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中也的背书, 剩下的异能者再没有一丝怀疑,心服口服地接受纸月乌的训练。

  但纸月乌想先去庄园,把阵法搞搞, 毕竟不能在横滨市中心训练, 动静大扰民不说,还容易发生建筑坍塌的危险。

  而且, 目前的污染状况虽然有所控制, 但还是有污染者时不时地冒出来。横滨暂时离不开这些异能者, 所以训练至少得等到抓住幕后黑手以后。

  提起幕后黑手, 纸月乌想到了杠老师。几天后, 太宰忙完来厨房找他,他便问了一句:“杠老师找到可疑目标了吗?”

  太宰转了一下手机,道:“它现在建立了不少小号,加紧培训后, 已经投入实践了,我让人专门建了一个监视班组, 轮轴转,二十四小时监视它工作, 确保不会伤及无辜。”

  他笑了一笑,道:“它不是喜欢杠人喷人么, 我就让它二十四小时挂网上, 物尽其用, 死得其所。”

  纸月乌觉得太宰做得好。

  两人谈完正事, 一时有些尴尬。其实是纸月乌单方面尴尬, 他最近做梦愈发频繁, 每次都和太宰有关, 完全不是宣泄精力能解决的, 以致于他对自己的人品和定力产生了一丝怀疑:难道真是因为百年空旷,见到太宰就忍不住了?他不是这样的人!

  而太宰察觉到纸月乌的变化,愈发演绎‘兄弟情深’,每次见面,必定眼神清澈,无私坦然地勾下肩,抱一抱,皮肤相触更是数不胜数。

  纸月乌多次直言,可看到太宰的受伤的神色又暗暗愧疚。

  太宰有什么错呢,太宰只是一个想和好哥们贴贴的小可怜罢了,自己想歪,还去责怪别人,真是惭愧。

  太宰对此心知肚明,却恶劣地不加收敛,愈发过分。毕竟他‘什么也不知道’,纸月乌做的梦,和他太宰有什么关系?反而摆出一副光明正大,风清月朗的嘴脸。

  因此,眼下气氛凝滞,纸月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太宰突然开口道:“小乌不是要和我比试吗?”

  纸月乌一怔,直白道:“你打不过我的。”难道看了他与中也的对战,太宰还没认清自己的水平?

  太宰笑笑:“这可不一定,谁都有秘密,都有掩饰的东西,说不定,我会赢呢?”

  纸月乌只当他在开玩笑,摇了摇头。

  太宰还想说点什么,这时,一个工作人员急匆匆跑来,道:“太宰先生,杠精它发现了几个可疑目标,一直在各大平台造谣拱火,我们查了下ip,发现其中一个的地址位于郊外!”

  “郊外有什么稀奇的?”太宰看了一眼工作人员兜里露出的白貂绒帽子,心想陀思真是cos成瘾了。

  果然,三秒后,织田玉从走廊那边跑来,道:“囚犯,又...又跑了...”

  工作人员往后瞥了一眼,回过头一本正经地对太宰道:“郊外当然没什么特别的,其他工作人员甚至最先排除了这个地址...但我知道,那正是港口前任首领留下的,闹鬼的庄园。”

  他留下了这句细思极恐的话,便微笑着迎着织田玉走了过去,主动伸出双手,道:“我在这里。”

  织田玉骂骂咧咧地给他戴上手铐。

  纸月乌和太宰见证了一个正直小帅哥,是怎么被老阴比逼成社畜的。

  “你觉得他说得有准吗?幕后黑手潜藏在庄园里?”纸月乌道。

  “陀思对人心把握不亚于我,他如果认为幕后黑手选择灯下黑,那便有这个可能性。反正庄园已经被森先生送给了小乌,小乌也迟早会用到,不如我们两人去看看?”

  “我们俩?”纸月乌觉得有点抵触。

  太宰道:“验证这些地址很费人力的,而且前代首领的庄园也不方便放太多人进去,以免传出什么不好的谣言,我们两人行动快,先悄悄地去探一探,要是没问题最好,要是有问题,就直接解决了,也算是省了其他人一场奔忙。”

  纸月乌能说什么呢,只能说好,两人约定了晚上几点见面,便暂时地告了别。

  也不知为何,两人各回各家后,神同步地选择了洗澡,洗白白,擦香香。

  今夜,乌云遮月。

  大风吹着树叶‘哗啦啦’地响,吹得人微微摇晃。但秋季的风还带着夏季的热度,扑在身上并不觉得难受,反而有种乘风而去的爽快。

  纸月乌换了方便行动的卫衣,黑色的兜帽戴在头上,披散未干的银白的长发露出几缕。

  他隔着很远,就看到了站在路灯下的太宰。橘黄的灯光流淌在他的侧脸,风衣被吹拂得招展不止,低着头,似乎在认真地看手机。

  等纸月乌来到近前,却发现屏幕都没亮。

  太宰一点儿也不尴尬地收起手机,亲密地迎上来,道:“小乌。”

  “你等了多久?”

  “没等,我和小乌算是前后脚,很巧。”太宰笑道。

  他摸了摸纸月乌的头发,皱眉道:“怎么没吹干?”

  纸月乌很想回一句‘没吹干也死不了人’,觉得这样说太冲,于是便淡淡道:“懒得吹。”

  “我们赶紧走吧。”他实在不明白,太宰为什么要担心这些小事。

  “比起所谓的大事,我更担心小乌的健康。”像是听到了他的话,太宰道。

  他把纸月乌拉到近前,手指在他长发上一拂,水分立时消散。

  将烘干飘逸的头发细心地塞进兜帽,太宰这才满意,道:“好了。”

  纸月乌回过神来:“这是什么...”

  太宰悠悠地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每个人都有很多秘密...小乌并不了解真正的我。”

  路灯下,一个高挑的影子凑近另一道纤细的影子,因为光线模糊,谁也不知道相触的一刻,他们的呼吸是否融合。

  “喵嗷——”

  一声兴奋的猫叫,大黄突然从灌木丛里跳了出来,大喊道:“先生,好久不见!”

  说完,它往地上一坐,竖起一条后腿儿,同时弯腰,像一位优雅行礼的绅士。

  影子快速分开,纸月乌的气息霎时冰冷,退到太宰三步之外。太宰看着大黄,露出了一个核善的笑,道:“不是让你在家看动画片吗?”

  大黄不懂自己出现得何等适时,只觉得两位先生并不高兴,委屈道:“《叮当猫》已经看完了。”

  “不是还有《猫和老鼠》?”

  “《猫和老鼠》画风突变,骨瘦如柴,我还是喜欢肥瘦相间的那款。”大黄道。

  “现在回去,应该能赶得上《百变小樱》。”太宰提醒道。

  “不,我要和先生们一起冒险!”大黄摇晃了一下脖子上的摄像头,今晚,它就是大道寺·黄。

  纸月乌道:“走吧。”

  还想撵猫的太宰只能闭了嘴。

  于是,计划完美的‘深夜私会双人行’,就这样变成了‘二人一猫大探险’。

  ...啊啊啊啊,好大一个猫形电灯泡!!!

  ...

  为了节省时间,掩人耳目,纸月乌决定直接飞过去。

  “小乌...要背我飞吗?”太宰搓搓手,腼腆道:“这样不好吧?”

  纸月乌:“...”

  他面无表情从灵宫中召出一朵云,就是上次太宰骑的那朵棉花糖云,后来,纸月乌看这云颜色好看,粉红的糖果色融合着云朵本身的洁白,甚至染着一点金黄,就将其收入灵宫,温养起来。

  这云朵得了大造化,在纸月乌灵宫中吸收大量灵气,被蕴养得蓬松可爱,散发着香甜的棉花糖气息,简直让人想咬上一口。最难得的,是它已经具备了初步的灵智,性格非常软糯乖巧,比大黄这个逆子讨喜多了。

  胖胖的云彩移到纸月乌身旁,讨好地蹭了蹭他,纸月乌翻身而上,压得小云朵一个踉跄。太宰看了于心不忍,道:“会不会累着这位小家伙?”

  纸月乌淡淡道:“不会,欲成大器,必劳其筋骨,上来。”

  于是小云朵身上又多了一个大男人。

  大黄见状,也跳了上去,粉色的爪垫陷进海绵一样的云朵中,柔软弹性的触感瞬间击中了大黄,忍不住疯狂踩奶,一边踩一边喵喵道:“喵啊,太喵了,先生,我也想要一朵云!”

  纸月乌看着它勤劳插秧般的动作,心想大黄这手艺,不去盘雷雨云可惜了(...)

  按照太宰所指的方向,他们很快来到了庄园。

  这还是纸月乌第一次来。因为不是白天,到处都黑洞洞的,也看不出什么漂亮与否。唯一的感觉就是树多,风一卷,一片海洋般的沙沙声。

  “都是银杏树,等入秋一段日子,漫山流金,很漂亮的。”太预盐示宰小声道。

  纸月乌道:“这地方有人住吗?”

  太宰道:“肯定是有人打理的,但可能不住在主宅,这几天,森先生一直念叨着,要派人过来收拾,可能太忙了,也没抽出人手。”

  纸月乌道:“他是在乎闹鬼的传闻,所以扔给我处理。”

  太宰刮了下鼻子,无法否认地道:“小乌说得对。”

  纸月乌低哼了一声,让云朵慢慢降落在主宅前面的空地上。隐约能看出这是一间占地广阔的仿古大宅,在夜色中安静地沉默着,没有一丝灯光。

  这么大的宅子,翻找起来可不容易。纸月乌心中暗道。

  普通人通常很难想象一所宅院能有多大,至于连个大活人都找不到?

  怎么说呢,曾经有一家穷人,偷偷住到富人家的大别墅里,趁富人不在出来活动偷吃,富人回来就躲起来,就这么相安无事地住了好几年,富人也没发现。

  万恶的、圈地的有钱人。大黄仰头,流下了羡慕的口水。

  太宰这一小会儿功夫已经撬开了锁,向纸月乌招手:“进来。”

  纸月乌愕然道:“你为什么要撬锁,这是我的庄园,我有钥匙啊。”

  太宰:“...”无他,唯手熟尔。

  这时,大黄蹲在门边,突然耸了耸粉粉的小鼻子,道:“先生,我闻到了认识的味道。”

  纸月乌:“嗯?”

  大黄又凑近墙边角落闻了闻,虽然算不上熟悉,但这个味道给它记忆太深刻了,这不就是——

  “先生还记得上次我被挠破鼻子的事吗?”

  ...这纸月乌哪记得。

  他沉默以对,所幸大黄也不需要他的确认,兀自滔滔不绝道:“那一天,是一个空气清新,黄昏灿烂的傍晚,我晃着肚皮,走在去约会的小道上...”

  纸月乌打断了它,道:“说重点。”

  大黄噎了一下,气愤道:“然后,我就在小巷里看到了那只黑白奶牛猫!它坐在我最喜欢的墙头,对我的一位母猫朋友大献殷勤,我那位朋友抬爪打了它的右脸,它还把左脸靠过去让它再打一下,说它就喜欢这种调调...贱不贱呐,于是我英勇地冲了上去,一屁股坐在它身上,它却死到临头还妄想反击,给了我一个左勾拳,挠花了我的鼻子,然后我‘嗷呜’一声,快速摆尾,谁知它人立而起,又给了我第二下...”

  “行了,我知道了。”纸月乌有些郁闷。自家的猫放出去真是不够看。

  太宰把话题拉了回来,道:“所以,你现在闻到的气味是这只猫?”

  大黄信誓旦旦道:“绝对没错,它揍了我十八拳,那个耻辱的味道我这辈子忘不了,臭得就像咸鱼一样。”

  太宰和纸月乌对视一眼,生出同样的疑惑:幕后黑手还养了一只猫?

  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个巧合,毕竟他们还无法下判断,这个宅子里的是不是幕后黑手。

  但跑到别人的宅子里来住,已经十分可疑了。

  “现在猜测没有意义,去看看才知道,我们小声一点,免得打草惊蛇。”太宰道。

  这样寂静的老宅,发出一点声音就惊天动地,更别提他们的脚步声了。纸月乌只得重新把云放了出来,在走廊慢慢漂浮着走。

  他还用气机笼罩了一层,这样即使有人面对面地走过来,也轻易发现不了。

  越往深处走,纸月乌就越觉得不对。

  他本以为闹鬼的宅子是阴气重,但现在看来,整个宅子内部的风水气场都乱成一团,不成规则地混在一起,简单来说,就像没有分开清浊的混沌天地,只不过区域非常之小。

  这样的地方产生的恐怕不是鬼,而是一种无法定义的东西,纸月乌也无从推测。

  即便是他,百年以来,也只在下地府翻人时,远远地在地府外的深渊里,嗅到了类似的混沌气息,而他那位爱猫成痴的佛修朋友,职责除了超度鬼魂外,还有一项任务就是看守深渊。

  那是轮回之外,鸿蒙未开之处,连鬼掉下去都会被混沌同化,纵观天上地下,亿万年来,没有任何大能神仙,拿这地方有办法,更没人知道深渊之下是什么样子。

  如今,这宅子里的气场竟给了纸月乌一种深渊的味道,让他也不得不心惊了。

  纸月乌停下前进,低声道:“发消息,让中也来。”

  太宰愣了愣,道:“有这个必要吗?”

  纸月乌道:“这地方不对劲儿,我不太方便出手,必须得是别人来,你容易受伤,中也皮糙肉厚,让他上。”

  中也:听我说谢谢你...

  纸月乌心安理得,虽然他可以把这地方掀个底掉,什么诡异区域都给它砸了,但那有什么用?他再怎么出风头,逞英雄,气运也不给他,这个世界的麻烦事,还是让这个世界的人去解决吧。

  至于太宰,嗐,孩子还小呢,再养养。

  双标家长没救了。

  太宰倒没觉得心里不舒服,而是诡异地领略到纸月乌的脑回路,不以为耻,反而还有点儿美滋滋的。

  他给中也发了消息,然后问道:“我们现在是在这里等吗?”

  纸月乌想了想,道:“中也飞得快,不用等。”等弄出乱摊子来,正好让他接盘。

  中也:...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两人继续向前漂浮,突然前方拐角出传来了一阵‘咕噜咕噜’冒泡的声音。

  纸月乌谨慎地拍了拍云朵,让它浮到走廊上空,二人一猫屏息凝气,小心地注视着那片黑暗。

  半晌,从黑暗里冒出了一点幽绿色的光。

  那光飘忽不定,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十分诡异。

  纸月乌眯起眼睛,盯着那团光,紧接着,从光的后面,逐渐清晰了一个巨大的轮廓——

  那东西只露出冰山一角,大黄就忍不住张开猫嘴,一脸震惊。

  粗糙狰狞的皮肤,腥臭的黏液,一双小小的阴险的眼睛,鼓起的头颅上悬着那一盏幽绿色的小灯...

  竟是一只巨大的安康鱼。

  然而,它又不是正经的安康鱼。它的鳍由无数人手组成,共同划水;它的尾巴是无数摆动的人腿,密密麻麻惨白的脚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它浑浊玻璃般的眼睛里,晃动着无数人迷茫空洞的脸,追逐着前方那一团飘忽的,幽绿的光。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大黄忍不住抹了一把脸。

  纸月乌也皱起了眉,在他的神识扫描下,这东西既不是鬼,也不是单纯的污染者变形,虽然弥漫着阴气,但也不属于妖魔。

  “咒灵。”太宰突然开口,给这个东西下了定义。

  纸月乌‘嗯’了一声,觉得恰如其分,确实,这东西更像是一种被诅咒的魂灵聚合物,进而诞生的新物种。而这些魂灵,应该来源于污染者。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不属于六道轮回的造物。

  太宰喃喃道:“...是那个世界的。”

  纸月乌没听清:“什么?”

  太宰笑笑,道:“没事,我只是觉得惊奇。”

  纸月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太宰分析道:“按我的理解,这只咒灵应该代表一种扭曲的追逐。”

  “这些污染者所追求的东西,或是飘渺无际,或是罪恶低劣,或是追逐途中不择手段,即使摘得了成功果实,也不过是一时云烟,就像鱼追逐着幽冥的光。直至堕入深渊,他们也不知道,那光只是悬在头上的虚无诱惑。”

  纸月乌听着他的分析,觉得很有道理,但也注意到了‘深渊’这个词。

  应该只是巧合。

  他们没有惊动这条‘人鱼’,而是等它经过再继续前进。在大黄的指引下,终于,他们来到一个隐蔽的房间外。

  那道木门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咒,即使看不懂那些鬼画符什么意思,但从那笔势的狰狞乖张来看,也能猜到一定是极恶毒狠厉的诅咒。

  除此之外,门边还徘徊游动着更多的‘安康鱼’,更多奇形怪状的咒灵:紫黑色的鬼面蟹,一节一节的白骨虾,圆形口器中咀嚼血肉的黑皮鳗,散发着腐烂气味的黏液海蜇...

  简直集体拉低了海鲜形象,让人看了就想作呕。

  再一想,这些新型产物竟是由人的魂灵组合而成,不由更加憎恶。

  纸月乌识海震动,灵气菜刀喷薄欲出。

  太宰这时按住了他的手,凑近耳边,用气声笑道:“小乌看着冷心薄情,其实心里也有一股意气。”

  纸月乌被他这么一打趣,识海反倒平静了些,道:“我的意气,只针对我在意的人。”

  太宰用手掌轻轻笼住他的口鼻,为他遮挡那些咒灵的味道,闻言,轻声道:“那,我在小乌的范围内吗?”

  纸月乌答得很坚定,道:“早就是了。”

  太宰轻笑了一声,呢喃道:“我还想更近,更深...”

  纸月乌默然,随即同样坚定道:“那是不可能的。”

  太宰道:“那如果,我是...”

  “喵!有人来了!”大黄突然惊呼一声。

  ...太宰想把这猫掐死。

  走廊下方,借着咒灵们散发的微光,一个姿容秀丽的少年走来,他长着天蓝色的长发,脸蛋还残留着一点婴儿肥,水润的眸子,给人一种清澈无害的感觉。

  他出现在这里,仿佛垃圾堆里开出了一朵淡雅的小兰花,或是布满砂砾的海滩上,落了一块剔透干净的海玻璃,本来就不错的颜值,瞬间被这些咒灵抬高到了离谱的水平,鹤立鸡群,耀眼夺目。

  少年来到门前,竟若有所感,朝纸月乌这里看了一眼,纸月乌静静地注视着他。以他的眼力,不难看出少年不是咒灵,而是一个高等级的污染者。

  许是没看出什么来,少年收回目光,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

  太宰握着纸月乌的腰,低不可闻道:“c级。”

  纸月乌:“逃走的那个?”

  太宰点了下头,道:“现在他又重新恢复人形...应该升到了b级,还是个初中的学生。”

  这时,门内传来一声故作威严的猫叫。

  然后,一只奶牛猫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