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 我胡说什么了?”岳长英抬手揉着耳垂望向莫名发火的虞茜。

  “你还问我?”虞茜瞪了眼她,将手中的小物件展开,“平白无故你为什么非要来铸造庄询问这小玩意?”

  岳长英不解的应:“我怀疑苍州官兵跟城外匪军用的是同一批火器, 所以才想来查证。”

  虞茜面色严肃看着岳长英沉声道:“就算是同一批火器, 这跟你一个巡街的捕快又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有人在匪军跟苍州城军营之间贩卖火器牟利, 这事情关乎苍州数万百姓的安危, 捕快有职责追查到底。”

  “你满嘴的怀疑猜测,手里又没有真凭实据, 谁会信你?”

  “有啊, 这个小石粒般的物件兴许就能证明我的猜测。”岳长英隐隐感觉虞茜的反应有些太过镇定。

  奈何话音未落,虞茜随手就将那小玩意抛出马车, 而外边正是长桥河道。

  “大小姐!”岳长英惊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虞茜却置若罔闻的拿帕巾擦了擦手, 全然不在意岳长英满脸的惊愕应:“这种东西害的你胡思乱想, 还是扔了的好。”

  这会岳长英再迟钝也感觉到虞茜的消极,满是不解的询问:“大小姐,难道就不担心苍州城长久陷入战事威胁之中吗?”

  “外边的战事又不是我能左右, 更何况担心就有用吗?”虞茜看着岳长英满脸的困惑, 忍不住提醒她, “现在到处都是兵荒马乱, 各路起义军揭竿而起, 一国落难皇帝都会因阻挠诸侯王夺财而被追杀, 你一个小小巡街捕快难道还想阻扰别人财路不成?”

  岳长英并不明白虞茜为什么能够如此冷眼旁观她人生死,心口多少有些不舒服的移开视线道:“可这样下去, 他们会一直把苍州百姓放在火架上, 城内的日子也会不好过的。”

  “我看你是没出过远门, 现在哪里的百姓不是水深火热?”虞茜见岳长英死脑筋, 心里也是气的不行, 抬手挥动团面扇,“苍州要不是有虞府撑着,早就沦陷了。”

  “大小姐,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这世道就是如此,不是这家当王就是那家做寇,我们能独善其身就很不容易,哪有精力去管别人死活。”

  “可将来等苍州城没有银钱购买军火,外面的匪军迟早也是要攻进城,到时大小姐不还是要逃难吗?”

  “那我两就顺理成章的私奔,岂不是正好?”虞茜面带笑意玩笑的说着。

  岳长英却觉得虞茜太过贪图享乐,甚至有些无情,她好似一点也不在意有许多会在炮火中失去性命和家园的苍州百姓。

  “你不愿意跟我走吗?”虞茜见岳长英没有应声,心里有些不悦。

  “我……”岳长英欲言又止的没好回话,视线望着虞茜,没好说自己要护卫苍州百姓,只拉开话题,“大小姐刚才还说现在哪里都是水深火热,那我们又能逃去哪里呢?”

  虞茜探手抓住岳长英的手,难得认真的提及心里的打算,嗓音压低的说:“这你就不用担心,真到那时候,我们就绕道去东南,反正能让你跟我过安稳日子。”

  岳长英见虞茜说的认真,心里又有些动容,只是转念一想,现如今的局势,还是忍不住出声:“我觉得现在如果能抓到那两头卖火器的人,或许就能阻止城外匪军获得火器,到时就能够阻击匪军了。”

  “我看你是想的太天真了。”虞茜没想到她心里还惦记着火器的事,一时气都差点顺不过来,食指戳着她的脑门埋怨,“你也不想想能在兵荒马乱的世道做火器买卖,这是你能对付的善茬吗?”

  当然其中更重要的缘故,虞茜不能对她直说。

  岳长英抬手揉着额前问:“难道连大小姐都没法子对付这伙帮派吗?”

  虞茜欲言又止的看着岳长英满是期待的眼神,抬手将团面扇扔在一旁,偏头望着马车外转瞬即逝的光景,不免有些失落低声道:“你看我在外人面前风风光光,其实我也不过是颗任人摆放的棋子而已。”

  对于虞府的生意,虞茜若是办的不好,那也是要受训责罚的。

  “大小姐?”岳长英没想到虞茜会露出这般暗淡无光的神情,心里跟着揪在一处。

  这样的虞茜一点都不像她平日里张扬耀眼的模样。

  “嗯?”虞茜闻声转过头,面上却又换了模样,抬手捏住岳长英脸蛋念叨:“我只是发发牢骚而已,你用不着一幅哭丧的模样吧?”

  额……

  这让岳长英实在是摸不着头脑,无辜的望着神情变换极快的虞茜出声:“大小姐今天心情不好吗?”

  “这世上哪有人整天眉开眼笑,抠叩君羊把留意齐齐散散灵思追更最新完结文谁不是苦中作乐呢?”虞茜探手搂住岳长英纤细身段,懒散的埋头依靠她的颈窝,偷亲了几口,碎碎念叨,“而且我过几日要出城,到时想跟你亲热都没机会,现在你又不给我点甜头尝尝,我能不烦闷吗?”

  那细密中带着些许痒痒的触感落在耳旁时,岳长英害羞的偏头避开虞茜得寸进尺的亲近。

  虞茜却并未松开手,满是哀怨的看着不解风情的岳长英说:“你躲什么?”

  “好痒。”岳长英一向敏感的很,自然是受不得虞茜调戏,脸红红的应着话。

  “那我换个地方亲。”虞茜笑着看她木愣模样,心想怎么她就改不了腼腆害羞的性子呢。

  说着,虞茜的手就不怎么规矩起来,岳长英探手握住她的手腕唤:“大小姐?”

  虞茜浅笑的迎上岳长英的羞涩目光理直气壮的说:“你怕什么,又不是第一回。”

  岳长英见虞茜满眼里的念头,才知晓她的意图,顿时脖颈都红透了,避开她亲近举止。

  “今天你别巡街了,待会跟我回府吧。”虞茜薄唇贴近岳长英的侧脸轻啄了几下,故意将唇间胭脂像盖章一般印上好几处。

  “可是……”

  话还没说完,岳长英就被咬了一口,疼得皱起眉头。

  虞茜轻哼一声吓唬道:“你再拒绝,我就把你这张小嘴亲破皮不可,到时看你怎么跟别人解释。”

  岳长英就没见过比虞茜还要刁蛮的人,心里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早就存着亲热的心思。

  马车一路行进虞府主院,虞茜拉着岳长英下车,那满脸的唇印惹的丫鬟们又羞又臊的紧,纷纷低头不敢张望。

  全然不知情的岳长英没心思察觉丫鬟们的异常,一路上虞茜也不安分,非要牵在一处行进。

  待进了内院水榭,内里尤为凉快,虞茜已经急切的纠缠岳长英双双躺在竹榻。

  午后斜阳高照,枝叶间散碎的日光落在湖面映射斑斑光亮,偶有飞鸟成对没入莲花深处。

  燥热的夏风微微晃动枝叶发出沙沙响声,连同平滑如镜的湖面也翻起层层涟漪,久久晕染至莲花深处方才不见踪影。

  日头西下时,莲花深处已见昏暗,湖面仅残余几缕残阳晚霞倒影,先前的飞鸟亦不知踪影。

  水榭垂落的青帘摇晃时露出竹榻些许春意盎然奢靡景象,满地衣袍内裳散落。

  虞茜舒展纤细修长的曼妙身段散漫的伏身趴在榻上,两颊红晕未消,眉眼如画的垂眸看着昏睡的岳长英,葱白玉指描绘她不似寻常女孩纤细的眉头,薄唇浅笑道:“明明性子这么软,怎么眉眼偏生自有一番英气呢?”

  “唔……”

  大抵是虞茜的动作打扰休息,岳长英皱着眉头,迷糊的睁开了眼,“大小姐,现在几时了?”

  “估摸快酉时了。”虞茜指腹捏着她的鼻头应话。

  岳长英一听,没想时辰这么晚,顿时坐起身,探手找着衣袍,也不敢去看虞茜窈窕身段。

  虞茜却大大方方打量岳长英纤细身板念叨:“你急什么啊,大不了留下过夜,反正我这又少不了你一顿饭。”

  “我娘会担心的。”岳长英抬手系着系带应话。

  很快岳长英穿戴好衣袍,抬手给虞茜整理散落的衣裳,只见虞茜却不肯接,眉眼似是不高兴的望着说:“你到底要跟我闹到几时去?”

  满脸茫然的岳长英问:“什么?”

  虞茜慵懒的伸展左手撑起半边身子,坦荡的坐在岳长英面前,全然没有害羞遮掩的意思,抬手捧住她的侧脸,不让她躲避询问:“要是我现在去跟你母亲坦白我们关系,你会怎么做?”

  岳长英局促不安的没敢将视线看向虞茜的身前,黑白分明的眼眸染上些许犹豫,樱红的唇抿了抿道:“我、不知道。”

  这事根本不是岳长英能够想象出来的场面。

  “你不知道?”虞茜冷笑的挑眉看出岳长英的胆怯,心里有些受伤的松开捧住她脸颊的手,“我看你会急着跟我撇清关系吧。”

  “我不会。”岳长英连忙摇头回应。

  虞茜并没有继续出声,而是抬手拿起一旁的衣裳,随意的替自己系上。

  岳长英见多虞茜发火置气的模样,可这般冷静模样却还是头一回,心里更是慌的紧,只好再次出声:“我不会那样做的。”

  “那你要怎么做?”虞茜那双桃花眼眸没有平日里的璀璨光亮,反而很是平静,指腹一截截的系着衣襟扣子遮住粉嫩印迹,微微倾身靠近过去,抬手搭在满脸为难的岳长英纤瘦肩胛,看似漫不经心的说着,“我素来在生意上经营算计的多,所以你不要以为说几句好听的话来蒙骗我就能把事混过去,否则你可就不那么讨我喜欢了。”

  这话说的轻飘飘,可岳长英却感觉到虞茜好像比过往任何时候都要严肃认真。

  而且一点都不像虞茜平日里吃喝玩乐的散漫模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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