的手腕一用力,将鹤澜渊拉进怀里。

  鹤澜渊处事不惊,端正地坐在祁焰的腿上,轻轻一笑问,“怎么样,祁总,能感觉出我现在的重量吗?”

  小破孩。

  祁焰怒极反笑,那只淌血的手往鹤澜渊的腹部摸了一下,旋即留下个血手印,即使内心在嫉妒,在疯狂,但是眉眼如炬,闪烁着疯狂的火苗。

  “谁的?”

  在祁焰的意识里,第一眼看见鹤澜渊的庐山真面后,他便认定怀里这个小玩具只属于自己。

  只能自己来玷污的玩具。

  所以他若即若离,飘忽不定,偶尔喂鹤澜渊一点小甜头,只为了令对方快速替陷入自己的情爱漩涡。

  没想到!!!

  没想到他还没吃到嘴的甜点,居然早已经被人睡了,现在连肚子也搞大了!!

  祁焰气得双目泛红,如同饥渴的魔鬼急需咬破人的咽喉,啖下人的血肉。

  “谁的!!”祁焰又问一遍,这一次他的眼底翻红卷黑,一场腥风血雨之后,寸草不生。

  鹤澜渊见惯了想掐死自己的各种眼神,用手拨开对方血淋淋的手指。

  轻道,“谁跟我走得近,就是谁的。”

  祁焰的表情难以置信像是遭遇一场百年难遇的霜冻,万里日光亦被封冻,寸草不生。

  难以置信,难以置信!!

  祁焰的聪明大脑在一个瞬间被彻底摧毁了。

  鹤澜渊帮他快速找回理智,确定道,“没错,就是萧致的。”

  “你们总爱拿他当个傻子,欺负他,瞧不起他,戏耍他,嫌他窝囊。”

  可是。

  “这样的一个人让我怀孕了,让我这样一个男人怀孕了。”

  鹤澜渊缓慢从石化的祁焰怀中起身,居高临下道,“他比你们这些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要厉害。”

  “他是男人中的男人。”

  鹤澜渊从酒桌上拿起一杯红酒,从头缓慢地浇了下去,屋子里立刻有人发出尖叫。因为每一个看见祁焰的人,都发现他面如死灰,俊美的面孔被红酒浇灌得仿佛鲜血淋透。

  木讷,又生硬。

  随后又慌张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等祁焰事后回味过来后,要修理他们每一个在场的人。

  鹤澜渊整理了一下衣服,朝匆忙赶过来的文潮海叮嘱,“你照顾一下他,祁总受得刺激不小,不行的话送一下医院,我困了,先回家休息。”

  又说,“孕夫参加不了这种刺激的夜生活,以后能免则免吧。”

  用手背敲了敲文潮海的胸膛,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转身从乌烟瘴气里走了出去。

  总共耗时不到五分钟。

  文潮海看看潇洒离开的鹤澜渊,又瞧了瞧祁焰的呆滞,最终还是以兄弟为重,扑过去不停询问祁焰怎么了。

  祁焰半晌才缓过神,像是震惊之后急速复苏的怒火,一脚将倒霉的文潮海踢翻在地,爆喝道,“怎么可能是窝囊废!怎么可能是萧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