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穿越重生>重开反派路线,拯救落魄白月光>第34章 还是自家师弟可心

  第一天夜里居然无事。

  也不知是否那银蚺生出些灵智,意识到陷阱所在。纵使众人小心掩去了生息,它也不曾现身。

  拏离还算淡定,静静趺跏在一块巨石上,修起心法,不闻外事。薛氏兄妹却有些急躁:无论银蚺捕不捕得到,拏离这副心意已决的样子,想必第二日天一亮就会离开他们。

  ——虽已出了最为危险的腹地,往后路途却也不容易,何况还有鬼修作祟;再找一个如拏离这般武力强悍、性子又单纯好欺,能护他二人周全的人可就难了。

  拏离避世修行,没给他们说话机会。他那个师弟也是油盐不进,打得一手好太极。

  薛紫宁自持美貌,却被他冷言冷语对待,没能讨上一丁点好,气得俏脸都有些泛红。

  他二人一个赛一个禁欲,倒让薛绍看出些端倪。待薛紫宁吃了瘪回来,才笑道:“难为吾妹,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薛紫宁极少有被男修甩脸的时候,剜了他一眼道:

  “你倒说风凉话,现在要怎么办?明天一早,我俩可得自谋生路了。”

  “我看还是按原计划行事。”

  “说得轻松。”薛紫宁素手绕着头发,在他眼前晃了晃道,“我都勾引那剑修一路了,他可没多看过我一眼。”

  她说话间,鬓发中逸出淡淡馨香,芬芳中饱含诱惑。薛绍轻笑着嗅了一口,纵使常年被这药气浸着,一时也有些心荡神摇,笑容带上几分暧昧。

  “我看那传言不像假的,”他讨好般拉着薛紫宁的袖子,“不是妹妹你美色不足,是我们错认了鸳鸯。藏剑的首座剑修,看来还真是个断袖。”

  “怎么,这两人是那种关系?”薛紫宁闻言瞥了那阵法师一眼,“那你要怎的,你可没人家有姿色。”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我自有我的好处,何况那小男孩也不像懂事的,我见他没少给人眼色看呢。”

  薛绍说着,手已经摸上她的法宝囊。

  “何况不是还有你……的天女凝香露么。”

  “哥哥,你可有把握。”薛紫宁隔开他的手,“我的东西可是拿命换来的……天女兽百年才发情一次,若是弄丢这点香露,师父会杀了我的。”

  “你又不是没见他实力,能傍上拏离这样的修士,你还可惜那点药物。”

  薛绍声音压得极低:

  “若是不行,你我二人还不能趁他神志不清时,将人杀了么。他身上法宝,哪一件会不比天女凝香露强。”

  至于那个阵法师,修为不如他俩,也不足为惧。

  兄妹二人的狩猎对象,早已从七品银蚺变作了同门修士,只待夜色降临,就要上前围捕。

  天色渐昏,正是人一天中神魂最为散漫的时刻。薛紫宁取出天女凝香露,又点燃一张符纸,将香露放在纸灰上炙烤。

  香露遇热则挥发,在空中凝成一根粉烟,直直朝着巨石上的修士而去。

  薛紫宁凝神盯着那缕细线,眼见它导向拏离眉间,她内心却突然升起一阵紧张。随之心脏狂跳,血气翻涌。怀中金钱鼹察觉到她异样,不知怎么竟发了狂,狠狠咬在她手上。

  “啊——”

  她低吟出声,却不似想象中疼痛。恍惚间好像看见拏离眼神冰冷地望着她。可转眼又消失了,那剑修依然盘坐巨石上,脸上终于有了其他表情。

  如血残阳中,那张美玉般的俊容上天光流转,渐渐布了层红晕。羽睫连连轻颤,双唇略张,气喘微微——也不知做了什么美梦。

  果然,外表再高洁的男人,内心不还是那档子事么。眼见他衣衫散乱,露出点霜雪似的肌肤,已是不能自持,她哥哥立即含笑迎了上去。

  这剑修长得倒是好看,也不知谁便宜了谁。

  年轻阵法师见情况不对,还想阻拦,薛紫宁嗤笑一声,抽出飞剑就砍。

  她兄妹修为本事都不俗,只是出身低微,才没有入门机会。她一边砍飞那少年,一边忿忿想到,若来年内门大比,也竟是这样货色就好——她准要被收做内门,没准还会得到亲传……

  这么想着,她仿佛已经来到大比现场。仙师在高台之上端坐,朝她露出笑容。那白玉的榜单上赫然写着她的名字,并不断逸散出清光……云上传来真仙的赞赏,一道神阶徐徐降下,就要将她托入天庭……

  一道短暂的破空之声后,拏离缓步行至一巨树前。涤尘灵剑直入树干——中间还串着薛绍。

  蔺含章也从旁走出,身上毫发无损。薛绍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二人——刚刚发生了什么?

  明明紫宁就要成功了……天女凝香露已经被那剑修吸入,他此时应该毫无反抗之力才对……为何他还能挥剑,且一剑就把自己的丹田击碎!

  蔺含章心中则更多的是欣喜。拏离上次斩船时,他还未能反应,现下或许是吸纳更多真灵,居然能看清拏离出剑了。

  不仅如此,他招式的一静一动,气息的调度,那道剑气和周遭万物的嵌合分割,都在他眼中纤毫毕露。这一剑所包含的道韵,就胜过许多人一生所学。

  拏离不知他在旁偷师,只管拔出涤尘,在草叶上沥去血迹。

  薛绍顺着树干软倒在地,鲜血汩汩涌出。他求生欲极强,一手捂住伤口,一边强撑着跪坐,哀求道:

  “是我不该偷袭师兄,我们兄妹技不如人,甘愿认输……我愿奉上所有法宝,求师兄饶我二人性命!”

  他费力说完这话,眼前已是阵阵发黑,余光瞥见薛紫宁躺在地上,身躯还完整,也还有气息。

  他把心一横,将全部法宝灵石都拿了出来,摆在那对师兄弟面前:

  “求师兄收下。”

  拏离轻叹口气,倒是利索拿了东西。薛绍交得彻底,一颗丹药也没给自己留下,只能用衣料扎着伤口,减缓血流速度。

  薛紫宁那边,说是有气息,情况却还不如薛绍。她直直躺在地上,双眼见白,脸上却还带着狂笑,面色也非一般得涨红。

  那只忠心的小宠还在她身旁嗅探,时不时轻咬着主人手臂,希望她能从梦幻中醒来。

  小臂被咬得血迹斑斑,薛紫宁却浑然不感,依然无知无觉地僵躺着

  这人也是大胆。

  天女凝香露,乃是天女兽发情时,自耳后泌出的体液。只略闻,便可让人飘飘欲仙,如登极乐,达到意乱情迷的效果;

  若是以火焚烧,则会令吸入者神志颠倒,永堕幻梦——他们难道以为这是普通的助兴药物么?

  神智一散,灵台熄灭,人就如活尸;这可是杀人于无形的剧毒。

  没文化,当真可怕。

  蔺含章满心都是她身上还有没有这东西,能让他弄点回去。甚至想打发拏离守着银蚺,好让他在此杀人夺宝。

  薛绍踉跄爬了过来,见薛紫宁这般惨状,眼中流出眼泪,含混叫了几声妹妹,哭声好不凄厉。

  “正好,”听他哭嚎,拏离开口道,“麻烦薛小友把她身上法宝搜一搜。我和师弟都是男子,不大方便。”

  薛绍一股血堵在胸口,抬眼眸中满是怨毒,嘶哑叫道:

  “师兄……真要如此赶尽杀绝?”

  蔺含章“咦”了一声,奇怪道:

  “薛师兄,不是你说要把所有东西都给我们的么?怎么,你也中了天女凝香露,神志不清了?”

  薛绍看着这二人,就像看见阎罗恶鬼……一炷香前,他们还一个是天真好骗的剑修,一个是不谙世事的少年,转眼间竟就要夺了他兄妹的性命……

  “哈哈!”他额上青筋暴起,低声笑了出来。

  “拏离,亏他们说你是‘仗剑眼空天下事,浩然之气凌青霄’……原来你也是做这般杀人劫财之事的小人……这样残害同门,你的剑心何在?”

  他自认问得有几分振聋发聩,殊不知拏离听这话听得耳朵起茧——都是这样,占了好处就夸他心慈面善,占不到就骂他伤天害理。

  蔺含章却不乐意挨他骂,讥笑道:

  “亏你说得出口呢。刚才要不是奇门阵逆了风向,这香就要毒的就是我师兄了。你们就这点下作手段,也能害到自己。啧,还如此输不起……真是活着丢人,死了还要丢人。”

  “风向,怎么可能是风……你胡说,紫宁就是风灵根,怎么可能不被她发现。”

  “天底下难道只有一个风灵根么?”

  蔺含章翻转手腕,半截引魂香正拈在他灵巧的指尖中。

  “难道也只有一个人会下毒?我看,是天底下只有一……两个人如此愚蠢。”

  拏离听他这么说,倒是很老实地自陈:

  “薛道友,你二人虽与我是同门,居心却不良善,所行之事更堪称恶劣。既然如此,替宗门肃清,也是我该做的。”

  薛绍听闻目眦欲裂,嘶声道:

  “原来你早知道……原来你一直计划着杀我们。”

  拏离无奈:“我杀你们还用计划?”

  他实在厌倦了解释;还是自家师弟可心些,说话不费劲。

  “蔺师弟,你在此挑些法宝,我用这金钱鼹做饵,看能不能引银蚺出动。”

  说罢,他便捞了小鼠,往沼泽方向去。

  “等……等等!”薛绍眼中光芒一闪,急急叫住他,“我虽然已是凡人,却有趋使这金钱鼹的法子……这可是七品灵兽,怎么能做了饵料,秘境中如此多的宝物,若是错过了不可惜吗?”

  拏离却已飞至半空,头也未回,语似低吟道:

  “同样的法子,一遍不灵,说两遍就能有用?

  如此痴心妄想,难怪入不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