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洗店离家不远,转过两个拐角就能听到风铃微微晃动的声音。

  “又来给你的小男朋友送衣服呀。”阿姨还是那么热情,一看到熟客就搭起话题。

  降谷温和地笑了笑,和老板娘点头赞同她的话。

  他喜欢别人提起泽木。

  真正的死亡只有被遗忘,他永远记着,也希望别人常常提起。

  这样就好像,他还在自己的身边。

  每天清晨会黏着自己多睡一会赖赖床,做饭前总是挑剔食材的傲娇鬼,几分钟不见就会着急忙慌的担心自己。

  他的泽木悠。

  好像真的不在了。

  降谷突然觉得自己鼻尖酸酸的。

  明明习惯了啊,这么久了,为什么你就是该死的忘不了他,为什么这么没用。

  耳边还是阿姨热情的问话,但降谷迷迷糊糊地听不清大概,有些敷衍着点头,勉强挤出了微笑。

  从洗衣店出来,手上空空的只剩了伞,大概是下雨,所以空旷的街道上仅有自己在行走。

  穿过一条街,他往街边的咖啡店里看去,三三两两的好友和齐肩同坐的情侣聊着笑着,烟火与清冷,仅仅只隔了一道玻璃窗。

  降谷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千万个思念在空气中凝固,又瞬间散去。

  本就是不可能的两个人啊,怎么会在一起。

  知道他是罪犯的那一刻开始,降谷零就清楚的知道,不论爱有多深,他们都只能是悲剧收尾。

  他先是公安,忠于国家,誓死效力于人民,这之后,他才会是降谷零。

  是什么时候心动的?

  降谷说不上来。

  就像是就该是他,所以第一眼就会心跳炸裂到像是要蹦出来,灵魂撞击交融的触感和抑制不住的庞大情绪接连不断地冲向大脑。

  不会有人知道我多喜欢你。

  就算是你,也绝对不会知道,我藏的太深太好,所以成功把你也骗住了?

  傻瓜泽木悠,自杀是不是很痛啊。

  明明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以此为结局结束一生?

  “乖,不疼。”

  明明那么疼,为什么在我拼尽力气冲到你面前的时候还要和我说不疼啊。

  刀尖锋利,刺进心脏怎么会不疼啊。

  大骗子。

  为什么自杀啊,我才不想接受你的解释。

  “我学会爱一个人了,零。我放你自由。”

  “放你,去爱你的国家。”

  明明也不是乖学生,为什么这么听话。

  冷风吹在身上,夹杂着不同角度飘进来的风雨,降谷揉了揉发红的眼睛,静静地靠在墙角等着自己的情绪消解。

  该习惯的。

  这辈子还很长。

  “降谷哥?”

  “啊,是新一啊。”降谷听到突然出现的熟悉声音微微愣了一下,才笑着打了个招呼。

  工藤旁边站着的毛利兰看着降谷发红的眼,犹豫着开了口询问。

  降谷直起身摆了摆手,“只是有点想我的恋人。”

  毛利脸一红,“啊,降谷先生和恋人吵架啦?”

  工藤怪这一张脸,“屁啦,他的恋人明明是….”国家。

  他的话还没落下就被打断。

  “有机会介绍给你们认识,他叫泽木悠,我们是…….很相爱的恋人。”

  雨越下越大,降谷告辞了工藤和毛利,一个人走回了家。

  脖子上的项链他一直很珍惜,不敢取下也时常抚摸。

  ‘零,你需要的我的时候,按一下,我就会赶到。’

  悠,你说,我现在按一下,你可以出现在我的身边吗?

  我好像,真的好想你。

  下雨了,我们还不见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