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玄幻奇幻>他总想剖开我的身体>第24章 有小秘密了

  在那个世界,她俩的出租屋太干净了,没有任何线索。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也想过出租屋会不会有所不同,但他很快否定了。

  原因就是白岑菀没有告诉父母,她在外面跟褚溪住。

  偷偷摸摸的同居,显然不会带太多东西。而最容易得到线索的地方,就是白岑菀的家。刚才他看了,目之所及的地方都很正常,那剩下唯一的地方,只有她的卧室。

  只是柏舟没想到,白岑菀自家的卧室也简单得过头。

  只有简简单单一铺白色的床,一个木质的书桌,合着一个三层书架,一个白色的窗帘外,只剩下了铺满三面墙的照片。

  带不走的太多的照片。

  柏舟不自觉的舌头顶了顶上牙床。

  密密麻麻的照片,他几乎不用仔细看,粗略扫一圈,每一张都只有两个人。

  白岑菀还在惦记褚溪的东西,她关上门,急切道:“是什么?”

  柏舟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盒子:“手机。她知道你妈妈不给你联系她,所以给你准备了一个手机。”

  白岑菀果然激动万分,若不是柔柔的性格使然,指不定要蹦起来。她脸颊通红,眼里片刻盈满水光:“溪溪真的想到了!”

  她低头摆弄手机,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微信,给里面唯一的联系人发消息。

  柏舟试探着开口:“你的墙上,是……”

  也不知道是柏舟突然开口的声音,还是他的问题,正在打字的白岑菀手一抖,又是吓一跳的模样。不过柏舟送来的手机很大程度上打开她的心房,因此对他的防备卸下不少:“呃,是我和溪溪的合照。”

  “介意我看看吗?”

  白岑菀想了想,微微摇了摇头。

  柏舟低声道谢,目光顺着照片一张张看过去。

  一边看,一边在心里感叹。

  全部都是褚溪和白岑菀,从幼时的稚嫩,到少年的青涩,到如今有了成熟的模样。不同的天气,不同的地点,不同的穿着,从一而终只有相同的她俩。

  非常亲密的贴脸,对镜头比耶。

  她们之间的感情,放谁看来,都是完美无缺。没有以她们之间任何一个人的名义去接近另一个人更好的方法了。所以柏舟才找到独自在文化廊猫着发呆的褚溪,告诉她自己要去探望白岑菀,问她有没有什么要带的东西。

  褚溪先是一愣,随后就是嫌恶的样子:“你去见菀菀?凭什么?”

  柏舟定定地看着她:“我是她的同学,而我也可以帮你。”

  “凭什么是你?林潮笙呢?”

  “我跟她换了。”柏舟摆出不耐烦的样子,“快点决定,我要走了。”

  褚溪犹豫的时间越久,他能说服她的概率就越小,等她反应过来不是非自己不可的时候,他就输了。

  所以必须逼她做出决定。

  褚溪又忍不住咬指尖。

  她最近总是这样,焦虑,浑噩,难以自控。指尖被她咬得坑坑洼洼。

  她在内心纠结了好长一番时间,才不得不向现实不甘地屈服。她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用的那台手机抛给柏舟,阴郁道:“把它给菀菀。”

  手机比较小,符合学生在课堂偷偷使用的标准。这样的大小也方便白岑菀使用。

  柏舟把它装进书包,立刻撤退:“好。”

  直到柏舟走了很久,褚溪还在阴测测的病态地盯着他离开的方向。

  她的内心有两头猛兽在撕咬,一头在说不要让柏舟接近菀菀,一头在说先联系上菀菀最重要。

  而她在野兽的纠缠之中,上下两排牙齿撕开指尖的皮肉,也未觉痛楚。

  柏舟面对这三面墙的照片看了良久。也许是这些照片太多太密,更或者,白岑菀是按照她和褚溪每天的合照一张接着一张贴放,浏览近六千张照片,他仿佛身临其境在看一场默片,以上帝视角看他们她们一步步长大。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柏舟逐渐觉得,照片的人越看越违和。

  他眨眨眼睛,好像陷入了一种完型崩溃中,越来越难以辨认照片中的两人。

  如果不是还记得白岑菀告诉他里面的人是谁,就只会觉得陌生。

  他不由自主萌生出一个荒诞的念头——白岑菀小时候,真的是这个模样吗?

  柏舟不知道自己的神情有多茫然。他扭头过去看白岑菀,女生还在摆弄手机,聊天界面上透露出她俩正聊得酣畅,显然顾不上自己了。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白岑菀。她深如夜色的直发垂落在脸颊两侧,墨发中的脸洁白如雪,散发中露出的优美的下颌线自然流畅,每一处五官都精致得恰到好处,夸一句上帝的杰作也不为过。

  无论是谁,都不得不发自内心的承认,白岑菀具备被一见钟情的资本,从容貌上挑不出任何毛病。

  正是这样一张优秀的脸庞,竟让此刻的柏舟察觉到了违和。

  ——他无法把每一张照片上的白岑菀的脸重叠到一起。

  咚咚。

  就在柏舟眉头愈发紧蹙时,房门被敲响的声音将他从思绪的漩涡中拉出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浑身是汗。

  他抹了一把额间,一片冰凉。

  白岑菀慌张地藏起手机,三两步跳过去,把门拉开一条小缝:“妈妈?”

  柏舟正好在开门的一侧,从门缝中恰巧能够看到白母。她看也不看房内,只是注视着女儿,柔柔地问:“菀菀,你们在干嘛呢?”

  白岑菀道:“在学习。”

  白母的目光移到柏舟身上。即使一句话不说,柏舟也知道了她的意思。所以他点点头:“对。白同学最近没来上课,老师担心她跟不上进度,让我拿笔记本给她摘抄。她刚才已经抄完了,我也该走了。”

  他提起书包,自证似的往里面放本子。

  白岑菀也跟着说:“妈,我就不送他了,要写作业呢。”

  两人一唱一和,让白母无法反驳:“行,那你写吧,我送送你同学。”

  柏舟背好书包,从白岑菀开的那一条门缝中侧身出来。后脚刚离开,门锁立刻发出“咔哒”一声,从里面锁上了。

  白母扭头回来朝他歉意地笑笑:“菀菀一直是这样的,领地意识很强,平时我和他爸爸都不能随意进她房间。呵,孩子长大了,有小秘密了。”声音很轻,听起来有种娓娓道来的缓慢。

  她为柏舟开门,转身的一瞬正好掩去眼底的冷意。

  柏舟换鞋走了出去,面向门口,面对笑容逐渐淡下去的白母,道了最后一声再见。

  在关门的刹那,白母的嘴角重回一条直线,姣好的面容上光晕离去,彻底抛去了应付的假面。

  柏舟恍若未闻,转身走入天黑前最后一缕霞光照射不到的电梯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