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艘巨大的战船缓缓向前,张嶷手中令旗一挥,周边所有船只跟随在首船的两侧。
刘闯穿好铠甲,快步走了出来,对着两名亲卫抬了抬手。
“军侯,魏司马让你休息。”
“废什么话,把我的大炮管拿过来。”
两名亲卫只能将炮筒抬了上来。
“老规矩,你架着,还有你,上弹。”
魏延看着慌里慌张的三人小跑过来,也没说什么。
严舆见刘闯朝着他这边来了,连忙将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笑眯眯说道:“刘哥,来我这里。”
刘闯也没有客气,连忙架好炮管,目视前方。
……
而此时,项久忙得焦头烂额,看着密密麻麻的战船缓缓而来,他之前预备的两条防线已经全部报废。
“董袭何在?”
“末将在!”
“你领一营人马上前试探一番,务必把敌军带入包围圈。”
“末将领命!”
当即,董袭架着小船来到自己的楼船上,令旗一挥,当即百余条战船脱离出来,直接从两翼迎了上去。
“敢死队直奔敌军主船,两翼扬起拍杆,直捣黄龙。”
瞬间,十余条艨艟带着火油桶直奔黄江乘坐的主船而来。
就在艨艟离主船还有小半里的时候,百余颗锥状的铁疙瘩带着呼啸声极速飞来。
“那是什么东西?难不成是投石车?”
董袭一惊,主船上是有小型投石机的,但瞬间发射百余石弹,那是不可能的。
十余条艨艟被火力完全覆盖,江面上瞬间炸开,形成一片火海,里面的敢死队,不用说,无一幸免。
董袭直接傻眼了,那是什么玩意,此时已经骑虎难下,只能大吼一声:“快!趁其第一轮空隙,迅速出击。”
荆州军其余战船全部停下,只有主船不断向前。
董袭见主船和其余船脱节了,顿感机会难得,连忙催促加速,大吼:“避开正前方,两翼冲击,拍烂它。”
古代战船较量,拍杆是最有效的一种手段。
只是他刚看清敌船上那严阵以待的阵势,一排排人正拿着一个圆筒对准他们,上面还有一个个小窗户,每个窗户口,都露出一个铁头,像极了一个虎头。
“冲,按死他们,让他们知道,咱们扬州水军才是制霸江水的王者。”
只见主船上,一片令旗放下。
董袭听到几十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后,大感不妙,只见一个大铁球正极速飞向他身下的船只。
“快,上挡板!”
突然,一颗铁球在他们支起的挡板炸开了,厚实的挡板被炸得四分五裂。
楼船上传来痛苦的哀嚎声。
整个船身开始剧烈摇晃。
而此时,又是四五十枚炸毁敢死队的那些锥行物继续飞来。
董袭眼疾手快,一刀拍飞一枚铁弹,那枚铁弹刚好炸开,直接将他掀翻在地,耳朵嗡嗡直响,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他全身麻木。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铁弹夹杂着锥形物对他们进行覆盖打击。
两名亲卫死死护着他,往水里跳去。
……
就这最后小半里距离,便是他们无法逾越的鸿沟,周围全是裂开沉入水底的船只,还没完全沉入水底的船只也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太史慈站在高台上,此时已经傻了眼,这是什么玩意,区区四五百人,一个个拿着铁管,竟然全歼敌军一个加强营,那可是近五千人,百余艘战船。
而且,自己这边毫发无损,而敌军被打的连反手的机会都没有。
“敌军的强弩和弓箭都还没来得及发出就已经全军覆没了,厉害啊!”太史慈感叹一声。
“这回该淡定了吧!”
“这艘船如果送给我军,我绝对淡定。”
“行,送你三艘这样的。”
“主公豪气!那这些人……”
“想都不要想。”
太史慈有些急了:“主公,这些铁疙瘩,我的人也不会用啊,我只是借他们帮我们训练下,又不要。”
“这个可以有。”
“主公,我有个小提议。”
“说说看。”
“这些人,我看个个身手不凡,不如分配几个到军中当个屯长军侯什么的,当个小兵,岂不是大才小用。”
黄江浅笑一声:“这个提议我会考虑,但不是现在。”
“那个铁制圆筒,能不能给我来个千八百个的。”
黄江差点一口茶喷出去。
整整花费三年的时间,荆州两个工坊所出全在这里了,不到三百只,这太史慈张口就要一千。
“所有的都在这里了,你可以去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允几支给你?”
“算了,怎么说我也是当将军的,还能强抢么,脸皮没那么厚啊。”
“那不就是了,等产量再提升点,我保证优先考虑你们,怎么样。”
“这可是你说的,只是不知道要等多久?”
“短则一年,长则三年。”
太史慈直接无语了。
“这玩意厉害啊,等下我还是拉着老脸去求个两三支,先过过手瘾。”
“随你!只是这东西可危险很,晚上可别抱着睡觉,不然你炸没了,我妹妹可要来找我了。”
……
董袭全军覆没的消息很快传到项久这里。
看着前方隐约可见的火光,江面上一片狼藉,有漂浮的尸体,还有碎木,只是再也看不见一只自己这边的战船,是的,一艘都没有。
“董袭人呢?”
“生死不知。”
项久不时有些愣神,董袭还是有些勇武的,为帅不行,但冲锋陷阵,水陆都是一把好手,谁能想到,一触即溃。
“撤军,撤回柴桑,放弃江面上所有防线。”
“将军,那可是我们布置了好几年的防线,就这样全部放弃了?”副将心有不甘看向项久。
“所谓的防线,脆的跟纸一样,算了吧。”
“柴桑一旦破了,那庐江就孤立无援了,城内的士族知道咱们后路被切了,定会心存异心,到那时,主公便岌岌可危了。”
项久苦笑一声:“知道就好,柴桑与你我共存亡。”
说实话,此时的项久已经失去了守住柴桑的信心,不是自己太弱,是荆州军太强了。
要说之前和他们相持的太史慈,还能打个六四开,稍弱一些而已。
而此时,他们败的太快了,那一声声巨响,夺走的不仅仅是士兵的生命,还有他们的士气。
看着船上的士兵,一个个搭着脑袋,闷闷不乐,好像刚才在战场上战败的是他们一样。
……
魏延看着残骸内依然有一些活着的士兵,向黄江请令:“主公,江里那些人,怎么处置?”
“放他们回去,咱们回寻阳。”
“柴桑不打了?”
“让恐惧再飞一会,岂不是更好?”
“有道理!”
百余艘战场纷纷转向,返回寻阳。
驻守在这里的主将已经由周泰换成了娄发。
娄发当即命人打开水门,引领战船往水寨里面走。
“主公,许久不见,依然风采依旧啊。”娄发打趣道。
“在寻阳这两年,辛苦你了。”黄江走下船,对着娄发笑道。
“不辛苦,他们知道我们不打,他们也不来,偶尔也就是一些贸易往来,维持下秩序,没有多少事。”
“有时间还是要多看点书,你看看兴霸,谁还敢说他是莽夫,现在都能治理一方了。”
“其实他更喜欢打仗。”
“打江山容易,治理江山却是更难,很多时候,由不得自己的心意。”
“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