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风雪渐大, 天色灰蒙蒙的有些暗淡。

  明明还未黄昏屋内就已经有些灰暗,榻上虞茜慵懒的侧躺望向自顾自穿内衫的岳长英纤细身段,眉眼盈盈处亮着些许火re。

  虽说岳长英身段算不上婀娜多姿, 更谈不上什么丰腴。

  可她纤长白嫩又不乏韧性的年轻身段, 却让她瞧着总是自有一番朝气蓬勃, 比寻常少女多几分坚韧, 偏生性子又比少女还要青涩。

  大抵就像新绿枝头的青梅,将熟未熟最是引人遐想, 虞茜微微撑起身看着她半敞开的衣衫露出些许白嫩, 喉间略微干涩,心中暗叹难怪男人都喜欢年轻姑娘。

  可惜虞茜还没看够, 岳长英一板一眼拉拢衣衫, 将那白嫩肌肤的暧昧印迹遮掩干净, 完全不留半分窥探。

  虞茜不由得有些失落,无趣的将目光看着岳长英出声:“你现如今葵水还没来吗?”

  岳长英低头系紧腰巾,微微停顿看了眼榻上的虞茜应:“嗯。”

  其实方才虞茜探来的目光实在太显目, 所以岳长英才忙着整理衣衫。

  “我看你估摸是天生的缘故, 否则泡了这么久的药浴, 怎么一点用都没有?”

  “也许是的吧。”

  窗外风雪交加, 呼啸而过的寒风发出嗡嗡声响, 不远处的炭盆隐隐亮着火星子, 岳长英抬手整理虞茜的琐碎饰品。

  平日里虞茜就爱佩戴金银首饰,更别提样式华贵的手链项串, 只不过两人亲热时, 虞茜觉得咯人所以时常随手摘下就扔了。

  “幸好大小姐没把上好的玉佩给摔坏了。”岳长英看着软枕旁的一块玉佩, 只见色泽光亮清澈, 握在掌心摸着很是温润, 上面刻绘形似狐狸一般的金纹,可见起其精致工艺。

  这物件是虞茜从小佩戴的饰物,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她厌弃,想来应该算得上是她最喜爱的饰品了吧。

  正当岳长英想把玉佩给虞茜好生佩戴上时,虞茜却伸手拿走玉佩,随意的扔在一旁柜台道:“这东西摔坏了才好。”

  岳长英有些意外的看着虞茜面色微冷好奇问:“大小姐从前不是很喜欢的吗?”

  那年虞茜刚得到玉佩时,岳长英记得她还是很珍惜玉佩的。

  “从前喜欢,现在就非得喜欢吗?”虞茜面露厌烦的抬手端起茶水抿了口,有些不愿意跟岳长英提自己跟着虞母这些年干了多少肮脏生意。

  这些年虞母在外四处贩卖火器挑,上到达官显贵,下到匪徒散兵,只要有银子就没有在金狐狸买不到的武器。

  从某种程度而言,这些年王朝的地方割据,各路诸侯军渐起,都和金狐狸的暗中助力脱不了干系。

  岳长英被虞茜的烦躁情绪弄的摸不着头脑认真应:“可是我从前喜欢的东西,现在仍旧很喜欢,想着将来依旧会喜欢的。”

  所以岳长英并不理解虞茜的喜新厌旧,甚至觉得她这样有些不懂得珍惜物件。

  虞茜偏头瞧着岳长英正经模样,误以为她是在对自己表露情意,心头烦躁消散不少,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蛋浅笑道:“我刚才那话不是对你发火,玉佩毕竟是一件东西而已,但是你不一样啊。”

  岳长英听着虞茜言语里的讨好,倒也不是不信,只觉得没料到她会突然对自己调情,面上微微发热,有些不好意思的紧。

  “你不信么?”虞茜见岳长英不出声,有些担心她因为自己刚才的置气话而心生间隙。

  “没有,我相信大小姐的。”岳长英红着脸看着面露急切的大小姐应着,

  虞茜见岳长英神情诚恳,这才松了口气,低头亲了下她还泛着红的唇瓣笑道:“你的嘴,还麻吗?”

  岳长英见虞茜一句话打破暧昧气氛,顿时窘迫的很应:“还有一点。”

  “看在你今日受了苦的份上,我这回给你个大红包。”虞茜忍笑说着,没想她却摇了头。

  “大小姐,我已经不是小孩了,哪还能再伸手要压岁钱。”岳长英不想白白受着虞茜的好,更别提虞茜给的压岁钱数目大的吓人,实在是让人受之有愧。

  去年岳长英打开压岁钱一看竟然张三千两的银票,这数目寻常人几十年都不一定能存到。

  虞茜暧昧的探手勾住她的身段念叨:“看来今年你是打定主意不要压岁钱了?”

  岳长英点头应:“嗯,去年大小姐给的压岁钱我还没花呢。”

  三千两别提拿出给岳母花费,恐怕还没出声,岳母就得追询来源,所以那张银票只好被岳长英一直夹在床板层存放。

  “为什么不花?”

  “我跟我娘平日里吃穿用度花不了多少银钱。”

  “从来只见人发愁如何挣银钱,没想还有人因为花钱而为难的,我真是服了你。”虞茜好笑的看着一脸为难模样的岳长英,真是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夜色渐暗时,岳长英撑着油纸伞独自离开虞府内院。

  从虞府侧门出来时,外边聚集的宾客车马以及仆人小厮都还未曾散去。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大年初的苍州城夜里还有几分热闹。

  酒楼里老爷公子们喝酒听戏,街道外边大雪纷飞,车夫小厮们三三两两的在外边闲聊。

  “今日虞府真是让人开了眼见,府邸华宴美酒数不胜数,只可惜那两位新管事的姑娘真是地狱爬出来的吝啬鬼。”

  “大过年宾客上门拜访,谁想虞府席位居然还收高价银钱才能入座,听说大老爷当场脸色都黑了,还得端酒赔笑,那场面真是绝了。”

  “这年头皇帝没了,各地山头充大王,咱们苍州自从有了虞府,官府大老爷算什么东西,就连那新升官的王将军都得对虞府卑躬屈膝,往后有得折腾呢。”

  “嗐,虞府那两管事小妮子只要见钱就移不开眼,尤其是那叫什么沉雁的姑娘,牙尖嘴利骂人最毒,年底她们让官府私自加了不少商户杂税,现如今富商老爷们个个心口都堵着火气,偏生虞府跟官府和军营都是同一鼻孔出气,谁也不敢闹啊。”

  “只能说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些富商老爷们现在割肉饲虎,迟早会被掏尽家财。”

  “那接下来可有好戏看咯。”

  人声噪杂,很快被风雪吹散,岳长英脸颊被冻的泛了红,侧身停了一会才迈步行进。

  从巷道进院落,大门倒贴的福字还很是崭新,岳长英撩开门帘入内出声:“娘,我回来了。”

  岳母坐在榻上打量几眼道:“你的嘴这是怎么了?”

  “这是午时用饭,不小心被辣的。”岳长英倒着茶水喝了小口,隐隐还能感觉唇瓣泛着微微辣意。“娘,您吃了晚饭吗?”

  “刚才吃了些汤饭,大小姐没留你用晚饭?”岳母多心打量岳长英脖颈,只见并没有什么印迹,心里松了口气。

  “咳咳……”岳长英看着岳母习以平常的模样,还有些意外,“没有,我出府时天还不算太晚。”

  岳母闻声道:“橱柜里留了饺子,你拿去厨房上蒸笼热热就能吃。”

  “哎。”

  不过多时,岳长英从厨房端着热气腾腾的蒸饺坐在榻旁方桌,又往小碟倒了些醋,执筷夹起蒸饺蘸醋吃着,脸颊鼓鼓的念叨:“娘,您包的饺子真好吃。”

  “你午时一直不回来,娘就知道你肯定要在虞府吃饭,所以只给你留了一些。”岳母打量面色无恙的自家孩子,终是忍不住好奇,“你跟大小姐怎么样?”

  这几个月那大小姐一直没露面,岳母也没听岳长英平日里主动提,猜想俩姑娘莫不是断了念想。

  岳长英惊讶的看着岳母,面色浮现些许红晕认真应:“好,挺好的,大小姐还说让我们准备细软,可能春日里就要一道出城。”

  没想岳长英会如此应答,岳母滋味复杂也不再多说什么,心想这位大小姐该不会真要跟随去穷乡僻壤的乡下吧。

  夜里岳长英伺候岳母洗漱,而后才端着灯盏回屋。

  灯火熄灭时,岳长英摸索钻进被窝,翻身望着窗户透进些许冷光,风雪在外拍打发出细索声响。

  很快岳长英睡意昏沉,意识朦胧际陷入梦境之中。

  仍旧是云雾缭绕的仙界,可那仙君却不像平日里那般悠闲姿态。

  “仙人三番两次滋扰行事,究竟意欲何为?”仙君沉声训斥。

  “我想的不过是能跟仙君同欢共乐,为何仙君不肯从欲呢?”仙人半躺在盛开的梨树枝头,一手握着酒壶惬意饮酒,伸手拨弄梨花枝条调笑道。

  “仙界之人无欲无求,何须从欲?”仙君仰头望着枝叶间的仙人,神情微愣的移开目光道,“更何况仙人耽于私欲,实在是耽误千年修行,有违仙人戒律。”

  那雪白梨花枝头的仙人悠悠落地眉眼轻挑道:“我心怀坦荡何惧仙庭戒律,反倒是仙君处处都透着欲念,却不可愿正视,想来修行也不过如此。”

  这话里的锐利让仙君心有不适,神情有些严肃道:“我乃千年修行苦练成仙,仙人若有不满,大可去请示太上老君,不必如此言行轻视。”

  “非也,我并非轻视仙君,只是谁说苦修就一定无欲无求,也许当年仙君修行时是没有遇到我呢。”仙人抬手指腹拨落仙君发间落下的梨花,眉眼透着无尽魅惑道,“仙军若是坦然自信,不妨下凡以身入情度我点化,如何?”

  仙君眉眼皆是诧异的看着肆意妄为的仙人美艳模样,一时之间竟有些迟疑不决。

  她,可真是太胡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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