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时,谢宴辞捏着他的手指,用高挺的鼻梁轻轻蹭了蹭阮奚的鼻尖,“不回答我吗?”

  一声气音,“好多人。”

  小美人捂着脸,有被远处那么多人的注视忽然吓到,他转头往车上走了,背影可爱呆萌。

  车上也不安静,某位宝宝坐在后排的儿童座椅上,正软乎乎的发言,“爹地爸比,羞羞哦。”

  阮奚靠在座椅上,侧头去打开窗户,看Alpha漫不经心的坐上来关门,靠过来粘着他,“奚奚,不舒服吗?”

  他真实的,长叹了一口气,闷闷的低头顶着窗户,“五分钟内,你们两个都不要和我讲话。”

  自闭中,勿扰。

  …

  宴会厅,江闻舟看车辆开远,拎着一瓶酒往楼上走。

  白钥光坐在沙发上,看他上楼,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总是有喜欢热闹的人。

  白子濯扫视四周,他已经准备离开了,在门边等候的江以黎助理叫住,是客客气气的,“白少爷,我们少爷请您,有事情要聊。”

  助理一路把白子濯带到后花园的门边。

  “少爷在花房里等您。”

  晚上的玻璃花房是同白日给人的感觉不同,他走过光线发暗的小路,一步步走向了散发着温暖光亮的玻璃屋。

  晚风徐徐吹着敞开玻璃窗后的白色窗帘,仿佛嗅到了几丝独特的异香,是什么花香味吗?

  在进门前,白子濯理了理领口。

  他同江以黎不是特别熟,却是从小到大读书时期的学长,只存在各类言语中的熟悉。

  在过去都记忆里,他们遇到的很多次,不是在餐厅,便是在演讲台,表彰会这样人多的场合。

  江以黎总是忙碌优秀的,连江逾白也很少能和江以黎一起吃饭。

  玻璃门推开,肤色苍白的美人引入眼帘。

  江以黎靠在藤编的摇椅上,他抱着一本花草树,透着浅淡的威严气势,“你来了。”

  明明是夏季,肩膀上却裹着一个毯子,衬衣领口解开,眼角氤氲着几分红,微微打了一个哈欠,“坐这边吧。”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作用,总感觉今日江以黎的五官格外精致好看。

  今天的感受是奇奇怪怪的。

  白子濯戴着高质量的信息素隔离贴,他感受不到空气中的omega信息素,却是本能的闻到了香味。

  江以黎倦懒的抱着亚麻抱枕,一双凤眸若隐若现的上挑,悠然自得,“白少爷,很意外我会找你吗?”

  以前笑起来的样子,总是会让人感觉不是从心的,泛着疲倦的苍凉感。

  今天不是,像是很有趣。

  白子濯观察着周围,他坐下,淡声道:“有一点。”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我亲自说一下比较好。”

  江以黎掏出手机,把刚才调的监控视频给他看,“我手下现场听到了,这是后来的监控,你这个弟弟不一般。”

  他干脆利落的自嘲,笑容不散,“我们家乱我知道,你家看起来也不安生。”

  白子濯面不改色的看完,听着他说话,眉头都没蹙一下,冷静从容,“谢谢提醒。”

  “怎么样做,你自己选。”江以黎拿回手机,因身体不适的缘故,指尖轻颤了几下,“视频,我发给你…”

  没有好友。

  白子濯站起来,是一点都不尴尬,“我们没加好友。”

  他眉眼淡漠,几下调了二维码界面,俯下身递过来,异香的味道更明显了,“江少爷,加一个。”

  他掀了掀眼皮,是后面的未知花香味吗?

  江以黎指尖很白,唇瓣也泛着白,面孔变得毫无血色,眼瞳似乎抖了一下。

  “好。”他抓起手机,快速扫了一下发送,贸然和Alpha接触的这么近,对现在的他来说并不好。

  “发了,你走吧。”

  白子濯的眼眸清冽,他把手机收在口袋里,伸手摸了摸江以黎发烫的额头,作势要把他扶起来,“你生病了,我带你去看医生。”

  他和江逾白是朋友,还以为他是因为江夫人才忍着不去看医生治疗,自己应该伸手帮他。

  今天自己大概也是晕了,怎么会对江以黎说这么多的话,“江家不会知道,去我家医院。”

  江以黎发红的眼眸抬起,嗓音一阵冷,omega的身份不能被发现,“白子濯,你越界了。”

  他用力的挥开手,虚弱的倚在藤椅边上,吐气,“别管我,死不了。”

  在许多人眼里,江以黎身型清瘦,肩背削薄,像个能够轻易被风刮走的纸片人。

  前几年只是偶尔休息。

  这些年更甚,至今不知得了什么样的疾病,难以疗愈。

  “江以黎,你弟弟很关心你。”

  “你…能不能爱惜自己一点。”

  这些年,白子濯听江逾白说了很多事,从小的教养让他持有温和的性子。

  若不是了解,他不会多管。

  只是此刻,他看向江以黎垂落的眼睫,“罢了,你就当我没说过这些话,还是…照顾好自己。”

  江逾白都无法改变的,他一个外人能做什么。

  白子濯准备离开。

  听到一声,“站住。”

  江以黎扶着藤椅和旁边的花架站了起来,毯子从肩上滑下去,他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衬衣。

  他的眼神比想象的温和一点,不再是冷淡锐利的。

  美人瘦长冷白的指尖抬起,在对着白子濯的方向,“白子濯,过来。”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去治病吗?”

  眼前的俊冷优秀的Alpha,是许多omega的心仪对象。

  江以黎在他走近后,一把抓过了衣角,几乎是靠着白子濯才能站稳,但任何人都看不到他脸上的落后。

  下一秒,江以黎亲手卸下了他们间的冷冰高墙,“我告诉你。”

  锋利的领口滑过脖颈,是有些疼。

  白子濯的信息素隔离贴被撕掉了。

  眼前,江以黎的手指用力的扯开自己的衣领。

  他一字一顿道:“因为,我是一个靠抑制剂活的omega。”

  这就是江家最大的秘密。