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只有个单向的玻璃窗户，灯光冷艳，墙壁光滑，有点像国外那种冷冰冰的风格。
里面的布置有一张长方形的桌子，两把椅子，虞冷霜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看着桌子中间用手机循环播放的视频。
那是他们上午的时候，在安良寺门口对峙杀生寺阿大的视频。
时长只有三秒，却很震撼。
这个世界有很多神话，但也仅限于传说之中，社会充斥着讲求证据的科学氛围，所以一个人身体突然变大，然后又被青白轻松缩回去的画面，在这里是颠覆认知的存在。
他们已经尽量低调，但阿大突然用邪法破了屏障，这才有现在的事。
想来付九跟银河是被他们拖累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虞冷霜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只给自己看三秒视频，也许是只有三秒，也有可能是在藏底牌诈自己。
但无论如何，模棱两可的回答总是没错的。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以是不知道之前或者之后，亦或是过程发生了什么事，这叫话术。
“怎么回事？你们在安良寺门口和这群人说了那么久的话，还去游水库，不觉得这个回答站不住脚吗？”
询问的是个黑西装的中年女人，目光如炬，看起来就不好忽悠。
“你理解错了，我说的不知道，是不认识这些人。”
不认识，那对方怎么证明他们认识？
这就很好的拖延了时间，配合调查不是严格的审讯调查，随便她怎么说，而且在一定时间只给十分之一的答案，是容错率最高的。
虞冷霜当然不希望这个世界动荡，所以透露的信息越少越好。
“那么我再问另一个问题，除了你黑玫瑰的员工，剩下两个人你认识吗？”
“认识，一个是我的雇主文森先生，另一位是他的朋友，有什么问题？”认识当然没问题，和他们可以是任何的关系，但他们不会说知道阿大这伙人的特别。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那么虞小姐，你们能告诉我，看见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变大，是什么感觉？”
“当然是惊吓。”
“后来呢？”
“后来？”她不知道对方手里有没有别的视频，只能再次用话术搪塞，“走了。”
可以是看见他们走了，也可以是自己走了，或者别人走了，看起来被动，其实是主动规避陷阱。
然后审讯的人笑了，“虞小姐，这个关乎国家安全，你最好告诉我们，这样后面出什么事才不会被起诉。”
“我怎么了就要起诉我？是我危害魑国了？话可不能乱说，你也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的。”
“好好。”女人不想在这些东西上浪费时间，略微思忖后问她，“虞小姐，这种超自然现象国家很重视，我们请各位回来也只是配合调查，倘若有冒犯的地方我代为道歉，对不起。”
“不必道歉，赔偿我损失掉的医美服务就行了，不多，十万块。”
“啊？什么医美这么贵？”这种张口就来的无疑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虞冷霜在逗人。
如此扎手的黑玫瑰，哪怕是换了另一个人来也是没能从她嘴里套出话，最后只能无奈放人离开。
“阿娘！”银河蹦跳着从局子里面出来，搂住她的手臂靠在她肩上撒娇。
“没为难你吧？”
“没有，我又没跟着去，他们怎么问都没用。”
那付九也该快出来了才是，虞冷霜的目光落到门口，果然看见付九嘴里骂骂咧咧的出来。
“看，出来了！”银河朝他招手。
付九看见后立刻拔腿飞也似的过去，“都没事吧？”
“没事，走吧，我们回去再说。”
他们被请来喝茶，青白和灾殃那边则是因为没找着人所以没出现。
那他们带人去哪了？
这天光那边处理人的好去处，除了江河湖泊，就是悬崖断壁，所以青白给阿大他们选的地方是公海。
顾名思义，任何国家都没有单独执法权的海域，这里把人弄了也没事。
还能喂喂野生的海洋生物，多好啊。
“有想活命的嘛？”青白在海面上如履平地，因为他的存在，也让其他人也能站在海面上而不沉下去。
包括已经吓到快疯掉的曲六少。
“我，我是无辜的！放过我吧，你们要多少钱，曲家都能给！”
他们身上都被金色的绳子五花大绑，跪坐在海面上，屁股底下就是被青白引诱过来的海鲨。
此情此景，诡异又迷幻。
到底是惹了神仙，他们想要脱身可不简单。
“不是钱的问题，明白吗？”青白蹲下来，抬手拍拍他的脸说道：“你师傅啊不上道，也不听话。”
说着转头看眼还挺不服气又憋着不说话的杀生寺众人，然后才回头继续看他。
“你身上的厄念深重，迟早也会变成他们的傀儡，不如一起去了吧，毕竟除了这个，你身上也是背了不容易证明的人命债。”
曲六少直摇头，“我可以赎罪，我要不是被欺负狠了，怎么可能害我妈，我做慈善，盖学校，不抽不赌行不行？啊？只要留我一条命，我保证以后都做个好人！”
“你母亲确实经常虐待你，嘶，这么一说，我还真的动了点恻隐之心。”
然后他起身转头看灾殃，只见他双手插口袋里站着，眼神没有焦点，不知道在想什么。
“殃殃？想什么这么入神？”青白将人搂进怀里问。
“没什么……”他摇摇头，看向痛哭流涕的曲六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相信他能悔改吗？”
“不太确定，哪怕有保险。”转念一想，曲六少如果不是碰上阿大他们，也就是这个世界纨绔子弟中的一个，遇上自己是报应，死活都在他们一念之间。
“这样，咱们投硬币来决定。”说着摊手，手里便出现个两块钱的硬币，“待会我把它抛上天再拿手里，花就杀了，数字就留着。”
“还能这样？”
灾殃来了兴趣，看青白将硬币往上低抛，然后抓在手里。
与此同时，曲六少也担心的看着结果，“怎么样？是花还是字？”
“你猜？”青白将抓着硬币的手伸到他面前。
他当然是猜字的，结果青白的手一打开，硬币卡他指缝里面了！曲六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被活活吓死。
“这怎么算？”灾殃一瞅硬币这模样，乐得歪进青白怀里。
“没有，吓吓他而已，我决定给他个机会，毕竟咱们也是要回家的，给文森留个助力。”
“你倒是会盘算。”说着，灾殃又指了指杀生寺那些人，“这群人就不能放了，有保险都不能让他们安分，杀了最保险。”
“也对。”
青白点着头，问阿大，“你们放在这里太危险了，没办法只能除掉，死之前有什么遗言没有？”
“杀了我，把其他人放了。”阿大很是有担当的说。
但是他那些同伙并不领情，“要杀就杀，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们不怕！”
“既然栽了就认，你动手吧！”
“行，这可是你们自己找死了……”话音未落，那曲六少居然挡在了阿大面前。
“我，我看着他们，求求你留他们一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